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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写小说

时间:2023/11/9 作者: 文学界·原创版 热度: 14620
海 男

  郑小驴写小说到底多长时间了,我不得而知,那些藏于时间中的另一些忧惧,像他故乡中那些水晶色的碎片,有时候黑暗沉入他心底像幽暗的磁针来回地旋转不休。我第一次见郑小驴是在《大家》杂志社办公室,一个目光游离的青年,还藏着少许的羞怯,那种未经时间磨砺的青春显形露相;他操着纯正的湖南普通话,很快就让我触摸到了湘西的葱绿、荒凉和诡秘,犹如我所热爱并迷恋的滇西山冈中脱颖而出的像明镜似的洱海。他就是写小说的郑小驴,发表过许多中短篇的郑小驴吗?在隔着屏障的云南昆明出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影,他自然是为了写作来到昆明,因为在有限的传说中,昆明确实是写作者的天堂。他来了,与我同间办公室,在隔得很近的距离里,我们会不时地谈论写作的忧伤和迷茫,谈论博尔赫斯的迷宫和马尔克斯的魔幻似的“百年孤独”,这时候的郑小驴,深怀着写作的一腔抱负,那种抱负我曾经在逝去的青春年代经历过的,它充满了温柔的幻想,可以沉入泥浆,可以在泥浆中种植松柏和紫薇。我开始有意识地阅读郑小驴发表的小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他曾经写了那么多小说,拂过他文字中潜藏的人性的秘密,我的手触摸着滇西的紫薇,那一棵棵在大理中洱海深处的植入泥巴的紫薇,是我最初在文字中反复吟唱的一种绚丽和香气。

  紫薇仙的诡异从郑小驴的小说中气溢而出,这是阅读带来的另外一种幻觉,我不知道郑小驴成长的背景中有没有粉红色的紫薇,有没有设置摇曳天堂的枝蔓,类似滇西紫薇的身躯,在洱海的长堤边摇晃着忧伤,摇晃着夜与昼的织物之声……阅读郑小驴的小说给我带来了一种惊悚:他用年轻的触须抚摸到的故事,类似我们在童年时代看见的每一个瞬间的异质,比如,一枚硬币在泥地上旋转出的波浪的快乐;比如,一只马铃薯在潮湿的通道中绵延根须时的吟唱:比如,在睡梦与惊醒的刹那之间看见一个雨夜中出现的父亲和母亲的形象……

  郑小驴终于在昆明住了下来,这对于他来说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因为写小说意味着孤寂,写小说意味着贫穷。然而,他住了下来,住在工人新村的出租房中,这是每一代写小说者相遇的现实,我从北京回来时,也同样租住过昆明莲花池畔的出租屋,那一年我29岁,比郑小驴大。我知道,几乎全世界所有的作家,都住过出租屋,有些作家甚至一辈子都住出租屋。郑小驴告诉那是一间小屋子,可以容纳他的身心,他的电脑,他的单人床;可以容纳他像茫茫大海思绪,语言的呼啸后是平静的想像力的启程,那些想像力破解着郑小驴制造小说蓝图时的色泽。

  郑小驴写小说,他为了心灵而写。

  为了忍受住青春激荡之后,一个小说写作者内心浩瀚的悲悯和哀愁,为了人世间生离死别的结局和像棋局一样变化莫测,郑小驴必须写小说,这是他从青春年代就已经附在他体内的一种结局,一种不可置疑的命运。他开始面对这座城市写小说。

  我希望郑小驴能到大理去走一走,因为在滇西的大理隐藏着郑小驴心醉神迷的一个傍晚中轮回的人世的诡异,那些诡异编织着炽热、明澈而又忧伤的洱海:编织着郑小驴小说中隐隐出现过的那种忧郁不尽的晦暗的光泽和梦魇中的奇迹……每当这时郑小驴会游移着目光,一个小说写作者中那种游移于虚构的目光,它到底可以到达何处?它到底会抛掷在什么样的浪尖之上?从而复述出小说中更为奇异而又真实的故事。所有伟大的杰出的小说家,都是白日梦的实践者,他们虚构出的所有作品后来都证实了小说是神秘荒漠中冉冉上升的一种生死之谜的时辰;小说的紫色葡萄架下,仍旧晦暗地沉入体味中去的一种肉体生活的简史。就这样吧,住在昆明写小说的郑小驴会走遍大理,会制造新的小说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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