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慕筱白,你呢。”
“乔子冠。”
她递给他一瓶可乐:“刚才谢谢你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想了下说:“你要怎么谢我?”
她问:“你需要谢礼吗?”
他笑着说:“如果谢礼是你把自己打包起来送我,我考虑考虑。”
她摇摇头:“我不值钱的。”
他说:“别那么自贬身价,如果你不值钱,刚刚我也不会救你。”
她想了下说:“那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笑起来有丝痞味:“白白,别那么想,我不是坏人。”
不习惯陌生人这样叫她,她皱了皱眉头:“别那么叫我,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他说:“你这小姑娘,变脸怎么就那么快呢?”
她笑笑:“您也别那么想我,我没有那么忘恩负义。刚刚你从那群流氓里救下我,我会记得你的恩的。”
“那就报恩。”
“你怎么又把话题扯回来了?”
他继续说:“精神上的感谢,我就不需要了,至于实体的谢礼,我想了想,我还真不缺什么,除了缺个女朋友。上个月我刚和女朋友分手,至今那个位子一直空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问:“那群流氓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好方便你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他揉揉额头:“白白,你思想不能那么‘不善良啊!”
她笑了起来:“那你还看上我?”
他惊讶:“谁说我看上你了?”
“……你不是让我当你女朋友吗?”
他笑着解释道:“我只是缺个女朋友而已。”
她:“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他:“你想当随便的女人,还真不容易……”
如果说她和乔子冠的相遇是狗血的开始,那她和他的结束也算是与开头相得益彰,依旧狗血地让人从心里认可:小说里面那些扯淡的情节果然来源于生活。
乔子冠:“白白,我们分手吧。”
她问他:“我不多问,但是你给我理由吧,不管是真的还是瞎编的,有句话咋说的,死也要死得瞑目啊。”
他托着下巴说:“你太好,是我配不上你。”
她:“乔子冠,你还真给我扯淡。”
他笑,特别老实地说:“我最近对一个女人特别有兴趣,不想委屈她,当然也不想委屈你,如果……”顿了顿,“白白,你能考虑一下当我的地下情人吗?”
她嗤笑一声:“还地下情人?行了,那就好聚好散吧。这地下情人我真没办法做,我不为难你,也不想委屈我自己,我答应……分手。”
他看着她:“怎么不挽留一下?白白,你知道的,我对女人都是很心软的。”
她笑了声:“乔子冠,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他也开始笑起来:“那再见了……”
“再见。”
她站起身,转身离去。
然后身后响起了乔子冠的声音。
他说:“白白(拜拜)。”
直到现在她还弄不明白,那天他在她身后,是叫她的名字“白白”,还是跟她说“拜拜”?
半夜醒来,出了一身的汗,她起身,下楼找水喝。
门外的走廊亮着灯,漂亮的复古灯发出柔和的光线。灯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与窗户外面摇晃的树影交错在一起。可能是起风了的关系,空中飘荡着叶子拍打叶子发出的沙沙声。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前不久看的片子,那片子的名字叫《午夜惊魂》啥的,内容和题目非常吻合。想到这,她便开始背马克思主义哲学:
世界的本质是物质,物质是运动的,物质运动是有规律的……
背完的时候,她还加了句:“阿弥陀佛……”
然后她打开厨房的推拉门。
慕筱白真被吓到了,她拍了下颤动着的小心肝,对站在里面的乔子冠吼道:“半夜三更,你出来吓鬼啊。”
乔子冠的脸色很不好看,在灯光下是死白一片。看见她的时候,他的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惊慌:“我出来喝水。”
喝水?刚做那些事情,确实出了很多汗,补补水也正常。
她走过去,也给自己倒了些水。
乔子冠没有说什么,越过她出了厨房。
她在心里冷哼了声:还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在她喝好水要回去的时候,她的视线无意在水池旁边扫了一下。
水池上边静静地躺着一颗白色药丸。
她拿起那颗药丸,疑惑道:“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壮阳药?”
早上起来出门的时候,看见某人跟她问候早安,她彻底处于石化状态。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余子陵……”光头的余子陵。
余子陵穿着一件花哨的丝质睡袍,睡袍领子开得很松,露出了白皙的肤色和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让人遐想。因为拍戏需要,他还剃光了头发,一缕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光头上,闪闪发亮。
他笑着望着她:“你就是乔兆森以后的小老婆,慕筱白?”
她问:“乔兆森还有大老婆吗?”
余子陵摇摇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的样子小小的……小小的老婆……”
慕筱白扯了个笑,然后问他:“昨天晚上你住在这里?”
余子陵点点头:“怎么了?”想了下,他解释道,“乔子冠是我表哥,我过来借宿。”
她笑笑:“没事没事,我下楼吃早餐了,要不要邀请你房间里的女孩一起下去?”他可真行,还把女人带过来一起借宿。
余子陵轻佻的模样和乔子冠颇有些相似。如果仔细观察两个人不难发现,他们两个都长了一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眼尾向上弯的弧度尤其神似。
“她?”余子陵笑了下,“早走了……”
慕筱白笑着下楼,心里明白了点事。
其实偶像也是要有点私生活的,不过明星的私生活和常人的私生活比起来,总会多了些其他的成分,那些多出来的成分便是绯闻。
来到餐厅,乔子冠和赖雅雅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饭,她向他们道了声早安,然后去冰箱拿面包和酸奶。
“筱白,冰箱里的酸奶不能喝了,昨天子冠喝了一袋,结果……”赖雅雅笑着提醒她。
她收回手,转过身子看向乔子冠:“原来你昨天晚上是起来吃止泻药啊!”
乔子冠不自然地把头撇向一边去。
慕筱白不厚道地笑了:“早泄早超生啊。”
吃饭早饭,她又要赶到剧场,继续她的丫鬟人生。
严格来说,《清宫千年梦》是一部虐剧。
穿越女主嫁给四阿哥胤禛当侧福晋后,渐渐被男主四阿哥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高贵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所吸引。同样,胤禛也慢慢被女主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不同于那个时代女子该拥有的二十一世纪女性的气质所吸引。
水道渠成的相爱故事总要历经磨难的,对电视机前的观众来说,这是该死的男配女配出来作恶的结果。
对编剧、导演来说,这是把预定二十集拍成四十集必须要有的纠结。
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苦情戏在中国大陆一直很具有市场,今年虽然流行宫斗,但是如果把虐恋情深和宫斗结合在一起,今年的收视之冠一定又是ZZC夺得。
女主雅茹爱上了男主胤禛,不过男主对女主却异常冷漠,他身上散发的清冷气质不允许自己对女主表达爱意,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所以,这就出现了虐点。
余子陵(胤禛):“跪下。”
赖雅雅(雅茹)愤愤地扫了眼胤禛,眼里翻滚着痛苦:“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凭什么要我下跪认错?
胤禛面无表情:我都亲眼看到了,钮钴禄氏雅茹,你还要狡辩不成?
赖雅雅:亲眼看到?呵呵,既然四爷不相信我,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我……任凭四爷处置……”
慕筱白在收到导演的讯号后,立马扑倒在镜头面前:“我们小姐是被冤枉的,她没有把月儿姑娘推到湖里去,真的没有……请四爷明察啊……”
胤禛明显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鬟很生气,他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丫鬟拖出去杖责二十。”
小碧惊慌失措地看着胤禛:“四爷饶命啊,饶命啊——”
“咔!”王导喊停,头疼地对慕筱白说,“我的慕小姐,你的台词不是‘四爷饶命,而是‘请四爷放过小姐,奴婢愿意受罚啊。”
慕筱白道歉道:“刚刚太入戏了,我本能地反应了……”
余子陵顶着半个秃瓢笑场了:“不行不行,这丫鬟太怕死了,以后怎么护主啊?”
跟过来看热闹的乔子冠反常地替她说话:“别丫鬟长丫鬟短的,拍戏的时候当自己是爷就成了,场下注意点措辞,她可不是你什么丫鬟。”
余子陵干笑几声:“子冠,你有必要吗,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慕筱白感激地看了眼乔子冠。
乔子冠冷飕飕地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继续试了三次,王导才点头:“过吧……”
午间休息的时候,余子陵过来找她:“下场戏,你要挨板子了。”
慕筱白:“反正是假打,我只要鬼哭狼嚎一下就可以了。”
余子陵笑着摇摇头:“有时候导演为了拍摄效果的真实性,会真打的。”
慕筱白:“真实性?咱们又不是拍纪实片。”
余子陵不明所以地笑笑,然后走向休息室。
她拿出手机,想抓紧剩下的时候再玩会俄罗斯方块,不过刚拿出手机,便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现在有时间吗?”乔兆森问她。
她老实回答道:“等下我还有场挨板子的戏。”
“挨板子?”乔兆森顿了下,“把手机给导演。”
慕筱白连忙走到导演身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王导,接一下电话。”
王导狐疑地拿过她手中的手机,放到自己耳旁:“我是王导,你是……”
“乔总,有事吗?”
……
“嗯,没事没事,只要找个替身就可以了。下午慕小姐也没有戏份了,可以提早离开剧组的……”
王导把手机递还给她:“慕小姐,你可以先走了。”
慕筱白有些小囧:“谢谢王导放假。”
“我现在在别墅这边,你过来吧。”乔兆森在电话那头对她说道。
她推门进去,乔兆森正在翻阅什么文件,见她过来,对她扬起一个笑:“你来了。”
慕筱白点点头,走过去:“你过来有事吗?”
乔兆森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一旁去,抬头看了下她,说:“如果可以,我们提早完婚吧。”
慕筱白愣了下说:“我想知道原因。为什么你要提早完婚?”
乔兆森给了她一个很好的解释:“一位大师帮我们算了下命格,我们明年结婚犯忌讳。”
她扯了下嘴角:“我们可以后年结婚。”
乔兆森:“希望你能理解,出于私人原因,我不能等你那么久。”
慕筱白笑了下:“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乔兆森扯起一丝浅笑:“其实你也明白,对于这个婚礼,我们都不抱有期待,早点完婚和晚点完婚都没有本质的区别,不是吗,慕小姐。”
慕筱白想了下,开玩笑地说:“要命,如果不是你说话的样子太淡然,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而且还是不可自拔的那种。我们……有必要那么急吗?”
乔兆森面色平静:“我爱不爱你,慕小姐在意?”
慕筱白没来由地脸色一红,顿了下说:“在意啊。如果乔先生爱上我,我觉得这场婚姻会有趣得多。”
乔兆森托着下巴想了下,似乎在思考婚姻变得有趣是什么样子。
然后,他说:“可能会让你失望,我不喜欢被动,而且我是个商人,被动不是好事。”
慕筱白看了乔兆森一眼:“你的话翻译过来是不是,如果你先爱上我,是一件赔本买卖?”
乔兆森不动声色地笑笑,不反驳,也不解释。
乔兆森傍晚并没有回去,反而决定留在这里吃晚饭,并让李婶给他整理一间房间出来。看样子他今晚要留宿在这里。
她问他:“明天要回去吗?”
乔兆森摘掉刚刚工作时戴上的银丝边儿眼镜:“明天是休息日,留在这里放松一天也好。”
她笑笑:“难得你有好兴致。”
乔兆森扫了她一眼,问:“明天还要拍戏吗?”
她回答道:“要……当然要。”
乔兆森笑了下,说了句:“本想让你陪我逛逛的。”
到晚饭的时候,乔子冠和赖雅雅还没有回来,但乔兆森并没有先吃的打算,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然地看着报纸。
既然大BOSS都还没有吃饭,她也没有先吃的道理,便坐在他的对面,随便拿了一份杂志看了起来。
突然,乔兆森放下报纸,看了她一眼说:“饿了吗?”
她摇摇头:“还不算太饿,我扛得住。”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吃饭去吧。”
正在这时,乔子冠牵着赖雅雅从门外走进来。乔子冠看见乔兆森的时候,脸色明显一惊,然后嘴角淌出笑意:“叔叔,你怎么赶过来了?”
乔兆森敛了敛脸上的表情:“过来看看筱白而已。”顿了顿,对站在门外的这对玉人说,“既然回来了,就洗手吃晚饭吧。”
这完全是长辈的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她看着乔兆森的背影,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层压力。如果她是个叔控,该多好啊。
赖雅雅笑着朝她走过来:“筱白,导演说你身体不舒服就回来了,现在好点了吗?”
慕筱白愣了下,然后笑笑:“好多了,谢谢关心。”
乔子冠摆着一张冷脸,自顾自拉着赖雅雅越过她。
因为今天吃晚饭的多了个乔兆森,李嫂便多烧了好几道菜,各色各样的农家菜差不多把长方形餐桌摆满了。乔兆森坐在左上方,她拉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乔子冠和赖雅雅便坐在对面。
乔兆森把李嫂盛给他的饭先放到她的面前,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让慕筱白又惊又暖,矛盾到了极点。
她承认,被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不管是出于女性的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乔子冠收回视线,转头问乔兆森:“叔叔明天要回去了吧。”
乔兆森淡淡地回答道:“明天留在这里。”
乔子冠笑着说:“难得小叔叔有空闲时间,明天我就陪你逛逛这梧桐镇。”
乔兆森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慕筱白,说:“让筱白陪我就可以了。”
慕筱白开口道:“我要拍戏……”刚刚她不是和他说好了吗?难道商人都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样啊……”乔子冠笑着低下头去,夹了一块糖醋鱼到赖雅雅的碗里,“雅儿,你最喜欢吃的菜。”
赖雅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她把碗中的糖醋鱼拣出来,放到一边的餐盘上,然后沉默地吃着饭。
乔子冠看着这块被夹出来的糖醋鱼,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不再说话,也开始沉默地吃着饭。
“让导演把你的戏移到后面,明天请个假出来。”乔兆森对她说。
她笑了下:“我不敢跟王导说这话。”
“没关系,不用你说,我会跟他说的。”
“那好啊,有假可以请是好事。”
乔兆森扯动了下嘴角,然后开始吃饭。乔兆森不仅拿刀叉的姿势贵气逼人,拿起中国筷子来,也是优雅范儿。不过他不喜欢给人夹菜,更不喜欢别人夹菜给他。关于这点,慕筱白是从乔家一个佣人的嘴里听说的。
饭后,乔兆森去花园散步,去的时候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快要冒出来的小肚子,便跟去了。
梧桐镇上的夏天比Z市的温度要低一些,现在这个时候,空气里没有让人觉得闷热的余热,倒是带着些凉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慕筱白跟在乔兆森身后,开口说话:“如果我们结婚了,那我的演艺事业怎么办?”
乔兆森转过身来看着她:“你很喜欢那地方?”他话里的“那地方”指娱乐圈。
慕筱白笑了两声:“鱼龙混杂的地方,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乔兆森:“同样,也会有很多不那么愉快的事情,甚至很脏。”
她说:“脏的地方多了去了。”
乔兆森笑笑,然后说:“我知道你最初进ZZC只不过是让我父亲打消让你嫁进乔家的念头,不过既然他无动于衷,你也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而且那地方不适合你。”
慕筱白笑笑:“让我拍好这部戏吧,上回电视挺不容易的。”
乔兆森思忖了下:“好。”
她看了眼乔兆森,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如果结婚,我想去普罗旺斯拍结婚照。”
乔兆森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为什么?”他的时间很少,甚至连度蜜月的时间都没有排出来。结婚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形式,可有可无的形式,既然是形式,就越简单越好。
“少女时期的梦想啊。”慕筱白笑着说,“你总不会让我这个梦想在二婚那里得到吧。”
“二婚?”乔兆森不经意地笑了下,“我想我应该能和你相处很久,你二婚的可能性应该很低。”
慕筱白随意说道:“但愿如此。你这只金龟,既然我钓上来了,就没有放生的道理。”
乔兆森勾勾唇角,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突然,他给了她一个让她安静的眼神,然后伸手把她拉到他身边,两个人一起站在梧桐树后面。
慕筱白奇怪地看着他,然后眼睛往湖那边偷瞄去。
湖边站着一双璧人,正是乔子冠和赖雅雅。夕阳,绿湖,佳人,本是很怡情的画面,不过看过去,他们那边的情形并不好,颇有战火纷飞的感觉。性子温和的赖雅雅难得地对乔子冠发飙了。
慕筱白拉过乔兆森的手,在上边写了几个字:“你喜欢偷窥?”
乔兆森不解释,只是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梧桐树离湖边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虽然不能清晰地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不过也能把内容听个八九不离十。
“乔子冠,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吃鱼,呵呵……你在做什么啊,把我当成她了吗?”
……
“当年我因为工作冷落了你,是我不对,但是既然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过去一样?”
“你这样子让人很难过,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
“当年是我没有顾及我们的感情,但是我也是为了我的事业。不过那时候你又是怎样,你转眼找了另一个女人,你跟她在一起两年,那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从来没有吧。你只顾着跟别的女人嘻嘻哈哈,又怎么会知道那时候我的心境是怎样的。呵呵,乔子冠,你真了不起,可以活得那么自私……”
……
“现在呢,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地和我在一起?如果你爱我,就好好爱下去;如果你喜欢她,当初就不要选择重新和我在一起。凭什么我和她都要被你糟蹋,凭什么你可以自私得如此堂而皇之?”
慕筱白低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乔子冠跟她分手的时候,虽然她嘴上不说,不过心里却把赖雅雅定义为“小三儿”。不过她现在真的是被生活幽默了一把,原来她才是乔子冠和赖雅雅之间的那个“小三儿”。最可恨的是,她现在才知道这一切,而且是通过不久将要成为她丈夫的人才知道的。
乔兆森开口:“你没事吗?”
慕筱白冷哼了声:“你不是存心让我知道吗,假惺惺问候什么啊。”
乔兆森笑了一下:“有些事情,知道也是好的,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像个傻瓜一样。”
她抬头问他:“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特别像只傻瓜吧?你肯定把我当傻瓜看很久了吧?”
乔兆森想了下,说:“你这只傻瓜……很可爱。”
慕筱白抓住他的衣角:“乔兆森,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损我啊,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点的啊……你能不能……”
乔兆森扯起一丝笑,伸手擦掉她从眼眶里蹦出来的眼泪:“是真的很可爱,不是损你……”
慕筱白伸手擦了擦眼角,手掌磨得眼眶红红的、眼角涩涩的,发干发疼。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被炮灰了?”
“炮灰是什么?”乔兆森轻轻蹙了下眉头,“炮灰?不是很理解。”
她笑得眼泪掉下来:“代沟啊代沟,乔兆森,以后我们怎么过日子啊?”
乔兆森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好像真的有些代沟,不过……”他话音一转,“这点代沟,做夫妻还是没有问题的。”
做夫妻是没有问题的。
慕筱白在心里笑了下,如果是做爱人,问题就大了。
“白白……”突然,乔子冠转身看了过来,他的脸色很难看,上面有纠结,有难堪,也有些害怕。相比较他,赖雅雅显得平静很多,跟她扯了个笑,算是打招呼,然后沿着小路向房子走去。
乔兆森看向她:“陪我出去走走吧。”
她想了下,便点头答应了。
今晚,她真的要散散心了。她要把她这颗褶皱了的心恢复原状。
梧桐镇上的粽子特别有名。路过一个粽子铺的时候,慕筱白问站在她身边的乔兆森:“喜欢吃粽子吗?我请客。”
乔兆森笑着摇摇头:“味道黏黏的,我并不是很喜欢。”
慕筱白轻声应了声,然后从粽子铺走开。
乔兆森问她:“你不吃粽子了吗?”
慕筱白笑了两声:“结婚不是要穿婚纱吗?我从现在开始要减肥,否则顶着个肚腩穿婚纱,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奉子成婚呢。”
乔兆森微微扬了扬唇角,然后说:“直到昨天,我还以为你会哭着进乔家,不过现在觉得你心态很好。看样子,这婚姻应该黄不了了。”
她低头笑开了:“刚开始我是不想嫁进乔家,不过现在觉得无所谓了。老天要掉一块馅饼给我,我如果再扭扭捏捏、欲拒还迎的话,就太不知趣了。”
乔兆森脸上的笑容有些晦暗不明,然后慢慢消散在唇边。他顿了顿,跟她说:“去那边走走吧。”
越过长了些青苔的石拱桥,对面是种满油菜花的田地。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油菜花盛开的时节,黄澄澄的小花一朵紧挨着一朵绽放着,灿烂得很,感觉要开到天际一样。
不过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这片油菜花田上,那种感觉简直是“太油菜花了”。
田埂上铺满了碎碎的小石头,并不是泥泞的黄泥路,所以小径并不难走,即使她穿着人字拖。不过,如果现在她是穿着长裤过来,就更好了。她今天穿着一件牛仔七分裤,可以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不过当路边的杂草划到小腿裸露出来的肌肤时,感觉就不那么惬意了。
乔兆森走在前面,他身形修长,开在路边的油菜花刚刚到他的腿上,走过的时候,一些黄色小花被带下来,掉在他的黑色皮鞋上面。
慕筱白突然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很好看,像极了某部MTV里面的一个镜头,有些青春的文艺色彩。
乔兆森的话很少,而且他开口讲的话都是客套话,但是话少的男人身上往往会存在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也就是所谓的神秘色彩。
苏蔡说过,女人都是冒险家,对于那些男人,她们存在强烈的开发意念,不过结果大都是“飞蛾扑火”的惨烈。
慕筱白想了下,希望自己不是一只傻飞蛾。
乔兆森转过身来,看了眼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回去吧,这些野草会划伤皮肤。”虽然说的是关心的话,不过里面真正关心的成分却很少。
换句话来说,乔兆森的这种“体贴”只是一种形式。
她扯了个笑:“好。”
突然,她感觉脚背上有股冰凉的触觉,低头一看,一只绿青蛙蹲在她的脚背上。
愣了两秒后,她终于反应过来,本能地用力甩脚:“天杀的——”
乔兆森轻喊一声:“小心。”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她一个趔趄,一只脚踩到了路边的水田里。
慕筱白眼泪汪汪地看了眼乔兆森,然后从水田里拔出陷进去的脚:“乔兆森,恶心死我了。”顿了顿,又苦恼地说道,“我的人字拖也陷到里面去了……”
乔兆森脸上浮现出一丝隐忍的笑意,他扶住她,扯动了一下嘴角:“我带你买鞋去。”
如果恋爱中的情侣在这个时候遇到这样的问题,男方一定会争取表现一下的,即使不是公主抱,也会蹲下身子背女方回去。
不过——
她看了眼乔兆森走在前面的身影,想起刚刚他对她说的那句“你可以自己走吗?”。
果然对于她,乔兆森并不想急于表现。
他有洁癖,不乐意她的脚弄脏他的白衬衫。
田埂的尽头有个水泵,乔兆森走过去,摇了摇水泵杆,抬头对她说:“先洗一下脚吧。”
她应声走过去,蹲下身子清洗这只满是泥的脚。
水泵抽上来的水比一般的自来水要更清凉些,洒在脚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耐着性子一个个地清洗脚趾头,直到它们上面的泥巴都被冲洗干净。
乔兆森低头看了眼她洗脚的样子,嘴角不由勾了勾。她有一双很好看的脚,白白的,小小的,上面的脚趾头圆润可爱,就像水晶葡萄一样。
记忆中,那个女人总是向他抱怨她的脚太大,长得像鸭蹼一样。
那时候他觉得女人爱起美来太疯狂,精益求精的挑剔很无聊,就像她如此计较自己有一双大脚。每次买鞋的时候,她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他的视线又停留在慕筱白的脚上。她的脚真的很好看,他的心里甚至冒出一个念头:这双小脚握在手里,会是什么感觉。
“洗好了。”慕筱白笑着对他说,见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她的脚上,便厚颜无耻地说,“我的脚是不是很好看?”
乔兆森愣了愣神,然后说:“确实很好看。既然脚洗干净了,那我背你吧。”顿了顿,他又加了句,“这里去鞋店还有一段路,你没有穿鞋,脚有可能会受伤。”
慕筱白想了下,说:“好,谢谢你了。”
过不了多久,她是他的老婆,她真的没有必要矫情下去。
乔兆森的背很宽,她趴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一阵清爽的青草香味从他身上幽幽传来。
“你用什么香水,味道很好闻。”慕筱白开口问他。
乔兆森低笑一声:“我很少用香水。”
其实他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只不过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给他买了一瓶香水,他试着用了下,没用几次,便放弃了。
他喜欢干净清爽,甚至用的沐浴露都是香味最淡的青草味。
慕筱白“哦”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乔兆森背她去一家运动鞋店,他选择这家店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家运动鞋店就在石拱桥走过去不远的商业巷子里。
在服务生羡慕的眼神中,慕筱白从乔兆森背上爬下来,跳到鞋店中间放着的椅子上。
乔兆森环顾了一下四周摆放起来的运动鞋,然后随手从货架上取下一双白色的板鞋。
他问她:“这双可以吗?”
她瞄了眼那双鞋:“只要是鞋就可以了。”
乔兆森弯了下唇角,然后对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说:“就这双吧。”顿了下,他又问慕筱白,“你穿几号鞋?”
慕筱白抬头问:“三十五码是几号?”
[下期预告]阴阳怪气了这么久的乔子冠终于爆发。他想跟慕筱白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可对话却充满了火药味。乔子冠表示,他跟慕筱白在一起的两年是认真的。笑话!一句认真过,她就要对他感激涕零了吗?哪儿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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