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这场雪,让一切变得格外深刻。
不是每一片叶子凋零,大地都会预知到时间的谜底,哪怕是秋天、冬天,或者是已经注定了的结局。
未知永远是已知的襁褓。如今,已是尘埃落定的结语,扫除了所有可能的辩解。是的,不会再有下一个春天,陈旧的胳膊不再会晒到太阳,被人欣赏那些皱纹也已经皈依于岁月的褶皱。
他去哪儿了呢?五百里外,天气像水墨淡远的留白画,不染纤尘,他还在人间呀。
消息像一柄利刃切中心肺,血液溅满眼睑,涌出一地的雨水;记忆是今天这列火车的路标,一片片走近,又走远,让人心疼,疼得深刻又疲倦。疲倦,是不再归来的起点。
突如其来是成年世界中的常客,波澜不惊则是对隐藏的一种赞誉,哪怕是这一幕幕接踵而至,我离故乡的距离依然是五百里……
念想飘过脑海的一瞬,我已经不再去抓取了,抓不住,一个夜晚的一个眼神的呆滞,便将已长满荒草的轨道全部划上了句号。期限:永远。
冬天之后是春天,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我在等谁呢?等一束春花,带着阳光和雨露的问候,寻一处清香平坦的草地,将每一株鲜花的疑惑捋顺,告诉她们,他曾来过,并不算太匆匆,依然还有人记得,那份笑容。你的下方——大地的深处,有他生命最纯粹的气息。
今夜,对着窗外道一声晚安,霓虹依旧璀璨,这个世界还在匆忙的运转,并看不出任何的改变。我还能做些什么呢?遥望天际,我要选择一颗星并为她祈祷——烟火人间,你要快乐、幸福的活着呀!
独白书
白日依山尽。远方,天空微微闭合的眼睑,是雀鸟飞歌的天堂。北方的深冬,每一声鸟鸣都是珍贵的。婉转的回响,如同磁石吸引,人性的灵动窜破心中封闭的雾霭。
天是未加渲染的画纸。正午与黄昏的中点,选一条路,眺望,血液沸腾随长路奔驰,留下草叶,不知所措的沙沙声。
曾几何时,长路弯腰的至高点,是人几欲攀登的山。
树在变矮,草在变矮,童年已无法捡拾,一去不返。
质疑是空虚的岗哨,空虚填补了成长的脊椎。
原来,长路不远,长路非山,长路是行走的一种形容。行者如同奔走的蚂蚁,不知落入了哪只玩笑的眼中。
迷茫成为一种常态,空旷适合冥想,咳出旧年瘀血,留下一副伤痕累累的皮囊。如果迷茫是一座刻碑,我将刻写:你只知道失去什么,而对自己的得到一无所知。
迷茫是棉花,行走是踩着棉花上找寻错过的实地。
我要告诉你,这不是一条坦途,多少心血滋润的土壤,才能滋养出一株花朵,并告诉世界,抵达不了的,是鲜花遍地的草原:他们歌颂太阳,便会得到五谷,他们是一群天使照料的宠儿。
地狱又何曾不是某些人幻想的天堂,一旦羡慕压不住质疑与欲望,任何辩证与冲动,都是对弱点与恶忠诚的诠释。
回归自己,空旷、清澈;回归行走,自然、踏实;回归深冬,炽热足够纯净,可坐拥一份闲适,共鸣脑与心脏,做自己的王。
风声晃动的午后,万里晴空,斜倚着梧桐,等待阳光落尽,大星闪现……
忏悔书
心火焚烧,空虚是最洁净的燃料。心事七冲八撞,寻找挣脱的可能。逃到何处?托以庇护的,必是承受着煎熬的牢笼。从一个牢笼掉进另一个牢笼,是溺水者最后一次的呼救与喘息。
救赎与叩问是并行的利刃,了却昼与夜、故我与真我。
今夜,我将忏悔。
忏悔走失的灵魂。缤纷装点的世间,灵魂沉浸在欲望的瓶底。成功与绝望的镰刀,断绝灵魂自我的生长。随波逐流,浑浑噩噩,我的悲嚎,被躯体绣成了标准的笑容,默默泣血,在无尽空虚中,吐出一片荒原。
忏悔迷失的躯体。流光溢彩是孤岛的别称,沉默奔走像闹钟一般卡着时间,伤痕累累维持着现状,未改变的一如既往。躯体是相信来生的,那些未曾抵达的角落为轮回说提供了信仰,皮囊的色系源于何处,迷失在时间的夹缝中。
我将忏悔,忏悔笑容、哭泣、沉默与喧嚣,忏悔我所拥有的一切。怎可轻易判别人之善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和花园;怎可轻易断自己之生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善恶和风景。
如果时光不曾静止,绝对的对错如何觅到生存的土壤?忏悔是知行的锁,反省如衣食,是不可少的钥匙。
无止境的行走,灯在路的尽头。
不留尘埃,人间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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