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窗外的柳树唰唰地响着,摇曳的树枝透过月光映在窗户上,像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几天,月儿总失眠,躺在床上呆愣愣地看着窗外。
树根去南方打工半年多了,有十多天没来电话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半年没有男人就像丢了魂一样,独自守在空荡荡的新房里睡不着。尤其这几天,本来喜欢月亮的月儿却怕极了有月亮的夜晚,虽然自己出生在阴历十五月亮圆的时候。
月儿嫁给树根快一年了,洞房里的新气还没有散尽,树根就随着村里的南下大军去打工了。本来月儿也想去的,可树根不让,说在家好好养着,生过孩子后再出去吧。树根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壮得像头牛,蜜月里天天晚上在月儿的身子上耕地播种,嘻皮笑脸地说到明年就可以开花结果了。
月儿睡不着,就想起了村南池塘里的月亮,如今盛夏,正是明月高照的时候,池塘里的月亮一定很亮。与树根谈恋爱的时候,树根爱带她到池塘边上,偎在一起看水中的月亮。树根说池塘里的月亮像月儿,自己就像池塘里的水,把月儿抱在怀里。
月儿打开院门,仰望着皎洁的天空,就知道池塘里肯定有一个圆圆的月亮。月儿跑到池塘边,找到曾经和树根约会的那棵树,在这里能感觉到树的根系透过泥土探求水中的月亮。月儿依偎着那棵树感到很委屈,他恨树根,把月儿丢在家里孤零零的。月儿用力抱紧了树杆,像当年树根用力抱着她一样。
月儿依着树杆想着树根,不远处忽然隐隐约约传来特别的声音。借着月光,月儿看清了男的是村子里的“二别古”,女的是东邻田家的二儿媳妇巧凤。村子里的男人大都南下捞钱去了,“二别古”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青壮男人。月儿不敢去想,偷偷地回家了。
回家后月儿平躺在床上,“二别古”和巧凤缠绵的镜头在她的脑子里像鬼影子一样缠绕着她。月儿感觉身体里有一种无名的膨胀催动着,一种火在体内燃烧。月儿睡不着,月儿走近水缸,看到水缸里的月亮,月儿生气了,舀起一舀凉水喝了个痛快,又舀了一舀凉水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第二天早上,月儿没起来,病了,发高烧。
晚上,月亮更亮了,而且大如磨盘。月儿拖着病弱的身体坐在院子里,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这院子里是何等的热闹,满院子的人簇拥着她,树根用强壮的身体护着她,生怕那些后生碰坏了他的月儿。而现在,整个院落,整个村庄清静得让人有些胆怯。
“月儿,开门。”大门外有男人叫门。
月儿一惊,是“二别古”的声音。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月儿抄起一把铁锨,立在院中厉声喊到:“滚,你个畜生!”
“二别古”被院子里的愤怒吓跑了。月儿受不了院子里的孤独,又想起了池塘里的月亮。月儿扛起铁锨向池塘边走去。月儿抬头看天上的月亮,真亮啊!可不远处却有一块乌云向月亮移动。月儿的心有点紧,乌云遮月亮,池塘里就没有月亮了。月儿加快了脚步。
月儿依在池塘边的那棵树上,静心地欣赏着池塘里的月亮,想着树根。要是树根在家多好啊,可以一起来看月亮。难道城里的月亮比乡下的月亮好看吗?为什么农村的男人都像潮水一样背井离乡地涌向城市?月儿想不明白,但是她肯定,城里的月亮一定没有池塘里的月亮清凉。
就在月儿发呆时,一阵淫荡的声音打乱了月儿的思路,月儿向着声音的方向寻视,又有一对男女在缠绵。男的是“二别古”,女的却是村东头三蛋子的媳妇彩云。月儿感到一阵恶心,似乎池塘里的月亮被侵犯了一般。月儿提起铁锨拍向池塘……
夜色忽然暗下来,那块乌云完全遮住了天上的月亮。月儿哭着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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