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鲁冬亮和秦虹还有半年就要离开大学校门了。
在这里,有他俩最美好的时光,最甜蜜的生活,最温馨的时刻。因为,他们在这收获了知识,也收获了爱情,同学们都羡慕地称之为“新时代的天仙配”。
很多人看到他俩都说,“俩人太有夫妻相了,简直就像一个模型刻出来的”。
为此,俩人甜蜜地商量,大学毕业后,趁年轻,回家先生一个娃儿,然后,再去找工作,这样,父母身体好,可以帮助带娃儿,两个人也会更好的完成自己的梦想。这次回家就是要和父母讲,也好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
鲁冬亮和秦虹在高中时就很友好了,他们在交谈中发现儿时应该曾做过邻居,虽然时间不长,但阴差阳错的遇到一起总还是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鲁冬亮总像大哥哥似地照顾小妹妹一样,从不让秦虹吃一点亏,上学放学的大书包,也总是背在鲁冬亮身上,俩人又一块考上同一所大学。就这样,俩人更是形影不离了。
在大一放假快开学的时候,鲁冬亮和秦虹不约而同地提前五天回到学校。同学们回来的不多,秦虹死缠鲁冬亮要去梨花岛玩两天,他们去了。在梨花岛恬静的港湾,明亮的月色下,秦虹偎依在鲁冬亮的怀里,把少女那颗滚烫的,温柔初吻献给了他,他俩的激情随着海水的潮汐,汹涌澎湃,但还是让那高高的拦潮大坝给挡住了。
鲁冬亮和秦虹恋爱了。
鲁冬亮是个很诚实,憨厚的孩子,特别是他在高二时母亲患了重病去世,留下了他和弟弟、父亲一起过日子。他的父亲鲁明为了给他有个弟弟,不惜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被免去了仕途正好的职务。如今弟弟也上了大学,就留下父亲一个人在家,他对父亲更是有一种特殊的关心。父亲很早就知道他和秦虹的事,也很支持儿子的爱情,还不断叮嘱:“一定要对秦虹好”。
秦虹比鲁冬亮小三岁,在家也是一个很有主见,做事很是稳妥的女孩,父母也是很尊重她的。所以恋爱的事儿,始终也没对父亲母亲讲过。
鲁冬亮和秦虹没有耽误学习,没有耽误学校的活动,恋爱升温到如胶似漆的程度。
秦虹的父亲秦宝成第一次看到这未来的姑爷也十分满意,觉得这孩子文质彬彬,善谈言语,气质上有某种很像自己,和秦虹在一起时,也有一种儿子和女儿一样的感觉,心里自然高兴。可听鲁东亮详细的介绍完自己的情况,脸上闪过了一丝变化,虽然还是微笑着,但是总会有些失神。所以第一次见面匆匆忙忙的。
等送走了鲁冬亮,秦宝成把女儿叫到身边,委婉地劝女儿先不要结婚,让他们俩有了稳定工作,趁年轻事业有了眉目,再结婚要孩子也不迟。秦虹当然不同意,就是秦虹的母亲也不干,她很看中这个未来的姑爷。
一直娇惯女儿的秦宝成,这时把脸一沉,试图在鲁冬亮的身上找一些吹毛求疵的缺点,来增加反对的理由和力量。这一下全家都弄得很不愉快,在秦虹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秦虹的家里陷入了冷战,比数九寒冬还要冷。
秦虹发现父亲几天时间就变得憔悴了很多,鬓角增加了很多的白发,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在折磨父亲,深爱自己的父亲怎么这么坚决的反对自己的爱情。
最后,还是父亲妥协了,但是要求两个人到他指定的医院去做婚检。
婚检出来了,医生说他们俩的遗传基因不适合结婚。
面对这个严酷的结局,两个年轻人懵住了。还是秦虹,怀疑父亲做了手脚,两个人悄无声响的自己找医院做了婚检,却毫无问题。
面对这个结果,秦宝成脸色煞白,拿出了另一个检验单。秦虹看到检验单上写着秦虹与鲁冬亮兄妹亲缘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鲁冬亮和秦虹一瞬间明白了秦宝成反对的理由。
原来,二十年前,秦宝成十八岁,隔壁邻居搬来一对小夫妻,几天之后,小丈夫就去外地工作了,年轻媳妇顶门过日子,难免有些柴米油盐的家务重活,他挺出相助之手,时间长了,他和小媳妇就有了亲密接触,这种暧昧关系不是经常回来的小丈夫也没有发觉,在此期间年轻的小媳妇怀孕,搬到了别处。
难道那个年轻媳妇生的鲁冬亮真就是他的亲骨肉?秦宝成感到一股血直冲脑门,把他冲到了医院的ICU病房。鲁冬亮在这个打击之下去了南方。秦虹痛不欲生,却还不得不照顾垂危的父亲。
鲁明听到这个结局,呆坐了半天,才如释重负地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了。说完,竟也老泪纵横,嚎啕失声。
红眼痴女
姜家窝铺有个大姑娘,大大的眼睛,皮肤白晰晰的,像八月里的桃儿,水灵灵的。就是眼边红红的,大家都叫她“红眼痴女”。
红眼痴女,从小没了娘,来了个后娘虽不打骂她,却也不如亲娘的体贴。在婚姻上后娘老子想要很多彩礼,也想她多给家干活,所以二十八岁了,还没嫁人,整日里除了干活,最大的乐趣就是依靠门框对着行人笑呵呵。
庄上结了婚的男人,背地里都想要占她的便宜,这个要领她去果园,那个要领她去瓜棚,红眼痴女总是笑呵呵,不搭腔,也不去,但谁人带个瓜,递个枣,她也接着,还是笑呵呵。就为这,后娘和老子没少骂她,可过后还是这样。
一日午后,庄上来了粘锅盆,锔缸瓮的小杂匠,借住在红眼痴女家,在她家的门前摆设摊位。这下,热闹了。家什伙计摆了一大片,忙坏了小杂匠。
红眼痴女,依旧干完活计,有时间就照样笑呵呵,打量来来往往的每个人。只是她时不时地盯着小杂匠头上,粗粗的黑又厚实排列整齐的分头发型,嘴唇上毛茸茸的小胡子,因为她的梳妆镜上贴着一张她从旧画报上剪的帅哥图片,似乎她的心里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小杂匠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不论接活唠喀都是客客气气。特别当他的目光和她的碰到一起时,也会笑成一条线,这样她从心里更喜欢小杂匠了。当小杂匠满脸汗津津时,她会递过来一条凉滋滋的湿毛巾,或是端来一碗凉爽爽的深井水,递给小杂匠,她还是笑呵呵。
小杂匠一直忙到撑灯,才到红眼痴女家吃饭。这时红眼痴女家已经吃过饭了,只好吃一些剩饭菜。小杂匠住的杂乱的仓房被红眼痴女收拾得很是平整舒服,小杂匠对着一盏摇摇曳曳随时都可能熄灭的小油灯,端着大碗,吃着残羹剩饭,好在饿了吃什么都香。这时,倚门看小杂匠吃饭的红眼痴女从兜里掏出一个咸鸭蛋,递给小杂匠。这个咸鸭蛋还热乎乎的呢,小屋里没有外人,小杂匠不禁感激地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个好心的大姑娘。红眼痴女也不知道害羞,也直直的打量小杂匠,慢慢地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温暖了,融合在了一起,让两个人都觉得内心有一种愉快和熨帖。endprint
小杂匠在村里干了两天,活还没干完,就被红眼痴女的后娘和老子给撵走了。为此,大家好几天都没看到红眼痴女笑呵呵的倚门。人们都在偷偷议论红眼痴女和小杂匠可能的故事,也议论后娘老子的做事。
过了几天,大家看到红眼痴女又开始倚门了,不过眼角更红了,大家这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些隐隐的痛,不过,事情终究是已经了结了的。
正在大家淡化红眼痴女的时候,红眼痴女却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人们猜想,红眼痴女也许疯了,不知走到了哪里,或死在哪里,也许会与小杂匠约好了,他们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姜家窝铺的人们,这才开始想念红眼痴女,都希望红眼痴女能够平安过的好……
还债
宋家庄是城郊庄,各种企业很繁荣。宋六办个实业公司,规模很大,远近闻名,是青年企业家代表。
可是,宋六好多年前在最低谷的时候从钱成借了一些钱,才抓住机会翻了本,得到大发展,成了今天的大老板,可借钱成的钱至今未还。
钱成是个老实的实诚人,不善言谈,还喜欢要死理。这些年来找宋六要账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宋六每次都以钱不凑手为由,钱成也就不好意思了,毕竟曾经是朋友。不过,宋六还是够意思,每次都要请钱成吃一顿饭,饭桌上宋六还要亲热的细细询问钱成的生活情况,使钱成都不好意思要钱了。不过每次宋六都很歉意的说自己眼下不凑手,让钱成下次有时间一定要来。可下次钱成来了,又故伎重演,使钱成又白跑了一次。不过,仿佛有天助一样,钱成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总会有认识不认识的贵人相助,最后总能化险为夷,所以钱成生活也不是有多困难,对宋六也没有什么抱怨。
钱成不抱怨,可有人看不惯宋六这样欺负老实人,脾气暴躁好打抱不平的老谭就在一次酒后仗着酒劲脸红脖子粗的找宋六来打抱不平了。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到宋六,就抓住宋六的脖领子,大声嚷嚷的说宋六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保安一看老谭这个人这么对待老总,就想教训他一下。宋六制止了保安,反而把老谭请到了自己宽大的办公室,认真的倾听他的指责,笑呵呵的也不生气。听完老谭愤愤不平的指责,宋六亲热地拍了拍老谭的肩膀,说:“兄弟,你是钱成的好朋友,真朋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真朋友,钱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信任我,我怎么可以对不起他呢。我请钱成的一顿饭钱就可以还上欠他的钱,我为什么请他这么多次而不还他钱呢?”
“为什么?”老谭瞪大了眼睛,想了想也感到迷惑。
宋六接着说:“钱成我太了解了,我还了他的钱,他就不会再来找我了,我也就不能了解他的生活,通过其他方式帮助他了。另外,我不还他钱,他还会来看我,我可以经常和他聚一聚,让他享受一下生活,不然恐怕我请他都请不来,我太了解他的倔脾气了。”
宋六看了老谭一眼,严肃的警告说:“你要对别人说了这话,我会让你满地找牙。”
老谭满脸赔笑,小心地赌咒起誓。
宋六又一笑:“我们也是朋友了,下次钱成来讨债,吃饭的时候你来作陪。”
嗅觉
凌晨三点,县政府招待所刚刚住进三十人,是去年春天,县就业局送到沿海打工的石流乡农民。
这是县里接他们回家过年,
六点时,王局长招呼大家吃饭,准备乘车回乡。这时,一个叫小黄的小青年哭哭啼啼找来说,五千元钱刚刚不见了。王局长详细询问后,抬腿就踢了小黄屁股一脚:看你这吊儿郎当样,给你座金山也得弄丢了,别像个娘们样,这事包我身上。
小黄一听马上破涕为笑。
王局长这时马上集合大家吃饭。
吃了饭,等车的时候,王局长又过来陪大家。落坐后,王局长说,车还要等一会才能来,大家都很辛苦了,我们大家娱乐一下吧。
大家一听都很高兴,有的马上嚷嚷:王局长,你给我们出个节目吧。很多人也跟着起哄。
王局长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故意囔囔着鼻子说话:好吧,出个什么新鲜的节目呢?戏法是不能再变了,就那两下子,你们也都知道底了。
王局长挠了挠头,一副苦思苦想的样子。大家一看就知道这是王局长在卖关子,一定又有了新的把戏,就催促王局长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王局长在大家的催逼下,很无奈的样子:这一手是我准备回家逗老婆的呢,你们大家可别给我泄底啊。
大家一听不禁哄堂大笑,连忙纷纷作出保证。
王局长忽然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个可不是戏法,是一种特异功能,我跟一个老和尚学的。
是么?那就试一试。大家都故意装得很惊讶,他们知道王局长喜欢开玩笑。
王局长把目光扫向大家:你们谁有手巾,可不要埋汰有味儿的。
有人赶忙翻包,拿出一个干净的手巾。
王局长递给身边的一个人:来,把我的眼睛蒙上。
蒙上眼睛的王局长使劲吸了几下鼻子:恩,还不错,这个手巾是新的,只经过三次手,擦过一次汗。
手巾的主人很奇怪:就到这里之后擦过一次,还真对。
王局长说:我学会了一个特殊方法,谁的东西我一闻就能分辨出来是谁的。你们每人拿一个东西单独放在我面前,然后我闻一闻就会知道都是谁的东西。
大家嘻嘻哈哈的找了各自小物件,一溜的摆在了王局长的面前。
王局长解开手巾,仔细的打量这些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指甲刀、小刀、钥匙、硬币、纸币、糖块等三十几种。
王局长弯下腰挨个的用鼻子使劲的像狗一样的嗅,不时的抬起头笑呵呵的打量大家。
然后走过去,挨个人的嗅闻,不时地打趣这些人。
闻了一遍,王局长坐了回去,拿起一个东西,放在鼻前,闭上眼睛,嘴里叨叨咕咕的说些什么。他突然叫一个人的名字:这个是你的,还有早晨的韭菜味呢。
被叫的那个很惊讶,嘴里嘟嘟囔囔:还真邪了门呢,你怎么知道的呢?真比狗鼻子还好使。
嘘,骂人的不要,小心我咬你。王局长眼一瞪。
大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王局长拿起一个东西闻一闻就能准确地叫出主人的名字。大家都很好奇,拿到自己的东西之后,也不禁闻了闻东西,再闻闻自己的气味,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的东西都物归其主了,王局长笑眯眯地看着大家,慢条斯理地说:也许大家都知道了,黎村小黄的钱刚才不见了,他在打工的工厂,干着特殊的工种。这是他一年的辛苦钱,也是他阿妈治病钱。你们没见,他什么也没买,只拎小塑料袋。要说找,也好找,不过马上就到家过年了。你们谁与他开玩笑,可把这孩子吓坏了,我看,大家献点爱心,每人捐出一元钱吧,也算给他一个安慰吧,然后我再考虑该怎么办。
于是,把一个只留一点缝隙的箱子,放在一个无人的小屋,每个人都要带上自己的全部东西在那个屋里呆上一分钟才许出来。
最后,王局长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有五千零三十几元,零头正好与人数相符。王局长把五千元交给了小黄,其他钱一人一瓶矿泉水,一瓶可乐。
不够的我请客,谢谢大家。王局长依然笑眯眯的。
车就停在楼外,大家都上了车,只有小黄和王局长落后。
阿嚏,王局长打了一个大喷嚏,顺鼻管打出两个棉花球,然后就是两大管清鼻涕。
快憋死我了,感冒两天了。王局长不好意思地对小黄说。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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