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三瓶啤酒进入我胃里的时候,我开始有些晕眩的感觉,不过面前的女人却让我更加眩晕。
我的眼睛,开始不老实地在她的身上游走,她的脸上,泛着桃花般的娇红,栗色的柔发下,是一对吊坠的耳环,在轻柔的霓虹灯光下煜煜生辉。一袭粉红色的低胸衣,敞着阔大的领口,作心形环绕着那几欲弹跳而出的丰胸。纤细如水的柳腰,细嫩欲滴的雪白肌肤。
妖艳非常!
绝对惹火!
这是一个青春张扬、风情万种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绝对称得上美女!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说,你真美。 她嫣然一笑,轻柔地靠近我,说谢谢。
一抹淡淡而沁人的馨香,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带着诱惑色彩的空间。这是一种莱迪馨的香水味道,这种香味,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这让我不得不想起那个叫雪小嫣的女子。因为雪小嫣的身上,也是常有这种味道的,淡淡的清香混合着女人炽热的身体气息而溢发,这让我的身上不得不从雪小嫣的那里春风带雨般地沾染过这种淡淡的香味,那曾是被我定义为爱情的香水味,是我和雪小嫣之间的爱情味道。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去端桌上的酒杯,却发现酒杯已空,一如我内心的空白。
2
第四瓶啤酒被女人轻巧得像玩魔术般“嗤”地一声打开了,顿时瓶口便溢满了白花花的啤酒泡沫,解构着我朦胧而零碎的思绪。
女人熟练地倒满两杯,说,是有心事才来这里喝酒吧?
我说嗯。
女人说,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爱情?
我点点头,说,你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很聪明。
女人说,好像所有来这里的男人都会这么说的。
我说,那应该是你的骄傲。
女人淡淡一笑,说,我不过是一个陪酒小姐,哪来的骄傲。
人可以低沉,但决不能瞧不起自己,我说。
女人说,有一种东西叫做爱情,她总会让人无法正视自己的人生。
我说,难道你也曾为爱情而劳思伤神吗?
女人娇媚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温柔的眸子中蕴藏了些许的哀怨与失落,不过却极为平静地说,是的,一不经意间,就被爱情割得我遍体鳞伤,疼痛不已。
我笑,爱情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刀而已,我和你,竟是天涯沦落人。
女人说,好像我们是在亵渎爱情。
是吗?端起酒杯,我说爱情是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认识了你,可以为我而干杯吗?
女人端酒,说,那就干吧。
干!我说。
一仰脖子,两杯酒被两个人挥霍得干干净净。
女人说,你还能喝吗?
我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女人说,你很能喝,还是故意买醉?
我笑,至少可以为你而醉。
女人嫣然一笑,你其实是一个很会说话的男人,就凭这一点,小费我给你打八折。
我说,谢谢,那就喝吧。
女人说,嗯。
不再提及爱情,这里也没有爱情。这里只有杯满、杯空。
3
午夜悄然临近。
幽雅的包间内除了那温和的五彩灯毫无疲倦地炫耀着它的媚眼外,便是一种静寂的气氛。
我不再说话,无声胜有声,是一种朦胧的宁静,也是一种别有用心的欣赏。
柔和的灯光映衬着女人的娇丽,犹如芙蓉出水的温柔,楚楚动人。
桌上,傲然屹立着十几个空空的啤酒瓶,而两支酒杯里,却还盛满着淡黄色的酒液。
这是最后的两杯。
不是喝不下这最后的两杯酒,而是希望酒里会出现些什么,幸福或是酸涩,都无关要紧,饮下之后便会成为一种回忆。
我和面前的女人迟迟都没举杯。
不知是心里有某种倾斜,还是视觉朦胧的缘故,我见到幽雅的包间逐渐旋转起来,似乎要把我逐出它的怀抱。
也许我是醉了,我想。而且醉得不轻,有疼痛嗜舔着我的大脑。
还好,隔壁包间里有卡拉OK的音乐声响起,让我的大脑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接着却传来一个男人伴唱的声音,男人扯着公鸭般的歌声卖弄着他的破嗓子:
心似孤海,在凄迷的路途中徘徊,诺言已黯淡了爱情的色彩,难熬的期待,盼来的却是伤害……
我不知这是哪个歌手的歌,但从那个男人的破嗓子里吼出来,却让我的心为之一震。
突然我又想到了雪小嫣,又想到了不该去想的这个女人。“诺言已黯淡了爱情的色彩”这句歌词,让我想到了她。
雪小嫣,原来已成了我心里的一滴清泪,随时会给我蒙上一层抹不尽的咸涩。
对不起了,雪小嫣。
对不起了,我的爱情。
端起酒杯,我对面前的女人说,干了吧。
女人没动,似有所思,让我看不懂的沉思。
雾里看花,更何况花的蕊藏在心的最深处。
4
酒杯里的酒液,已开始模糊、浑浊,似有雪小嫣的笑脸在杯中舞动,温柔、娇滴。
我的大脑燃烧得更加激励,我说,我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做梦,但你喝多了。是雪小嫣的声音,还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美。
我想,这种让我无法忘记的声音里,一定藏着一种叫做爱情的密码,才会让我启开沉默荒芜的心努力要去破译,而我的身体里,也一定藏有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被这种声音所燃烧。
莱迪馨的香味直扑鼻息,一侧脸,雪小嫣真的就在我身边。栗色秀发、吊坠耳环、粉红色低胸衣。
我说,雪小嫣,真的是你?
嗯,是我。雪小嫣把两瓣柔和暖烫的嘴唇粘在我的脸上,幽幽地说,想你了。
我说,你原谅我了?
原谅你了,雪小嫣说。
你还会爱我吗?我问。
还会,雪小嫣说。
我的手,很快搭上了雪小嫣的细腰,她顺势进入了我的怀里。
我的双腿,成了她臂部的依靠。
瞬间,我的身体便剧烈地燃烧起来,雪小嫣臂部与我大腿的接触,竟然比以前搂着她春风度雨时还要撩人得多。
我忘情地说,小嫣,别离开我了,好吗?
雪小嫣说,我不是在你怀里吗?
我说,小嫣,我要你,现在。
雪小嫣说,嗯。
5
我被雪小嫣搀扶着,朦朦胧胧地进了一个房间。
一张软绵绵的大床特别诱惑,我和雪小嫣很快就被安置在上面。
我听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像铁流那样奔流而出,身上燃烧的熊熊火焰似乎要把我淹没、吞噬。
我像个粗鲁的屠夫,狠狠地在雪小嫣的身上发泄着,恨不得将她揉碎。
我说,小嫣,我爱你。
雪小嫣没有说话,只是扭动着身躯幸福地喃喃。
我雄狮般的怒吼、冲刺,我看到雪小嫣像个放荡不羁的淫妇,卖劲地迎接着我的每个动作。
我听到一曲人世间男人耳里最为动听和诱惑至极的音乐,那是雪小嫣忘情而夸张的呻吟。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终将平息。
是该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的时候了,我想,还有什么理由不可以睡个舒心的觉呢?
女人的臂弯,为我枕起了失而复得的风景,春风在旁,很快催人入眠。
6
睡梦中心在晃,记忆也在晃。
我出现在一个初夏的黄昏。
那时,在红花绿叶之间翩然舞动的花蝴蝶煽动出了我的爱情生机,不经意间,我嗅到了初夏空气中混合了某种爱情的味道,一个带着莱迪馨香味的清纯女子飘然走进了我寻找爱情的视线,诱惑着我一不小心便掉进了她无限柔美的景色里。
在此之前,爱情在我的天地里不过是一道残缺的风景,抑或一种飘渺的海市蜃楼。
因为,我曾有过一场失败的痛苦之恋,以致于刻骨铭心而尖锐的伤痛常常在我的心灵深处毫无休止地划过,让我总呈现出一种深痛而哀伤的表情。我因此而踏上了远离老家的长途客车,把自己投放到异地他乡的某个繁华都市,只想用流浪的岁月来洗刷我爱情留下的伤痕。
在那个繁华而陌生的城市,我学会了享受孤寂,尼古丁和酒精成了我生活的依靠。
我不敢在车流人潮的城市里出现,我就像一株毫不起眼的无名小草,不经意间就会被拥挤的人们踩得遍体鳞伤,也或许会被陌生而不屑的白眼所谋杀。
直到那个夏天的某个黄昏,鬼使神差般我去了一个闪烁着霓虹灯的地方时(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偷偷去了那里),竟会燃烧起了我荒凉已久的心扉。
那个霓虹色的灯区,住着许许多多风姿绰约、妖艳狐媚的女人。
她们向着这里的男人微笑、招手,满脸的花里胡哨。
我明白了她们住在这里的目的。
一位打扮得十分性感的女人,把一张俏丽而清纯的面孔在我面前舒展得风情万种,娇滴滴地把红红的嘴唇递在我耳边说话的时候,我原本近视的双眼蓦然变得清晰无比。
她的美,一下子令我头晕目眩,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你好。她说。
陌生却显得温柔的声音,使我醉倒在她的面前。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唐突得不知所措。
当然可以,我叫雪小嫣,你叫我小嫣得了。她嫣然一笑,高贵而典雅的气质渗透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雪小嫣,名字如同她的人一样美丽。
只是,我不明白,这样清纯的女人,这样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为什么?
7
心在晃,记忆仍在晃。
那是个有明月、清风的夜晚,我终究还是被寂寞诱惑得无法入眠。
我作了一个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决定,我要改变那个叫雪小嫣的女人,那个住在霓虹灯区下的女人。
我要带她走出那个纷扰的地方,带她避开那个带着世人白眼扫描的角落,带她远离那个满是腥味龌龊的地界。
为的也许是改变,也或许叫做爱情。
我再次出现在那个霓虹色灯区的街头。
我的视线,攫取了一个个女人的身体,掠夺了一个个女人的脸蛋,我在寻找那个在我心里燃烧的雪小嫣。
我看见一个挺着大油肚子,满脸胡腮的丑男人用一双粗糙而肮脏的手搂着雪小嫣的细腰,我的胃一阵翻腾,毫无迟疑的我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看到了丑男人和雪小嫣在血红色灯光下一脸的惊恐。
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我想他们一定会被我带着阴森、带着寒气的目光毫不怜惜地杀死。
我右手的拳头,如铁锤般砸向我面前的丑男人,我听见的是鬼哭狼嚎的惨叫,我拉着雪小嫣发疯似地奔跑在霓虹色的灯区,我想象得出投在我身上的是一张张迷惑不解的表情。
终于,我累得瘫在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上,这里已远离了灯红酒绿,这里只有大自然的美丽与清新。
看着还是满脸惊愕的女人,我声嘶竭力地嚷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住在那里?
雪小嫣一脸的泪水与汗水,也朝我示威,凭什么要你管?你来养活我?
我真想狠狠地踹她两脚,这个让我恨让我爱的女人。
我管定了,我来养活你,不许你再进入那个霓虹灯区一步。我说。
雪小嫣不再说话,雪小嫣只有眼泪。
8
心在晃,时间也在晃。
我租了一间小小的屋子,躲避在城市的某个边缘。
我寻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用微薄的薪水支撑着我和雪小嫣的“家”。我时常在深夜喧嚣的都市中加班加点,为的是多获得一点报酬,来实现我对这个女人许下的诺言。
雪小嫣说,我曾经那样堕落过,你会爱我吗?
我说,会。
雪小嫣说,给我理由。
我说,爱情不需要理由的。
雪小嫣说,你好像是言情小说写多了的缘故。
我说,就算是写小说,你变成我现在唯一的读者了。
这么说,你保证会永远爱我?
永远。我说,这是诺言!
然后,我看见雪小嫣一脸的幸福。
……
我的老板,是个矮胖矮胖的男人,对我还算哥们义气。平时我不称呼他为老板的,我只叫他杨哥。
那天我和雪小嫣在大街上牵手而行时,杨哥拍着我的肩一脸的坏笑,呵,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雪小嫣很热情地说,杨老板,有空请光临我们寒舍哟。
那是那是。我的杨哥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定格在雪小嫣的身上。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哥,无形中成了我的阴影。
杨哥对我比以前好多了,这好,是我不情愿的,我不是傻瓜男人。我明白杨哥的目的和野心,雪小嫣,可能已成为他眼中的风景。
雪小嫣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放心,你不记得我是你唯一的“读者”了吗?
我激动得差点掉泪,搂着雪小嫣,一宿无眠。
是的,我承认我是太爱雪小嫣了,总担心她会掉进杨哥的陷阱,或者说,我害怕会再一次失去爱情的痛苦。我知道,在她人生的历程之中,虽然曾经堕落过,但是现在,她已经回到原本美好的现实。爱一个人,真的是不需要理由的。
然而,担心的,终究还是被现实掀开了。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出租小屋的门关得严严实实,我明白了什么,踢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赤裸裸地躺在我床上的杨哥和雪小嫣,那个狼狈至极的杨老板,平时在别人面前显得多么威风,而此刻,却是一只发抖的野狗。
雪小嫣,苍白的脸颊上竟然挂着两行清晰的泪水,我不知道这样的眼泪为啥而流,我只知道我和她的爱情终于灰飞烟灭了。
一切,已无需解释。
一切,我已不需要解释。
如果说,堕落可以成瘾,那么,我深深爱着的她可能就是活在了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里,既然堕落改变不了爱情,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去为她作任何冲动的结果呢?
我很平静。
我真的很平静,是异常的平静。
转身,离开了那个曾与她有过温馨、有过激情、有过浪漫、有过幸福的小屋,在这个沥沥地下着冷雨的城市里淋了一夜。渐渐地,我的心开始滴血、开始作痛。因为我的爱情,终究还是烟花一现,绚丽瞬间之后便无情地死去。
9
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个捉弄人的城市,这个可怕的城市,我还有什么理由呆在这里面呢?
我悄悄地坐上了开往老家的客车,车子启动的瞬间,我还是忍不住掉下了心酸的眼泪,在即将告别的城市,却找不到可以告别的人,我只得向城市上空挥挥手。正如徐志摩的诗句:悄悄的,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家的床,成了我的依靠。躺在床上,我病入膏肓,忘却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刻骨铭心的痛,何时才会云淡风轻?
一封沉甸甸的信,从那个我想彻底忘记却又无法忘记的城市里寄来。
雪小嫣熟悉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
你走了,我知道你已回到你的老家云南,在没有和我说上一句话,没有听我一句解释就走了,你不会知道,那天,你的杨老板,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是他强行污辱了我,我是多么希望你快点回来挽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见到那一幕时会无动于衷?你没有看见我被蹂辱时流下的眼泪吗?你忘了你曾经许下的诺言吗?
此生,诺言已黯淡了爱情的色彩,原来,我在你心中也许仍是一个继续堕落的女人,你错了,你是真的错了。
你既然走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走呢?我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给我幸福给我痛的城市,一如你走得那样的毫无依恋毫无留念。
不过,还是谢谢你此生拯救了我的灵魂,你放心,此生我不会再堕落……
颤抖着双手合上来信,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知道在爱情的道路上,再一次铸成了大错,犯下的是一个不可轻恕的滔天大错。
我疯狂地踏上了开往那个城市的列车,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祷告着但愿还能见到雪小嫣。
然而,我还是晚了,那个出租的小屋已人去楼空。
我疯狂地辗转于那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却再也寻觅不到她的影子。
凄冷的苦雨拍打着我麻木的脸庞,我的情感世界里,走了太阳来了眼泪,去了星光来了飞雪。我开始拼命地抽烟喝酒,出现在城市的每个酒吧或者霓虹灯闪耀着媚眼世界,沉沦在一个消沉而落寂的阴霾天空下。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改变了一个堕落的女人从此不再堕落,为什么我会从此堕落而无法改变?
10
梦,逐渐随风而逝。
城市里喧嚣的车辆鸣号声和吆喝叫卖声刺痛了我的耳膜,睁开疲惫不堪的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而雪白的天花板。
一缕莱迪馨的味道又直扑我的鼻息,我蓦然想起了雪小嫣。一侧脸,我看到了一张陌生女人绝美的脸庞,女人还在酣然入睡,一脸幸福的表情。
我痴呆的目光被定格在这个陌生女人的脸上,记忆的闸门把我的头撞得好痛好痛。
记起来了,这是昨晚陪同我喝酒的女人,陪同我谈及爱情话题的女人。而记忆中,陪同我一起疯狂雨露的女人是雪小嫣啊!
我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我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昨夜,是喝得太多了,太多的酒精是容易麻醉头脑的。是我,把身边的女人当成了雪小嫣。
我嘲笑自己的荒唐,也嘲笑自己的堕落。
身边的女人醒过来,扔给我一句,我愿意成为你的小嫣,你昨晚一直在说的雪小嫣。
我没说话,再绝美的女人,也是代替不了雪小嫣的。
我付足女人应该得到的费用,向女人说了一句茫然而苦涩的话,我需要雪小嫣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女人笑着说,下次来时,我不希望你为我付费,因为,我想做你身边永远的雪小嫣。
……
城市的中央,车潮人流,鸣蝉晚唱,更显月清人瘦。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在小摊旁拼命地叫卖自己摊位上的货物,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我一激灵,才发觉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的东西,应该也是爱情。
行走在这个空空的城市,回想着我烟花般绚丽死去的爱情,我明白了什么,既然失去的不再拥有,那么,身边的呢?应该是不要错过了吧。不知不觉中,我竟朝着昨夜喝酒的地方走去。
作者简介:李翔,昭通市镇雄县人。有诗歌、小说、散文等作品发表于《星星诗刊》《边疆文学》《云南民族报》《昭通文学》等报刊杂志。
【责任编辑 赵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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