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尼丹国公主阮昭宁前去参加宴会,自己的妹妹快一步上了卫陵王子的车,阮昭宁不得不跟了上去,谁知竟然因此遭人报复,在宴会厅里不幸中招,还被男伴占便了宜。在她想找保镖的时候,却被卫陵的人带走了……
正文:
阮昭宁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似乎不明白卫陵的意思。卫陵也没理她,直接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浴袍,丢到阮昭宁的身上:“要我帮你换?”
阮昭宁的头发湿了,散落在肩膀上,柔情绰态,媚于言语,只是抱着浴袍站在那里看起来傻傻的,她撇着嘴喊了一句:“卫陵……”
卫陵整个人一震,低笑了一声,朝着她招招手:“过来。”
阮昭宁听话地走过去,卫陵抬手抚摸她的脸:“难受?”
阮昭宁把头靠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听声音便觉得无限难过:“难受得要死了。”说完,又蹭了蹭。
卫陵的胸口快速起伏,她抬起头看他,下一刻小脸便被捧起来,冰冷的薄唇印上了她火热的红唇。卫陵的吻是霸道的,用力地吮吸,仿佛要抽走她胸腔里最后一口气,同时又是温柔的,让原本就干涸的阮昭宁更像是被丢到沙滩上的鱼。
手里的浴袍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身上的晚礼服也被剥落在地,卫陵的手像是带着火苗,彻底吞噬了她的理智。这个和她并不熟悉的男人正在和她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这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
卫陵低头吻去她的泪水,问:“你吃了什么东西?谁给你的?”
“酒,一杯酒,服务生,服务生给的……”阮昭宁断断续续地把基本意思说了出来。
卫陵放开她,眼里一片清明,低声教训她:“出了门不要胡乱吃东西,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阮昭宁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也听不清卫陵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问:“什么?”
衛陵没有回答,直接将人抱起来,丢到了床上。
隔日。
房间里有落地喷泉,在静谧的气氛中,原本几不可闻的声音也变得嘈杂。阮昭宁等了许久,确定房间没人才敢睁开眼睛,接着便听到淳宁兴高采烈的声音:“姐,你醒啦!”
……
阮昭宁捂住眼睛,只想去死。
显然淳宁并不打算放过她:“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卫陵大哥的私人医生还没走。”
啧啧,昨天还叫殿下,今天就叫大哥了,关系真是质的飞跃啊。
阮昭宁坐起身,靠在大抱枕上,淳宁贴心地帮她整了整抱枕,不过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她并不只是关心她的身体。
“倒杯水。”她难得使唤淳宁,不过这会儿看她实在不爽。
并不是针对淳宁,而是她现在看谁都不爽。
淳宁撒欢似的迅速给她倒了杯水,用八卦的目光看着她道:“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阮昭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才无奈道:“你说。”
淳宁果然毫不客气地开口:“姐,你昨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被卫陵大哥抱回来?而且当时你只穿了睡袍哦。”淳宁好心提醒她。
阮昭宁闭上眼睛呻吟一声,暗道卫陵这个王八蛋,她和他很熟吗?他竟然……竟然……用嘴!这个王八蛋!
“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淳宁看阮昭宁一脸娇羞,就知道两个人肯定有戏。
阮昭宁坐直了身子,声音像是一块迎风的破布:“来,我跟你分析一下,我和卫陵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二十次,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句。你说我们两个有可能是在谈恋爱吗?”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是淳宁依旧顶着一张八卦脸,问道:“那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我身体不舒服,借用了山庄的房间洗了澡,然后正巧他带了医生,所以又跟他借了医生。”嗯,至少有一半是真实的。阮昭宁心道。
她想到昨天晚上激动的余韵过去之后,卫陵依旧穿着整齐,连西装上都没有一丝褶皱,揽着她问:“还要吗?”
想到这里,她再次捂住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卫陵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关键是,两个人又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说……卫陵有什么怪癖?
“哦……”淳宁目光依旧闪烁着,声音拉得很长,“所以卫陵大哥就把你抱回来了?他为什么不让别人把你送回来?”
阮昭宁瞪她:“我怎么知道?你没问问你的好卫陵大哥?”
淳宁嘿嘿笑,脱了鞋,跳到床上,拿了薄毯盖上,靠着阮昭宁,声音软软的:“这个没问,不过我帮你问了他有没有女朋友。”
阮昭宁愣了一下,看向淳宁,淳宁也没卖关子,直接说:“他说没有。”
阮昭宁撇了撇嘴,不怎么相信,没有女朋友技术能有这么好?
看她不相信,淳宁往她身上拱了拱,道:“他真的说没有!”
“他说你就信?”阮昭宁觉得自己妹妹还是太年轻。
“卫陵大哥肯定不会骗人!”淳宁已然变成了小叛徒,“昨天我问他那些话他都没有骗我,我上网查了。”
阮昭宁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看着淳宁上蹿下跳的,又觉得有了些乐趣。
淳宁一脸失望道:“你怎么不信呀,你们多合适啊,你就应该配他这样的男人。”在她心中,全世界只有姐姐最好,自然也只有最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姐姐。
阮昭宁不得不对她说一些现实问题:“就算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觉得我能嫁给他吗?”顶多就是情人关系。
就算是真爱,两个人都是国家的继承人,阮昭宁是肯定不能放弃的,而卫陵……呵呵。
淳宁果然安静了下来,她是个大姑娘了,有些事情牵扯到国家利益,她还是明白的,可心底还是有些失望。她想自己肯定是配不上卫陵这样的人的,但是姐姐这么美好,怎么也不合适呢?
阮昭宁继续分析道:“再说了,咱们萨国在他眼里就是穷乡僻壤,他有大把的选择,除非眼瞎了,不然不会看上我的。”
淳宁郁闷了许久,再开口,担心的竟然是:“那说好的坐机车,我还能去吗?”她捧着脸想,虽然自己活不了多久,但是能坐一坐卫陵的机车也是赚了啊!
阮昭宁无情地打击她:“今天我们就要搬出去了。”
淳宁蒙了:“为什么?”
阮昭宁想说因为没钱付房费,百里郾都走了,她总不好还带着这么多人赖在这里,但是又不想让淳宁知道自己经济拮据,便找了个理由:“是这样,几年前我在泰威山那边买了一栋别墅,想带你去住,院子里有很多漂亮的花,你想不想去?”事实是,几年前她确实买了一栋别墅,不过是别人低价出售的,她唯一做的修葺工作,便是在院子里种了花。而她之所以买这么一栋廉价的别墅,是因为银城作为世界金融中心,时常会举办一些上流社会的活动和全球性的会议,每次来都要住酒店,不好的酒店她没脸去住,太好的酒店又住不起,只好选了这么一个谁都不会来拜访的地方落脚。
而她迫切想要离开的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卫陵。
她现在觉得没脸见他,想到昨晚自己一丝不挂而他却衣衫整齐的场景,她就恨不得跺几脚,把地面震塌。
“去了还可以见到卫陵大哥吗?”淳宁天真地问。
阮昭宁含糊道:“别墅在郊区,离这里不远,你想来的话还是可以的。”事实上即便淳宁来了也见不到卫陵啊,卫陵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不能继续住在这里吗?”毕竟更近更方便,淳宁真的舍不得走。
阮昭宁只能半真半假地说:“其实是因为这个房间不是我们定的,百里家的人又已经走了,我们一直住在这儿也不太好,毕竟花费巨大。”万一哪天百里家的人反悔要把这笔钱算在她头上,她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淳宁果然和她一样,是知道省钱的好孩子,思索片刻,便答应了,条件是:“闲暇的时候一定要带我回来见卫陵大哥。”
阮昭宁虽然答应了,但是妹妹啊,卫陵真的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啊!
一行人离开得很顺利,让原本有些心虚以为卫陵会阻挠的阮昭宁再次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
泰威山说是在郊区,实际上离银城很远,而阮昭宁买下的别墅又离泰威山很远,也就是说,假如到了别墅,想要去一趟银城,至少要坐四个小时的车,换作其他贵族,起码要坐飞机去,不过,一切以省钱为目的的瞎跑都是值得的,阮昭宁没有任何怨言。
经济峰会后天才开幕,不过明天阮昭宁还要去一趟银城,所以明天早上六点钟就要出发,五点钟就要起床,而他们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阮昭宁再次感慨:没钱真是要不得啊!
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淳宁还颇有兴趣地去院子里转了一圈,赵后玺站在阮昭宁身后跟随着她的目光看着淳宁,替阮昭宁感慨道:“当二公主真好啊。”
……
阮昭宁瞥了她一眼,问:“东西都准备好了?”
赵后玺比淳宁还好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已经准备好了,人也联系好了。”说着,她往阮昭宁那边靠了靠,“真不准备卖给卫陵王子了?”
阮昭宁给她的回答是一个白眼。
“你们不会真的睡了吧?这种时候最好谈价啊!对着一个刚刚睡过的女人,他总不好开口还价吧?”赵后玺的表情比淳宁还像小狗,恨不得贴到阮昭宁身上去。
阮昭宁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道:“他想不想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想睡他,结果没成功。”
赵后玺爆了一声粗口,把贼性露了出来:“你竟然想要强了卫陵殿下!然而没有成功?”
赵后玺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景,有些为难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赵后玺当下便单膝跪地,抱拳道:“英雄,请受我一拜!”
站在不远处的安保队长看着面色淡然抬手让赵后玺平身的阮昭宁有些纳闷,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去,一个坏,一个更坏,两个人凑到一起,还真说不准是谁带坏谁,但是都比之前更坏了。
就在昨天,他还抓到赵后玺想偷阮昭宁的画呢,而被抓了个正着的赵后玺脸皮竟然厚到说自己只是来欣赏一下。当然他之所以能够抓到赵后玺,是因为阮昭宁特意吩咐过,让他一定要看好赵后玺,别让赵后玺把她准备卖出去的画偷了。真要比无耻程度,谁也比不过这两个人。
翌日,在去银城的路上,阮昭宁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再看了看自己区区四辆安保车,又看了看放在后备厢的盒子,最后不放心地叮嘱赵后玺:“待会儿你可看好了,对方手脚不干净,我们别没挣到钱,还把本金搭进去。”
她要卖的是格丽宫收藏了一百多年的绘画大师雪风阁主的其中一幅五幕画。这五幕画随着战争流离颠簸,流传至今,其中一幅被当年极具慧眼的阮昭宁的太祖父收藏后,一直放在萨国安全系数最高的保险库里,这还是阮昭宁第一次拿出来。对这种东西她一向欣赏不来,所以也从不去看,不过她知道其他四幅五幕画都在卫陵手中,本来她是想高价卖给卫陵的,结果还没开口就发生了昨天的事情,让她彻底断了卖给卫陵的念头。
她现在要去见的买家,也是一个收藏大户,同时还有自己的汽车王国,然而这人爱好古董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在价格谈不拢的情况下,就会耍些小手段。他的名气在业界是出了名的臭,若不是他出的价实在太高,阮昭宁根本不会来。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到了约定的酒店,阮昭宁并未见过对方,或者在某些场合见过却从未打过招呼,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国的公主,在那些富裕的大国里连个名媛都比不上。
显然,对面的这位汽车大亨并未将她放在眼里,看到她只是微微点头,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位置,道:“坐。”
阮昭宁的安保队长先受不了了,上前一步还未有动作,便被阮昭宁的眼神逼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阮昭宁朝着对方微微点头,也表现得颇为冷淡:“赵先生,你好。”目光落在对面人一身的肥肉上,心里腹诽,站一下都不愿意,难怪这么胖。
“東西带了吗?”赵先生用手绢擦了擦额头,明明开了空调,温度并不高,他却一直在流汗。或许是因为热,他显得很没有耐心。
阮昭宁招了招手,安保队长立刻将盒子递了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阮昭宁将手放在盒子上,道:“我的规矩是先给钱,再验货。”
赵先生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来自弹丸小国的不知名公主竟然敢和他谈条件。片刻诧异之后,他盯着阮昭宁毫不客气地道:“我的规矩是先验货,再给钱。”
阮昭宁站起身来,道:“既然赵先生没有诚意,这笔生意我们不做也罢。”她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确实是不打算做这单生意了。这个赵先生态度这么明显,即便是真货,也不会爽快地给钱,不如现在就走。
见状,安保队长立刻上前收起盒子,几个人围过来便要撤走,连赵后玺都警惕地抬手按着腰间,因为职业性质特殊,她习惯随身带着枪,并且算是半个神枪手。
赵先生依旧坐着没动,声音却比刚才冷了一些:“你这是在耍我?”
阮昭宁忽略了他的话,微微颔首,声音柔软却坚定:“再见。”
然而一行人才走出去几步,便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对方各个腰间突出,一看就是带了枪。在尼丹国,公民是可以合法持枪的,阮昭宁无法指责对方。一时间,大厅里变得拥挤起来。
阮昭宁低头笑了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此时若是在萨国,这些黑衣人定会被立刻击毙。她转头看向赵先生:“买卖讲究你情我愿,赵先生这么做未免太过。”
赵先生对阮昭宁的反应丝毫不在意:“验货。”
“我要先见到钱。”阮昭宁怀疑这个赵先生根本就没打算给钱,或者只愿意给谈好的一小部分,他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赵先生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上前要去取安保队长手里的盒子,而安保队长快他一步,已经拔出了枪对准了来人,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
赵先生不耐烦地摆摆手,声音里带了浓重的不悦:“验货!”
阮昭宁毫不迟疑地吩咐安保队长:“有人敢碰这个盒子就立刻开枪。”今天这件事无论她让不让步都不会有好结果,她就赌这个赵先生没胆子弄死她。
说不害怕是假的,阮昭宁虽然也算见识广博,但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唯一见过需要掏枪的场合就是阅兵仪式,她只需要站在台上挥手致意便可。可如今有人拿枪指着她的头,只要她露出一丝害怕,便带不走这幅画了,要知道这是她最值钱的东西了。她转头看了赵后玺一眼,果然收到了一个鄙视的眼神——为了这点钱,连命都不要了。
阮昭宁也觉得自己很惨,她也不想为了钱把命豁出去,但是这东西比她的命还重要。
双方对峙许久,赵先生忽然笑起来:“昭宁公主果然好胆色,先给钱也不是不可以。”他说了一个数,“不过只有这么多。”
阮昭宁沉下脸,道:“这是我们说好的三分之一。赵先生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现在生意不好做,我手头上没有太多流动资金,我可以打欠条给你。”摆明了要耍赖。
“不好意思,这单生意我不做了。”这不是耍她吗?果然不能和信誉不好的人做生意。
“昭宁公主觉得有必要为了一幅画多我这么一个敌人吗?”赵先生威胁道。
阮昭宁抬脚欲走:“我觉得非常有必要。”
“那我只能说不好意思了。”赵先生站起身,丢开手绢,朝身旁的人摆了摆手,准备明抢,“在尼丹国的土地上,昭宁公主最好还是不要得罪我。”
阮昭宁心里一惊,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双方的人都执枪相对,阮昭宁丝毫不怀疑接下来会是一场激战,只是自己真的有必要为了一幅画冒这么大的险吗?她的呼吸有些不稳,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谁知道转机却在下一刻,一群警察破门而入,嘴里大喊着要求所有人都把枪械放到地上,人数之多,没一会儿就把整个大厅占满了。
没有阮昭宁的命令,她身边的人自然不可能缴械,而且她有外交赦免权,不必听从尼丹国警察的话。而赵先生就不一样了,他是尼丹国的公民,虽然社会地位很高,但是没必要跟警察作对。
待到赵先生的人都缴械之后,阮昭宁才让人收了枪,心里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便看到警察拿着逮捕令走到赵先生的面前,道:“经第一行政区最高检察院批准,赵广茂涉嫌抢劫文物致死三人,现在执行逮捕。”
剧情完全大反转,不只阮昭宁不敢相信,连赵广茂都无法相信,他每年拿出那么多钱维护关系,明明每一条路都顺顺当当的,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这个赵广茂为了抢别人的东西,连续杀了三个人,说不定还有没被发现的,只想到这儿,阮昭宁便后脊发冷,刚才赵广茂竟然是真的动了杀意,以他的实力,事后定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与死神擦肩而过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不过好在她不需要去警察局备案,只需要派个人去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便可。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又过了半个小时后,她才走出酒店,不愿让人知道自己和这件事有丝毫关系,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
刚上车,阮昭宁便发现,司机换人了!
还是老熟人。
此刻,老熟人转头朝她微微颔首:“我们先生请您带着画过去一见。”这人正是频繁出现在阮昭宁面前的卫陵的保镖。
阮昭宁脑子里有些混乱,她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安保队长。安保队长也是一脸茫然:“殿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了咱们车子的。”
连保镖的能力差距都这么大,难怪一个国富民强,一个穷乡僻壤。
倒是赵后玺颇有兴趣地看了看前面开车的人:“有两下子嘛。”
这明显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让安保队长瞬间黑了脸。
谁知阮昭宁很快也跟着补刀:“确实。”
……
同时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今天不是他们运气好,而是卫陵想要截和赵广茂,也真够损的,一耙子就把人打死了。
看来这幅画今天是不卖也得卖了。
車子被开回了半海酒店,昨天离开的时候阮昭宁还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都不再回来了,谁知道今天就自打脸。
车子直接开进了专属停车场,全程她都不需要露脸。这次不需要人引路,她自己一个人就能熟门熟路地找到卫陵的房间,规矩不变,依旧只有她一个人能上去。
只是,她并不想见卫陵。
黑脸保镖才不管那么多,看阮昭宁抱着盒子一脸不情愿地站在门口半天不动,便直接帮她摁了门铃。
……
门打开之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阮昭宁眼巴巴地看着最后一个女仆,结果对方只是冲她歉意地一笑就退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站在门边,阮昭宁想要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因为抱着盒子,只能看到盒子,那姿势像是一只大鹅。
在她站了半晌没人搭理自己之后,她终于抬起了头,这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
这个卫陵是什么意思?
她抱著盒子在客厅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又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到底没敢开门进去,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接着站在酒柜前摸了摸价值不菲的各类红酒,因为实在太喜欢,还拿起一瓶闻了闻,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墙上挂着的油画上,仿佛看到一堆金币,实在没忍住,上前抠了抠,叹了好几声气,简直想求包养。
几乎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后,阮昭宁除了羡慕嫉妒,生不出其他情绪,连要见卫陵的窘迫都忘记了。不过卫陵既然不在,她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过来。”就在她刚刚转身一秒钟不到,身边忽然响起了卫陵的声音。
阮昭宁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转头,依旧没看到任何人,不过之前一直立在角落里的机器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见她转身,也默默地转身往前滑行。
犹豫了片刻,阮昭宁跟了上去。
最后小机器人在一个小会议室门口停了下来,定住不动,阮昭宁盯着门,知道卫陵就在里面。敢情他一直在这里却不出现,不知是什么意思。
卫陵的声音再次从小机器人身上传出:“要我出去请你?”口气不是很好。
阮昭宁吓得差点丢了手里的盒子,赶紧开门进去。
会议室里并不很大,却很简洁整齐,落地窗的玻璃厚到阮昭宁怀疑用导弹都打不穿。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玻璃上,面色通红,不敢看卫陵,脑子里全是前天晚上的情景。
卫陵似乎永远都在忙,总有看不完的文件。他见阮昭宁一直乖巧地站在那里,并未理她,一直到看完手中的文件才抬头,声线温和却疏离,就如阮昭宁最初见到他那般:“东西放下。”
阮昭宁不敢不给,乖乖上前把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接着便看到了他桌子前面的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所以刚才她在外面做的事他都看到了?!
这下好了,她把身为一个公主的脸面都丢光了。
卫陵却没有在意她的不自在和尴尬,直接打开了盒子将画取出来展开放在桌面上,然后拿出手套戴上,细细地观察整幅画,接着又将画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整个过程很简单,阮昭宁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装懂,但是他的姿态确实很漂亮。
卫陵将画重新装好,然后抬头看阮昭宁,道:“按照你和赵广茂谈的价格,要现金还是转账,直接和秘书说。”说完,又摁了桌上的电话,吩咐了几句,大意是让阮昭宁去拿钱。
阮昭宁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卫陵,他似乎永远都是西装革履的模样,说话的时候虽然声线温和,却十分疏离,认真的样子总是让人看着心动不已。阮昭宁听到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完了。
“还有事?”卫陵见她还在原地,便问道。
阮昭宁慌乱地收回思绪快速否认:“没有。”
卫陵拿着手里的笔顿在一张白纸上没有动,看着阮昭宁不语。
这么明显的送客,阮昭宁自然明白:“殿下,再见。”
一直到她离开,卫陵都没有再开口,让阮昭宁不禁怀疑那天晚上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人,又或者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刚出了卫陵的房间,便有女仆领着她去了另外一个房间,离卫陵的房间并不远,只是远远没有卫陵那间奢华,十分低调简洁,偌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张办公桌,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着与桌上的单据作斗争。
见阮昭宁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致意,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客气地请她坐下,然后让人提过来一个箱子,道:“殿下大概是需要现金的,需要当面为您点一遍吗?”随后他报了一个数字。
阮昭宁愣了一下,道:“这不是我们说好的数。”还没有赵广茂给得多呢,卫陵这是打算强买强卖?
黑框男微微低头,从桌上拿起一本票据,递过来道:“殿下您大概还没收到账单,这是副本,全部是淳宁公主在慈善晚宴上拍下的物品的账单,这些物品大约会在明天中午送到您的府上。”
阮昭宁瞪大了眼睛,尽量平静地接过那本票据,只看了第一页就忍不住皱眉,迅速又翻了几页,她就失去了翻完的勇气,生出一种自己再能挣钱也挡不住家里有两个败家子的感觉,真是让人气馁。
黑框男无视她的表情,继续道:“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我立刻给您点现。”
阮昭宁看着箱子,不大不小,是个一线品牌,光这个箱子就值几万块钱,从黑框男提箱子的力度来看,里面虽然满了,但是并没有很多钱。她摇摇头,道:“不用点。”目光却没有离开箱子,实在是想亲自上前掂量一番。
她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不知道是该怪淳宁还是怪卫陵,那次宴会一直是他的人陪着淳宁,难免有他让人引诱淳宁给自己下套的嫌疑。
出了那间办公室,阮昭宁走了一会儿,没忍住回头问身后帮她提着箱子的人:“我能再见见你们王子殿下吗?”
对方请她稍等,然后用对讲机说了她的请求,不过收到的回答是王子殿下已经出行,没有时间接待阮昭宁。
阮昭宁瞪大了眼睛,自她离开卫陵的房间到现在最多十分钟,他是故意躲着她的吧?心里气得要死却不能发作,阮昭宁的表情十分难看。
回到停车场后,赵后玺不顾众人的眼光,眼睛冒着精光上前接过箱子,等送她下来的人离开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道:“这么轻?都是大钞吧?卫陵王子还挺贴心的。”
阮昭宁点点头:“确实贴心。”把该扣的钱都毫不手软地扣掉了,省得她来回搬,确实贴心。
赵后玺也不顾吃相难看,上了车便打开了箱子,一看就傻眼了:“就这点儿?是不是还有支票或者转账?汇率怎么算的?”
阮昭宁看着她肯定道:“只有这么多。”
“强买强卖啊?!”赵后玺不死心地翻着一沓一沓整齐的钞票,想从里面翻出一张巨额支票出来,没翻到之后,便开始骂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假装出手阔绰,内里居然是这样的!说好的高富帅呢?!”
在阮昭宁以一副生无可恋样子把事情的经過讲了一遍之后,赵后玺憋了许久,说了一句:“这孩子有点儿前途。”
阮昭宁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问赵后玺:“衣服的样板都拿来了吗?”对于自己的事业,阮昭宁向来很上心,从设计图到设计师选定的面料,她统统都要亲自看过才能放心。
“下午刚到。”虽然赵后玺平时不靠谱,但是工作起来人品还是在线的。
两个人讨论了半晌,见阮昭宁还是有些不开心,赵后玺安慰她:“回头我帮你劝劝淳宁,她是个懂事的孩子。”
“不用。”阮昭宁拒绝了她,“她从未出过门,下次出门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难得有她喜欢的东西,只要她喜欢,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帮她摘下来。”
赚钱虽然难,但是并不遥远,难得的是心意。她想要淳宁高兴快乐,活得像真正的公主一样,不需要背负太多东西,每天穿着裙子跳舞,肆意地活着,不要像她,身上的枷锁太多,想要自由地呼吸都不能。
提起二公主淳宁,连赵后玺都要叹息一声,只能说皇家也有一本难念的经。
当天晚上,不知道赵后玺和淳宁说了什么,第二天天不亮便出发赶往银城的阮昭宁接到了淳宁的电话,让她到了峰会会场一定要问一问卫陵,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东西能不能退,并且强调一定要让她退回去,原因是她只喜欢举牌时受到全场关注的刺激感觉,对于拍回来的东西,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阮昭宁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心里想拒绝,但是嘴上还是答应了,因为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资金,还有名下生意的流水,远远不够花销,昨天提回来的那一箱钱也是杯水车薪。
因为有心事,以前参加会议时虽然听不懂,但还能听进去两句,这次她是完全没有听进去,这种经济大形势的分析她只能理解表面的意思,并不能深切了解各国代表的官腔背后具体是什么意思,加上萨国的经济形势一直不太乐观,所以萨国的代表团从来不受重视,就算她睡着了大约都没人会注意。
心里有无数计划,却不得不一步一步来,她想要父亲出门的时候不要表现出拮据,想让妹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国内的经济形势不好,政府拨下来的钱连皇室一整年的日常开销都无法维持,皇室的诸多房产和城堡经年不修,早已破烂不堪,即便是租出去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如果出现什么重大事故,还需要她出钱去填补。为了节省开支,她早已将皇家球场改成私人会所,只招待有身份地位或者有钱的人,变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连她自己都好久没有打过球了。她这么努力,也不过是想要自己两个亲人过得好一些,却连这点都做不到,反而要淳宁来安慰她,说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
昨天她看到那些单子,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小女生喜欢的首饰和裙子,并不是随便买回来的,而是真的喜欢。所以淳宁是为了安慰她才说了假话,想到她夸张的语言和声音里的歉疚,她就忍不住有些懊恼。
其间,卫陵上台演讲,远远地便看到阮昭宁支着头,一脸懊恼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卫陵嘴里说着全球经济形势的分析报告和未来的发展方向,呼吁峰会各国集团推动经济改革,呼吁发达国家关注关心发展中国家的合理诉求,专业名词一个接着一个,阮昭宁听了一会儿就在心里抱怨,明明可以靠颜值征服世界,却非要靠实力吃饭,还说着一个接一个她不懂的东西。如果他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萨国在他的领导下很有可能会摆脱当前一直停滞不前的困境,可惜父亲只生了她这么个废柴。
会议冗长又无趣,卫陵偶尔一回头便看到阮昭宁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五官依旧美丽,只是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在认真听讲,姿势像个小学生。休息时间,他悄声吩咐身边的人:“让人告诉昭宁公主,会议结束之后,我要见她。”
【下期提示】:阮昭宁万万没料到的是,卫陵所谓的生意竟然是要……包养她?!虽然包养一个公主听起来很厉害,但她还是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并且答应了百里郾的交往请求。卫陵不是她惹得起的人,哪怕他特意找来解释自己并没有包养的意思。阮昭宁不愿惹火上身,只能有多远躲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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