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要不,你试试
但凡活在世人眼中的富贵二三代、才俊名人,没个花边新闻倒算稀奇的。只是,绯闻多了被讽刺为种马,洁身自好还要被诬蔑成gay。
而江信则属于第三种情况,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反而一会儿被说成花心大少,一会儿又是性无能,最后出了个新鲜词叫作“爱无能”。小报编辑言之凿凿,说这江大少对女人没感觉,对男人没兴趣,那方面无需求,比禁欲还禁欲,最后一锤定音得出结论:百分之百爱无能。
江信皱眉,轻点桌面的手指一停,约会送花看电影、钻石包包加跑车,他很有诚意,甚至是以结婚目的对待所交往过的每一个人,奈何到最后,人人都向他要爱。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婚姻是可以经营的,而爱情又不是缺了就会死。
“江……江总,我可以帮您治好爱无能!”顾念信誓旦旦,语气诚恳而迫切。
江信抬眼,他也是脑抽了才会赴她的约。他扫了一眼带着巨大墨镜的女人,面无表情道:“顾念,你觉得我是瞎了吗?”
“江总您认错人了。”顾念忙捂住下半张脸,明明四五年没见了,这家伙怎么还能一眼认她出来?
江信气定神闲地端起咖啡,余光扫到不远处明显是来监视顾念的保镖,心下了然,道:“隔壁的隔壁那条街就是市局所在,我可以载你去。”说着就要起身。
顾念忙一把拉住江信,着急道:“江信!江——信——”
江信重又坐回去,道:“我虽然不知道顾伯父为什么派人盯着你,但就算是你父母,剥夺你人身自由也是犯法的。”
顾念扒拉扒拉头发,最后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说:“好歹大学同学一场,小时候还定过亲,江信,你帮帮我,不,让我帮帮你吧。”
“大学我们不是一个系的,而且我大二就出国了,至于定亲什么的……你的前男友都有一打了,我的前女友也能摆上一桌,所以,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
“江信,你不会真的是爱无能吧?”
隔着那巨大的黑色墨镜都能感受到顾念炽热的目光,江信端着咖啡的手一抖,危险地眯起眼睛,道:“要不,你试试?”
顾念受到惊吓似的摆手,然后再次鼓起勇气说:“江信,我是真的想帮你,咱们高中班的微信群都炸了,大家都很担心你!我知道这件事儿后,立刻就从美国回来,我……我有信心的!”
江信手指轻点桌面,依旧沉默不语,却饶有兴味地看着顾念,那意思是:你接着编。
顾念丧气地垂下头,小声道:“那个,江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听。”江信斩钉截铁道。
顾念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但她打小被江信欺负惯了,倒也练就了一身敌退我进、敌进我哭、一鼓作气、越挫越勇的本领,于是她重整旗鼓道:“江信,你不要我帮就算了,要不就当是你帮我一个忙?”
“不帮!”江信的耐心终于被磨完,他起身拿起外套,边穿西服边向外走,路过顾念时,却被抓住了手臂。儿时的某些记忆再次袭来,果然,顾念拉着他的手,墨镜一摘,嘴角一撇,抽抽搭搭地喊道:“呜呜呜……江信,你欺负我……”
两人的动静引来咖啡厅其他人的瞩目,江信掐死顾念的心都有了,他压低声音,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能别这么冷冰冰和无情吗?”顾念委委屈屈地抽泣着。
江信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能。”
“……”
Chapter2 再哭,把你扔出去
江信无语,但凡提出送顾念回去,这丫头不分场合,泪水说掉就掉。得,这是他克星,熟识的长辈和朋友都说顾念最怕江信,殊不知江信也最怕顾念哭。
顾念美其名曰“帮江信治好爱无能”,在自家父母怀疑的目光中欢欢喜喜地搬进江信寓所。原本江、顾两家就有意撮合江信和顾念,这回就随他们小辈闹吧。
“江信,江信,我看过了各种研究资料,觉得吧,你这也不算病,应该就是没遇到那种能让你怦然心动的人!你看,资料里也说了,你们这类人是很难爱上别人,但也有找到终身伴侣的。”
顾念坐在地板上,桌子上摆着电脑,手里捧着iPad,她边滑动屏幕边念道:“只是性……”顾念忙捂住嘴巴——天哪,一不小心就念出来了,虽然对方是打小认识的江信,但是这两个字说出来还是很羞耻的。
在衣帽间的江信听见顾念忽然噤声,边打领带,边走到客厅,却意外地看到顾念低着头,那耳朵、脸颊都是红的。他扯下已经打好的领带,走到顾念面前晃了晃。
顾念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接过领带。面前的江大总裁站得笔直笔直,气势逼人,但也格外气人。羞窘立刻变成了气恼,顾念狠狠地替江信打好领带。
江信微微仰起头,看顾念艰难地和领带做斗争,他微眯着眼睛,伸手虚抱住顾念,道:“是没有性欲吧。”
顾念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种事儿不好讲的好吗?她下意识地看向江信,却发现江信距离她不足一指的距离,似乎她微微抬头就能触碰到那紧抿的薄唇。
江信的气息太近又太有侵略性,顾念觉得耳朵上的火快要烧进心里。
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到她心跳的声音。
江信绅士地退后一步,丝毫没受影响,临走前说道:“看在你这么无聊和认真的分上,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江信是什么人!他相貌好,家世优,能力又出色,放哪儿都是鹤立鸡群好青年,怎么能是爱无能,有缺陷呢?!哪怕打小被他欺负得涕泗横流,顾念还是向着他的。
得到江信的认可,顾念开始四处发动好友拓展人脉寻求秘方。
江信每次回家,不是客厅、卧室摆满了各种女明星的写真,就是电视里放着各类浪漫爱情电影。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拍拍顾念的头,道:“辛苦了。”
顾念看着江信如同雕塑一般不为所动,忽然想到,江信之前可是交过女友的,她们的脸蛋、身材也不会比这些女明星差!难道是他生理上出现问题了?
江信原以为顾念会消停一两日,没想到再回家,迎接他的是满屋子的中药味儿。虽说顾念在家里,如同小猫小狗似的,让他觉得没那么无聊了,但是由着她折腾,也是他大意了。
顾念放下药碗,一双大眼里写满期待,她伸出五根手指,道:“江信,我这可是从有五十年经验的老中医那里得来的壮阳方子。”
“哦?”江信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随后一边解袖扣、扯领带,然后看一眼药碗,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立竿见影了怎么办?”
“立竿见影有什么不好吗?”这样不就可以正常谈恋爱而不被人甩了吗?
“我是说……”江信俯身,看着坐在地板上迷惑不已的顾念,抬起她的下巴,压低声音道,“我是说,这药喝完,生理上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了怎么办?”
明白了江信的意思后,顾念再次红了脸颊,她拍掉江信的手,却被江信握住下巴,欺身吻下来。
江信的唇冰凉冰凉的,如同夏日里的薄荷冰。
顾念惊呆过后,立刻挣扎起来,随之眼泪也啪啪地往下掉。
江信退开,摸摸顾念的头,说:“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亲你就像亲一块木头,不,应该是亲谁都是!”
“浑蛋!大魔王!江木头!江信!你欺负我……”顾念边抹眼泪,边控诉道。
“再哭,把你扔出去。”强吻了人的江信丝毫没有觉悟,依旧是一副慢条斯理地惯常欺负顾念的口吻。
顾念吸吸鼻子,道:“江……江信……我帮你治了这么久,真的……”再吸吸鼻子,“真的没感觉?”
“有。”江信瞥了一眼顾念。
顾念满怀希望。
“你之前偷吃酸奶了吧。”
“……”
Chapter3 不准哭,憋回去
两个月期限即将来临,顾念思前想后,终于决定使用撒手锏。
一周前,江信就被要求腾出周六晚上的时间,他回家,看见顾念不但化好了妆,还穿了一件凸显她前凸后翘身材的紧身裙。她拉他进衣帽间,指着摊放在沙发上的休闲西服、紧身T恤、修身仔裤。他觉得头有些疼。
“江信,快点儿快点儿,我在外面等你!”顾念转身就要出门,却被江信眼明手快地拎住了裙子拉链。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抹胸小礼服,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江信的两根手指正贴着她的后背。
顾念深吸一口气:“大魔王,放开,别闹。”
江信拽拽顾念的裙子,随后收回手,抱臂靠在衣柜上,问:“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你穿上了这种展露身材缺陷的衣服?”
顾念深吸一口气,表示不和木头疙瘩计较。
江信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慢慢地点开屏幕,拨通电话号码:“喂,顾伯父,顾念她……”顾念一把夺过江信的手机,按了挂断键。她羞愤地坐在沙发上,指着江信道:“江信,我也是为了你,你别又欺负我!”
顾念终究没敢强迫江信穿上在他看来极尽风骚的紧身T恤和牛仔裤,她也被迫套上了一件长风衣,然后跟着一身正装的江信来到酒吧。
江信一进门,发现入眼的都是熟人,人不多,大概是包了场子。他坐在好友白梦泽身边,一言不发地喝酒,白梦泽看一眼不远处和女友聊天的顾念,再看一眼江信。
受不了白梦泽审视目光的江信,斜了一眼白梦泽,然后道:“有话说?”
“我知道你性子淡,尤其是在感情上,不过顾家妮子也真是感人,这些天可为了你这劳什子爱无能操碎了心。”白梦泽用肩膀碰一下江信,“顾念这么折腾,你也由着她?我说,差不多在一起得了。说起来,这几天顾念四处在找人办假证,也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江信喝酒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想起顾念来找他时,口口声声要他帮忙。他转着手中的高脚杯,来不及询问,劲爆的音乐和迷幻的灯光已经在舞台上拉开了序幕。
白梦泽小声道:“好戏来了,这可是大伙为你精心准备的。”
身材火爆的女人跳着热辣的舞蹈,动作妖娆,边跳边脱衣服,见惯风雨的一群少爷、小姐也跟着起哄。
江信咬牙切齿地喝掉杯中的酒,解开领带,道:“确实有趣。爷上去办事,不准别人上来!”
白梦泽后脊发凉,眼看着江信走向顾念,将人一把扛起上了楼,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顾念祈祷。
“江信!大魔王!你又欺负我!快放我下来!”
江信踢开包间的门,把顾念扔在床上。他走到床头柜前,把保险套一一地扒拉出来,然后看着顾念,开始解起袖口来。
江信是爱冷言冷语地欺负她,但她以前闯的祸,也是江信帮她收拾的。可是,此时此刻的江信好可怕……她被吓蒙了,随后委屈地哭起来。江信卷起衬衫袖子,点燃一支烟,冷声道:“不准哭!憋回去!”
“江……江信。”顾念偷瞄一眼江信,伺机向角落移动。
“顾念,你利用我。”江信皱眉,声音毫无波澜。顾念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你都知道了?”顾念擦擦眼泪,最终只回了三个字——“对不起”。
Chapter4 水族馆做饲料,海里做水草,二选一
顾念没想到江信不但没发火,还把她送回了家。她红着眼,一路上抽抽搭搭地坦白从宽。
她是借着住在江信那里,逃离父母的辖制;她是背着江信四处找人办假证,好伺机重回美国。
“江信,我只是想和邵景在一起,我爸妈不准,还扣了我的证件,我也没办法。”
“江信,我不奢望你能帮我,我也的确是利用了你……但是你明白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吗?”
车辆行驶在繁华路段,江信烦躁地按喇叭,语气却是惯常的冷淡:“不明白。”
“……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
车子一路拐进顾家,顾念见毫无转圜的余地,羞愤终于变成了气恼,并对江信撂下有史以来最狠的一句话:“江信!江木头!活该你一辈子单身没人陪!信不信,我孩子都打酱油了,你还是处男!”
顾家父母见江信靠在车边一言不发地吸烟,再看自家女儿红彤彤的眼睛,以为两人终于有什么进展了。
但没想到,一周后,顾念失踪了。
江信接到顾家电话的时候,正在开项目会议。那头顾伯母哭得肝肠寸断,询问顾念有没有和他联系。他转动着钢笔的手一停,却只能回答“没有”。
从顾伯母断断续续地叙述中,他得知顾念倾心喜欢的邵景是什么人,那人和黑社会有牵扯,后来不知怎么去了美国留学,并因此和顾念相识。
他摆摆手,示意散会。电话那头是一叠声的抽泣:“我和你顾伯父没敢和小念说邵景的背景,小念一门心思地喜欢他,但是我不能看着小念被骗啊!小信,你帮帮阿姨……”
他边开车边四处搜寻,从下午时分到繁星缀幕,沿着市区主干道,一条又一条街地寻找,一直开到高速路口。
虽然他已经托好友查顾念的消息,但是他不做什么总觉得不踏实。
顾念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邵景深夜带她走的时候,她还满心欢喜,以为王子终于来拯救她了,可是现在,她捂住脸颊,眼泪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流下来。
把她关在这里的,除了邵景,还有一个女人。
听到开门声,顾念抬头,望向邵景的目光中,满是困惑和怨恨。
邵景把简单的外卖放在顾念面前,说:“小念,你别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邵景,为什么会这样?你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骗我?”
“小念,我没想过要骗你,不,确切地说,我想重新开始。”邵景没有往昔的温柔,只是机械地拆开一次性筷子,放在顾念面前,“你们家交了赎金,我就放你走。”
顾念绝望地把脸埋进膝盖里。一切都是假的吗?留学时,温润如玉如同王子一样的邵景是在演戏吗?他说他喜欢她,只是因为想要从她这里得到钱吗?
没找到顾念,江信也无心工作,白梦泽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差点儿被烟呛死。
江信提着现金到交易点的时候,不禁打量一番让顾念牵肠挂肚的邵景,虽说是绑匪,看起来却也淡定从容,是有那么几分……姿色。
“她呢?”江信放下箱子,丝毫不在意手中上千万的现金。
邵景把顾念从角落里拉出来的时候,她看上去极其虚弱。
顾念睁开眼睛,见是江信,忽然有了力气似的,一直未掉下的眼泪如同决堤般涌出来。她过去抓着江信的领口,哭得委委屈屈,看起来极为可怜:“江信,江木头,怎么办?呜呜呜……”
江信原本心头就有股火,这会儿被顾念哭得心烦意乱,不禁又冷下声音,咬牙道:“再哭,把你扔进水族馆做饲料,或是大海里做水草,你自己选!”
顾念抽抽噎噎地停止哭声,抓着江信衣领的手,却是一直没松开。
Chapter5 不急,好好想
顾念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她抬头,看见睡着的江信,眼周的黑眼圈很重。她盯着江信看了片刻,一双红肿的眼睛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憋回去。”江信及时丢下这句话,然后看了一眼顾念,示意她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她像触电般收回手,然后不好意思地拿被子遮住脸。
江信收拾完毕,英俊潇洒地准备出门上班。他靠在门边,看了一眼顾念,慢悠悠地丢下一句话:“一共一千万,想想怎么还我。哦,顾伯父、顾伯母的钱,我是不会要的。不急,你慢慢想。”
江信气定神闲地丢下这句话,顾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巨额债务震得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江信玉树临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默默地拉高被子,开始捋思路。
江信原本是想分散一下顾念的注意力,没想到这家伙当了真。顾念滑动着iPad屏幕,把一份计划书放在江信面前。
上面有一行极为醒目的黑体字——三十二天恋爱速成计划。
江信微一挑眉,手指轻敲屏幕,道:“我的一千万就换来这么个东西?”
“当然不是,钱我还是要还你,而且我是真心想帮你治好爱无能的,这个就当我感谢你了!”顾念拿着iPad,在江信身后跟进跟出,“我觉得你感受不到爱,一定是因为性格太冷淡了,你应该学学普通情侣之间做的那些事儿,比如……啊——”
江信进了衣帽间,顾念没注意,一头撞在江信背后。他抬起一根手指抵在顾念额头上,忽然微微扬起嘴角:“我要换衣服了,你想看的话,我当然没问题……”
“我……我有问题!”顾念转身逃出衣帽间,心想:江信这家伙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他在某些事上根本就是木头一块毫无反应的。
江信心情大好,每天这么欺负来欺负去的,他有些舍不得把顾念给别人了。
江信和顾念出双入对久了,渐渐有小报贴出他们的花边新闻,什么“有史以来和江大总裁在一起最久的女友,看起来结婚对象非她莫属”。
随即,江信的各路前女友忍不住翻白眼——江信可是爱无能,就算爱上了她,可他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她也无异于守活寡。
顾念很是气恼,她“啪”地一下扔掉遥控器。这群人竟然专门开了一个讲座,吐沫横飞地研究起“爱无能”来!
“浑蛋!就算江信是爱无能又怎么样!谁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一定要……”顾念的愤怒被另一种情绪掩盖,她拍拍发烫的脸颊,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对。
那档有关于“爱无能”的节目迅速占据话题榜,而江信也有两天没有回来过了。
Chapter6 捉奸要成双
顾念一大早是被电话吵醒的,隔着电话,好友极其兴奋地喊她去“捉奸”。她睡意朦胧地回道:“你才已婚!你才是三儿!你才要捉奸!”
好友在那头气呼呼地大喊道:“你个没良心的,是你被三了!”
渐渐苏醒的顾念愣了片刻,大家似乎默认了她正在和江信谈恋爱,这么说江信有消息了!
牧马人在街上一路狂飙,顾念摘下蓝牙耳机,连日来的心神不宁在此刻被愤怒替代。江信你个神经病,竟然不接电话,害我担心这么久!就算是和别人谈恋爱,也可以和我说一声啊!
顾念犹如一头发怒的小兽般冲进咖啡厅,四下搜寻一遍却不见江信的影子。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
这闪光灯、遮光板、摄影机是怎么回事儿?!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顾念这个不速之客,心想:外面“暂停营业”的牌子是摆设吗?
“小念。”顾念第一次觉得这将她从尴尬中解救出来的声音犹如天籁。她循声抬头,看见站在二楼护栏边的江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意大利手工缝制的西装连褶皱都像拿尺子量过一般。此刻,他正一边整理袖口,一边示意她上楼。
顾念跑上楼,装作不经意地四处看了看。
江信皱眉:“在找什么?”说着,他伸手拉开对面的椅子,让顾念坐下。
“哦,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念左右扫视咖啡厅,心想:他的约会对象呢?
江信正将解下的袖扣放进盒子里,闻言,看了一眼顾念,然后说:“今天给《财经周刊》做专访。”
专访?顾念默默地松了一口气:“那个,我就是路过,看见你车子在这里,所以进来看看。江信。”
“嗯?”低沉的尾音上扬。
顾念手一抖,险些洒了咖啡:“……这是你第一次请我喝咖啡。”
说到这里,顾念不是一点儿的愤懑,迄今为止,锦衣华服含金汤匙的江家大少带她去过的最上档次的地方,就是大学食堂小炒区!
“你来之前,那杯是我的。”江信不明所以,岿然不动地把装有袖扣的盒子交给助理。
顾念有些受伤,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在碟子上,双手环胸道:“江木头,你知道为啥毕业四年你被甩十多次吗?”
江信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表示愿闻其详。
“没情趣,没人情,没耐心,毒舌,小气,看谁都嫌弃!既然谁都看不上,也不打算配合我,你干脆和自己恋爱结婚生子得了。”
“我们俩不是正在谈恋爱吗?”江信皱眉,不满顾念忽略了客观事实。
一旁的助理忍笑忍得很辛苦,顾念觉得胸口又被插一刀,偏偏罪魁祸首江信还一本正经。
“谁说我们在谈恋爱!那明明只是练习好吗?”
“哦?练习啊?”江信双腿交叠在一起,右臂横放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和顾念间只留一指的距离,一双亮晶晶的眼好似一汪幽深的潭水,嘴角弯了又弯,戏谑道,“要不,我们再试试其他的?”
顾念像受到惊吓似的贴回椅背上,感觉脸颊像是被人拿了根火柴划过,一下子燃烧起来。她捂住发烫的脸,伸长手臂摆摆手,道:“江……江信,你可以欺负我,但是不能……不能耍流氓。”
江信松松领带,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只是觉得,欺负和调戏顾念的感觉很不错。
Chapter7 总裁很生气
邵景的事儿告一段落,但毕竟是顾念曾经喜欢过的人。顾念早已拿回了证件,这几天时不时地翻翻航空网站,飞往纽约的机票页面久久地停在屏幕上。
江信瞥了一眼顾念,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第二天,顾念目瞪口呆地看着江信在桌子上摆了一溜写有她名字的机票。她兴冲冲地跑到书房,问:“江信,你要带我出去玩儿吗?”
江信从抽屉里掏出两本户口簿,道:“顾伯父说,可以领证去度蜜月了。”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顾念张口结舌吞吞吐吐道:“结婚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虽然我们相处不错,但……我也是要爱情的。”
这样说,他会不会生气?
顾念想起手中的机票,观察着江信的神情:“为什么没有去纽约的?”欧亚非南北极,哪哪儿都有,偏偏没有去美国的,像是被特意无视了一般。
江信凝视顾念两秒钟,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里重新把视线移回电脑屏幕上,道:“卖完了。”
“你骗——”
“有意见?”江信打断顾念,尾音都不带扬起地问道。
“没有。”顾念低着头,委委屈屈地拿着一沓机票出了书房。
江信敲击键盘的手有一刻地停顿,他是不想顾念在此时重回故地,缅怀什么逝去的爱情。一想起顾念对邵景还是耿耿于怀,他就没来由地有些烦躁,他“啪”地盖上笔记本电脑,点燃一支烟。
对顾念的占有欲似乎越来越强了,他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大家口中的爱情。
江信和顾念在楼下装完行李,开车去往机场。车子一拐出小区,就迎面撞上一个人。江信面色一冷,没来得及拉住顾念,后者已经急匆匆地下车了。
手臂受伤的邵景鲜血直流,他躺在地上,疼得几欲昏厥。顾念难以置信地蹲下身,努力帮他按住手臂。
“邵景,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顾念拉不动邵景,急忙去求助江信。
江信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邵景抓住顾念的手,道:“小念,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顾念想起她被绑架时,和邵景一起出现的女人,她猛地松开握住邵景的手,跌坐在地上,“你早就有孩子了?”
“小念,你帮我救救他。”邵景伸着鲜红的手臂,向顾念慢慢地爬过去。
顾念摇头,这样无赖和恐怖的邵景,还是那个记忆里温柔的人吗?她不敢相信,只是一味地呢喃道:“邵景,你别这样,我送你去医院。江信,你帮帮我啊!”
邵景从他这儿拿走了一千万还高利贷,可现在情况看来,他还是没能逃过高利贷的黑手。
江信皱紧眉头,那一千万虽不算什么,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他拉起顾念,道:“我现在很生气!”
好好的度假就这么毁了。
“江信。”顾念越着急,江信就越生气——邵景只是伤了手臂,又死不了。
“顾念,我凭什么要救这个人渣?更何况,他是我的情敌!”
被“情敌”两个字震住了,顾念感到思维有些僵硬,她抓住江信的袖子,道:“先救邵景好吗?”
“不好。”
话是这么说,但江信看见顾念又要故技重施开始大哭,揉揉眉心,只能把人送去了医院。
Chapter8 孩子从哪儿来
邵景借钱是为了给儿子邵彦治病,病是治好了,钱却还不上。江信为了永绝后患,牵线搭桥,帮邵景和高利贷放贷人重新定了还债协议。
这天,江信被邀请参加一场政府部门主办的企业茶话会。顾念理所当然地陪同前往。她端着酒杯,一眼看见凭着“爱无能”那个讲座而人气飙升的心理学家。
此刻,他依然和一群人大谈特谈爱无能,丝毫不顾及在场的江信。
顾念气不过。就算江信是爱无能,那又怎么了?凭什么被他们评头论足一再消遣?她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来回游荡,然后瞅准时机,将一杯红酒全数洒在了那个心理学家身上。
谈论声戛然而止,顾念忙惊讶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没拿稳,服务生……”
心理学家狼狈离去,顾念心情大好。
江信瞧在眼里,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揽住顾念的腰:“小念,你知道孩子从哪儿来吗?”
江信一本正经,顾念不明所以。她抬头,见江信俯身凑在她唇边,道:“这里很无聊。不如,我们回家……”江信贴在顾念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磁性。
顾念红着脸颊,轻轻地点点头。
很久很久以后,顾念忍不住问:“江信,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感觉的?”
每每此时,江信都极其严肃实则坏心地问道:“你是说下面还是这里?”江信指着心脏的位置。
顾念一个抱枕砸过去。
江信轻轻地扬起嘴角,笑容极其温柔,怦然心动的感觉确实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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