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度十八年相思,却不见垭口
一棵树落叶子
萧萧无边,合在十一月的平原
我被困在暴雪中
不敢打伞,也不能上前
先祖从古旧中送来灯与铁链
他们唱的哀歌,没有一棵树记得——
其時,精壮的嘉绒汉子
迎娶鹅蛋脸的汉人女子
雨水唧唧地响
他们修建房屋,立起晾架
他们灌醉月亮,围猎岩羊
那晚的嘉绒大地夜色沉沉,麦色青青
十八年来,没有一棵树知道
知道我,在垭口的雪中
无数次想到死亡和自毁,可是先祖
送来灯和铁链,他们把我捆在垭口
要让我等一棵树,落叶子
“垭口的风会特别大”先祖说,
“你可与雪,与石,与鹿共饮,
打马走进草原的人可相留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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