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上的日子告诉我:春已到。我也在窗下那树丫上看见了春的信息,而我这个盼春的人儿也急急地把电脑壁纸,写作文档涂成春的色彩。冬季是“阴冷”的代名词,它的寒冷阴郁让它注定与春的温暖喜悦相对应,盼春成了人们共同的愿望。几场春雨,花坛里的绿丛应了时节在一片深绿中长出一片草绿,它以这样的形式告诉人们春来了;花儿,也仿佛为了告诉人们一个讯息,这花那花都开了。
春天是花草展示美的时刻,它们怎甘心轻易错过。春雨绵绵中,随处都可以看见那种迎着春而生的绿,看着那迎着春绽放的“绿”争先恐后的以自己的方式告诉人们“春”的信息。春雨纷纷,春意处处。
在扫视着一切春景春意的时候,我发现了你——一棵在春天里的树。光着枝干,挂着去年秋冬里留下的片片枯萎,片片凋零。你就那样“毫无生气”地站在那里,一阵寒风吹过,去年寒冬留下的一树凋零带着枯萎的色彩摇曳。
在这样繁华的春景里,在这万物争春的时下,你以那样的一副姿态出现,感觉你是那么地不合适宜。你不懂得:迎着“春”的召唤,应着“春”的景致,努力展示自己的风景。你就那样定定地站在春景中,带着满树陈年的凋零。
“它,那棵挂着满树凋零的树,为什么要那么不一样?”我在心中问。“春天来了,这么美好的季节来了,它就应该发芽,在挂满凋零的树身上放出些属于春的绿色来。它,怎么这样不懂得‘合适宜”我望着它在心里问。“它为什么偏偏要‘合适宜地在这个时候冒出些绿芽?”另一个反问的声音从叫不出名的远方飘来,直灌我的耳际,我搞不清楚这声音从哪里来。但是我知道它是一个非常真实的声音,同时它也是一个非常朴实的声音。当我隐约从远方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也在扪心自问,它为啥非要在这个时候冒出一些应景的“绿”,去应那万紫千红的“春”。我被这个反问的声音给愣住了,是真的愣住了。我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迷醉了,难道是被这些“应春”而生的景致迷住了眼睛,而忽略了一些可能更真实的美的景致。
若是在晴天,湛蓝的晴空洒下缕缕阳光,那鲜活灿烂的春光屡屡抚摸着满树的凋零,片片凋零的树叶随风摇曳,一阵风吹过,我甚至能听到那些就快被吹落的凋零,它们在微风中发出最后的也是最美的欢快声。即使飘零已是注定,那何不从容些呢?它们在风中摇曳着属于自己的最后的风采,我突然发现这样从容欢快的飘零即是最美的,它的那种源自本真的美抵过了多少繁华……它们之所以从容,也许是一片叶儿也知道了轮回之道,所以,它们飘零得那样地优雅,活像一只只枯叶蝶在空中翻飞。
若是遇上绵绵春雨的时节,那棵凋零的树,站在这繁花似锦的春景里。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带着陈年的怀旧“高高在上”地挂着满树的凋零。现在它以一副旧的模样站在一个全新的春天里,春天的雨滴从你的枯树枝、凋零的叶子上滴落下来。那一滴滴春雨仿佛经过这些凋零后,显得越发地晶莹,越发地剔透……仿佛这样才是真的春的意味,這“意味”比那些春色,更能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那些在春天里,应着适宜匆匆甚至是迫不及待冒出的绿。它们最多只能争春一时,春天一过,春的味道稍微一溜走,那些“应景而生”的春意,多半也就随之凋零了。
而眼前这棵在初春时节依然还未凋零的树,它知道,它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再熬上三四个月的风雨,它就会刷刷地冒出希望的绿芽,慢慢舒展它的嫩叶,然后叶子一天一个模样地长满整棵树。它将会不负众望长出它自己在这个春天应有的春色,长成专属于它的树的模样——参天大树,而这时,那些争一时“春”的百花,却都因经不起风雨的敲打纷纷退却缤纷艳丽,随春的离去而枯萎凋零。可是这棵树,它却在暮春才会长出叶儿,它在春的风雨下成长。夏季才会茂盛,而这一夏的茂盛,是因它耐得住寂寞,经得起更多的风吹雨打,所以它才会比那些争春的花儿多了一夏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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