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晓庄学院人文学院 江苏 南京 211171)
阅读原本是针对语言文本而言的。开放性文学阅读意味着文学阅读对象向其他媒介的扩展,也就是说把影视、网络当作符号阅读,使其皈依于文学阅读的法则。在多媒介语境中米勒的文学阅读方式扩张的策略应该是目前比较具有现实针对性的引导方式:“文学系的课程应该成为主要是对阅读和写作的训练,当然是阅读伟大的文学作品,但经典的概念需要大大拓宽,而且还应该训练阅读所有的符号:绘画、电影、电视、报纸、历史资料、物质文化资料。当今一个有教养的人,一个有知识的选民,应该是能够阅读一切符号的人,而这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1〕他尤其强调,阅读不仅包括书写文本,而且包括所有的符号,所有的视听形象。文学阅读为何要向其他媒介扩展?有没有这种必要?可能吗?有没有现实的基础?
一、媒介场——开放性文学阅读的必要性
米勒在《全球化时代文学研究还会继续存在吗?》一文中描述文学阅读所处的多种媒介混合的情境及其对阅读行为和阅读主体的冲击:“最近,不同媒体之间的界限也日渐消逝。视觉形象、听觉组合(比如音乐),以及文字都不同地受到了0到1这一序列的数码化改变。像电视和电影、连接或配有音箱的电脑监视器不可避免地混合了视觉、听觉形象,还有文字解读能力。新的电信时代无可挽回地成了多媒体的综合运用。男人、女人和孩子个人的、排他的‘一书在手,浑然忘忧’读书行为,让位于‘环视’和‘环绕音响’这些现代化视听设备,而后者用一大堆既不是现在也不是非现在、既不是具体化的也不是抽象化的、既不在这儿也不在那儿、不死不活的东西冲击着眼膜和耳鼓。这些幽灵一样的东西拥有巨大的力量,可以侵扰那些手拿遥控器开启这些设备的人们的心理、感受和想象,并且还可以把他们的心理和情感打造成它们所喜欢的样子。因为许多这样的幽灵都是极端的暴力形象,它们出现在今天的电影和电视上,就如同旧日里潜伏在人们意识深处的恐惧现在被公开展示出来了,不管这样做是好是坏,我们可以跟它们面对面,看到、听到它们,而不仅仅是在书页上读到”,“电视和电影屏幕上的鬼魅形象看起来要客观、公开得多,人人都可以观看,不用自己费神读书就可以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从米勒的描述中可以看出:第一,文学阅读置身于多媒介环境中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第二多媒介环境正在改变文学阅读存在的条件。首先,视听媒介的干扰,注意力分散,很难进入虚静的读书状态;其次,视听影像由于直观、公开、欲望化的特点,更易吸引大众;再次,视听影像在冲击和改变着阅读主体,他们不再在书籍的幽灵面前独自反思,品味个人的隐秘,而是在公开的影像下集体狂欢,忘却了孤独的自我。条件已经发生变化,在多媒介环境中我们该如何进行文学阅读?
笔者“把多媒介环境”命名为“媒介场域”,用“场域”替换“环境”绝非概念的包装。相较于作为影响因子出现的“环境”,“场域”具有双向建构性,文学阅读作为印刷媒介也是媒介场域中的一极,其阅读心境、阅读主体受场域中其他媒介的影响,同时它的独有媒介特征也会向场域中的其他媒介渗透。“场域”是贯穿布尔迪厄论著的中心概念之一,根据华康德的解释,布尔迪厄所说的“场域”(场)是“诸种客观力量被调整定型的一个体系(其方式很象磁场),是某种被赋予了特定引力的关系构型,这种引力被强加到所有进入该场域的客体和行动者身上”。〔2〕第一,“场域”是由某种引力凝聚进入“场”中的各种力量形成的整体;第二,进入“场”中的各种力量都要受到这个引力的影响;第三,“场”是象磁场般的体系,其中的诸种力量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因此我们认为媒介场是由多媒介引领和整合的多元因素共同营构的动态集合体,是诸种媒介与场域中各类元素相互作用组合的复杂关系网络。
尽管阅读环境变化了,但主体满足多种需求,趋向个体完整的追求永不会停止。媒介本身并非仅仅是形式的存在,并非内容的传声筒,媒介也是内容性的,各有其特点,麦克卢汉认为不同的媒介,会对个人和社会产生不同的影响,比如电影在他看来是低清晰度的媒介,人们可以参与其中,具有包容性,而电视则是高清晰度的媒介,人们的参与度低,具有排斥性。这也是伊尼斯所谓的“传播的偏向”,有的媒介可以在时间中绵延,比如石头,有的媒介则更适宜于空间的扩张。〔3〕不同的媒介具有不同的编码规则,可以满足主体的某种需要,也会抑制一些需要。在媒介场中,影视媒介和网络媒介既让人们感受到了自由、解放和快感,同时又会让人产生虚幻、无序、无意义的难以平息的空虚感,而文学阅读所带来的真实感、意义感和秩序感,可以在媒介域中与其他媒介形成互补关系,满足主体的多种可能性,趋向主体的完整性。因此,受众在享受影视、网络媒介带来的诸多优势之余,依然需要阅读文学。可是我们的阅读处境不仅仅是看看电视、上上网、看看书这么简单,它们不可能不互相干扰。
在视听环绕的媒介场域中,文学阅读不可能是“一书在手,浑然忘世”的状态。媒介场正在左右甚至可以说构建读者的文学趣味。一本文学书往往不是我们的自由选择,而是被泛媒介文艺信息网络推到了我们面前。我们可能会通过如下信息选择读一部文学作品:通过电视得知几位明星正参与某知名导演执导的影片拍摄,而后从报纸上得知这部影片改编自某部小说,接着在网上浏览到影片的相关动向,在与网友的信息互动中对影片逐渐关注。一部影片经过媒介几轮信息播撒,形成一种意识强化,你必须观看这部影片,这样才跟得上时尚,才与他人有共同语言,于是和朋友相约去影院观看这部耳熟能详的大片。接下来影片所改编的,与其同步出版的小说也会在各大媒介被热议,于是我们赶快找来小说阅读。在媒介场域中,阅读的选择不是往往依据自身的趣味,而是被场域中各种力量牵引。
作为社会学家布尔迪厄看到了外部力量对艺术品价值和信仰的支配:“艺术品及价值的生产者不是艺术家,而是作为信仰空间的生产场,信仰的空间通过生产对艺术家创造能力的信仰,来生产作为偶像的艺术品的价值。因为艺术品要作为有价值的象征物存在,只有被人熟悉或得到承认,也就是说在社会意义上被有素养和能力的公众作为艺术品加以制度化,审美素养和能力对于了解和认可艺术品是必不可少的,作品科学不仅以作品的物质生产而且以作品价值也就是对作品价值的信仰为目标。”〔4〕在布尔迪厄看来,艺术品价值的生产者是“作为信仰空间的生产场”,这个生产场是由具有审美素养和能力的公众构成,这里公众不是媒介场中的“大众”,而是由以下人员和机构构成:“批评家,艺术史学家、出版商、画廊经理、商人、博物馆馆长、赞助人、收藏家、至尊地位的认可机构、学院、沙龙、评判委员会等等。此外,还要考虑所有主管艺术的政治和行政机构(各种不同的部门,随时代变化,如国家博物馆管理处,等等),它们能对艺术市场发生影响:或通过不管有无经济利益(收购、补助金、奖金、助学金、等等)的至尊至圣地位的裁决,或通过调节措施(在纳税方面给赞助人或收藏家好处)。”〔5〕这个生产场涉及与艺术相关的政治、文化、经济各领域,塑造着印刷媒介时代的公众审美趣味,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启蒙。今天的艺术信仰空间中各种媒介形成的场域应该是必不可少的方面。同样作为文学事件,相信除了评审机构、批评家、学院等很少有人知道当年的茅盾文学奖得主,但一般受过中等教育很少有不知道《色戒》的作者是谁。有人会说,那是张爱玲更有名。我们相信在李安把它拍成电影之前,这本在张爱玲的作品很不起眼的小说,除了专业研究者,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可以说媒介场正在左右甚至塑造着大众的文学阅读趣味。相对于艺术生产场来说,它没有系统的、制度化的艺术观念,尽管媒介中不无国家意识形态的渗透,但商业运行法则是第一位的,它是自下而上的迎合大众,为了赢得尽可能多的大众,往往不得不迎合大众文化素养和文化趣味中低水平的群体,不得不以感官层次的愉悦诉求来争取最大范围的消费指数。从《色戒》的媒介传播来看,宣扬的重点在“色”,以至于很多人总是对那被删减的十二分钟津津乐道。
艺术生产场和媒介场并不独立存在,画地为牢。前者在精英的圈子里高蹈,后者在感官的愉悦中狂欢。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一种臆想。2008年三月网络博客中韩寒和白烨的文坛之争,就是鲜明的例子。〔6〕白烨认为,“80后”作者和他们的作品,“写作还不具有文学性,不能看成真正的作家”,因为是“80后”作者的作品主要以网络的渠道、图书的形式直接进入市场流通,与学生读者构成了前所少有的互动,并适应了他们的需要,而没有走进事实上存在的当下主流文坛——以文学期刊、文学批评、文学评选、文学组织和文学活动联袂构成的文学领域。而韩寒自称反对“圈圈主义”“什么坛到最后也都是祭坛,什么圈最后也都是花圈”,可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3月2日,韩寒作出回应,在新浪Blog上贴出《文坛是个屁,谁都别装逼》,认为“文学和电影,都是谁都能做的,没有任何门槛”,“每个写博客的人,都算进入了文坛。文坛算个屁,茅盾文学奖算个屁,纯文学期刊算个屁。”
事实上二者正在结盟,但这既不是艺术生产场对媒介场的吸纳,也不是文学场的倒戈。艺术场可以利用自身的知识优势,借助媒介场的传播优势,引导读者的阅读趣味。易中天和于丹的媒介试水,尽管在学术界颇多诟病,但的确对大众阅读趣味具有引导作用。这是基于一方面大众有着不同层次的需求,另一方面在现代社会,随着技术的推进,大众从对精神领袖的崇拜转向对专家学者的信任,利奥塔认为:“在合法化丧失(delegitimation)的语境下,高等教育的大学和研究机构被要求的是创造技术,而不再是创造思想,如培养大量的医生,培养大量特殊学科的教师,培养大量的工程师、行政管理人员等等。知识的传播不再是计划训练一种有能力领导一个民族走向解放的精英(elite),而是为社会体系提供种种成员,这些成员能够在社会制度所需的实际职位上顺利地完成他们的角色。”〔7〕来自艺术生产场的专家学者可以借助各种媒介引导大众的阅读趣味。
二、开放性文学阅读的可能性
当今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花越来越多的时间上网、看电影、看电视,文学终结的焦虑困扰着许多文学研究者。笔者以为,媒介场中,文学阅读方式向其他媒介的开放,不失为缓解焦虑的一种方式文学阅读对象的扩展一方面意味着文学的开放性和包容性,另一方面有利于对其他媒介意义价值的追寻,是对文学价值的迂回坚持。文学阅读是否具有向场域中其他媒介对象扩展的可能性呢?文学阅读的双重性使其有可能包容其他媒介对象。
第一,文学阅读的双重性。文学阅读主体在阅读过程中具有双重身份,一方面是文本世界的参与者,另一方面又是文本世界的旁观者、解释者和揭示者。希利斯·米勒认为有两种文学阅读方法,一种是快板阅读,天真地、孩子般地投身到阅读中去,没有怀疑、保留或者质询,以某种速度快速阅读,眼睛象在书页上跳舞。另一种是尼采所谓的“缓板”阅读,缓慢地、批判地阅读,努力使文本中的一切在身上有回应,他不仅关注作品打开了怎样的世界,而且要知道这世界是如何打开的。这就如同看魔术表演,前者在魔术的幻象中沉迷,后者在迷醉之余,更想知道魔术的秘密。实际上这两种方法是不能完全分开的。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有伽达默尔所说的“前见”,不管是真前见还是伪前见,都不可能不带任何质疑地自动阅读,同时也不可能不被文学所虚构的幻境吸引,有所迷醉。因此真正的文学阅读是二者的结合,正如尼采所说,一个完美的读者既是一个具有勇气和好奇心的怪物,又是一个灵活、狡猾、谨慎的冒险家和发现者。〔8〕伊瑟尔认为文学阅读象文学创作一样具有双重性:一方面是文本表演或文本游戏,自我经验与艺术经验在与新的经验的交汇中迸发出体验的全部丰富性,“文本游戏从来不仅仅是一种现实行为,读者之所以参加这种实践是因为对这种‘镜像世界’的不可接触性的吸引;它正是读者必须以个人的方式进行的游戏。在文本表演被带进到游戏中的东西的可变性的同时,读者能够且只在将要产生的结果的范围内加入到游戏的转换中”。〔9〕显然伊瑟儿吸纳了伽达默尔的交往同戏理论:“游戏并不是一位游戏者与一位面对游戏的观看者之间的距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游戏也是一种交往活动”,“游戏始终要求与别人同戏”,“观看者显然不只是一个观看眼前活动的看客,他参与游戏成为其中的一部分”。〔10〕也就是说,在文学阅读过程中,阅读主体在阅读过程中一般会被“镜像世界”吸引,沉溺其中,甚至把自己带入,成为其中的一个角色。
另一方面,文学阅读具有自省的特性,能够自我揭示和自我解释,昭示了我们心中晦暗不明的东西,是对我们自身匮乏性的一种补充,“或许能实现人类的自我启蒙——这种启蒙并不是由以前那种被认为是教育前提的知识百科型积累所带来的;而是通过阐明我们无疑是准则并由此引发一种长时间的反省过程带来的。……它会持续不断地揭示我们自身境遇的前提,并由此揭示出形成我们见解的东西。”〔11〕《红楼梦》第四十回中,写林黛玉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但偏偏只喜欢他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这显然吻合了这个“质本洁来还洁去”、“孤标傲世谐谁隐”、“埋香冢”、“泣残红”的多愁善感、自矜自重、目无下尘少女的孤高冷寂的心境。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出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可以与此阅读“双重性”理论相参照,前者带着既有背景的自我参与到文本世界,是参与者、表演者、游戏者,后者并非无我,而是脱去了社会面具的深层意识中的我,是旁观者、揭示者、解释者。
从以上分析可知,文学阅读与其他媒介的接受过程有相似之处,接受主体都会被“镜像世界”吸引,参与其中,甚或沉溺、迷醉,二者的差异在于文学阅读主体可以跳出文本世界,去审视它。因此正如米勒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像训练阅读伟大作品那样,训练阅读其他媒介对象。这样既不排斥“镜像世界”的游戏性,又不会仅停留于拟像的世界平面性,可以对其进行意义价值的深度追寻。
另外,影视、网络自身具有被作为符号阅读的可能性。
首先,尽管影像是瞬间的、运动的,网页不断跳跃,但今天的技术已经能够使其停驻、淹留,比如录像、DVD、VCD技术可以使影像如同书籍一样在私人空间独自、反复观看,电脑网页可以被反复刷新,尽管网络有无数节点,可以连接到任何一个地方,但与影视相比更具有个体性,一般都是个体独对屏幕。因此书籍可以被个体在私人空间反复品读,其他媒介也同样可以如此。
其次,看,不是纯然直观、透明的、天真的和毫无选择的。我们是带着视觉经验去观看。视觉性对每一个人来说并不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而是渗透了复杂的社会文化制约的过程。我们通过视觉与他人和文化交往,交往中社会文化的种种价值观、权力/知识观、信仰等不可避免地进入个体不断内化的视觉经验中。因此,视觉经验是社会建构的。比如秦代的石刻与汉代的画像砖,明代家具与清代家具传递的视觉信息就判然有别。这就是伯格所说的看的方式不同,在他看来,就是如何看并如何理解所看之物的方式。看是一种自觉的选择行为,“受到我们所知或我们所信仰的东西影响”。贡布里希从绘画的角度深刻地阐述了这种受视觉经验影响的选择性:“绘画是一种活动,所以艺术家的倾向是看到他要画的东西,而不是画他所看到的东西。〔12〕画家受心中某种“图式”的影响,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即便是同一处风景,不同的画家也会画出不同的景观。所以在影视媒介中观看者是带着视觉经验与影像遭遇的,可以对感知的对象做出反应,既可以在对象中扩张原有的视觉经验,也可以超越自身的现实存在状态。
第三,在影视和网络中大量渗透着文学性的因素。尤其是影视尽管自身具有对语言的叛逆,试图成为一支独立的力量、独立的体系、独立的法则,持续地、无限远地去寻找和开辟自己的世界,但它能够成为“艺术”,乃是由于它仍然最低限度地认影像为符号,是有“所指”的“能指”。而网络的虚拟性一开始就与文学的虚构性纠缠不清,网络文学是网络虚拟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开放性文学阅读的现实指向
文学阅读方式向其他媒介对象的扩展,是否意味着这仅是文学曲线救国的一种美好的愿望呢?其现实性指向何处?笔者针对“多媒介语境下小学生的阅读现状”这一课题,2009年5月对南京市的部分小学的学生进行了问调查,根据调查结果,笔者以为目前学生的阅读现状需要进行开放性文学阅读策略的渗透,新型阅读趣味的培养,始于阅读启蒙。
本次调查以问卷调查为主,同时也采用个案访谈法以及观察法,我们既以问卷和个别谈话的方式了解他们课外阅读的情况,也会观察小学生在校的阅读过程。
我们对调查结果以图表的形式作了分析,得出了一下结论:
第一,学生有浓厚的课外阅读兴趣,“喜欢”与“较喜欢”相合达84%。从2005年11月开始,天津市教科院、开益国际咨询研究中心、天津市教委基础教育咨询委员会、天津市教研室、天津市教育科学学会学习学研究分会等,联合组建了课题研究组,在全市18个区县和大港油田,采用了多层抽样调查法,对全市235所中小学学生的课外阅读现状进行了调查。其调查结果可以相参照。调查显示,能够坚持经常阅读课外书籍的,占调查总样本的52.0%;常常痴迷阅读课外书籍的,占22.2%。中小学生自主支配的零用钱的花销去向,排在第一位的是购买课外书,占调查总样本的37.0%。
第二,学生获取知识的媒介方式越来越丰富,但书籍依然是获取知识的主要方式。
第三,在我们的调查中,以小学中年级为基准,年级越高文学阅读量越少,天津的调查可以与佐证,小学生喜欢课外阅读的占45.5%,初中生占27.7%,高中生占其样本的17.7%,也就是说在1000名高中学生中喜欢阅读课外书的仅177个人。这主要是长期受应试教育影响,随着学段的提高,学生的精力越来越集中在学科性学习和与中、高考直接相关的课程教材和教辅材料上。
第四,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课外阅读有不同的取向,但各个年龄段对图片,图像的依赖性都很强,从以上图表中可以看出,高年段的名著阅读量急剧下降,但影视的观看人数未见明显减少。学生的课外阅读趋向似乎并未顺应心理学家所预测的那样从形象向抽象的梯级发展。
参照这两份调查,既不能过于悲观,觉得图片图像以其直观、生动的优越性必然会全面占领学生的生活,也不要过于乐观,认为就目前来看,阅读还是学生的主要课外活动方式。我们应该理性地看待调查结果,无论是传统而言,还是情感表达和认知的天性而言,学生都有文学阅读的需求,但视听媒介吸引力不可忽视,我们不能无视其存在。针对这样的现状我们可以从孩子的阅读启蒙开始加强新型文学阅读方式的训练,正如希利斯·米勒所提倡的那样,让其他媒介对象进入课堂,但前提是必须以文学阅读的方式去接受,以此培养起他们文学阅读式的趣味、思维习惯和接受方式。
〔1〕金惠敏.趋零距离与文学的当前危机——“第二媒介时代”的文学和文学研究〔J〕.文学评论,2004,(2):57-66.
〔2〕〔法国〕皮埃尔·布尔迪厄、华康德.李猛等译.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133.
〔3〕〔加拿大〕哈罗德·伊尼斯.何道宽译.帝国与传播〔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译者序.
〔4〕〔5〕布尔迪厄.刘晖译.艺术的法则〔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276、276 -277.
〔6〕张英.傲慢与偏见——清点“韩白之争”〔N〕.南方周末,2007—4—6.
〔7〕Jean Francois Lyotard.Trans by Geoff Bennington and Brian Massumi.Postmodern Condition:A Reporton Knoledge〔M〕.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1989.48.
〔8〕〔美国〕希利斯·米勒.国荣译.文学死了吗?〔M〕.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78.
〔9〕Wolfganglser.Fiction and Imagine-Charting Literary Anthropology〔M〕.Baltimore: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1993.274.
〔10〕伽达默尔.美的现实性〔M〕.北京:三联书店,1991.37.
〔11〕伊瑟尔.走向文学人类学〔A〕.拉尔夫·科恩.程锡麟等译.文学理论的未来〔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297.
〔12〕贡布里希.艺术与错觉〔M〕.杭州:浙江摄影出版社,1987.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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