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家刊物编辑谈稿子,他问起写这篇东西的初衷,我说可能是故事,或者是人物命运有些触动。他说好像不是,通篇看,你对那个时代更感兴趣。他说中国从古至今只有一个大同时期,就是五十年代,大同社会不能仅仅用物质来衡量。更主要的还是人的精神面貌。我想他说得对,几亿人用一个脑袋思考,该是多大的“大同”!在这部小说里,我写了一个人在异乡的一段生活。发生在唐河的故事只有几年,但几乎就是主人公的一生,离开唐河后他只是“活着”,是一双隐在远处的凝望的眼睛。主人公的故事有些离奇,无论在哪个时代,他都不具有“普遍意义”,他周围的几个人物,或多或少也都有点“灰”,但他们不缺乏真诚,我想这应该是生命个体的本来样子。这是父辈的故事,时间的距离让人有了重新审视的空间,写作之前便想,它不应该是《钦差大臣》式的闹剧,也不能用批判的眼光去审视,尽管主人公背负着暧昧的身份,但情感是真实的,人际关系的氛围是温馨的,我想这不仅是对父辈的尊重。也符合那个时代的特征。稿子寄出后,我买了一张去图们的火车票,想让自己也“漂泊”一下。吉林东部感觉很不错,山深林密,至今还保留着某些原始风貌。我在图们和珲春逗留了十多天,北到春化,南到图们江口,住二十元的小旅店,吃“小河鱼炖豆腐”,在珲春河谷,还住过抓鱼人的窝棚。我尽量不让自己带有多少目的性,走到哪算哪,当然,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还是不敢涉足,中俄交界处的通肯山脉是野生东北虎出没的地方。我的漂泊多少有些做作,比起那些不得已走出家门的人。它是“刻意”的,但是,当我独自奔走在黄昏的河谷密林中,寒冷、孤寂和恐惧都是真实的,那时候只是想尽快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如果不是自作多情的话,我想这部作品应该献给那些孤独的漂泊者,就当他们露宿的时候有人扔过来一张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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