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晨

　　

　　我念一段话给老蒋听：“地都翻完了，种子放进去，我就在想，真的会长出小芽吗？清明节前后，真的长出小芽了，我好紧张啊，天天跑去看，生怕鸟儿把它吃掉。我经常在地里一个人待着，村民说在地里看见一个活的稻草人，那就是我。后来姨夫说让鸟吃一些吧，这是一个真正种地的人说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万物都有它自己的生存之道，有些麦子就是要给鸟吃的。”

　　“这是什么书？”

　　“不是书，是位女演员拍了一部农村题材的电影，在当地体验生活时的场景。”

　　“为什么要强调一个真正种地的人呢？这样就显得真实吗？”

　　“我不知道，可能只代表说话的人，并不是所有的农民都这么想。”

　　“我也是真正的农民，我就不这么想。而且这个女演员说得不对，鸟吃种子，不吃秧苗。比如稻种、花生种，老鼠也要吃花生种。”

　　“种子被翻出来吃掉后，农民要反复补种吗？”

　　“稻种不会反复补种，因为季节不等人，所以一般育种的田，不管水还是阳光都是最好的，每天都有专人守十六七个小时……花生的话，一般都会在一个坑里多撒几颗种子，不只一颗，就是防鸟。如果一坑的种子赶巧全被刨出来吃光了 ，才会补一下，最多一两次。”

　　“嗯，可能农民说的是：吃就吃吧，没啥。但被女演员美好化了。”

　　“夏天的水稻，鸟会吃。”

　　“嗯，白腰文鸟、金翅雀。”

　　“你喜歡鸟，我们不喜欢。用网最好，但价格最高，还要被爱管闲事的人，像你们这些小年轻举报。”

　　“有一次我在鸟网上救一只树鹨，发了朋友圈。被一个鸟类观察的编辑看到了，质问我为什么不把鸟网给推了。”

　　“你怎么说的？”

　　“我把他拉黑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为什么喜欢鸟啊？因为可爱？”

　　“哈哈哈哈。”

　　“还是没事干，闲的。”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