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春雨里走失的句子
蹲在清明的路口
与我相遇
看似平铺直叙的昨天
演绎信马由僵的语意
让我情绪敞亮,文如泉涌
岁月清贫,结绳记忆
陪伴的一双双燕子
沿途丢下无尽的思绪……
知道我的乡愁来自一帖膏药
它就用风湿的方言喊疼
知道野草的青春一岁一枯
它便在牛羊啃过的河边
留下一茬茬嫩草的印迹
知道我的文字永遠走不出
大苏北的寒林平野呀
它便在我的灵感里
订上几根钉子
为亲情留下最后缅怀的韧光
头羊
草地若是经书
全凭头羊领读
乡间岁月
羊圈和牛棚是我最温暖的去处
当我赤足甩响鞭子
划破的脚趾
用隔夜的露水消毒
头羊帮我找回多少
迷散的句行……
多少次站在羊背
从树上摘下桑堪
知性的羊头在一朵朵白云里
翻晒出遗忘的身世
啃去我内心的荒草
而故乡多么温馨
河边嫩青的芦苇
是五月茂密的长发
披肩时分
芦叶裹着艾草
粽香又是一年
我的孝心从羊糕跪乳开始
一直牵到腊月的血腥
头羊,一封草地里
初萌的家信
让我与一头老牛自报家门
当谷雨随入圈的头羊佯睡
镰刀近似完美
反复割伤我暑假的归途……
那人走了
解释死亡时外婆会说那人走了
几声长吁短叹,乡村少了一位远亲
而我少不知事,多问一句谁又死了?
被外婆用针扎过耳眼
当外婆也熬到要走的那天
我远在海南
弥留之际,母亲在电话里
避重就轻隐有所指
死亡近在咫尺,谁都不愿说破
生怕一张口,便会化成一滩灰
我想起小时候,外婆最怕我把
喇叭状的牵牛花戴在头上
说那是不吉祥,遇白事的亲朋
通风报丧膝盖朝前
全凭一声唢呐将那些
辣成忌口的不幸吹出来
但毕竟亲情的故乡
有我连根带须的牵挂
祖宗静静潜伏的血脉
等待我回去跪拜最后一程……
我没有长出飞回家的翅膀
等待中象旷野一只落单的鹧鸪
母亲在电话里低声哭诉
说准备把外婆埋在桑林
我无心刨根问底
火车开过九江时
我在梦里回到老家的桑地
那一遍桑林仿佛更加沉甸了
桑枝垂在大地,舒展的叶子
又一次把外婆当成上山的蚕
坟前的一排莹火,尾灯盘旋
亮成一根根隔世的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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