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路边小公园走几分钟,沿着水泥小径一直往里走,眼看再往前去,就是外面了,他们心照不宣地往右边的分岔拐去,在那里一片水泥筑的园子里停了下来。
“就在这坐一会吧。”他说。
“嗯,还能晒到太阳,比较暖和。”她朝四周望了望,“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大片金银花。”
“我一直到今年冬天,才知道原来金银花就是忍冬。”
“是的——是说它的叶子很耐寒,经冬不凋,能够忍受整个寒冷的冬天,所以又叫忍冬。”
“嗯。”
“春天开花的时候应该很好看吧。”
“嗯。”
他们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眼前正对着那堵爬满了忍冬的矮墙。于是在接下来的沉默里,那堵墙上的忍冬藤成了唯一可供观察和付诸交谈的东西。她仔细地看着它们,卵圆的小叶已然在北方的寒流中冻得紫红,但仍然茂密,不曾过分凋零。
“以前在学校,附近有一户人家院子里种了一棵金银花,春末开花的时候,非常香,我常常走过去看,想去偷一枝回来,但始终也没有偷过。”
“嗯。”
她不能说出口的是,白天看了那样的金银花,有一回夜里做梦,梦里和他说话。“学校外面的金银花开了啊,夜里你来看花吧。”那时他们早已不再联系。想到这里,她的心渐渐沉下去,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坐着,将渐渐冷凉的手缓缓搓着。远处有工人修剪枝叶,园林剪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寂静里听来格外清晰。
在她的头顶上方,他用眼角余光看着她的手。一阵大风吹来,枝叶一时繁响,风把她的长发吹起来,向着他的方向,发梢滚到他怀里,不停翻起又落下。他想伸出手握住些什么,却动弹不得。风停息下去,工人拖走树枝,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要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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