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关敏茵,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部门主管。
这天,我刚吃过晚饭,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息,发送人是我们公司的执行总监——在此暂称他为A男吧,短信内容是:“今晚召开紧急会议,请各部门主管九点整在公司大门外集中。”
公司在非工作时间召开会议,是我进公司以来所从未发生过的事。现在有此破题儿第一遭,看来今晚的会议的确是万分紧急、迫在眉睫的。
八点五十分,我便回到公司。我们公司的部门主管有十多人,我本以为大家应该差不多都到齐了,没想到此刻站在公司大门外的,却只有一个人。他是另一部门的主管,在此暂称他为B男吧。
他见我来了,向我打招呼:“关敏茵。”
“晚上好。”我微微一笑。
他也笑了笑:“看到你就好了,我还以为是A男在作弄我呢。明明说九点召开主管会议,可是却只有我一个人到了。”
“你也收到A男的短信?”我问道。
“对啊,他叫我们九点整在公司大门外集中嘛。”
我们交谈了几句,又有一个女同事来到了公司,她并不是部门主管,只是一个刚入职不久的文员,在此我称呼她为C女。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C女看了看手表,说道,“已经九点零二分了,其他人还没到?”
我稍微皱了皱眉,向C女问道:“你也收到A男的短信?”
“是呀。”C女点了点头。
B男问道:“短信内容是什么?”
C女把手机拿出来,找到A男发给她的那条短信,读道:“今晚召开紧急会议,请全体员工九点整在公司大门外集中。”
“全体员工?”我和B男不约而同地轻呼了一声。
C女搔了搔头:“对呀,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收到的短信不是这样的?”
我和B男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沉默。
我们三人在公司大门外又等了十多分钟,却再也没有其他同事出现。周围鸦雀无声,寂静得有点可怕。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九点十五分了,有点不耐烦地说:“A男怎么还没来呀?B男,你有公司的钥匙吗?要不咱们进去等吧。”
“我没公司的钥匙呀。”B男说道。
“要不给A男打个电话吧。”C女说。
“对。”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A男的手机,电话接通了,可是却没人接听。
我们三人又抱怨了几句。我说:“我们可能是被A男作弄了。哼,不等了,我回家去。”
“还是再等一会吧。”B男望了公司的玻璃大门一眼,喃喃地说。
他话音刚落,忽然公司里的灯亮了起来。
“咦?”我双眉一蹙,“怎么灯亮起来了?公司里有人?”
C女擦了擦眼睛,指着公司的大门说道:“公司里好像有个人影。”
我和B男一听,跟着C女所指的方向,透过那玻璃大门,眺望公司里的情景。只见一个人从公司里头跌跌撞撞地走出来,离大门越来越近。
“是A男!”C女突然说了一句。
我定眼一看,向大门跑来的果然是我们公司的执行总监A男。
他头发零乱,样子惊慌失措,狼狈不堪。
我和B男、C女都被他吓了一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当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A男已经走到公司的大门前了,跟我们只有一门之隔,只是由于此时公司的大门处于关闭状态,所以我们跟A男无法接触。
只见A男一个劲地拍打公司的大门,口中呼喊:“救命呀!救命呀!”
见到A男求救,我们三人又吃了一惊。同时我留意到A男的双脚受伤了,正流着血,难怪他跑出来的时候一瘸一拐。
“怎么回事啊?”B男隔着玻璃大门问道。
“救我呀!快把门打开呀!”A男声嘶力竭地求救,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们没有钥匙呀。”B男说道。
A男急促地喘着气,使劲地拍打大门,似乎想把大门破坏,然后从公司里逃出来。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影从公司里头走出来。当我们看清楚那人影的时候,心中的惊讶实在是非同小可!
那人穿着一件把全身上下都遮盖住的黑色雨衣,脸上戴着一个狰狞可怕的面具,手上则拿着一把生了锈的斧头。
在此我把这个神秘的面具人称为X(性别不明)吧。
X手持斧头,一步一步地向大门走来。A男回头瞟了一眼,见X追出来了,吓得惨叫一声,整张脸都扭曲了。看来刚才A男所以如此惶恐地跑出来,并想立即逃离公司,就是因为他在公司里头看到了手持利斧、看上去对他不怀好意的X。
我也被X那恐怖的造型吓住了,咽了口唾沫,颤声问:“那、那是谁啊?”
B男咬了咬下唇:“不会是恶作剧吧?”
C女则吓得抱住了B男的手臂,害怕得哭了出来:“好可怕呀。那个面具人想怎样呀?”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还在讨论,X已走到A男的身后。A男吓得连裤子也湿了,狠狠地拍打着公司的大门,耗尽九牛二虎之力喊道:“放我出去啊!救我啊!”
A男所使的劲儿极大,公司大门“砰砰”作响,然而,却丝毫没有被损坏。那是由于公司大门是用钢化玻璃所制的,要想破坏它并不容易,即使把它破坏了,它也并不会碎裂。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公司大门的钥匙,即使把公司的大门破坏了,但玻璃不会裂开,此刻呆在公司里的A男仍然是无法轻易逃出来的。
忽然之间,只见X高举斧头,狠狠地向A男的后脑砍去。我和B男、C女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并且同时后退了两步。而A男,两手和脸孔都紧紧地贴在玻璃大门上,脸上的五官已经变形了,露出了极端痛苦、异常绝望的表情。
“吱”的一声,斧头砍落在A男的后脑之上,与此同时,A男惨叫一声,脑袋上鲜血四溅,喷洒在玻璃大门之上。
我和B男、C女都吓得张大了嘴巴,内心无限恐惧,脑袋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X已把斧头从A男的后脑抽出来,紧接着右手一挥,又在A男的脑袋上砍了一下。A男白眼一翻,两唇微张,似乎想要大叫,但喉咙却好像被什么硬物堵塞起来似的,只能发出“呜呜呜”的低鸣声。
斧头一晃,从A男的脸旁滑过,把他的右耳砍落了下来。A男闷哼一声,两手一软,身体贴着玻璃大门慢慢滑落。X却还不罢手,又用斧头在A男的脑袋上连砍了十多下,直到A男的脑袋被砍得血肉模糊、玻璃大门上被鲜血和脑浆大面积染红为止。
我和B男、C女亲眼目睹了一幕如此惊心动魄的杀人剧,而且还是现场直播,疑凶X和死者A男跟我们只有一块玻璃之隔,我们甚至似乎能触摸到玻璃上那充满腥味的鲜红的血浆和让人胃部抽搐、喉咙发麻的混浊的脑浆,这实在是大大超出了我们三人所能承受的恐惧的极限。我们三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手脚发软,全身上下颤抖不停。
A男早已命丧当场,身体缓缓地滑落。而这时候,只见X把斧头扔在地上,接着转过身子,慢慢地走向执行总监的办公室。
执行总监A男的办公室的房门,正对着公司的大门。站在公司大门外,透过公司的玻璃大门,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执行总监办公室的房门。此刻,只见X踏着缓慢的步子,向办公室的房门走去(当时那房门是打开的)。
突然间,只听得“砰”的一声,A男的尸体发生了爆炸。我和B男、C女呆了一下,向A男的尸体望去,只见A男尸体上的胸口、两手、腰间、双腿等部位,像放烟火一般,从头到脚,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微小的爆炸。爆炸持续了四五秒,爆炸以后,A男的尸体四分五裂,一块块地掉到地上,四处散落。至于公司的玻璃大门,也被炸得满是裂痕,只是由于是钢化玻璃的缘故,终究保持了完整,并没有碎裂。
“疑凶走进执行总监的办公室了!”B男忽然叫了一声。
我和C女回过神来,向前望去,只见办公室门前人影一闪,接着“砰”的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关上了。
这时候,只见B男拿出手机,拨打110:“你好,这里发生了凶杀案,疑凶还在现场,请你们立即派人前来。我们的地址是……”
B男把公司的地址告诉警察后,挂了电话,接着又向我们说道:“疑凶干嘛要进入执行总监的办公室呢?”
“可能是要逃跑呀。”C女说道。
“不对呀,”我说,“在我的印象中,这办公室是完全密封的,里头连窗户也没有,疑凶走进去以后,就等于进入了一个密室,根本无法逃跑。”
“对呀,”B男接着我的话说,“公司有后门,如果疑凶要逃走,应该是从后门逃走,而不会走进这个办公室。不管怎样,在警察到场以前,我们要紧紧地盯着这办公室的房门。”
“紧紧地盯着办公室的房门有什么用?”我有点不屑地说,“如果疑凶要走出来,我们呆在公司门外,也无法阻止呀。”然而我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办公室的房门。
C女颤抖着声音说道:“即使我们有大门的钥匙,也不会进去阻止疑凶逃跑呀。”
B男点了点头:“那倒是。”
十多分钟后,刑警到达。这十多分钟里,公司里没有任何动静,那办公室的大门一直紧闭着,X仍然在办公室里头。
此时此刻,X到底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呢?
“以上就是那天晚上警察到场前,我所经历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我对V说。
V没有说话,神情呆滞,望着地板愣愣出神,似乎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这里是V的住所——一间出租屋的其中一个套房。
今天晚上,是我跟V第一次相见。
今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想着霍刑警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话,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思绪杂乱,辗转难眠,于是起床上网。
之前我加入了一个叫“推理俱乐部”的QQ群,群里的成员,都是一些推理爱好者。这时候,我打开那QQ群的对话框,在群里发布了一句:“我遇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谁有兴趣听一听?”
然而却没人理会我。这也难怪,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大家都处于睡眠之中,即使是仍然在线的,恐怕也只是挂着QQ而已。
我轻轻叹了口气,正想把对话框关掉,群里却有一个人回复道:“说来听听。”
那个人的昵称叫“V”。之前我有留意过这个昵称,却没有跟其交流过。
V在群里很少说话。
于是我通过临时会话跟V私聊:“几天前,有一幕极为可怕的杀人惨剧,在我面前现场直播。我跟疑凶和死者,只是相隔了一块玻璃,死者的血和脑浆,甚至似乎要溅到我的脸上一般。”
几秒后,V回复道:“由于这幕惨剧始终让你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所以你无法入睡?”
“这是原因之一吧。更重要的原因是,其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终究无法得知答案。”
“是什么事情?”
“要不这样吧,”我稍微顿了顿,想了想,接着飞快地敲打着键盘,“今天是星期天,晚上我们出来见面,我把整件事的始末告诉你。”
“好呀。”V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在哪里见面好呢?”
“到我家来吧。”
“你家?”
“是呀。”V接着告诉了我他(她)家的地址。
没等我回复,他(她)接着又说:“我要睡了。今晚八点以后,你直接过来吧。晚安。”
“等一等!”我以极快的速度发过去一句,可是V已经下线,再也没有回复。
他(她)为什么叫我到他(她)的家去?难道他(她)对我有所企图?
我该赴约吗?
这是一个充满危险的社会。稍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人(特别是女孩子),绝不会独自一人,轻易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去。
可是这一整天下来,我的脑袋却混乱不堪。霍刑警在电话里的叙述,总在我脑海中回荡的杀人现场,X拿着斧头向A男脑袋砍去的情景,还有之前所发生的许多琐碎事儿,这些事情毫无规律地交织在一起,把我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到了晚上,我终于决定了:我要到V家走一趟,我要跟V见面。如果再不把我这些日子的经历倾吐出来,如果再不把我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宣泄出来,我迟早会疯掉。
V是一个陌生人,跟我的生活没有交集,向他(她)诉说,再好不过。
于是我来到V的住处,见到了V。
在此之前,我有想像过V的样子,可是现实中的V,却跟我想象中的V截然不同。
V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头发杂乱,两眼无神。虽然他面容清癯,五官颇为好看,但他那木然的表情,那奇异的动作,那不修边幅的造型,却让人觉得他实在是古怪无比。
在V的房间里,我跟V相对而坐。
我们就这样呆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尴尬。
V忽然搔了搔脑袋,在口袋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那袋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软糖。他随手抓起几颗,放到了嘴里,夸张地咀嚼着。
我望了他一眼。他向我问道:“你要吃?”
我摆了摆手:“谢谢,我不吃。”
他“哦”了一声,接着淡淡地说:“把你那天晚上所经历的杀人案件告诉我吧,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我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叙述:“我叫关敏茵,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部门主管。前几天晚上,我刚吃过晚饭,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发送人是我们公司的执行总监——在此暂称他为A男吧……”
半个小时后,我把当天晚上警察到场前的所有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V了。
他听完,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望着地板发愣。
于是我接着说:“警察到场后,把公司大门的锁弄开了,打开了公司的大门。由于A男散落了一地的尸体就在公司大门旁边,因此警察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把凶案现场破坏。
“我和B男、C女告诉警察,疑凶X进入执行总监的办公室后,一直没有出来。我们三人都可以证明,此时此刻,X还呆在办公室里。因为我们的话,警察们提高了警惕,握着手枪,一步一步地向那办公室走去。
“然而我们所想像的枪战并没有发生,因为X虽然是在那办公室里头,但却没有反抗。应该说X不会反抗了,因为X已经死了,上吊而死。
“是的,当警察把执行总监办公室的房门踢开的时候,发现穿着雨衣、戴着面具的X,在办公室里上吊了。原来X在杀害A男后,走进办公室,就是为了上吊自杀。
“警察把X的面具拿下来,X竟然是一个三十一二岁的男子!后来经过调查,原来我们的执行总监A男把X的女朋友抢了过去,失去女朋友的X痛不欲生,对A男极度痛恨,这大概就是X的杀人动机吧。
“另外,从公司的玻璃大门到执行总监办公室以至X脚底下的那段路,有一组血脚印。警察推断,X杀害A男后,A男的血溅了一地,当X丢弃斧头,走向办公室之时,鞋子沾上了A男的血,所以留下了血脚印。经过警察鉴定,地上的脚印跟X脚上的鞋子吻合,而那血液也跟A男的血液吻合。
“事情发展到这里,这宗手法残忍的凶杀案件基本上侦破了。疑凶X在杀掉A男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以后,大概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已经变心,无法挽回,而且自己杀了人,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万念俱灰,于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为这宗谋杀案划上了句号。”
我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望向V,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V那向上斜飞的眉毛微微一蹙,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接着慢慢地向我望来,嘴唇微张,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认为,凶手X并不是那个男子,而是另有其人。”
“啊——”我轻呼一声,“你、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V清了清嗓子,说道:“疑点一:X为什么要把你、B男和C女三人叫到公司来,在你们眼前现场直播杀人过程?疑点二:X为什么要在A男身上安装、引爆那些微型炸弹,炸毁A男的尸体?疑点三:X既然早就决定要自杀,为什么还要这样煞费周章地杀人?既然没想过逃脱法律的制裁,为什么又要戴上一个面具隐藏身份?”
我认真聆听,一边听一边点头。
V把所有疑点说完后,总结道:“因此我推测,你们在执行总监的办公室所看到的上吊的男子,并不是真正的凶手X。凶手X早已逃跑了!”
我听他说完,诧异道:“你、你真不简单呀,单凭我的叙述,就能推理出那男子并非疑凶。”
V皱了皱眉,望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
“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喉咙,说道,“负责调查这宗案件的是一位叫霍奇侠的年轻刑警,他是一个聪明冷静而又有风度的人。开始的时候,霍刑警等人根据现场的情况和我们三人的口供,也认为那在办公室里上吊的男子是凶手,以为案件已经告一段落。可是昨天霍刑警却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说原来那男子并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V冷冷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
我接着说:“昨天,霍刑警在电话里跟我说:‘关小姐,我们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那天在办公室里上吊的男子并非犯人,犯人另有其人。我说:‘哦,可是疑凶怎么把两个大男人搬运到公司里呢?还有,疑凶明明走进了那办公室,而且在你们到达以前,办公室的房门一直处于关闭状态,那么疑凶是怎样从那办公室里消失的?霍刑警说:‘对不起,犯人犯案的细节,我们必须保密。但我可以告诉你,犯人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一个叫廖梦薇的女孩子。那个上吊的男子,只是代罪羔羊而已,他并不是自杀的,而是被廖梦薇杀死后,再被伪装成自杀的。我说:‘霍刑警,你真的不能告诉我疑凶,即廖梦薇,是怎样从那办公室里逃离的吗?那里可是一个连窗户也没有的密室啊。霍刑警最后说:‘对不起,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你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再见。”
“真正的X——廖梦薇,她从处于密封状态的办公室里消失的方法,就是你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V问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我真的很好奇!她明明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房门,接下来,我和B男、C女一直在紧紧地盯着房门,目光连半秒也没有离开过,为什么在警察到场后,本来该躲在办公室里的廖梦薇却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上吊男子的尸体?这可是一个密室之谜啊。”
V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一切都是一目了然、显而易见的。既然你感兴趣,现在我就把廖梦薇在那办公室里消失的方法告诉你。”
“我刚才提出了三个疑点:一、X为什么要把你们三人叫到公司来,在你们眼前现场直播杀人过程?二、X为什么要在A男身上安装、引爆微型炸弹,炸毁A男的尸体?三、X既然早就决定要自杀,为什么还要戴上面具隐藏身份?
“现在疑点一和疑点三都解开了,答案是:在办公室里那上吊的男子,并不是凶手X,真正的凶手是廖梦薇。她穿上雨衣、戴上面具,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把你和B男、C女叫到公司来,让你们在公司外透过玻璃大门看到现场直播的杀人剧,就是要让你们当证人,证明凶手X进入办公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如此一来,警方就会认为,在办公室里唯一的人——那个上吊的男子,必然是凶手。
“至于疑点二:廖梦薇为什么要在A男身上安装、引爆微型炸弹,炸毁A男的尸体?这点就是廖梦薇从那完全封密的办公室里消失的关键!”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不可待地说,“廖梦薇进入那办公室后,就像变成空气一般消失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这、这可是不可能犯罪呀。”
“不可能犯罪是不可能存在的,只是凶手运用了一些障眼法,让我们暂时看不清真相。”V稍微顿了顿,望了我一眼,缓缓地说道,“曾经有专家做过这样一个测试:让一批试验者观看一段一台白色跑车在乡间公路上疾驰的短片,观看结束后,把试验者分成A和B两组,分别向两组试验者提出不同的问题。向A组提出的问题是:‘白色跑车的时速大概是多少?向B组提出的问题则是:‘白色跑车在经过谷仓的时候,时速大概是多少?”
我弄不懂V说这些话的含义,两眉微锁,默然不语。
V接着说:“几天以后,专家再向所有试验者问一个问题:‘在短片中,你有看到谷仓吗?事实上,那段短片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谷仓。在A组的试验者中,有3%的人回答说有看到,3%,这很正常,但在B组的试验者中,竟有高达17%的人说看到了谷仓!
“为什么B组中会有这么多人同时看到了根本不存在的谷仓?那是因为B组的人曾经回答过一个‘白色跑车在经过谷仓的时候,时速大概是多少的问题。这个问题,向B组的试验者的记忆,提供了一些似乎真实的信息——那乡间公路上有谷仓存在,从而影响了他们的看法,甚至会让他们真的‘看见了一些实际上并没发生的事件。他们的记忆被诱导了、被替换了!
“后来经过调查,B组中那说看到谷仓的17%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大部分缺乏主见,很容易被别人动摇。这种人,很容易因为外界的影响而动摇自己的记忆。”
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这些,跟廖梦薇是怎样离开办公室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V嘴角一动:“你也是一个比较容易动摇的人吧?不仅是你,还有C女,我想她也是一个缺乏主见、很容易被外界所影响的人。”
我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是的,我总很容易改变自己的看法。至于C女,据我观察,她的性格也是这样。”
“所以你们会被廖梦薇挑选出来,成为证人的角色。”V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廖梦薇把你和C女叫到公司大门外,让你们目睹杀人剧的发生,让你们充当了证人的角色。她所以让你们两个担任证人的角色,并不是随机挑选的,而是根据你们这种容易被外界动摇的性格而决定的。”
“我不明白!”我摇了摇头,脑袋有点混乱。
“我的意思是,你和C女的记忆在不知不觉间被诱导了,甚至被替换了。所以你们一致肯定了‘X在进入办公室后,再也没有出来这一状况的存在。而警察根据你们的口供,便只能把办公室里唯一存在的男子——尽管他已经是一个死人——当成是凶手。”
“我们的记忆被替换了?”我轻呼一声,两手捂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V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有亲眼看到X走进执行总监的办公室吗?”
V话音刚落,我目瞪口呆,心中似乎想到了一些极之重要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一时之间却又说不上。我竭力回忆当天的情景,想了好一会,才吞了口口水,以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这么说来,我好像真的没有亲眼见到X进入执行总监的办公室啊。”
“我们现在所遇到的情况,跟‘轩弦的密室讲义中第三类的第五条吻合:行凶的真正时间比推测的更早,凶手在目击者确认密室存在前已经行凶并离开。”V顿了顿,说道,“是的,在你们确认那个办公室是密室之前,凶手已经不在那办公室里了。杀害A男以后,凶手根本没有进入过那间办公室。”
“可是为什么我、B男和C女会认为X进入了那办公室?我们的记忆为什么会被替换了?”
“记忆被替换的只有你和C女。”V说。
“那B男呢?他也看到X进入那办公室啊!”
“B男是廖梦薇的共犯,他就是替换你和C女的记忆的人。”
“什么?”我吃了一惊,“B男是廖梦薇的同伙?我和 C女的记忆,就是被他替换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V有条不紊地说道,“首先,X,即廖梦薇,她在杀害A男以后,就在你们面前,慢慢地向执行总监的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让你们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她要进入那间办公室。事实上,她并没有进入那间办公室。在快到办公室房门的时候,她就迅速地走到一边去,退出了你们的视线范围。”
“那时候我和C女都在全神贯注地望着她那向前移动的背影,如果她突然走到一边去,我们不可能没注意到。”我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一边分析道。
“是的,你们的确在注视着她,可是她却使用了一个小把戏,分散了你们的注意力。我刚才说,廖梦薇在A男身上安装微型炸弹,并把炸弹引爆,是她消失于密封的办公室的关键。现在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我搔了搔头:“那些炸弹是……”
“是为了分散你们的注意力,让你们去注视A男的尸体,而廖梦薇就趁你们分心的一刹那,迅速地离开你们透过公司玻璃大门所能达到的视线范围。”
“啊?”我用两手捂住了嘴巴,“竟、竟然是这样?”
V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烟盒,在烟盒里抽出两颗糖,扔到嘴里,接着慢条斯理地说道:“或许我从头说起吧,这样你比较容易理解。首先,廖梦薇由于某种原因,要杀A男。她想杀人以后逃过法律的制裁,所以选定了一个有杀害A男的动机的男子作为代罪羔羊。
“那天晚上,廖梦薇先让A男和那男子昏迷,把他们搬运到你们公司。接着,她用A男的手机给你和C女发短信,让你们在晚上九点整来到公司大门,观看她所策划、实施的杀人剧的现场直播,并成为她的证人。她先给你发短信,说要召集部门主管回公司开会,接下来她给C女发短信的时候,突然记起C女并不是部门主管,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员,所以把短信内容改成是召集公司全体员工回来开会。事实上,她所以选你们两个当证人,并不是因为你们是部门主管或是什么的,而是因为你们两人具有一种共同的特性:性格优柔寡断,容易被外界的事物动摇自己的想法。
“至于B男,廖梦薇当然不用发短信通知他,因为他是廖梦薇的共犯。如果当时你查看B男的手机,就会发现他根本没有收到由执行总监A男的手机所发出来的短信,这也是他是廖梦薇的共犯的证据。当然,即使是时隔几天后的现在,我们仍然可以到移动或联通的数据库调出数据,证明以上推理的正确性。
“接下来,廖梦薇在A男衬衣上的袋子、裤子上的口袋等地方,安装了微型炸弹。我没到过现场,不知道那是什么炸弹。但我判断应该是纳米炸弹之类的东西。纳米金属铜颗粒或纳米金属铝颗粒,只要一遇到空气就会产生激烈的燃烧,继而发生爆炸。我想廖梦薇就是利用了这一原理,制造了一些微型的纳米炸弹,并安装在A男身上。
“然后,廖梦薇把那个充当代罪羔羊角色的男子拖进执行总监的办公室,让他穿上一件雨衣、戴上一个面具。而廖梦薇自己则穿上另一件一模一样的雨衣,戴上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具。
“快到九点的时候,廖梦薇把那男子吊起来,把男子勒毙,让男子的死亡时间跟她所演绎的‘男子杀害A男后上吊自杀一剧中‘凶手的‘自杀时间基本吻合。
“最后,廖梦薇把A男的两脚弄伤,并用冷水把他泼醒。这时候你和B男、C女三人已经在公司门外了。廖梦薇把公司的灯打开。A男迷迷糊糊地醒来后,发现双脚疼痛无比,十分害怕,接下来,他还看见一个戴着恐怖面具、拿着斧头的人站在自己身边,更加吓得魂不附体,没有细想,站起来就逃跑。他想要逃离公司,自然会向公司大门的方向跑去。由于他的双脚受伤了,行动不便,所以廖梦薇也不用担心真的让他逃跑或遭他反抗。
“接下来,穿着雨衣、戴着面具、拿着斧头的廖梦薇追出来,以那钢化玻璃大门为阻隔,在你们面前上演了一幕惊心动魄的杀人剧,以极其残忍的手法,把A男给杀害了。
“杀害A男后,廖梦薇就向办公室走去,让你们以为她要进入办公室。在走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她通过遥控设备,引爆了A男身上的炸弹。由于A男的尸体突然发生爆炸,所以你和C女都本能反应地把注意力从廖梦薇身上转移到A男的尸体上。而廖梦薇就是利用这个机会,迅速地走到一边,退出了你们的视线范围。
“爆炸在几秒以后结束。当你们把注意力重新回到办公室房门的时候,发现廖梦薇已经不见了。接下来,作为廖梦薇的共犯的B男说了一句:‘疑凶走进执行总监的办公室了!与此同时,你们看到办公室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由于你们听到B男的这句话,而且看到办公室房门被关上,而后来又看到那组通往办公室的血脚印,所以进入了心理盲点,记忆被诱导了,以为自己真的看到X进入了办公室。事实上,X,即廖梦薇,根本没有进入办公室。你们被B男的话、房门关闭的假象和通往办公室的血脚印所影响,记忆被替换了,这让你们‘看见了‘X进入办公室这一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过的事件!
“在你和C女都确信X已经进入了办公室的时候,B男就叫你们一直注视着办公室的大门,不要把目光移开,直到警察到场。他这样做,就是要让你们当证人,证明在‘X进入办公室后,办公室的大门一直处于关闭状态,X肯定还在办公室里这一状况的存在。如此一来,当警察发现办公室里只有那男子上吊的尸体时,就会认为那男子是凶手了!
“除去不可能的要素,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但也必然是事实。警方除去了所有不可能的要素后,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凶手进入了办公室,并且没有离开,在办公室里唯一的人必然是凶手。可是警方没想到,他们所除去的要素,其中一个是不真实的,那就是你和C女的口供。因为凶手根本没有进入办公室,所以‘在办公室里唯一的人必然是凶手这一推断也是不成立的。”
V一口气说了许多话,直到此刻才停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听得张大了嘴巴,脑海在十分混乱的同时,又充满恍然大悟的感觉。我等V说完,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细想当时的情景,只觉得V的推断合情合理,跟事实必然十分接近。
然而突然之间,我却想到一个问题,冲口问道:“等一下!既然廖梦薇没有进入那办公室,那她怎样把办公室的房门关上?”
“很简单,利用鱼丝。廖梦薇事前把一根鱼丝绕成一个圈儿,套在那办公室房门的门把手上,把鱼丝的两个末端安放在办公室附近的某个位置。在迅速离开你和C女的视线后,廖梦薇马上走到安放鱼丝末端的地方,使劲一扯,房门便关上了。接下来,她只要把鱼丝的其中一端放开,就能把整根鱼丝收回来了。”
“啊?”我微感惊讶,“就这么简单?”
“是呀,只是由于你和C女一意孤行地认为X进入了办公室,所以固执地认为办公室的房门是被在办公室里的人所关上的,而没想到其他关门的方法。”
我吸了口凉气,接着又说:“还有一个问题:霍刑警跟我说过,在A男的尸体旁到办公室里那被吊男子的脚下,有一组血脚印。脚印上的血,就是A男的血,而那些脚印,也跟被吊男子所穿的鞋子吻合。事实上,当时杀害A男的并不是那男子,而是廖梦薇。而照你所说,廖梦薇杀害A男后,也没有进入过那办公室。那为什么她杀人时沾到血的鞋子,最后会在那被吊男子的脚上?她既然没有进入过办公室,又怎么把鞋子穿到那男子的脚上?”
“这也很简单。”V不慌不忙地说道,“在你们还没到达公司以前,廖梦薇用针筒在昏迷了的A男身上抽取了一筒血,把那筒血染在后来被吊死的男子的鞋子上。接着,廖梦薇穿着那双鞋子从公司大门走进执行总监的办公室,并把鞋子重新穿到那男子的脚上。等那组血脚印干了以后,廖梦薇就在从公司大门走到办公室门前的路上,轻轻地铺上了一层跟地板颜色十分接近的塑料袋,用以遮盖那组脚印。杀掉A男后,廖梦薇走向办公室之时,一直踩在那层塑料袋上,所以没有留下新的脚印,而且由于她并没有踩在原本有脚印的位置,所以也没有破坏原来的血脚印。在引爆A男身上的炸弹的同时,她就把地上塑料袋一拉,全部收回来,紧接着便拉动鱼丝,关上房门。引爆炸弹、退出证人的视线范围、收回塑料袋、拉动鱼丝关闭房门,这几个步骤,廖梦薇是一气呵成地完成的,中间没有任何间断。”
“真、真是无懈可击的推理呀!”我感叹道,“是的,我们公司有后门,廖梦薇在完成了以上几组动作后,就通过后门逃跑了。另外,公司里很多同事都知道,B男一直暗恋着廖梦薇,这大概就是B男愿意成为廖梦薇的帮凶的理由吧。还有呀,为什么廖梦薇那时要先把斧头扔在地上再走向办公室呢?因为她没打算进入办公室,所以必须先扔掉斧头,否则最后我们发现办公室里没有斧头,她的诡计就会被识破了。”
“是的,你的推测十分正确。”V虽然肯定了我的话,但神情却极为冷酷,语气之中,丝毫没有赞赏的味道。
“真感谢你呀,帮我解开了这个谜团。”我由衷说道。
谜团之石被放下了,可是我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我的心,似乎被另一块大石紧紧压着。
“谜团解开了,那么心结呢?”V低声说。
“什么?”我一时没听清他的话。
他却不再重复,望着天花板,轻轻地吐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我困了。你走吧。”
告别V,离开那间出租屋,我一个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望着马路上往来的汽车,望着身边匆匆走过的人群,我的心茫然若失,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炎炎夏日,却突然吹起了一阵刺骨冷风,打在我的脸上,却似刺在我的心中。回家的路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终于我累了,在一根路灯下蹲了下来,胡思乱想。
是我害死了蒋金辉(蒋金辉就是我们公司的执行总监,即上文中被称为“A男”的人)!
是的,真正的凶手是我!
三个月前,由于蒋金辉的决策失误,公司损失了三十多万。可是他为了保存自己,竟然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因为这样,我不仅被扣了奖金,还失去了晋升的机会!我明明没有做错,只是由于他是我的上级,所以我只能替他承担责任,可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因此对蒋金辉怀恨在心!
不久前,我给蒋金辉送去一份文件,走进他的办公室后,却发现他不在。我正准备离开,无意中看到他的电脑显示屏上显示着一个QQ对话框。我好奇地望了一眼,看到了对话内容。
他在对一个女子说:我跟廖梦薇只是逢场作戏,我对她一丁点的感情也没有。只是她一厢情愿,还以为我会跟她结婚,真是白痴啊。小晴啊,我最爱的是你啊。
那个小晴,大概就是后来被廖梦薇选择担任代罪羔羊角色的那男子原来的女朋友。
当时我看到这句话,忽然脑海中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我像被恶魔操纵着一般,拿出手机,打开镜头,把对话内容拍摄下来了。
当天晚上,我以匿名的方式,通过邮件把对话内容发给廖梦薇——这个在其他同事眼中,跟蒋金辉关系极之暧昧的女孩。我本来以为廖梦薇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只会对蒋金辉略施惩戒,我实在是做梦也没想到,廖梦薇竟然如此偏激,把蒋金辉给杀掉了,而且还是用这样残忍的方法!
天啊,我只是想稍微报复一下蒋金辉而已,我没想过会酿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呀!
如果我没有把蒋金辉的对话内容拍摄下来,如果我没有把这对话内容发送给廖梦薇,这一幕杀人惨剧就不会发生了!我的行为,不仅害死了蒋金辉,害死了那男子,还害了廖梦薇啊!我、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啊!
这几天,我的良心充满愧疚,我的心中充满恐惧。我每个晚上都做噩梦,我梦见血肉模糊的蒋金辉回来向我索命,我梦见戴着面具的廖梦薇拿着斧头向我的脑袋砍下来……
救命啊——
我知道,如果再不找个人,把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倾吐出来,把我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宣泄出来,我终究会疯掉的!
所以我决定跟V见面,把案件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可是我只是把案件告诉他,却终究没有勇气把我发送邮件给廖梦薇的事情告知于他。
虽然,我不会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是我却一辈子都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和折磨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将会永远延续下去,永远没有休止。
我想到这里,心中充满绝望,一颗心紧紧收缩,痛不欲生。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息。发送的号码是我手机上的通讯录所没有记录的。
我打开短信,其内容竟然是:“一、霍刑警告诉你上吊的男子并非凶手,凶手另有其人,接着你就说,凶手怎么把两个大男人搬运到公司里?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疑问?霍刑警还没说凶手是女子!你好像一早就知道凶手是女子,甚至一早就知道凶手是廖梦薇。二、警察把办公室里那上吊的人的面具拿下来的时候,你说,那竟然是一个男子。为什么你用‘竟然一词?你好像觉得凶手不应该是男子。难道你早就知道凶手是廖梦薇?三、霍刑警说真正的凶手是你的同事,一个叫廖梦薇的女孩子时,你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这是为什么?”
我看完短信,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
我提着颤抖的手回复道:“你是V?”
过了半分钟,对方回复了一条短信。我怀着无比紧张而又极之不安的心情,用微颤的手把短信打开,见内容只有十六个字: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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