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诗人发现自己写不出诗了。
他很沮丧,尝试了好多办法:他试着把自己灌醉,但只是得到了第二天的头痛;他阅读从前打动过他的诗,却发现自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他决定去寻找那个界限,寻找写诗能力消失的那一个瞬间。要去哪里找呢?这事情毕竟不像丢钱包,是你立刻就可以发现的。写诗的能力没有钱那么常用,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勤勉的诗人。
诗人去搭了前往A城的列车,车程只有十几分钟。还没分手的时候,他不知搭过多少个十几分钟。常常,恋人会一直送他到车站,然后忍不住临时买一张车票和他一起跳上列车,只为了多待十几分钟。这样的座位是不连缀的,他们于是央求邻座换一换位子。一次,邻座不愿意,说很快就到了,有什么好换的。两人相视沉默地苦笑:他们仅有的十几分钟。
写诗的能力消失了,其实也不怎么影响日常生活。此刻诗人第一次一个人在A城游荡,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眼睑上。这个以名胜古迹和自然美景闻名的小城,他来过那么多次,却哪儿也没有去过,來来回回只是车站和房间。这一次,他忽然有些轻松的感觉,好像他再也不用爱也不用给予。
他忽然记起了自己获得写诗能力的那一刻——如果说真有过那一刻的话。那是一个秋日,晨光熹微,他和室友骑着公路车去二十公里外的湖泊。路边野菊花开得很盛,经过的小溪里,有人在划皮划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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