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愁善感真热爱。一个没有爱的人生活是暗淡无光的,只爱自己的人是自私自利的,而不幸与挫折往往造就真热爱的人。只有心中有真爱的人才能激发斗志,生活才能精彩,才是真正幸福指数较高的人。阮殿文中学时因母亲病逝,被迫从滇东北鲁甸转到滇东南个旧就读,再到滇中昆明读大学。毕业后工作从出生地鲁甸到求生地昆明再到梦想地北京,但他深深的爱着他的故乡那个叫湾湾田的村庄,还有他故乡的亲人和朋友。从《向一位天堂居者讲述战争》《母亲的菜花》《父亲挑书》《父亲没有四千块》《父亲进京散记》《一个漫游者的返乡日记》《没有故乡的人是不幸的》《在昭通的大街上》等篇章中,可以看出阮殿文是个不时由于感激感动忍不住就想哭、想流泪的、喜欢独处、多愁善感的大男人,这与其母亲早逝分不开,更与其漂泊人生的酸甜苦辣分不开。云南著名散文家原因为《像大地一样》撰写的云南文艺创作基金奖颁奖辞认为:“谁也无法逃离大地对生命的审视,谁也无法回避故乡对心灵的烛照。也许由于家境贫寒、早历世事,笔墨不经意就染上了风霜;也许由于有着不安于一隅而浪迹天涯的经历,词句就流溢着漂泊感和沧桑感。是的,陪伴他的永远是亲人的爱和故土的牵绊:父亲和他的老水牛、母亲和她的菜花地、童年和很多的草垛……没有故乡的人是不幸的,他的故乡永在心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命运的宠儿。朴素、真诚、细腻、平和,却不乏幽默。这座立足于大地所建造的文字园林,积水空明、藻荇交错,涵养着似无还有的特别意蕴。”对于亲人曾给的那些爱,对于自己的求学求生远行,阮殿文在代后记《在寻找之路上》一文中这样描述:“行走在路上,一路陪伴我的,都是亲人们的爱。在这些爱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离去的同时,又加深了我对它们的留恋和珍爱,更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和脆弱,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对生命之外的很多东西近乎熟视无睹的原因。……我深深地眷恋着这些真挚的、不求任何回报的爱。我还想把这些已经流淌、渗透到我骨血里的爱,精心珍藏,直到有一天再次与付出这些爱的亲人们相聚,然后再一点点、一寸寸地归还给他们。然而,要在尘世间保存、呵护好这样的爱,对我来说,远行和独处是最好的方式。”
亲情无价真感恩。真感恩是一种文化素养,是一种思想境界,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社会责任。它就像一滴平凡无奇的水,滋润世界的每一个枯萎的角落,落进每一个干渴的灵魂里,让世界因为有了它而拥有永恒,让所有的生命因为它的美丽而感受到幸福与快乐!关于心地慈善得能扭出水来的过早去世的母亲,在《向一位天堂居者讲述战争》这篇反思2003年美伊战争的大散文中,就像母子俩面对面摆龙门阵、依稀可见。阮殿文向远在天国的母亲讲述“踢球的孩子”、“不幸者”、“‘逃兵塔科玛先生”,询问母亲“天堂里是不是少了一条狗”,质疑“假如光阴已经走到了尽头”,求助母亲“能否借用天堂的亮光”,最后“祈祷”战争“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发出了“天生恋巢的鸟们不可能因为一场该死的战争——假如它们已经知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就丢下自己的家园不管。它们一定在想,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巢里。”的感慨,鸟都如此,况乎人哉。体现了作家的道义谴责和人文关怀。在《母亲的菜花》中写道:“一个人来到大地上,一定有一块土地与他的血脉紧密相连,只有这个人能在属于他的土地上诞生并养育一切,一旦这个人离去,这块土地上的一切也会随他一同离去,尤其是他诞生并养育的一切。因为这一切只属于他,而不属于你和我。现在,这块空地依然空着,像一座荒无人烟的村庄。”除了对母亲人去地空的深切缅怀外,所引发的对人生的哲学思考不言而喻。而在《一个漫游者的返乡日记》中写道:“一路上,我在想:那些我没有居住过的村庄,为什么我都不怎么留恋,自己居住过的村庄,却爱得如此深沉?唉,也难怪,那么深沉地爱着母亲,就是因为在母亲的体内居住过。”母子情深只可追忆,遗憾之心在所难免。关于倔强憨厚、幽默风趣的相依为命的父亲,《父亲挑书》、《父亲相亲》、《父亲没有四千块》、《父亲进京散记》系列散文则言真意切。《父亲挑书》中的父亲是个倔强的人,教导我“做人不做浮漂草,要做水上捕鱼人。”通过对父亲挑书这一事件的前后过程及其对我的望子成龙的期望而甘愿默默付出这一感情描述,颂扬了无私的父爱,表达了对父亲“踏实做人,实在做事”这一愿望的实践决心。《父亲相亲》中的父亲是个慈爱的人,“现在,父亲算是静下心来了,一心一意地在乡下精心护理着三亩多的田地和那条时时挂在他心上的老水牛,时不时还带着点乡下的特产来城里看看我,并再三嘱咐我赶紧找一个,上秋就把婚结了。我每次都很听话地点头,却从来没有努力过。父亲后来不再提找老伴的事,可能与全部心思都放在我找女朋友这件事上有关”。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殷殷舔犊之情,拳拳爱幼之心,一点不假。老年丧偶的父亲相亲六年未果,一方面固然是以母亲为择偶标准还未有中意的,另一方面则是觉得幺儿的幸福比老子的更重要。《父亲没有四千块》中的父亲爱心无助,我是在挖空心思左算右算最终肯定父亲确确实实有四千块钱后,才写信去向远在乡下老家的父亲要钱的。我想,一直希望我早点结婚的父亲在信中知道我向他要钱是为了结婚后,会高兴得饭也顾不上吃就去城里把这四千块钱寄来给我。为了不影响我结婚的时间,父亲还会用速度最快、最迟第二天就到我手里的电汇寄来给我。可是,到我寄出信后的第二十天了,还没有见到写着四千块钱的汇款单。我纳闷揣摩后认定在给父亲的信中有三句话是导致父亲不给我寄四千块钱的原因。可实际情况是,父亲今年的烤烟由于卖给私人还未拿到钱,而平时积攒下来的私房钱由于人亲来往太多都花完了,可他还准备卖牛凑款给我。我的自私贪婪在父亲的设法凑款面前简直无地自容。《父亲的老水牛》中的父亲迂腐可爱,父亲娶我现在的继母那天,我还一无所知地远在昆明。等我得知此事赶回去后,一家人凑在一起说起了一件让人笑破肚皮的事:父亲娶亲那天,“新娘”都到半路上了,他还拉着自己的老水牛在村外的田埂上放,把全村去做客的人都逗得捧腹大笑。而《父亲进京散记》中的父亲个性十足,从五四大街到西长安街父亲回族白帽的引人注目,从山海关到北戴河父亲对堂兄领水而死对脆弱生命的默哀,再到爬八达岭长城老外争相和父亲合影的喜形于色,特别是“山中难找千年树,世上难寻百岁人”的人生感叹,让我肃然起敬。如果说早逝的母亲是阮殿文的精神寄托,相依为命的父亲则是阮殿文的人生榜样。正如2012年5月其写的《在父亲葬礼上的讲话词》一文中所言:“作为儿女,由于我们自身的能力和条件所限,我们在很多方面并没有尽到孝道。诚然,我们也无法尽到孝道,毕竟孝道是无限和永久的。好在父亲的过早归真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懊悔,我们由此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在此希望得到父亲的谅解和安拉的饶恕。”对已故父母的深切怀念立体再现,让读者感同身受。而奶奶、三叔、三婊、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等其他众多亲人,阮殿文在《一个漫游者的返乡日记》中写道:“我们家的人都是感情很丰富的人,虽然相互之间有时也会磕磕碰碰的,但彼此之间的念挂却在任何时候都很浓重,相互远离之后更是如此。”血浓于水,骨肉情深,对亲人的无限眷念可见一斑。
故土情深真怀旧。“旧”对处于新时代的都市人是另一层意义上的“新”。怀旧是一种时尚情绪,追忆亲人、故土和逝去的岁月更是异地工作的游子寄托哀思的最好方式。真怀旧犹如一支镇痛剂,能抚慰喜新厌旧的本性带给人类的煎熬。2012年7月,阮殿文接受《生活新报》记者于海军专访时,对“为什么您喜欢在散文中写自己的家乡云南,尤其喜欢写故乡昭通?”这个问题,他说:“因为我的亲人、老师和朋友都在云南,是云南这片神奇的土地养育了他们,我热爱他们,所以也热爱云南。我自己也深深受益于云南这片土地,在写作时,我将更多的笔墨落在昭通——严格地说,是我的出生地湾湾田和昭鲁(昭通——鲁甸)腹地桃源坝子——是因为这里诞生了我的第一声啼哭、第一声欢笑……无数个第一次让我对自己的故乡魂牵梦萦。这里有来自亲人、乡邻对我的爱,有亲人的远逝带给我的痛,这个小世界给我带来的其他诸多记忆和幻象,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它们写出来。”收录在《像大地一样》一书中,写云南的有《云南飘过来的天空》、《打天》、《一个漫游者在迪庆高原》,写昭通的有《在昭通的大街上》,写鲁甸、桃源坝子、湾湾田的则有《像头顶的星光喂养着夜空》、《喜鹊之殇》、《一个漫游者的返乡日记》、《没有故乡的人是不幸的》、《河堤上的少年》、(伏地和她的守卫者》、《看一条牛在草场中吃草》诸多篇章。《在昭通的大街上》写道,“我确实难得有机会回一次昭通,以致现在还惦记着:这一次离开,何时才能回来。”在《没有故乡的人是不幸的》中,“你终于想起了故乡,你终于发觉故乡离你太遥远,你身在故乡时,远方离你都没有这么遥远。你想靠近它,却早已无法靠近,梦中都很难抵达。”抒发了一个游子对故土的深沉眷念。
由于阮殿文的散文从自身经历和体验、感受出发,真实地表达了自己对生活、对人生、对时代的观察、思考和感悟,《大地和它的守卫者》入选《暗香中的梦影——1996—2001(散文)精选集》,《父亲相亲》等多篇散文被《作家文摘》、《今日文摘》、《文摘周报》、《读者》、《格言》等众多报刊杂志转载,《父亲挑书》、《没有故乡的人是不幸的》、《山阴路上走两遍》等散文被一些省、市选入中考语文试卷题和高考语文模拟试卷题,并被选入数十种图书和课外阅读、学习教材,在广大读者中引起了较大共鸣和反响。随着岁月的无情流逝和社会的真情难觅,阮殿文“真热爱、真感恩、真怀旧”的“三真”散文魅力必将更加凸现!
艾自由,云南威信人,毕业于昭通学院中文系。在《文艺报》《中国民族报》《云南日报》《杂文月刊》《中篇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阅读与写作》《边疆文学·文艺评论》《传奇·传记文学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文学评论200余篇。曾获云南精神与文学艺术论坛征文奖、2012年度云南省职工“读一本好书”征文奖、第五届第六届云南杂文奖、第四届昭通市政府文学奖。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昭通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现供职于中共昭通市委组织部。
【责任编辑 杨恩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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