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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外的中国旅行故事

时间:2023/11/9 作者: 读者(乡土人文版) 热度: 22013
文/米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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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老外的中国旅行故事

  文/米周

  

  老麦50多岁,是个纽约人,却在巴黎住了二十几年。他是我的大学英语老师。老麦的英文名字叫Michael,他让我给他取个中文名字。他不想叫什么“迈扣”或者“迈克尔”,太俗。他的姓是“Fu”音开头,因此我给他取名“傅明可”。他对此很满意,因为“傅”字看起来“很高端”。尽管有这个中文名,我们朋友间还是习惯叫他“老麦”—省事儿。

  我见过许多对中国感兴趣的外国人,但是像老麦这样的还是头一个。他会用中文自称“老外”。他第一次来中国是和我一起,去了北京、上海、沈阳和山西。之后他又陆陆续续来过中国好多次,去过好多地方。

  旅行故事讲到现在,都是我在外面看到、听到的。这篇反过来,写一写老麦—一个老外在中国的旅行故事。

吐骨头

老麦到中国,我们第一顿饭就选在了街头小店,因为他要吃“streetfood”。进门,他在我右手边坐定。我点了一份糖醋排骨,老麦吃了一块,赞不绝口,只是有个问题:“这吃剩的骨头吐在哪里呢?”

  我点了点桌子。老麦依旧含着骨头迷惑地看着我。我说:“吐在桌子上就好。”老麦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于是也夹起一块排骨,吃掉肉,把骨头吐在我右手边的桌子上,让他看到。他也学着我,小心翼翼地将骨头吐在了自己的右手边。

  于是,吐骨头成了他来中国后经历的第一个文化冲击。

  又有一天,我们选了一个街头小店。进门,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他坐在我左手边。他吃了一块排骨,习惯性地把骨头吐在了自己的右手边。我于是把我吃的骨头吐在了我的左手边,和他的骨头吐在了一起。

  老麦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可以把你的骨头吐在我这里?”

  我跟他解释,为了之后收拾桌子的人方便。老麦于是再次惊讶地看着我:“所以说原则上骨头不一定非要吐在右手边?”

  和他解释吐骨头这件事,确实费了一番周折。当他终于习惯把骨头吐在桌子上自己碟子周围的任意一边的时候,我正好有一个推不掉的朋友聚会,便带着老麦一起出席。

  朋友订的饭店稍微高档。当老麦吃完一块骨头时,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大家都把骨头吐在自己的碟子里,没有一个人把骨头吐在桌子上,便低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跟他解释,在档次低的饭馆里,我们把骨头吐在桌子上;而在档次高的饭馆里,我们把骨头吐在自己的碟子里。老麦迷茫的问我:“高和低的分界线在哪里?”我无语。

  从此以后,每次老麦吃饭之前多了一门功课:悄声问我这顿饭的骨头应该吐在哪里。

鸡脆骨

说到吐骨头,我就不能不想到与之关联的鸡脆骨的故事。

  我这个人,要说喜欢什么食物,首推是鸡脆骨。无论是韩式的烧烤,还是川味的辣炒,鸡脆骨都是我的最爱。这东西我从来没看过国外(至少是我走过的地方)有人吃,所以可以说是中国特色。老麦来中国,如此美食当然不能让他错过。

  又一日,我俩来到一家川菜饭馆,我看菜单上有“香辣鸡脆骨”,欣然点之,并对老麦介绍其对我的重要性。菜一上来,我便埋头苦吃。吃完两碗米饭后,我抬起头,发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老麦碟子周围的桌子上,围着一圈白花花的啃过的鸡脆骨。

  他见我惋惜地盯着那些他吐掉的脆骨,无奈地耸耸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东西,太不值了,上面根本没有肉嘛!”

桑 拿

我俩去山西,连坐了三天的火车卧铺,没有办法洗澡。

  第四天晚上,游完大同,我们还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无处可去。我对他说:“不然我们洗澡去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老麦问:“为什么会不愿意呢?”

  我说:“因为我们要赤裸相见哦。”

  老麦想想,说:“我OK的。”

  半个小时之后,我俩便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大同某家洗浴中心的男宾浴室。简单的冲洗之后,我想问他要不要搓澡。但是我不才,竟然不知道“搓澡”用英文怎么说。情急之下,只好问他:“你想不想找个人帮你清洁一下?”

  老麦惊恐地看着我:“清洁哪里?怎么清洁?”

  我无语,指了指搓澡区板床上的那一坨坨白花花的肉体,对他说:“就像那样。”

  老麦认真地观察了一会,严肃地对我说:“在这里当众赤裸我没问题的。但是如果你想让我赤裸地躺在一张床上,然后任由一个半裸的男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那我确实无法接受。”

  那天我本来是想搓个澡的,结果他说完之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吉林摘自中国致公出版社《旅行故事》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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