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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题诗:一个人的芒种

时间:2023/11/9 作者: 核桃源 热度: 18116

尤言的诗

一个人种太阳。每当黄昏

  太阳滚落山坡,就想起西西弗斯的石头

  循环单调的生活

  徒劳,浪费,虚无

  思想生苔

  匣中的剑,渐失锋芒

  盲与忙。有时针尖

  有时麦芒

  刺痛一些沉睡的事物,惊醒芒种时光

  艾在原野之上

  青芒正在生长,日子边走边黄

李贺的诗

花朵一层层剥开外衣

  一支支麦穗闪烁着光芒

  一道道的褶皱,暗藏金黄

  亲近泥土,亲近乡情

  草尖滴翠,阳光覆盖黎明的翠衣

  田间流浪的风儿,安身立命

  耳畔的蛙鸣躲进半掩的木门里

  布谷鸟怀揣外出游子的心声

  泛开的河面,邂逅一对对情人

  多么辽阔的欢愉

  穿越六月的风不时在唇边停滞

  刻意遮掩的乡愁正点燃人间烟火

  缕缕的炊烟正指引回家的种子

  麦田越黄,思念越重

高鹏飞的诗

自圆其说。被小满扶起的哲学

  继续征用争时之道

  每株麦子都面带成熟之美

  每个节气都经得起自然的眷顾

  只有忙,只有受苦的劳作者

  在田地里廉价地爱

  太阳出来不嫌热,风吹过时不说爽

  而我要怎样忍住,避而不谈

  ——浩荡的人群中

  我像麦子一样

  迎接最犀利的一刀

谢新政的诗

一个人握着镰刀

  一个人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

  一个人割麦子

  一个人看着太阳爬上屋顶

  一个人升起炊烟

  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刺槐树下

  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看着几只麻雀落在电线杆上

  黄昏,日落

  一个人挑着夜色回家

  一个人进屋舀一碗凉开水

  空出的麦地要栽种玉米

  墙上的黑白照

  看着他洗去手上的泥沙

  把半个月亮挂上他的屋檐

晨叶的诗

稻谷才在田里生根

  半个月亮就磨亮了镰刀,脸上的羞涩

  像我隔壁十岁多点的堂妹

  时光站成灌浆的姿势,在田埂上

  等着金黄色的风

  拿出一根绳子拴住几只麻雀的梦想

  我看见,稻谷开始低头用玉米包的那

  一副深沉,选定一条成熟的路

  半个月亮像一把锄头

  握在我的手中,我一个人

  占据芒种的最佳位置拍一张稻粒胸脯

  丰满的彩照,传递给夏至

张奎山的诗

应时间之邀。我们来到这里

  前无古人,古人被一阵风吹乱

  它有自己的语言,时段

  有理想状态下的,疲倦与美

  那时候,我们都不懂

  把什么种在水里,什么放到山顶

  吹破芦苇的风,也吹那片山河

  杨花飞尽的日子,有人在幽谷中,数着羊群

  在路上,磨损石头,沙粒

  任凭雨声,摔打麦子的细细脚尖

敏男的诗

西安种的那几亩兵马俑

  是祖上的老麦子

  长城是登高望远的一陇

  抗寒、抗饥、抗贫、抗倒伏

  能燎原的一队

  从瑞金一直火到了延安

  铡刀也铡不死铡不绝的

  是山西的那一棵

  小小的弱弱的只有十五岁

  锋利了十四年的麦芒

  至今闪着光,一粒叫杨靖宇的

  胸膛里藏着天下粮仓

松子的诗

离土地已久,离庄稼更久

  就等不及黎明的启明星了

  纸上开渠,浇熟那些生涩

  笔尖作镰,要费的不是

  马达,也不是电,而是脑力

  鸡声三遍,已是再三催促

  麦穗,青梅,稻禾,文字

  都在A4的字里行间抬头

  其实,字里行间比之地头田间

  更多磨难,更要辛酸

  人生易老,岁月易逝

  何况是一个人的芒种

  一个人的芒种,容易

  错失今生。一个人的芒种

  就要把骨节里的乡愁

  以启明照亮,以墨砚

  陪伴,而不是以镰刀

  收割故土的麦穗,在

  笔墨的稻田,也要颗粒归仓

王海云的诗

此刻,在北方大地

  每一缕风都在纵情欢歌

  我无法拒绝你的热情

  无法拒绝任何一枚成熟的果实

  阳光太过热烈

  需要几场痛快的雨来冷却

  而期待中的乌云迟迟不来

  让大地愈发焦灼

  风还在收割过的麦田里游荡

  男人们光着膀子从玉米地里钻出来

  给村庄轻轻擦了一把汗

  女人们围聚在黄昏的阴凉里

  将鲜嫩的豆荚,掰成一截截

  脆生生的日子

雅心的诗

手机里提示芒种

  我在纸上顺应节气

  写南方的播种

  写北方的收割

  写自己没有一粒谷物

  天空很蓝

  云朵特别干净

  荷塘有微风吹拂

  可我,只想掉进那片深蓝里

  鲜榨的百香果好喝

  哭过的泪水顺势隐身

  同时住满香甜和苦涩的人啊

  要怎么收割黑夜与白昼

  忽然想寄些雨水给你

  至于爱,至于孤独

  我还在细细收藏

菩提子的诗

期望某一个季节,耕耘

  我们想要的生活,剪一片

  低垂的麦穗,水洼里映出的云朵

  便有了芒种的全部意义

  粗糙的双手在田地绣出碧绿的波浪

  也种下了新的希望

  火红的日头越来越高,脚踝

  却已经深陷泥潭,每一步

  似乎都在与山林搏击

  老堂屋,被烟火熏黑的对联

  随夕照下的晚风,来回摆动

金戈戈的诗

他有一个豪华的称谓:拆迁户

  他自己却倾向于另一个名字:失地农民

  他从万人小区的欢声笑语中逃离出来

  从霓虹灯、广场舞下逃离出来

  像一只不合群的落雀

  一落就落回了昔日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土地

  他所站的这一小块水田。流淌过他的无数热汗

  而今被一家石油化工厂弃置

  成为浓烟下一个微不足道的一个黑点

  大片的荒芜和丛生的蒿草。他拾掇出一小块

  插上稻秧。他重新成为了将军,排兵布阵

  借暮色掩护,将群山一步一步击退

胡焦的诗

阳光下,他与汗珠为伍

  深夜里,月光洗面,蛙鸣助阵

  肥了土地,瘦了身影

  麦浪在尘世一度走红

  种子听从冲锋号令

  他与谷物站成一道美丽风景

  稻穗低头沉默不语

  米饭的甜,甜在孩子的笑声里

  影子在田埂流行了一辈子

  他老了,把残缺的骨头埋进土里

  像种下一粒米的心愿

  他更想守住一座粮仓的青春

楚红城的诗

尝试陷入空无和退热的药贴

  接过来信,墙壁悬挂几片冷静

  吧嗒吧嗒声从哪里来?假象挺了挺

  抽象动机明显

  村庄和撕开旧信封的诗人

  锤炼设问的男子,一个是我,另一个还是我

  两个人装作不相识

  雨水不多,从傍晚的云朵拧出来

  与几块碎玻璃的光,沁入暮色

  围拢四声杜鹃余音

  不止一次,将二叔和城里人混淆

  他们将鞭子抡起

  朝牛车的方向抽来

  我放弃咀嚼沉重的几块饼干

  它们拥有分辑的意境

  符合独角戏

  说到挣扎,是一个人的芒种陷入的沉默

秦时月的诗

丈夫去了南方以南

  儿子还在北方以北

  他们把家里一亩三分田

  交给我打理

  种稻也好,播麦也行

  全随我意

  我在田里种稻、地里种麦

  田埂上种豆,再在田边地角

  栽上南瓜、辣椒、西红柿

  就让那对大男人

  看着一厢厢一垄垄的金黄

  与碧绿咋舌吧

  他们乐观其成

  我也乐在其中

高坚的诗

麦地里遗落的麦粒

  就留给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儿吧

  一阵又一阵的南风

  不厌其烦的

  呼唤鸟儿们遗落的麦粒

  裸露的田埂上

  蒲公英远嫁他乡

  蒲公英的母亲

  还在等待女儿回娘家

  我走过麦地的田埂

  走回村庄得路过一片树林

  树林里有一座坟墓

  埋着我的母亲

  总觉得树林里有一双慈祥的眼睛

  我想镶嵌在村庄的梦里

  等炊烟散尽时

绿雪的诗

她弯着腰,将身体全部交给六月

  汗水洇透的凹凸,新荷般诱惑

  河风清凉的撩拨

  让她尝到些许快感

  远村的屋檐,朦胧在视野之外

  删除思绪、野花、蜻蜓

  忽略婴儿哇哇待哺的啼哭

  像一尾编织山水田园画卷的锦鲤

  一只手握紧秧苗,握紧秋天的口粮

  一只手快速而均匀地

  把秧苗插进水田子宫

  仿佛一台小型插秧机器

  燕子衔着乌云在身后盘飞

  她须赶在雷雨之前栽完这丘稻田

  打工的老公几次三番电话催她

  “芒种不种,再种无用”

十三的诗

忙着,把湿润的时间

  种出阳光、云烟、荔枝

  随一袭暖风,扑落成雨

  许多燥热的午后

  仿佛扼住我的咽喉,扼住

  单身的生活

  ——两个人可以拥抱

  热吻,把回忆染成紫罗兰色

  而我不适合,用爱欲满足

  盛夏的贫瘠

  一个人的芒种,所有

  湿热的傍晚,都引着我

  与一场雨相爱,与一处

  水洼相爱。可我不习惯

  两个人,把时间归还爱情

龙小龙的诗

我。一名离乡多年的孩子

  只能越过钢筋水泥

  越过似曾相识的高高低低的肩头

  望向名叫龙家沟的地方

  芒种是农人忙碌种植的季节

  可是今天

  我却选不出一枚精准的词语或种子

  植入空空如也的惆怅

  对于农事

  多年以前,我是一名旁观者

  现在也是

  ——我是多么希望参与其中呀

  我想弄清楚

  一棵青涩的秧苗是怎样被一双大手

  将它从自小长大的地方连根拔起

  移植到另一块陌生的土地中

景文瑞的诗

麦子已入镰的法眼

  青果正青

  炙烤在所难免,乌鸦放弃反抗

  反抗是徒劳的

  徒劳,何止一腔热血

  何止满目秀色

  还有对夏的隐忍

  不如去怀念

  怀念走丢的风,怀念未到场的雨

  怀念去年入夏时的第一封来信

  怀念过去遗留的种种

  怀念——

  从山中觅得一捧蓝花

  蓝色,是醒目色

  是初始,是诱惑,是希望

  今日芒种,此乐从中来

月牙儿的诗

叫一声红,麦子就熟了

  它举着火把,点亮了沉重的季节

  麦田,总是被守望着

  梦想,总是金色的

  有谁知道?被误读的麦粒

  曾经卑微,曾经在黑土隐姓埋名

  被冻醒的眼睛刚刚睁开。和杂草一起青

  放牧的羊群,啃噬、践踏

  它们看到了彼此,看到生命的颜色

  它们需要彼此的拥抱

  麦子终于锋芒毕露,和我说真话了

  一个人的日子在秸秆上,也会

  一节比一节红火

  我的心思,在麦浪上一起一伏

  一个人多么想静下来,静成一棵草

  躺在麦垛上,回忆一段黑白往事

  回忆和泥土短暂的爱情

  萤火虫飞起来了。我从光的背后

  等小醺风吹过,数不清的麦粒就挂在天上

南在南方的诗

仲夏清凉,时间固态和液态相互转换

  门前又有几朵蔷薇花开

  言语谈论流水

  仿佛这个妇人善意的表达

  捧出砂锅,煲出日子的甜

  蜜之甜,大枣之甜,桂圆之甜

  身后的天幕

  雨燕把乌云和乡愁裁剪

  滴水的檐下,研磨写字

  一封长信,交出心中的块垒和暗刺

  和解自己的中年

雨嫣的诗

在六月,我必须躬下腰身

  以一把镰刀的姿势

  去接近泥土,和泥土里的种子

  我看到每一粒麦子

  垂下头颅,成熟向晚,丰收跃上眉梢

  咀嚼后的甘甜

  正在生活的唇齿间生香

  阳光下,汗水和土地一样滚烫

  我一边捡拾着

  大片田野遗落的麦穗

  一边播种,仿佛又见到母亲

  曾经忙碌的身影

  在麦浪中起伏,一晃就是几十年

路男的诗

树荫下的影子,散发出光亮

  比起这拉长的白昼,我更愿意继续观望

  看人世锋芒,像一把利器

  刺痛岁月长河,让风收紧翅膀

  把一个人的内心变得宽阔而日渐成熟

  浮云是虚无的牧场,它收获再多

  也无法让一片麦田迷失明确的方向

  雨水或阳光,总教会我脚踏实地

  即使端坐,目光也朝着那一亩三分地

  麦浪翻滚,辉映着一个人的祖国

  多么壮美的世界,热浪燃烧

  胸怀熟透的梅子火红的石榴在交谈

  告诉我一个人的芒种不可以虚度

  像抽穗的麦田,伫立于金黄

  丰收在望,我内心的大地发出一阵阵轰鸣

李易农的诗

整个大地都是辽阔的

  风带着它的热爱、眷恋,去了又来

  而真正把田野推开的,是父亲

  深深浅浅的脚步声

  这是一个人的芒种

  父亲一辈子的迟疑、不屈和坚韧

  都在脚步声里消去或萌芽

  旧时光里的欢喜需要辩证,也需要温存

  整个村庄,只有这一块麦田

  麦田替代村庄,在季节里

  厮守着土地越来越稠密的寂寞

  整个麦田,也只有父亲刀削的身影

  支撑着时代的风水

  眼睛与指尖泛起来的温润,是相同的

  村庄曾经的命脉,如此给予尊敬

  但这是父亲一个人的芒种

  麦芒里,一缕缕光透亮起来

  父亲走过麦子身边

  麦子都低下头来,面带相惜之色

倪长录的诗

披上绿色战袍,营造夏日意境

  麦田列阵,等待南风来阅兵

  六月,麦芒之矛坚挺

  准备迎战烈日的烘烤

  习俗和节气有相同的体温

  雨水作别初夏,花神即将远行

  天空硕大,也不爱空虚之物

  大地寂静,石头能听见河流的叫声

  草木早知天命,一生只带只言片语

  禾苗出类拔萃,露水在夜间摇铃

  栖居南墙,镰刀是铁打的英雄

  成熟与饱满,刀锋上机会均等

  很远的从前,色彩祭饯花神

  如今,风的枝条也被芳香命名

  生活的岔路口,赏花人走了

  种花的人,还在田野等待收成

奎云松的诗

烈日一如既往翻晒着

  一个个土疙瘩被母亲一锄

  一锄解开,细匀抚平

  深挖整齐列着队

  玉米一颗颗放入怀抱

  甘霖一来就启程

  枝头蝉声一高一低

  进入螳螂的视线

  雀儿演绎一段故事

  留下足够品咂阳光的味道

  碎碎穿越千年而来

  半坡杨梅就着一宿星光

  熟透在一只酒杯里

  山里的路城里的月,牵着朦胧

  翻越了一生希望

  一粒种子吮够了雨水

  躲在夜里生根发芽

  母亲依旧握着一把锄

  把日子摞在田间地头晾着

  又忙成

  一场雨一阵风

荆无涯的诗

牛羊散落在孤独中

  收割和播种

  与我相隔了一段走失的时间

  我看见白鹭驭风

  麦芒的视觉荡漾着温馨和危险

  那金黄的悬崖

  可以俯视稻秧的幸福

  它们有整齐的队列

  隐喻了沉甸甸的抒情——

  它们有内心的孤傲,高昂着头

  突突的生长

  我看见了芒种的芒

  在散发星辰的炫光。而芒种的种

  在一个人的梦中,耕耘

  寻梦

诗意凌霄的诗

烈日站在高处发威

  娇艳的花朵败下阵来

  喝足雨水的幼苗

  在热浪中欢呼舞蹈

  农民在田地里劳作

  我在讲授ABC

  不同的地方共同的目的

  都在自己的园子里耕耘

  彼此播种的心情相似

  只不过我负责的深度与广度

  与他们不同

  在荒原种下知识的种子

  并培育花朵于他们的心灵

  还要对其思想之树进行修剪

  最后成果由他们自己收获

  一个人的芒种

  腾飞云端的自豪

李先林的诗

父亲年轻时时常外出挣钱

  年老后,多病

  母亲的一生

  只做两件事

  操持庄稼操持孩子

  庄稼一茬一茬地种

  又一茬一茬地收

  年过六旬的母亲

  早已熟稔它们的名字和习性

  孩子呢

  上山的上山

  进城的进城了

  仲夏的午后

  母亲坐在田埂的核桃树下小憩

  庄稼们就这样围拢在她膝下

  母亲偶尔伸手抚摸一下它们

  偶尔也把手在半空中

  同图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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