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哪有不碰碟
——妻生气,我恼怒
又是周末,我决定要和“孩子”共度。
时而文思舒畅,笔飞挥洒;时而情节阻塞,笔涩墨凝。欲状没有词,欲表难达意,一团浓雾蒙上我双眼。
我只好靠在椅子上,待,雾散路开。
听见妻说,要我陪她逛街,我当然不想去了。
妻恼了,边说:“每天写些什么?”就过来拿看,却不料碰翻了杯子,湿透了“孩子”。
字变得模糊,纸张贴在一起。还好只是最近几页。
我气的一把推开她,可能用劲猛了,她居然摔在了地上,眼泪汪汪。
真倒霉,又伤“孩子”,又伤夫人。
我把“孩子”吹在窗子边,扶她起来,没有哄她。
平时,偶有小战,战略方针:
敌进我退,敌疲我睡。
保持沉默,不予理会。
事不隔夜,次日晴天。
可这次伤了“孩子”,我心郁绵绵。
我架车,在城市的街道“横冲直撞”,怒气洒了一路。头上的那片云,从家门口一直跟随我。
我听见他在笑我,又看见它用那长长的袖子,劝我回家。不管人笑人劝,气不消,决不回去。
我又前往,不觉中,来到了恋爱时到过的湖畔,那条小鱼仍清晰可见,我一个人坐在那,远的、近的,一些温馨的事情播放在眼前。
我回了家。
妻,镜前惨淡委屈样,左涂右描不成妆。
还是就安抚一下吧!
(三十二)
痛苦彼此分担,就会减少一半
——妻流产了
妻怀孕了,就要当父亲了。
我看见了,孩子胖嘟嘟的脸;看见了,妻喂奶我看在旁边;看见孩子,睡在我们中间;看见了我们带着孩子,走在乡间小路,公园湖边。
这儿一抱怀,那儿一牵手,外面一下子全是孩子。
我幸福的等待着。
妻居然流产了。
我跌落到了伤心的谷底,亦呆亦傻,不愿望望头上的天。期待的那些情景,更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我象一根木桩,移动在单位与家之间,睡无眠,食无欲,恍晃中,听见孩子在哭泣。
事情只因为,妻够高晾晒衣服。
岳母过来照看妻,说:“那么大两个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似看非看的却看了我一下。
如果孩子安好,我愿承担全部责任,可谁又能承担?
那一阵,我常常握笔又放下,卷纸又展开,半字写不出,妻也常泪光点点。
我们互相安慰着,慢慢的让彼此走出伤心的谷底。
(三十三)
患难见真情
——她哥被人打了
她哥被人打了。哭的最凶的是她嫂。
她哥收了人家的货款,却没按时给人家供货,货款也让人给骗了。
那天,她哥被鼻青脸肿后,送了回来。
货款不给,就要法院。
岳母边抹泪,边求他们,她嫂则呜呜大哭,心疼的愿把自己换成钱给他们。
全家陷入了焦灼。
只有找到可恶的骗子。
她嫂凭着一点线索,只身去了四川。
全家人知道后,火车已不顾一切的,去寻找骗子了。
我听见她嫂的声音,爱的声音:
为了不让我丈夫坐牢,豁出去了。
她哥说,怕是找见了,也把自己进了狼窝。那全是没心肝狗娘养的,一女子岂能奈何!
驴事还在,马事又来。
我们和人民警察,一起朝拜上帝。
地图也没多大,居然找着了那伙人。
她嫂说,她不会报警,只求他们能给钱,救他丈夫。不然,就鱼死网破,让他们祖宗后代不得安宁。
骗子,不知是吓住了,还是被她救夫的英勇壮举感动了。钱一分不少的给了她。
英雄归来!全家人的平安归来!
她哥紧紧的拥住了她嫂。
那样的真情,那样的感人。
我只在电视剧中看见过这样的场景
她曾对我敞开心怀的伤心,许是,爱不能够,恨不情愿的无耐吧!
(三十四)
居上者,上也。可并非上也!
——新上任的女上司
我原上司高升他处,新上任的是位女同志,老公是我们单位,别的部门的处长。
夫妻同仕。
一个女同志,能当上副处,一定有过人之处,其实并非如此。
我最烦恼开会,而这位主,却很喜欢开会。大事小事老开会,非开会不能工作,非开会不能解决问题。
她嗓门尖利,麦克风纯属多余。拿腔拿调,开头语先来半个小时,接下来文件宣读,形容词付词一概不放过。快到下班了,才勿勿说点具体的安排。
把她说的,包起来,一拉一系,一个大包,则掌心那么点大。
开会时,我就把自己,飞到外面,偶而回来听一句。
她总提醒自己和群众保持距离。
她官派威威。
同志们见了她,面笑着,心不齿。
居上者,上也。可并非上也!
(三十五)
恶风残花,但仍要向往春天
——见到了“拂袖美女”
老K说要来。
有朋来访,不亦乐呼。
意料之外!他居然和“拂袖美女”一起。
老K挺本事,当初,自己一曲未完,就没有下文。
老K也早该有个女友,可喜可贺。
我只等他,乐不支的介绍,他却一声叹息。
原来,美女被老J迷了方向。没想到,婚后三天,就家花不如野花香。
美女乃烈性女子,哪容得此等龌龊事。
离!
她美丽依然,却憔悴难遮。
一双为旧事辗转的脸,眼神黯淡着,后悔和无耐以及日后的茫然。
我毕业后,再没见过她,今日一见,一夜狂风花枝残。
一团乱丝恶茧,仍缠绕着她。她需要时间,诀别过去;伴随痛苦,剪断曾经,在“呲呲“的断裂声中,重拾花开月明。
她始终沉默,但坚毅驻在心头。
恶风残花,但仍要向往春天!
(三十六)
一个人,挺自在
——妻不在家
不知妻,哪家姨哪家舅的孩子要出嫁,七姑八姨海了去了,我也不问,也不想去。
岳父一家,倾巢而出,多谢妻,没拉我一起去。
终于能孤家寡人一回了。
一大清早,我就溜达街上。
妻不在,还真没睡好!
沉沉一线臭水沟,已是碧波荡荡,绿草依依,水在树中,花在草中,人在画中。
一股油茶香,扑面而来。
我甚喜喝油茶,小时候,常常面还未抄熟,先一把塞嘴,香死个人。
煮油茶时再放以姜、花生、豆,喝上一碗,赛过神仙,喝上两碗,死而无怨。
油茶共油条那是绝配,进屋一看还果真有。
我喝了两大碗,五脏六肠舒服极了。
妻不知下嘴的什么?反正是乐不支的奔了去了。
妻见着七姑八姨,总有唠不完的话。还是一棵树上的枝叉叉,叶丫丫亲近,我与他们,不同树不同果,总亲不起来!
那方言,也吓人,比老外还难懂。
我在那呆懵,他们在开笑。
无聊,讨厌!
我继续溜达,街上人已多了起来。
老者慢悠悠,少者急速速。
人的一生如一本书,每个人以自己的字体,书写着。或玩世不恭,草书;或敬畏之心,楷书;或浓厚重笔,黑体;或命运多舛,篆体。
每日,从轻快的早晨,到疲劳的晚上;一世,从睁眼来到闭眼去,不管悲与乐,不论愿与否,每天都要翻过一页。
来来往往的人,正在书写着自己。
一家美发店前,店员站成一排,懒散的宣言着:“敬业认真、高效工作”,!
搞笑!
不逛了,要回家了。
正好安静之日,与“孩子”一起。
(三十七)
自信而生,不自信而亡
——救救我的“孩子”
我写写涂涂,涂涂想想,撕了一页又一页,句难成文。
圆圆的太阳,已满天散开,我仍笔涩墨凝,对纸而叹。
我沮丧郁闷,我怀疑自己。
我曾迸发的冲天豪情,灰飞烟灭;我看见那五彩云朵,消匿于天边;我看着桌上的“孩子”,那个无数次搂在怀里入眠的“孩子”,心潮湿,恨无耐,怨无才。
我变得轻飘而又轻飘,被一阵恶风掠走,扔在岸石边,没有梦想的岸石边。
海水潮涨潮落,掏空我躯体,太阳阴阴晴晴,干瘪我空壳。
沙来埋我,“孩子”说,不能葬自已,我抱住它,放声大哭。
(三十八)
爱屋及乌
——婚后的关联方交易
晚上妻归,带回当地风味小吃,枣糕。
妻招呼我快吃。
想起结婚头一年,给了十元新人钱,塞了一个这枣糕,仍隐隐不快。
我是凡人,我就小肚鸡肠!
妻不与我计较,婚礼兴奋的惯性仍在。
一人一肠胃,各人各爱好。当地,王者之位的那枣糕,我,并不觉得好吃。
妻喋喋不休老家结婚之事,她边说,我边漏。
有一句,却清楚入耳。她姨家姑娘,想学理发,过些天,来城里,暂住我们家。
头大!
我坚决反对,堂而皇之的理由,要写作,需要安静。
她姨家姑娘来了,在我的反对声中来了!
对妻子的爱,总让我的反对无效。
结婚,不只和妻子签下了终身合同,七姑八姨丈母娘,关联方交易多的很!
朋友,别那么死性!
关联方交易处不好,婚姻可就要遭殃!。
(三十九)
西瓜到手,不撒手
——昔日“五洋情敌”
我和妻,去参加她朋友的婚礼。
新苑街就一家酒楼。
一古朴古风门面,非堂醒目,门上对联:
四座了无尘事在
八窗都为酒人开
就是这了。
我们来早了,饭菜还未现。
我们坐在一角处,悠然的看着杂吵的来客。
自己结婚累煞人,今日轻松三不管!
一高个子男人,相遇了我的目光,他朝我们过来,昔日“五洋情敌”,今日酒楼老板是也。
他说,还是我们俩般配,我笑答:“你谁娶了她,就和你般配!”
看着这富丽的酒楼,我想,妻如果嫁他,会更有福,心里又说:“万万不可。”
西瓜到手,不撒手。
(四十)
只求用心去做,不求结果如何。
——退稿接二连三
李帅怪的诗集出版了,单位一阵喧然。
不屑,变为了刮目相看。
事情往往是这样,你若被周围淹没,你的世界就完。
李帅怪,他没有,好样的!
其中一诗这样写到:
寒冷的冬季,
你斟我一杯冰冷的话语。
既然注定,
你攀高山我恋溪水,
何必要把天空搞得阴阴雨。
其实,
谁又能主宰谁的天空,
我轻拭心情,
就舞满彩云。
我溪水我静流,
你高山你矗地。
我是何人你又谁!
我却面对“孩子”词穷言尽。
我把稿给李帅怪看。
他说:
越走越窄路,最后就无路,
后退斩两边,即使花香绿树,
无路才会有路,有路更变通途。
我忍痛割爱,删去大段,重新调整思路,方柳暗花明。
写作之路如此,人生之路亦如此。
笔下泉涌,思路奔流,好个舒畅,好个痛快。
管它世人能否懂,只管左右笔狂舞,一时竞自写自赏起来。
我寄走了“孩子”。
结稿的轻松,忐忑的期待兼而有之。
一天如一世,终于来信了。
却是退稿。
天上挂着个红太阳,我却湿淋淋的回来了,把自己爬在床上。
爬下不起,那就玩完。
不,决不!
我改了又改,又寄走了。
我又充满期待。
又来退稿。
这次岂止淋湿,一时天空灰暗。
失望是最残酷的打击。
妻说,只要全力去做了,享受了其过程,何必那么看重结果。
我把“孩子”小心的放好,不再让自己浮躁改动,而勿勿寄来寄去,在推敲斟酌中期待灵感。
(四十一)
膝下承欢,人间亲情
——孩子出生了
妻又怀孕了,重点保护了起来。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几天就胖得没形。
一天,两天,三月,五月,孩子出生了。
天地都变了样,风在祝福,鸟在道喜,门前的柳树也在唱,大地齐奏欢声笑语。
我知道,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再也不会,轻易的轻飘飘的被卷走,被掏空,被干瘪。
以后,一切唯孩子是也,一切唯孩子疼也。
妻边边后,这话不能让她听见!
孩子会笑了,会爬了,会走了,能给老父买烟了,能给老父打酒了,我期待他健康成长。
和她嫂家孩子玩,总是把他弄哭。他一点也没继承,其母的干练精明。
肠里出来肠里热。
每每这时,岳母老在旁笑,我也乐,她嫂则生气的带孩子走了!
(四十二)
地球是圆,奋斗无限。
——大山,我回来了。
单位与地方煤矿联姻,我将要回到家乡,回到大山里,在胖子摇旗的煤矿,与之一起为“革命事业”而奋斗。
我站在阳台,被暧融融。
外面的人,你来我往,我看见自己,走在人群。
一年从这暖阳阳的春天开始,四季不停的忙碌着,一生在一个个四季叠加中流过。
人之一生,时而粗弦嘈嘈,时而细弦切切,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更多时候仍是,一日三餐,平平淡淡。无论何种,只要幸福在流淌,只要奋斗在继续,就是快乐,幸福的人生。
人之一生,有小我的欢乐,有无耐的伤怀;有非杯不醉的狂喜,有不得已泪水下滴;希望与失意交织,打击与试探并存;晴空灿烂的笑着,冷不防骤雨来袭;你伤你痛正凄惨,花开朵朵春忽来。
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日月还复周,我去不再阳。如何让倏忽之瞬之人生多些欢,少些悲,多些笑,少些泪,那请多些豁达,自有我留白云卧闲身的轻松,多些坚持,敢问高山之巅为谁留,自不会有太多失意来访。
大山,我回来了。
我来到火车道旁,他依然如故,依旧沉默。
我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儿时永远也听不到的声音:
“永不退缩,坚韧永在。”
火车呜呜开来了,促狭的喷了我一身烟。
“老朋友,你回来了。”
“毛娃,毛娃。”
是在喊我吗?
有年头没听到小名了。
是的,我叫毛娃。
差点在萌芽期被掐的毛娃,几度与死神擦肩的毛娃,大山里长大的毛娃。
平凡毛娃,俗人毛娃,快乐的毛娃,上进的毛娃!
“我叫毛娃,我爱毛娃”
声音在大山里久久回荡。
小时候的抱怨,现在的幸福,明天的追求,都一起听得清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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