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群爬上了山顶,转过身来对后面还在往上攀爬的安宇居高临下地说,服不服气?
安宇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加了一把劲也爬上了山顶,喘着气说,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周群与安宇是大学好友也是同乡。两人有一项共同的业余爱好,就是登山。距离学校不远的这座山岗,就成了他们经常攀登的地方。
听了安宇的话,周群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笑哈哈地说,别看你脑袋瓜聪明,爬山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周群虽然没有安宇高,但结实健壮,登山时经常跑在身材细高的安宇前面。有时候安宇不服气,就与周群较劲,但每次总是败给他。
大学毕业后,两个人都回到了家乡,周群去了乡政府,安宇去了县政府。安宇回乡的时候和周群见面,他们还相约登山。登山时两个人仍还是有意无意地较劲,还是周群胜出。
周群在乡政府工作,因经常走村串户,身体变得更健壮了。安宇每天坐办公室,运动机会少了,身体素质下降了,再登山时更是被周群甩在后面。
年复一年,周群走村串户,风吹日晒,生活条件远远赶不上安宇,使他看起来显得苍老,黑红的脸膛上起了皱纹,鬓角也生出了一丝白发。安宇保养得白白净净的,人也比原先胖了,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见面时,周群就捶着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你还是那么年轻,可我老了,估计爬山我都赶不上你了。安宇嘴上谦虚,内心却是窃喜。但是真正到了爬山的时候,周群登山的脚步还是那么矫健,安宇仍然不是他的对手。周群站在高处,对身后的安宇调侃道:哈哈,你小子还是原来那只玻璃猴子,成不了大气候了。听了周群的话,安宇的脸涨得通红,呼吸也更加急促了。
时间过去若干年,安宇升任副县长,周群升任了副乡长。安宇下乡检查工作,周群和乡长一起陪同。检查完工作,吃过午饭,周群又提出去爬山,安宇没有反对。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登山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乡长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陪同。
一来到山脚下,周群就显得特别兴奋,他捋捋袖子,跟在安宇和乡长后面开始往山上爬。安宇也显得意气风发,爬在了最前面。但是爬了一会儿,安宇就感到心脏跳得很厉害,毕竟很长时间不爬山了,他想停下来喘口气。就在安宇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周群迈着轻松的步子从他身边超过去,爬在了最前面。
乡长见安宇停下来了,也跟着停在他身后,其他两个人也在乡长身后停了下来。只有周群还像平时一样满不在乎,一边向上爬一边还说着俏皮话。安宇见周群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好多停留,就跟在周群后面继续往上爬。
周群正兴高采烈地往上爬,后面一个人追了上来,几乎与他肩并肩了。起初他还以为是安宇,心想这小子又在和他较劲,但扭头看时,却是乡长。乡长迎着他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周群好像突然触了电似的,立即感到血流停滞,浑身冰凉,四肢无力,登山的脚步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安宇从周群和乡长的身边超了过去。
安宇第一个登上了山顶。他一边喘息一边向下看,当看到周群还跟在乡长身后无精打采地往上攀爬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周群无力地抬起头,露出机械的笑容。他感到自己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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