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近午夜,莫名無法平复心情,也不是躁动,就像心脏被石头死死压住,眼睛被一块黑布严严实实蒙住。无所事事去便利店买了包烟,尽管并不会抽。在那些黄黄绿绿的烟盒包装里,挑了一盒蓝色的,走到便利店外的秋夜中。街对面一对小情侣沉默对峙着,在为什么事儿争执不下,恰好陷入目光拔河的短暂均衡时刻。我折回去,问店员要了个火机,他目光抬起又顺势向对街方向挥动几下,他的脸在灯下晃动如一面白皙的小旗,示意我去看我刚刚看见的。
不过是一秒的暗笑和叹息。
火机分防风与不防风的,防风的似乎过于稳定,在店员的演示下,选了不防风的火石打火机,每次打火,会得到轻微到不足以称为疼痛的触感——仿佛其中有种可让人选择性忽略的技巧,而痛感也同样可以训练记忆。
我点烟,三次才成功,想起很久之前一个女孩曾教我抽烟——如何张开口,让烟顺利地进入肺部,如何轻松松把烟吐出,如何吐出烟圈,需要掌控力度和节奏不致被呛到。那时甚至感到在凌晨两点的冬夜房间里,她在传授我一门秘技,一门教人如何沉陷的艺术。但我终究无法掌握,通过遗忘具体的技巧把那晚的景象刻存在记忆中。
在便利店甚至没注意打火机上的图案,在楼下点烟时,火光里看见打火机上面是一些颜色不一的星球与距离更远看上去也更小的——星星点点。这时如果有谁从窗口瞥见我,会把我当作午夜的可疑分子吧?站在路灯下的树影里点了一支又一支,在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之前,我把它揣进兜里,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兜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一个小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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