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刚过,梦生妻子就动员他一同出去打工。说娘家兄弟在山西那边租了一个矿,急需人手。梦生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囔着说:年前才买的打米机,就搁在家里喂蚊虫啦?
妻子看他一眼,叹口气:那你挣回本钱就跟着过来。
其实梦生心疼的不是刚买的打米机闲置,而是新婚不久,想和老婆多亲热些日子。
梦生自初中毕业就跟父亲学打米。几年下来,学得一手好手艺。打的米油亮、滋润,像上了色一样,远远近近的“留守妇女”都喜欢背了谷子来他家打米。梦生爹年前说:你结婚后,买台便携式打米机到“留守妇女”家打米吧,她们背谷子爬坡上坎难那!
妻子走后,梦生就天天背着打米机到全村打米。满村都是他阳刚的吆喝声:打米哟!打米!
“留守妇女”都喜欢叫梦生打米,一来梦生米打得好,二来梦生勤快,打了米还帮她们用风车将米筛干净。用翔儿的话说:谷子经过梦生的手,糠是糠,米是米……
梦生与翔儿是小学同学。翔儿长得很好看,黑黑的发,白白的皮肤,柳枝一样柔软的腰。梦生不明白翔儿丈夫的想法,这么漂亮的老婆不守着,还到外边打什么工啊。
翔儿却不愿远走打工。她说她喜欢家乡的山水,喜欢家乡的米,特别喜欢吃梦生打的米。
翔儿很久没叫梦生打米了。梦生今天过翔儿家门口的时候,特地问了一声翔儿还有没有米吃?翔儿看四周无人,说,现在我没空,晚上十点来!
当晚,梦生就背了打米机来到翔儿独门独院的家。翔儿已经洗了澡,穿了一件素花的裙子,像一朵经过修饰的睡莲,将山村的夜照得有些暧昧。
翔儿一指堆在地上的200多斤黄谷,有些羞涩地说:慢慢打啊,我去弄点吃的。
发动机突突突的响声将山村搅得有些烦躁,惹起四野的鸡鸣,犬吠。梦生预料到今晚肯定有故事发生。翔儿叫梦生打米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当然,除了打些米,还有些别的,锄草、犁地……
一天,梦生有些担心地说:你老公回来了咋办呢?翔儿一戳梦生的额:一回来,咱们就糠是糠,米是米啊……
年关了,梦生看见翔儿丈夫扛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梦生心里就像那北风越来越紧。夜里,翔儿的丈夫冲进梦生的家,迎头就是一拳:我叫你给她打米!我叫你打米!
梦生就哀求:俺们已经糠是糠,米是米了……
梦生妻子回家过年时,诧异地看见家家户户都进城去买便携式打米机,回头对梦生说:这下你生意黄了吧,家家都有打米机了。
梦生爹吧哒着旱烟,恨恨地说:这个狗日的,把我的生意都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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