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过鲜嫩的草芽,和
金灿灿的野花,那是清明。
数过毛茸茸的蒿艾,和
清香四溢的新麦,那是端午。
数过小叶柴胡,和
细碎的紫荆花,那是中秋。
数过落地的槐叶,和
一年一度的霜雪,那是重阳。
而今已近大寒,季节已深得
无法自拔。百草枯萎,甚至腐朽,你只有数门前的石头。
可你绝对料想不到:数着数着,你嘴边的那块石头,就变成了你最熟悉的那个人,他手里的——
一把刀!
融,或解冻的黄河
一来,二去。用我的温柔舔舐你的冰冷,你说,彼此都小心些吧!这是一个多事的时节,也是一个多事的地带。解开的解不开的,相融的不相融的,最终都得和解。由内而外,或者由表及里。
上游,下游;或者此岸,彼岸;这都无碍风的来向,无碍一条河水的缘起。
而我说,我已深深地知道了什么是疼痛。
就在昨夜,就在今朝——
日来,你消我一尺。
夜来,我减你一寸。
在三教寺
阳光把我的影子斜打在寺院的西墙上,多像一记隐藏多年的胎痕,我仿佛一下子解悟了佛光的圣灵与空寂。木鱼轻一声重一声,渐次传开。佛香升腾,檐间有鸟,
时飞时落。
静卧的世相跌坐暮色。五十年了,我在绵延的时光里疾走,仿佛在追赶一个人的亡灵。
九十九盏佛灯静厝于神龛之上,檀香绕过匆忙的十指,终于静了下来。日头渐渐西移,赤中带黑的院墙越发显得庄严肃穆。
檐鸟时飞时落。只有那铺让众生心安的蒲团,死守着大殿,朝朝暮暮。
到西沟村
柏油路是一个招引,嘤嘤的鸟声是一个招引,夹道的杨柳、油松、土崖,和镶嵌于土崖上的窑洞是一个招引。春风是一个招引,按捺不住的诗心是一个招引,还有古怪的老榆树,和被深不见底的时光打磨到残缺到废置的石臼,一开始
它们真的不是招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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