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自横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穿过晨光里的树林

　　徒步群像散落的蘑菇

　　安静的小妖，我前面一个披着白纱巾的女子

　　带走一棵白桦树

　　熟悉或陌生的人走到一起

　　各有出处。各怀心事的路缠绕

　　有两条路泛出勾肩搭背的光

　　有几条路分道扬镳。有一条路

　　是另一条路的深渊。我道路的小蚂蚁

　　多年来都自我眩晕

　　向着天空的白云，往上爬

　　都是孤独的。路下面的砂石被从星空运来

　　蚯蚓在淘金

　　还有一条暗河，等待干净的死亡

　　回到城市

　　我们仍将陷入浩荡的泥石流

遗失

夜行的大鸟寻找羽毛

　　西北风喘息着描摹霜花

　　这一切都是自由的。三层楼

　　四十五个房间

　　只有我一个人

　　楼道异常安静

　　白天的脚印还是留了下来

　　每个房间的

　　文字都叽叽喳喳

　　等待真相的纸张开会

　　夜已经很深了。仍没有睡意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孤单的小号，文字里的青铜

　　似乎有了响声

　　还是躺下吧

　　散淡的人，思维溃乱

　　屋顶与墙壁缓缓退去

　　灯光仿佛把我搬运到天空

　　脱光衣服，我的身体是寒冬里

　　被遗失的一穗玉米

　　散落下，籽粒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