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鹰

　　沈洋的长篇小说《万物生》关注的是新农村建设需要什么这样一个极富现实性的问题，试图以自己的理解，从自己艺术积累出发，回答这样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走向、冲向第一个“一百年”的最后阶段，“新农村建设”到底要奉献些什么，给他们提供什么，是否能够满足老百姓的真正需要？这是个大题目。这个题目很大，谁也不好破解，《万物生》的艺术表现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结果，提供给我们的，并非一个尽善尽美的“苹果”，有这样那样的小缺点，显得青涩、稚嫩，但它无疑是一个可能给我们鼓舞力量的“苹果”，唯其如此，才十分可爱。

　　《万物生》的可爱首先在于其原生性和非常强的生活质感。作者对普通的日常的生活的捕捉，源于对土地的深厚感情。我们能看得出来，小说里面描写的山山水水、男男女女、一草一木，没有离开云南昭通的红土地，他继承了昭通作家群的优良传统，对自己脚下这块土地怀着深厚的感情，作品里有个细节，就是在写主人公书架上摆的书的时候，一一列举了从夏天敏到潘灵的大作，把昭通地区著名作家的书搞了个全盘“植入”，一个都不肯落掉，可见他的情感指向，他热切地关注着这块土地上发生的事，与当地老百姓的心是在一起的，激赏人们为了改变家乡的面貌所做出的努力。

　　其实小说里的主人公文雅琪挺幼稚挺冲动的，但她挺可爱。与当地的人们一样，她就是想踏踏实实地改变命运，为改变落后面貌，为农村建设尽点力，做点应有的贡献，没有更高的志向，小说作者也没有更巧更大的角度。我觉得这些描写、这些角度都是非常好的，在当前我们国家的新农村建设当中，确确实实需要的，是像小说里那样的新生力量，是像他们那样的点点滴滴的努力。不错，审视当前的新农村建设，需要新的境界，需要新的眼光，同时，最重要的，是要有感情、有从脚下做起的踏实感，而不是流于大角度、大框架的盲目搭建，作者俯下身、接地气、肯吃苦，做了非常好的努力。《万物生》这个“苹果”之所以可爱，就在于是接地气的。

　　自然，《万物生》这个不完美的“苹果”，是个可以提出一些客观中肯意见的胚子，如果我们说《万物生》就是一个尽善尽美的“苹果”了，那我们就让它装箱收藏起来就完了，要让这个“苹果”出落得更好一些，提一些意见刺激一下他，很有必要。比如，最主要的是，我觉得这部小说写得太密了，一件接着一件的事，主人公一路气喘吁吁不停地跑，把小说塞得满满的，顾不上对人的心路历程描写，对人物的细节性刻画远远不够，不饱满。再就是全书共十六章，每章都很长，有些乏味，每章可以分更短一点的几个小段落，这样有利于阅读。

　　作者系《文艺报》总编辑。

　　【责任编辑 吴明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