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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花开荼蘼.

时间:2010/9/18 作者: 苏以沫 热度: 88336
  彼岸花开到荼蘼,红色妖娆的彼岸,是谁在呼唤?一曲衷肠诉离殇,耳边缠绕细语如丝,红色袭染依稀,残阳篱落故园在。黄昏过后的水边,蓝色蝴蝶划过的彼岸,一如往昔,翩翩起舞的盛宴,徒留一曲挽歌见证一段黑色的死亡,纪念死去的爱情。­素琴缠绕绕指尖,眉间一撇皱如沟,在轮回之前最后许愿,你扶一扶额,可曾听见?
  
  文/陌
  
  >>>>>彼岸花,盛开在那遥不可及的彼岸。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绿竹林间细竹如雨,竹叶的缝隙中透入出丝丝阳光,远处的啼声划破了不知深浅的黑暗。空旷的边际传来了绝伦的音韵,幽暗的绿竹间坐落着一间竹屋,偶尔听到若有若无的缥缈之声。“姑姑,秧儿跳得怎样,好不好?”李素青停了停手里的琴弦,望着十三岁的一身红妆的苏念秧。“秧儿,你遗传了你娘的天资,只要好好练习,假以时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完眼眸突然变得暗淡深沉。苏念秧看着姑姑奇怪的表情,“姑姑,怎么了…姑姑放心,秧儿一定会好好地勤加练习,像娘一样跳出最漂亮的舞,并且好好侍奉姑姑。”“可是姑姑…秧儿好想娘,还有爹爹,娘不要秧儿了么为何不见秧儿了。”死人又怎能复活呢,我的傻秧儿,“你娘和你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就像那不远处的彼岸妖娆,那儿会开出很多很多的彼岸花。”
  
  >>>>>红色妖娆的彼岸,繁华盛开。
  
  秧儿望着门外不远处的红色彼岸花,不禁地来到那块红色妖娆的“蔓华园”,手指抚摸着如血色般的花儿,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红,犹如身上的红妆映衬抑或血色的浸染。一场大火后的燃烧,苏念秧的脑海里仅剩与母亲模糊记忆,突然地红色花丛中有一股刺鼻的腥味流动着,苏念秧才回过神,看到细碎的花蕊上滴着的鲜红,“是血,有陌生人。”她疑惑着,走近沾着血色的丛中,逐渐地看到清晰的白色,连带着微微地痛苦呻吟,拨开繁盛的火红,一张素颜的脸逐渐清晰,原来是一个近似十七岁的少年,干净俊秀的脸部不失男子英气,因为疼痛而皱眉,莫名地牵扯着她的心头,苏念秧伸出双手抚平了他眉间的沟痕,“这样好看多了。”望着他臂衣的鲜红突然地明白了为何是如此模样了,双手摸寻着腰间随身而带的小瓶子,“算你幸运,幸好带了这药,姑姑说这是最好的金创药,以备不时之需,便宜你了先给你用。”只见少年似乎没有任何动静,额角冒出细细微汗,苏念秧才明白似的把药涂抹到他的伤口,然后拿出绣着彼岸花的薄巾擦着他额角的细汗和衣边掠带的血丝,“可惜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姑姑说不能带陌生人回去的,你好自为之吧。”苏念秧说完后望了他几眼,然后轻拍着衣襟向幽暗的竹林中走去。沉睡的少年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沉重的眼皮微微触动,待他逐渐睁开双眼时只见她模糊的背影,一袭红妆飘拂卷起如绸黑发。还有落在他身边的带红的细帕,火红彼岸花,刺眼的血色,旁边掠带一个“秧”字。
  
  >>>>>彼岸花开,三生三世,相生依不相见。
  
  火红火红的艳阳天,三月如初,那个淡然的女子,静然伊人妆,妆台的铜镜模糊出少女的容颜,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双眸剪秋水。望着姑姑轻然一笑,笑靥如花,李素青抚摸着秧儿如绸如丝的黑发,望着越来越似及苏歌秧的美丽容颜,紧闭的内心多了份欣慰,眉间的褶皱又透入着心伤。大哥,秧儿长大了,很快,很快……“姑姑,姑姑怎么了,不是说去练习了么?”“啊!嗯,没事,走吧我们练习去。”李素青轻抚着素琴,十指如葱地拨动着琴弦,一曲离殇如诉衷愁,绿竹环绕下花丛间的女子更显得妖娆,一身红妆如火如刺眼的血色,纯净的双眸时而天真如雏,时而艳丽如妖,舞动的娇躯,玲珑有致,似青藤般缠绕花丛,似水蛇般柔软。挥舞着细长的玉臂,将如怨如艾的琴音舞动的淋漓尽致。李素琴突然手紧绷着弦,只听“嘣”的一声琴弦断裂之音。“姑姑,你怎样了?有没受伤?”苏念秧停下了奔向李素青身旁。李素青望了望断了的弦,愣愣了会儿。“哦,没事,秧儿不必紧张。”“姑姑,你今天怎的突然弹起此曲,秧儿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哀伤的曲子。”“这首叫《三生三世》,是有关于彼岸花的传说,”“《三生三世》?好奇怪的曲,不过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不知道,或许吧,只是信与不信而已……或许我的秧儿以后也会明白。”“我?……姑姑今天好奇怪,是有心事么?说给秧儿听听吧,秧儿帮姑姑分担忧愁”“秧儿,我累了以后再说吧,你先去外面玩玩。”“好吧,那姑姑你好身歇着,秧儿不扰你了。”
  
  >>>>>红妆泪染伊人裳,梦魇如初惊伊人。
  
  熟睡的人儿,沉睡中的梦境,如旧地的彼岸花开,红的妖娆,似血,似火。那些火烧的画面,如歌如泣般的撕心裂肺,云火重重席卷了母亲的清丽容颜,一家二十多口的人儿随着燃烧的苏府灰飞烟灭。一如绿竹屋的大火不断浮现,姑姑滴着泪水的眸,如刀割般的刺痛了她的心,而她只能躲在丛中双眼含泪,默默不语,待众人离去,苏念秧捧着李素青冰冷的身躯,只见她怀里紧握着血红模糊的白布,刺眼的“白”字如一根针插上心头。暖阳阁里,一身火红袭衣的红妆女子,微微睁开了双眸,静却妆台,手持红纸,模糊了素颜女子的模样。直往门外等待已久的人群,醉烟楼里出奇的热闹,只为一览那红衣女子的绝色容颜及舞技。苏念秧望了望人群,随着琴音的缓缓升起,舞动着娇躯,如水般的眸子透着清冷,让人欲近却离,白尘枫久久望着台上的红妆女子宛若似曾相识,待他的好友梁子墨几声呼唤才晃过神,似笑非笑的说,“刚谁还打死不来这烟花之地的样子,才一会儿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自顾着看美女了,都忘了兄弟我啦。”白尘枫淡然一笑,双眸紧盯着苏念秧,“那女子是谁,怎么没听说过苏州城有位如此绝技的女子,”李子墨打笑着,“敢情你老兄终于情窦初开了,那女子是三年前来这的,最近越来越红了,叫苏念秧。”“秧”白尘枫心头一颤,“可惜风姑娘这的姑娘卖艺不卖身的,可苦了咱苏州城大好的少年了。”白尘枫撇撇嘴角,如风一样的离去了。
  
  >>>>>琴音袅袅绕指尖,一身红妆袭人间。
  
  苏州城里巡抚大人的白府里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琴音,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卷卷而来,又似高山流水,白衣男子手扶素琴丝毫没有发现白浩天的来到,“枫儿又在弹琴了,你要爹说你多少次才行,干点正事。”“爹,你是说要像你一样整天忙于朝廷大事,连娘的最后一面都不来见只为你头顶的乌纱帽,这就是所谓的正事?”“你!你想气死我啊你!你这个逆子,哼!反正你始终要继承白家的家业!”白尘枫撇了撇父亲离去的身影,突然地想去绿竹林。清冷的竹林间传来了缥缈的琴音,手扶着素琴的白衣少年拨动着琴弦,想起了那个红妆女子。望着手里细帕的“秧”字出神。苏念秧来到蔓华园祭拜了姑姑后听到绿竹间传来的琴音,疑惑地走近去只见一白衣少年的背影。不自禁地靠近,“你是何人,为何在这?”白尘枫听到一声冰冷清丽的声音,转过身。“是你。”“你认识我?公子是何人,为何手里会有我的绣帕?”那细帕是姑姑绣给她的,很久之前就不见了,她一眼瞥见细帕上的“秧”字,“你忘记我了?你救过我的,我叫白尘枫,你要记住我。”“白…救过你?哦”“你是姓白,那白浩天是你什么人?”“姑娘认识家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巡抚大人听说过罢了。”“刚刚的琴音是你弹的?”“嗯。”“那公子愿为小女子弹奏一曲吗?”“荣幸之极,请问姑娘要在下弹何曲?”“三生三世,公子听说过?”“嗯,这曲子遗失多年了,家母生前弹奏过,在下记忆犹新,一直记得。”“哦……那开始吧。”白尘枫拨动着琴弦,望着绿竹间的少女,仿若隔世般的熟悉。苏念秧伴随着如歌如泣的琴音,姑姑,秧儿会为你们报仇的。
  
  >>>>>往事如烟曲未散,浮生流年已枉然。
  
  不久后苏州城传出醉花楼暖阳阁的绝技舞姬与巡抚大人的公子相恋的事,固然也传到了白浩天的耳里,“枫儿,你真的喜欢那个烟花女子?”“嗯,我爱秧儿,很久很久之前就爱上她了,她不是烟花女子。”“好,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就带她来见见我,我会考虑考虑让她进我们白家的门。”“爹,你说的可当真?”“嗯。”白尘枫并没有注意到白浩天眼角一闪而过的深沉。而这一切也正如苏念秧的意愿,接近白尘枫靠近白浩天,然后杀死他。只是她的计划中唯一没有预料的是,她爱上了白尘枫,“秧儿,我爹想要见见你。或许他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嗯。”望着白尘枫脸上的笑意,苏念秧突然地有点迟疑,最终她还是把一小瓶子隐藏着,望着华丽的白府,苏念秧嘴角略过一丝淡淡的嘲笑,白浩天,这样的荣华富贵你真要得心安理得,不惜谋害我李家二十多口人命,连姑姑也没有放过,这一切我一定要你血债血还!白浩天望着姗姗而来的一身红妆女子,突然地觉得眼熟,故作镇定地望着面前的艳丽女子,“秧儿见过白大人。”苏念秧清冷的表情掠带的笑意让白浩天不禁地一颤,莫名地感觉熟悉,入座后不久,或许是因为白浩天从没见过儿子如此开心的笑容,不知不觉地也被感染了,“秧儿初次来到,自当敬白大人一杯,望大人赏脸。”“嗯。”白浩天拂了拂衣袖,一杯而下,没有注意到苏念秧递过酒杯时手指弹下的粉末。
  
  >>>>>彼岸花开彼岸,花枯谢叶即显。
  
  苏念秧来到了绿竹间,独抱着姑姑留下的断弦之琴,姑姑,我终于为苏家报仇了。姑姑你说,秧儿该恨你吗?恨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只为让秧儿为李家报仇,恨你把所有的秘密都留在了那天……苏念秧拿起手里紧握的瓶子,仰首而入,渐渐地来到蔓华园,望着似血似红的彼岸,那日救起的白衣少年,那天绿竹间扶琴忧伤的琴音,枫,对不起,我不爱你,我怎么可能爱上我的哥哥呢。过了几时,当白尘枫寻来了此地时,只见那大片大片的火红下,熟悉的一身红妆的少女,那似血的红犹如红妆的少女,大片大片的火红渐渐地淹没了红衣。那火照之路,通天血光的彼岸,耳边似乎残留着谁,谁的余音。
  
  彼岸花开彼岸,花枯谢叶即显。
  
  沙华叶蔓珠花,相生依不相见。
  
  转轮会秋彼岸,顾黄泉泪凄凉。
  
  彼岸花开到荼蘼,是红,是刺眼的血色,是无边的繁华凋零的再次盛开,
  
  是毒,是药,是接近永久的安息途中最后的一场盛宴。
  
  他们说你是三生两岸的接引之花,
  
  他们说你可以唤起死者前生的记忆,
  
  他们说你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整个世界,
  
  他们说你盛开在那遥远不可触及的彼岸。
  
  他们说,他们想,那么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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