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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

时间:2023/11/9 作者: 雪花 热度: 15723
桔林

  机关的门前有一棵树。这棵树可是很有故事的,你别看它是老杨树。杨树高有十几米,粗得两个年轻人合抱都抱不拢。老得方圆几道街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它常常是一些老太太领着年幼的孩子,磕头膜拜的“妈妈”。城建部门曾几次跃跃欲试砍掉它,都没人敢下最后的决心。至今,它昂然挺立,枝杈中间穿过几条输电线,增添了它的信息神秘感。但是没人敢动它,莫名其妙!

  邓山仑早晨匆匆忙忙赶到机关门前,愣住了。但见一位中年妇女,摁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跪在大树下给“妈妈”磕头。中年妇女的表情很庄重,小男孩的眼睛充满抵触和疑惑。邓山仑发现“妈妈”的躯干又系上一条鲜红的布条。他摇摇头,象征性地冲那中年妇女说快走吧,这是机关门前,你们总这么来拜大杨树,成何体统,太迷信了。中年妇女没理他。他一转身看见杨媛媛款款走过来,顺水推舟似地对走近的杨媛媛说:“快,别让她们拜了!”

  杨媛媛仿佛没听见,径直蹬上台阶进楼了,把气指颐使的邓山仑扔在了大门外。邓山仑冷冷地品味着新来的下级对上级的漠视。他想要发泄恼火,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坐在办公室里的邓山仑迟迟不能进入工作状态。他慢慢地点燃一支桂花烟,大口大口地猛吸。顷刻间,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杨媛媛干咳两声,溜了出去。

  在邓山仑的感觉中,他是自信而从容的。因为在机关里或在下属单位,他是公认的铁笔杆子。正是具备了这一优势,加上自己的悟性,他最明白怎样处理好与上下左右的关系。可是他却处理不好与杨媛媛的关系。从杨媛媛调进机关安排到办公室当秘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缺乏一种征服感,或是影响力。这种感觉是从杨媛媛进机关报到时开始的。

  那一天,机关开工作例会。各科室汇报半个月工作进展情况。领导表扬了几个科室,其中也包括邓山仑所在综合部门的办公室。领导表扬时意味深长地特意鼓励了邓山仑,引来一阵低声唏嘘。邓山仑颇感到不自然,如坐针毡。

  紧接着邓山仑被叫到领导办公室,领导谈话的意思是邓山仑年龄奔五十的人了。大材料把关,小材料让秘书写吧。邓山仑当时看了杨媛媛一眼,这一眼把邓山仑十几分钟前受到领导当众表扬的受宠若惊的感觉一扫而光。他注意到,杨媛媛那双眼睛很毒,很有杀伤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邓山仑想起这句话概括了瞬间的感觉。不过他毕竟在机关磨炼十几年了,立即稳定下神态,很客气地说:“欢迎,欢迎。正缺少人手呢。”杨媛媛正式上班后,坐在邓山仑的对桌。按机关习惯,早晨签到后,年轻同事一般应主动打扫一下室内卫生,或擦擦桌子,整理一下报纸、文件,或者给几盆君子兰浇浇水。邓山仑注意到杨媛媛若无其事。在邓山仑看来这足以说明这个年轻少妇在家里也是丈夫哄着,婆婆宠着,公公惯着,小姑捧着的角色。邓山仑认为要想保持办公室文明科室的荣誉,带出一支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过硬队伍,必须大力加强思想教育,当然也包括机关风纪的教育。可是邓山仑看着杨媛媛坦然自若,俨然她是这里的第一女主人的姿态,又皱起了眉头。杨媛媛拿起那条比较干净刚刚使用几天的蓝条毛巾,将自己的办公桌擦了又擦,然后就坐在那里对着手中小圆镜子前看、后看、左瞧、右瞧,瞧得津津有味,照得十分投入。邓山仑不知看报纸还是读文件,似乎有什么不安。杨媛媛瞟一眼邓山仑,她对邓山仑的神情感到满足,那正是她希望达到的效果。

  邓山仑清楚记得,第一次给杨媛媛安排工作时,他对杨媛媛有了再认识、再理解。上级要检查机关风纪建设工作,负责机关日常工作的领导交待邓山仑,准备一份简要的工作汇报,二千字即可,不要罗嗦。邓山仑把此项工作任务安排给了杨媛媛。杨媛媛一听,睁大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充满疑惑地瞟视着邓山仑。邓山仑赶紧把目光沉下来,送进报纸里。杨媛媛说自己刚来,对这么重要的工作内容根本不熟悉。邓山仑以指导者的口吻说,你把档案找出来,找到上一年的,看一遍。今天上午看材料,下午写材料,明早交初稿,让领导审阅一遍,明天下午定稿。邓山仑说的时候,用余光觑了杨媛媛一眼。接着杨媛媛斜瞪一瞥扭头注视那窗台上的君子兰发呆。邓山仑没说完。杨媛媛扔给他一句“:你既然知道怎么写,你就抓紧写呗!”邓山仑自持地回应道小杨同志,刚来不假。要进入角色,也要自己主动。办公室的分工是明确的。邓山仑接下去还想说但没说,他想说咱俩究竟谁管谁呀?

  最后的结果是分工管机关日常工作的领导也没要这个汇报材料,杨媛媛也没写。邓山仑也没写,他不明白领导为什么没要。而杨媛媛并未感到自己失职或应向邓山仑说些致歉之类的话。邓山仑决定要教训一下杨媛媛。当他下这个决心时,又犹豫了。

  自从杨媛媛不软不硬给邓山仑一个“下马威”之后,邓山仑觉得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怎么当的有点“馊”。他记得不久前,主管常务的领导到办公室来问一下当月小车烧油的事,顺便询问了杨媛媛工作情况。他邓山仑自觉不自觉地竟然汇报说,小杨同志工作热情高,积极主动,团结同志云云。邓山仑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当领导关切地问杨媛媛工作有什么困难时,杨媛媛爽朗欢笑地说,没困难,有困难的话,有我们邓主任担着呢!邓山仑听了心里居然气温回升。杨媛媛还说,邓主任很关心我,照顾我。怎么关心啊!邓山仑被领导问得一塌糊涂。领导离去后,办公室里静极了。还不到下班时间杨媛媛冲邓山仑打个招呼,悠悠然下楼了。

  邓山仑点燃一支桂花烟,想起最近反馈到办公室的最新信息。邓山仑听到什么信息呢?他把烟灰磕进大海螺装饰成的工艺品烟灰缸里,稍事整理自己的思路。他要对反馈的信息进行从理论到实践的剖析,力求总结出带有规律性的思想成果,譬如怎样处理一个年长而有资历的上级与靓丽任性的女下级的关系,他觉得需要从公关心理学上找到理论的指导。想来想去,他还是要为自己辩论、为自己反驳。他要反驳的第一种说法,是关于杨媛媛当着他面照小镜子,他竟然跟着共同参与活动,也对着门后的获奖大玻璃镜,用指甲刀掠去突兀横生出来的胡须。而且还在杨媛媛在场时往手上抹一种防肤膏。那是一种高级的洁米丽牌的青春护肤膏,跟杨媛媛用的是同一个牌子。怪了,难道是杨媛媛的美容观在邓山仑的胡须上或手上发生了反射效应?美的力量在潜移默化中调动了即将老态龙钟的邓山仑的那根青春末梢?邓山仑极力否认。他承认自己曾经对着那块大玻璃镜修整过自己的日渐繁茂的胡须,但那仅仅是元旦之前迎接上级检查团时,为了集体的荣誉,美化一下自己的环境而已。根本不存在与杨媛媛有什么牵涉。因为杨媛媛那时还没调进机关办公室。endprint

  邓山仑又点燃第二支烟。他要辩论的第二种说法是,他以势压人,具体说是他要压杨媛媛。怎么压呢?流行的说法是邓山仑想压,尝试了几次没压住,反而叫杨媛媛把他压了。他们互相压的起源是杨媛媛刚来,给办公室增添了生机与活力。杨媛媛还不到三十岁,生了孩子也放在婆婆家,根本就没有让孩子吃过奶。因为这一点杨媛媛的身材没受过多大影响,既不雍肿肥厚,也不松松垮垮。正相反,那魔鬼似的身材依然春风杨柳,婀娜多姿,香风玉浪。从这一点判断关于邓山仑企图压杨媛媛的事儿很有权威性。而那种相反的说法是,面对邓山仑的狼子野心,垂涎三尺的无耻企图,是杨媛媛奋起痛击给了邓山仑一记响亮的耳光。邓山仑想到这不觉倒吸一口冷气。至于说杨媛媛压邓山仑,一种说法是这样的:邓山仑让杨媛媛写材料。杨媛媛说刚来写不好,请邓山仑指导一下怎样开头。邓山仑就循循善诱地说,动笔前要酝酿腹稿,就是肚子里要有提纲。然后要抓住关键,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直奔主题。不要拖泥带水,行文要干净利落。紧接着要把上级的意图和下级的特色紧密地揉和在一起,当然揉和在一起要有轻有重,有主有次,不能乱揉,否则驴唇不对马嘴,乱凑词汇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也。杨媛媛听得莫名其妙,就问邓山仑怎么才能把上级意图和下级特色揉和在一起呢?邓山仑说还不懂,只有你自己去亲身实践了。邓山仑说我有事要走,杨媛媛顺势用胳膊肘压住邓山仑的肩头,说邓主任先别走啊!您不告诉明白,我可完成不了这么艰巨的任务。

  结果邓山仑没有走。杨媛媛的反压策略马到成功。当然还有其他几种说法,诸如邓山仑让杨媛媛统战了。邓山仑不敢上班了,怕杨媛媛的丈夫堵在机关揍他。比较一致的说法是邓山仑没有发挥出主任的职能作用,对新来的同事,特别是对机关业务还不够熟悉的年轻人,指导不够,传帮带的老传统丢了。操他妈的,邓山仑真想骂几句,骂个天翻地覆。

  几场春雨匆匆洒落。机关门前的那棵老杨树枝繁叶茂,愈发富态雍容。令邓山仑不满的是依然有人前来烧香拜“妈妈”。每天早晨来上班时,都能见到一些烧过的残纸,黑黢黢的馒头、苹果、桔子、或香蕉。空洞的酒瓶像无赖似地躺在树根旁边与晚上过路人留下的尿窝子混居在一起。附近卖水果的小摊贩丢弃的塑料袋、废纸箱、烂苹果时常被甩到老杨树下,给左邻右舍的门前铺垫上一层自由市场才有的生活景观。

  邓山仑决定必须在上级检查环境卫生之前彻底治理一番。邓山仑负责的办公室要开展爱国卫生运动了。机关立即忙碌起来。最先忙碌的就是办公室,而办公室除了邓山仑就是杨媛媛主事的,秘书嘛!司机和卫生员只管干活不管负责。这样就有了分工。按邓山仑的意思让杨媛媛负责检查各科室的清扫工作。责任人杨媛媛。办公室则具体让卫生员负责。而邓山仑则领着有关部门年轻人去清理打扫机关门前的卫生。例年的城建部门都对这个著名的机关门前三包给予好评,充分肯定了邓山仑的做法。可是当一布置工作,第一个提出不同意见的就是杨媛媛。邓山仑当场很没面子。为了顾全大局,邓山仑极力表现出有涵养的样子,他说:你说吧,怎么干才好!杨媛媛已不是刚来时候的杨媛媛。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不负责室内卫生,我们去门前打扫卫生。她把自己说成了我们。这意思是要跟邓山仑换一下工作任务。

  邓山仑一听没什么大的原则问题就答应了。这样一来,邓山仑就得把主要精力放在检查督促各科室清扫工作上,兼顾自己办公室的打扫情况。邓山仑负责室内的就要面临一个让他棘手的问题,因为要清扫环境,就要擦玻璃,就必须挪动杨媛媛的办公桌、椅子和相关的花盆、衣架、平时没穿的皮鞋、洗衣粉、没用完的化妆品等。还有杨媛媛努力钻研阅读的《知音与伴侣》等画报。面对卫生员来请示,邓山仑说她的东西随便放吧,一会儿就干完了。杨媛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被卫生员放在了邓山仑的办公桌上。邓山仑去各科室检查一趟回来,见状没有吱声。只叮嘱卫生员说抓紧擦,别的办公室都快干完了。

  机关门前,仪表整洁、气质高傲的女士们,还有没结婚的两个女大学生,都围着杨媛媛立成一圈,看着几个年轻男士在高谈阔论,一边清扫,一边说笑话。

  邓山仑见大家说说笑笑,就督促也要抓点紧。一般来说办公室主任是各科室的头儿,是兵头。上级领导不在家办公室主任就可以组织大家照常工作,按部就班,所以没有哪位科长与办公室主任挑战。偏偏杨媛媛冲邓山仑发牢骚说:“你看我们干的活,都是些什么活呀?赶上垃圾场了。你看那棵树下不知谁尿的尿,尿到树干上高出一米多,肯定是站着尿的,绝不是蹲着尿的。”邓山仑瞥一眼老杨树不仅没生气,却禁不住地笑了。

  邓山仑的笑,具有历史意义了。他让两个小青年到附近五金建材商店买一袋白灰抬回来。让金枝玉叶们都上楼处理本科室的业务吧。让杨媛媛检查一下,看看领导的办公室打扫得怎么样了。杨媛媛一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于是杨媛媛坐在领导的办公室里小憩,告诉卫生员别急,我帮你打扫,她拨通电话,她冲电话说,不去,就是不去。很烦你,再也不想理你。你说话不算数。杨媛媛的表情十分生动而丰富,灿烂的脸上时而悲戚,时而温柔,时而怨恨,时而任性。她最后说你看着办吧,等你办好了,再来电话。杨媛媛的电话打了有十几分钟。直到有人说各就各位喽,结束了清扫活动,杨媛媛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从此以后,杨媛媛与邓山仑相处比以前和谐了。杨媛媛对邓山仑也十分尊敬起来,总是亲切地叫邓主任,后来叫邓哥、邓哥的。杨媛媛管邓山仑叫邓哥,邓山仑一开始有些不自然,但后来就默认接受了。杨媛媛有一天当着别人的面前说,邓山仑很有个性,比方说很关心女性,并且举了例子,说上次打扫卫生,自己的杂七杂八的物品,邓哥都细心地给照管很好。这话传开就变成了邓山仑给杨媛媛弹去衣服上的灰尘,给杨媛媛借了几本《爱情与伴侣》、《保健美学》等休闲杂志,甚至在杂志里面夹着什么纸条和什么口香糖啊等等。

  邓山仑上下班往往会遇到莫名其妙的问候,问候的人神秘的咧嘴冷笑,让邓山仑隐隐感到一种可怕的阴霾笼罩在身边。没几天他就病倒住进了医院。邓山仑住进了医院,杨媛媛照例上班,应酬上级邮发来的文件或通知。刚开始,杨媛媛觉得邓山仑可能是一般感冒,住几天没什么大碍也就出院了。过了三天邓山仑仍然没上班。杨媛媛就主动到医院去看望邓山仑。endprint

  邓山仑住在心肾科病房,在三楼紧靠走廊的尽头,因此这里人员流动比较少,也比其它病房更安静。邓山仑躺在病房里斜靠着床上,盖着被子,正看一本《读者》。杨媛媛进来时是敲了门的,但没等邓山仑回应,她已经推门而入。由于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位老者在呼呼大睡。杨媛媛说话的声音要更轻一些。杨媛媛把拎来的桔子、苹果放到床头小柜上,顺势坐在旁边的一把折叠椅子上,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交谈。杨媛媛说机关里没什么事,照旧是接电话,发通知,打印文件。邓山仑觉得亲切了许多,毕竟有人来探望自己是友好的表示。邓山仑说还麻烦你来看望我,我真是受感动。杨媛媛说,邓哥,你有病该不会是因为我吧?邓山仑说不是,最近阴雨天没穿好衣服感冒了。但他心里却说,天老爷呀,你不来都说我与你不清不混呢。而你却不以为然,竟然跑到医院来看我,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杨媛媛跟邓山仑聊几分钟,拿起暖瓶,感觉水已不多,就要去打一瓶开水。邓山仑阻止她,她却温柔地说:“邓哥,你好好地躺下吧!”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我都不在乎呢,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这句话让邓山仑的心脏又加快了跳动频率。他不明白杨媛媛究竟是什么意思,来这里探望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杨媛媛打水回来,给邓山仑拉拉被子,将杂乱的药费收据、药盒、手机、打火机、杯子清理一番,坐在邓山仑身边凑得比较近,她直视着邓山仑笑容灿烂倾诉心里的想法。她告诉邓山仑说,邓哥我这个人在单位表现不好,工作也没什么水平,你能安排我干这、干那。我都记得。这实际上是把我当一个……当成办公室的主力,把秘书工作承担起来。我也想这么干。可是真正投入工作时,就感到空空的,没什么意思。正当杨媛媛打开话匣子时,一位女护士戴着大大的白口罩走进来。护士给邓山仑量体温又掀开被子例行公事地检查一下什么。并嘱咐身边的杨媛媛要按时给病人吃药,四个小时一遍,别忘了。杨媛媛应和着,感到很别扭,因为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和表情。护士一走,杨媛媛也要告辞了。临走时,杨媛媛说:“邓哥,你都听到什么了,是不是有人说咱俩的闲话了?”邓山仑犹豫说:“没有、没有。咱俩有什么闲话。”杨媛媛低声冲邓山仑说了一句让邓山仑震惊的话,这句话很不好听,却很珍贵。杨媛媛又冷淡又平静地说:“邓哥,你是不是听到了有人说我骚?谁愿意说啥就说啥。邓哥不认为我骚就是最好的评价。”邓山仑出院后,杨媛媛上了几天班,再就没来。杨媛媛在电话里告诉邓山仑,她也有病了,要住很多天医院。但是她在电话里说,请邓哥多包涵,我的工作只有让你多担待了。邓山仑受到杨媛媛的关照探望,也想去探视杨媛媛。可是杨媛媛回答说,我在妇女保健医院,你不要来。

  邓山仑真的没有去。因为这些天领导对办公室工作很不满意。机关舆论意见纷纷,特别是对邓山仑的工作很不满意,归纳起来有两点,一是对部下要求不严,杨媛媛整天不怎么守时工作,上班就打电话,十点钟就不见人影了,缺乏监督管理。而且是邓山仑派出去的,不是逛商店,就是洗澡,弄得办公室里弥漫着洗发香波的味儿,很不文明。二是邓山仑不给杨媛媛安排工作,让女部下给制住了,关系不正常。机关里许多人原来都认为邓山仑是个勤奋学习,庄重严肃的主任,堪当机关里的表率。现在人们才看清邓山仑原来是个好色之徒。邓山仑从此地位直下。不久,就被拿下来,调到老干部办公室当调研员。

  半年后,杨媛媛调出了这个机关,转到另外一个局当了副主任,经常有人开车接送。她也经常给邓山仑打电话,究竟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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