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顾：在音乐课上凭一首《昨日重现》崭露头角后，乔茵又恢复了被迟蔚小管家学霸一拖一辅导功课，早日实现年级第一“小目标”的日子。迟管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她逐渐意识到挑衅迟蔚原来是一项难度系数五颗星的任务！
之后的两个星期，乔茵心态平和地跟随迟大师学习。
学完后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睡觉，而是迅速变装成为超级摇滚少女，在乐坛叱咤风云……说人话就是，忙里偷闲地硬挤出时间，把新歌连词带曲都整理完，给乐队群里发了一份。
新歌的歌名叫《夜莺》。
小光他们动作也很快，在附中月考的前一天，把初步成品给她发了过来。
因为要布置考场，考试前一天，高一、高二的晚自习统一都没上。
从山水丽园到附中的交通很方便，以往上下学，乔茵和迟蔚都拒绝了司机的接送，自己搭地铁。今天是因为第二天就要考试了，乔静安不由分说给他俩安排了车，让他们好好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考试。
乔茵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要参加的不是一场小小月考，而是高考。
出于某种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缘故，她不太想让人知道她和迟蔚的关系，于是放学后她找了个借口让桂圆她们先走，自己在教室里左三圈右三圈地磨蹭了十来分钟，磨蹭到来检查考场的老师都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以为她要留下什么特殊作弊记号，她这才背起书包往外走。
校园里只有几道孤零零的身影，她左右环顾一圈，见没人注意，趁机悄悄地钻进了车后座。
看她一副做贼似的怕被人发现的样子，迟蔚的心情忽然有一点儿不爽。
他微微拧眉：“你是乌龟？”
乔茵：“？”
“还是被人上了发条，走一步就要拧一下？”
乔茵：“？？”
迟蔚声音冷淡：“放学二十分钟，跑得快的人可以绕学校跑八圈了。”
乔茵：“……”
乔茵感觉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不过鉴于已经很久没看见迟蔚生气的样子了，她心里竟然还油然生出了一缕感动。
乔茵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耽误了迟蔚回家复习功课的时间。
乔茵爽快认错：“我错了，等我考完这场试就去跟博尔特拜个师，学习怎么在十秒内跑完一百米。”
她头微微垂着，嘴唇紧抿，一副真的在好好反省的模样。再加上她插科打诨的本事一流，让人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迟蔚移开眼，望向窗外：“还是先完成你的小目标吧。”
又是小目标。
乔茵的肩膀塌了下去。
车子开到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乔茵忽然想到什么，屁股朝迟蔚那边挪了挪。
“迟蔚，如果我考得很差……”
女孩子刻意软下了嗓音，配合着落寞的表情，可怜兮兮的。
听到前半句，迟蔚表情刚回温了一点儿，就聽见乔茵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完后半句：“你会不会生气啊？气到想把我驱逐出这个家，对我怒喝‘考不到年级第一就可以滚了的那种。”
他抬起眼，乔茵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里，此时满满的都是……期待？
迟蔚一顿，不可思议道：“你很想让我生气？”
“……”糟糕。
坦白，还是不坦白，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想了想坦白了以后，后续剧情可能都没法走了，乔茵肃容道：“怎么可能！小叔叔是我最敬重的长辈之一，我只想好好孝敬你，让你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迟蔚一脸的冷漠。
乔茵叹气。
“好难过。”
“好伤心。”
“小叔叔竟然这么误会我！”
乔茵熟练地进行了倒打一耙的操作，直到迟蔚斜来一眼，警告她适可而止。
她清了清嗓子，又小声说：“好吧，那或许我可以在考前沾沾我们小叔叔的学霸灵气吗？”
迟蔚一动不动，眉眼低垂：“怎么沾？”
车内空间宽敞，即便是乔茵从座位的一边挪到中间，和迟蔚之间还着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她又不动声色地蹭了点儿位置过去。
随着挪动的动作，她身上浅浅的草莓润肤乳的味道，在密闭的空间内好像被无限放大，萦绕在迟蔚鼻尖，就算屏息也无法忽略。
和那天晚上给她手腕上药时一样。
迟蔚身体不自觉地一点儿一点儿变得僵硬，心跳有一下错了频率。
有一种捉摸不定的危险感蔓延过来，他转过头正要开口，女生瘦弱的肩膀轻轻在他手臂上撞了一下，她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神秘咒语。
再抬起头时，少女近在咫尺的脸上满是明晃晃的得意，望着他的眼睛，煞有介事地说：“这样就沾到啦！”
扑通。
丢失的那一拍心跳刹那间归位。
大概是雀跃的情绪会传染，另一边的车窗映出了迟蔚的身影，他在上面看见了自己不知何时弯起的唇角。
回到家，赵姨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
乔茵捧场地吃得肚子圆滚滚，差点儿走不动路，疯狂输出一箩筐的赞美。
她夸人也不厚此薄彼，先夸赵姨手艺好，再夸姑姑温柔细致，没有长辈不喜欢嘴甜的小朋友。
乔静安笑着说：“等你们考完试，你姑父应该也谈好生意回来了，我们一家还没怎么好好在一起吃个饭呢，到时候我订个餐厅，庆祝我们茵茵来N市一个月了。”
乔茵鼓了鼓脸颊，在心底偷偷说，比起欢迎宴，她其实更想吃践行酒。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玩手机，因为考试时间和平时上课时间不一样，正打算定个明早起床的闹钟时，才发现小光他们已经把《夜莺》的成品发到了群里。
小光：“茵姐听了没有？有什么想法吗？”
贝壳：“我觉得副歌那块有一段还可以加点儿电音效果，茵姐觉得呢？”
乔茵：“明后天月考，等我周末考完再说。”
小光：“什么？考试？那对茵姐来说跟放假有区别吗？名字一填就可以交卷走人，出去耍了。”
乔茵：“……”
她以前是这么放肆的吗？
乔茵：“少诽谤我！我现在也是年级第一宝座的有力竞争者了，懂？”
贝壳：“胡说，我以前和茵姐一个考场过，语文考试茵姐还是有好好写到收卷的，虽然800字的作文《伟大的梦想》写的是在学校门口卖烤冷面的创业心得。”
阿元：“祝福茵姐这次化学成绩可以突破59分大关！”
乔茵面无表情：“突然不认识字了，你们要不再发一遍？”
“小光”撤回了一条消息。
“贝壳”撤回了一条消息。
“阿元”撤回了一条消息。
小光：“除了茵姐，没有人配得上年级第一。茵姐绝配、顶配、天仙配！”
乔茵倒也没有自信到那个地步，心里还是有着最基本的自知之明。
如果仅凭她这不到一个月的努力，就能轻轻松松考了第一，那对其他正儿八经好好学习的同学来说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她是不怎么在乎成绩，但是在乎自己的付出有没有应有的回报。
也……有点儿想跟迟蔚证明，她没有那么笨，他的那份《普陀山风景导览》不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的。
翌日，晴空万里，是最近难得的好天气。
司机把车开到学校附近时，乔茵借口要去文具店买东西，距离校门还有两百米的位置就下车了。
这个时间，文具店的人还挺多。
畅销单品除了2B铅笔和黑色水笔之外，还有一个小黄鸭外形的便利贴。
每一张上面的内容都不一样，最上面的是“逢考必过鸭”。
乔茵心想，附中好歹也是一所重点高中，怎么学生一个个都那么迷信，然后自己将架子上最后一本小黄鸭便利贴收进了口袋里。
考场分配是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排的，乔茵作为刚转学过来的新人，自动归入最后一个考场，因此和桂圆她们隔得都很远。
不过进校门的时候，她还是遇到了一个熟人。
唐心月。
上次音乐课后，唐心月安分了许久，看见乔茵都低眉顺眼地自觉绕道。
今天这姑娘穿了身喜庆的红衣服，本来搞了个好兆头，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一扭头看到乔茵，她脸上的血色立刻褪去，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被路过没注意到她的男生撞了一下，手上拿着的文具袋都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还正巧掉在乔茵面前。
她连过来捡都不太敢。
乔茵看她这样只觉得好笑又无奈，弯腰帮她捡起东西，交到她手里，语重心长地道：“不用那么紧张，好好考试。”
唐心月僵了几秒，一脸见鬼似的表情，跑开了。
高一最后一个考场和高二第一考场相邻。
乔茵爬了老半天的楼梯，好不容易爬到六楼，就和迟蔚打了个照面。
少年眉眼淡淡，看见她也当陌生人，把书包放到走廊两侧的置物架上，就准备转身进考场。
在学校装不熟是他俩心照不宣的事情，乔茵也一直覺得这是她和迟蔚之间仅存的一样默契，但不知怎么，她今天的触觉好像敏锐了许多，隐隐能感觉到，迟蔚的心情不是很好。
心里又有道声音跑出来，叽叽喳喳地说，他哪天不是这个表情，少脑补那么多有的没的！
乔茵望着前方那道清瘦颀长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
算了。
不管是不是她多心……
乔茵眨了两下眼睛，从口袋里掏出小黄鸭，撕下最上面的一张，在下一个爬楼梯的人上来之前，飞快地两步跑上前，一把拉住迟蔚的胳膊，在他的衣服上贴上那只小鸭子。
她弯起眼睛笑眯眯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们迟蔚小同学今天也要加油鸭（呀）！”
乔茵说完，趁迟蔚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地逃进了隔壁的教室。
占完便宜就跑真刺激。
后面发下来的语文试卷更刺激。大概是为了让学生都收收心，这次的题量特别大，乔茵一边做一边觉得迟蔚很神奇。
她本来以为这种典型的理科型学霸，语文成绩一般都不怎么样，结果没想到迟蔚给她押的古诗文题目一押一个准，甚至连作文的主题都大差不差地猜到了。
大刀阔斧地写完了语文试卷，后面几场考试的难度都适中，不管正确率怎么样，好歹她是满满当当地都给做完了。
最后一场物理考试结束的时候，乔茵还观察了一下附中学子们的考场环境。
附中学风好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但还是略感震惊，哪怕是在最后一个考场，也没有学生提前交卷，大家都坚持做到了收卷铃声响起。
转学来N市这么久，她好像一直在潜移默化地感受着这些……世界的参差。
她曾经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虚度光阴，没什么太大的目标，也从来不需要为一件事努力地生活。
可是，她发现，自己原来也没有那么排斥这种努力的感觉。
周五下午五点半，高一考试结束。
高二少考三门，上午就已经考完了。乔茵从考场出去的时候，天际像打翻了一瓶粉紫色的荧光墨水，一道深一道浅地染在云端。
乔茵不想跟人挤，打算等大部队都走完了再下楼，于是背着书包懒懒地趴在窗台上。
从窗户往下望去，操场上有一堆人在打球，应该都是高二的学生。
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四处飘着，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自觉地定格在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底下传来一道挑衅的男声：“迟蔚！有本事再投一个三分，下个月你的执勤任务我包了！”
他们小管家这究竟是什么体质，除了她以外，还能吸引这么多想挑衅他的人。
神奇。
乔茵托着腮，看着迟蔚轻松一跃，球沿着完美的抛物线轨迹“哐当”一声撞到篮板，接着从篮框坠落。
连上帝都格外青睐英俊的少年，天光倾泻，沿着他修长的身躯镀了层瑰丽的光影。
“……你开挂了吧！这也能投中？！”
三月末的风还有点儿冷，吹得乔茵缩了缩脖子，朦胧间听见迟蔚带着一点儿少年傲气和散漫笑意的声音：“愿赌服输。”
小卖部就在篮球场边不远处，乔茵从教学楼出来突然觉得口渴，进去给自己买了瓶果汁，结账的时候，手一顿，又从架子上取了瓶功能饮料。
看台上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刚考完试的高一小学妹们。乔茵混在人堆里，小口喝了半瓶果汁，脑海里天马行空地在想，会有人给迟蔚送水吗？
肯定有吧。
校园故事里一般都会有一个漂亮、单纯又害羞，像朵栀子花一样的女主角。
搭配迟蔚正合适。
不知道李主任还会不会来抓人。
她皱着张脸开始发愁，愁了没两秒又暗骂自己神经病，关她什么事。
迟蔚被抓，她还是放个999响的鞭炮庆祝，以报这一个月来被压榨之仇，才比较合理。
只是头脑发热买的那瓶功能饮料还装在书包里，沉甸甸的，乔茵觉得这个重量不是她这种瘦弱小女孩可以承担得了的。
打篮球的男生大都把外套随手扔在了篮球场旁边的草坪上，迟蔚这个有重度洁癖的人除外。
乔茵早上刚见过人，此刻一眼就看见迟蔚那件深蓝色的冲锋衣孤零零地挂在铁丝网上。
她眼睛转了一圈，发现那里被树挡着，比较隐蔽，大家都专注地盯着球场，也没什么人往那儿看。她心念一动，手腕一撑，轻松地从看台上跳了下去。
当着那么多人送水被围观的事她干不出来，但偷摸地送总没问题吧。
乔茵蹑手蹑脚地潜过去，从包里把水拿了出来，正要随手放进迟蔚衣服的大口袋里，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将衣服拽了下来。
恰在此时，路灯毫无预兆地亮起，乔茵的心重重一跳，有种在光源之下无所遁形的无措感。
她僵着身子转过去，鼻尖差点儿撞上来人，缓缓抬起头，正对上迟蔚平静的双眼。
这人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乔茵退后一步，背靠着铁丝网，强装镇定：“你怎么……”过来了。
“换人上场了，下来休息，”少年声音微沉，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顺便来捉贼。”
乔茵：“……”
乔茵被呛了一下：“什、什么贼啊，我怎么没看见？这儿只有一个高瞻远瞩，提前为打完球口渴的小叔叔准备了爱心饮料的，体贴大侄女。”
迟蔚垂着眼看着“大侄女”，明明是平平常常的眼神，却把乔茵看出了一阵没来由的心虚。
她不由分说地直接把水塞进迟蔚的手里，打算快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料迟蔚一把拉住了她的书包带，她跟着后退回来，听见迟蔚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今天没有口号要喊了？”
乔茵一愣，第二秒才想起当初她惊天撼地的叫喊。
“……原来你知道。”
她一直以为迟蔚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她，毕竟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当时她一心搞事，不在乎丢这点儿小脸，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还是挺要面子的。
喬茵的心不规律地怦怦跳。
没想到迟蔚竟然是这么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
她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要是想听的话，那我，也不是不能再来一次。”
说干就干，乔茵板着张漂亮的脸蛋，开始进行机械朗诵：
“小迟、小迟，属你正直，冲出宇宙，更待何时！”
迟蔚：“……”
迟蔚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拧开手里饮料的瓶盖，仰起头灌了几口。
乔茵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迟蔚凸起的爱心形状的喉结上下动着。
怎么会有男生连喉结都长得这么精致，女娲造人的时候捏他至少得比捏别人多捏了七七四十九个小时。
不过迟蔚喝了她的水，应该就是不会再找她算账了的意思吧。
“小叔叔，你继续打球，我先走了？”她试探地说，“不打扰你进行健康向上的体育活动！”
迟蔚说：“还没问。”
“嗯？”
女孩子正双手拉着卫衣帽子的两根抽绳玩。有时她看着什么都懂，像个可靠的大人，有时又幼稚得像和迟希差不了几岁。
没必要刚考完试就说破坏心情的话。
迟蔚沉默半晌，微微叹了口气：“算了。”
乔茵侧过脑袋。
虽然迟蔚没把话说完，但乔茵大致能猜到，他是想问她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
“报告长官，我觉得虽然小目标还不太行，但是小小目标比如考个及格分什么的，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她面朝球场比了个动感超人的标准姿势：“现在长官可以放心地去打球了！”
晚上回到家，乔茵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友申请。
——来自“糖心甜甜圈”。
申请人头像是个粉粉的美少女战士，添加好友的方式显示的是通过班级群添加，备注栏留了三个字：唐心月。
乔茵：“？”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是来干什么的，但乔茵一向很少拒绝女孩子的好友申请。
唐心月好像一直抱着手机在等回应，乔茵这边刚通过，她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唐心月：“对不起。”
乔茵：“啊？？”
唐心月：“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乔茵有点儿蒙。
而唐心月却是受精神折磨了好多天。她本身并没有恶毒到处处给人使绊子，只是从小就是人群中最受关注的那一个，也习惯了被人众星捧月，所以当熟悉的环境里闯进一个比她更有“女主角光环”的人，一时之间心里难以承受。
她心思一走偏，就冲动地做出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她早就有道歉的打算，但是又放不下身段，直到考试第一天上午乔茵帮她捡起文具袋。
唐心月：“反正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我不会还嘴的，也不会说出去。”
乔茵：“我骂你干吗？打字还挺累的。”
唐心月：“？”
乔茵：“虽然我之前是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欠了你一大笔钱，但仔细想想我好像挺有钱的，不至于沦落到跟人借钱的地步。”
唐心月：“……”我在道歉，你却在炫富？
乔茵能想象得到唐心月被噎到失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乔茵：“那天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没在意。如果是个男生的话，我可能就不太乐意惯着了。漂亮的小姑娘嘛，只要不做太大的坏事儿，我都没关系。”
唐心月这次是真的无言了。
不光无言，还有点儿脸红，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人啊，你不是女孩子吗？为什么可以对另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
唐心月：“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乔茵：“（猫猫点头表情包）”
乔茵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万万没想到，一分钟后，唐心月给她发来了新消息。
唐心月：“下个月月底是学校校庆，要举办文艺会演，我和文艺委员之前定了个节目想报名，还缺个人，你愿意参加吗？”
乔茵：“……”
你这个小脑袋，还转得挺快的啊！
乔茵心里仍然揣着一丝下个月就能回A市的幻想，因而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唐心月却显然误会了，纠结了许久，咬牙跟她许诺：“我可以把节目的中心位让给你！”
乔茵：“……”看得出是非常巨大的牺牲了。
乔茵：“没有要跟你抢位置的意思，等下个星期出成绩了再说。”
乔茵：“（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表情包）”
周六。
上个周末因为要准备考试，乔茵周末便没去“半日闲”，柯星星小朋友半个月没见到她，这次揣了一口袋的牛奶糖过来跟她分享。
乔茵塞了一颗进嘴里：“你怎么知道这个星期我会过来？”
“哥哥说你们这周就考完啦！”
哦，差点儿忘了他哥就是那個和迟蔚很熟的“妇女之友”。
“对了，姐姐，”柯星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哥哥问你愿不愿意加他好友，然后跟他组个联盟。”
乔茵不解：“什么联盟？”
柯星星也记不太清那个很长的名字，从口袋里掏出字条，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打倒迟蔚霸道专制主义联盟。”
乔茵闻言笑得不行，顺手在那张字条上留下了自己的微信号：“回去让你哥哥加我吧！”
乔茵的姑父今天的飞机回N市，姑姑订好了晚上的餐厅，把地址发了过来。餐厅离乐器行距离很近，乔茵索性又在店里待了一下午。
桂圆之前把她拉进了一个聊天小群，群里都是乔茵熟悉的班上的女生。
这会儿大家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八卦。
八卦主题是今日附中贴吧热帖：“报！迟蔚与神秘女子在操场旁秘密接头！图片见内，在线收留心碎女孩。”
看到这个标题，乔茵就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点进去一看，果然是昨天她给迟蔚偷偷送水的时候被人拍下的照片。
幸好距离远，根本没拍清她的正脸。
晚上去餐厅的时候，乔茵下意识地选了个离迟蔚最远的座位坐下，全程低头默默吃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姑姑和姑父都没发现她的异常，还以为她是真的饿了，又叫来服务生加了好几道菜。
乔茵含泪吃到最后。
饭后，迟希小朋友拉着爸爸妈妈要去旁边的游乐园坐旋转木马，乔静安本想叫司机送乔茵和迟蔚先回家，但乔茵撑得胃难受，估摸着自己要是再坐上车，保不齐要吐一路。
为了安全着想，乔茵决定还是散散步再坐地铁回去。
迟蔚也意外地没上车。
刚从暖气十足的室内出来，憋了几个小时，吹吹清冷的夜风反而觉得很舒适。乔茵的心态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小管家对她来说，就是恪守程序的学习辅导型机器人。
除了效果更好一点儿，和步步高点读机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人不能总是受外界的影响。
要坚定自我！
乔茵做了个深呼吸，而后又顺利切换回了话痨模式。
她双手背在身后，在迟蔚身侧晃来晃去：“小叔叔放着车不坐，是不是怕我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
迟蔚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我怕其他人不安全。”
要是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没毛病。
乔茵翻了个白眼，抱拳回敬他：“你真有公德心。”
两个人你来我往，还是以乔茵挑衅为主地说了半天，路过CBD街角那家她常吃的糖葫芦店时，乔茵又挪不开眼了。
明明刚刚还饱得这辈子都不想吃饭了，但是看见裹着糖衣的山楂，胃好像又腾出了一点儿位置。
结果还没等她决定要不要买，身旁的人已经三两步走过去，把店里仅剩的两根糖葫芦买走了。
一根糯米山楂，一根冰糖草莓，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乔茵：“？”
虽然她和迟蔚最近是好像变熟了那么一点儿点儿，但似乎也没有到这种他会主动给她买小零食的熟悉程度。
她一句“这多不好意思”还没说出口，就见迟蔚拎着包装袋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丝毫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甚至还把袋子换到了离她更远的那只手。
乔茵：“？？？”
快到九点，卖完这最后两根糖葫芦，老板就笑呵呵地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
如果说本来只有六十分的想吃，在看到迟蔚中途截和以后，乔茵想吃的欲望就膨胀到了一百分。
她气沉丹田，徐徐开口：“小叔叔，这么晚了，吃这么多甜的对身体不太好吧？”
迟蔚面上八风不动：“是吗？”
乔茵忍不住瞪他。
你不知道才有鬼吧。
到底是在觊觎人家的东西，乔茵不好抬杠，只得好言相劝：“我不忍心小叔叔一个人在深夜饱受葡萄糖的折磨。”
迟蔚终于有了动静，抬起眼皮：“你之前说谎了？”
乔茵一蒙：“啊？”
“把麦芽糖认成葡萄糖，”乔茵从迟蔚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儿怀疑，“这样生物也能及格？”
“……”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比迟蔚更难沟通的人。
乔茵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和机器人一般见识。
她充耳不闻，继续昧着良心直奔目标：“你看这个草莓！看上去又大又红，这么妖艳，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草莓，说不定是放了什么色素、添加剂一类的东西，多不健康啊！”
“没事，”迟蔚轻描淡写地道，“我不吃。”
他自己不吃，那就只能是买给迟希的了。
乔茵立刻找到了理由：“迟希就更不能吃了！他现在换牙，姑姑也不让他吃甜的。”
迟蔚脚步一停，状似醒悟：“这么说，就只能丢了？”
乔茵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大义凛然道：“丢了多浪费，我们仙女，自带超凡的消化系统，和别人不一样，我愿意牺牲小我，帮小叔叔排忧解难！”
迟蔚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说：“我要问问它的主人同不同意。”
这下乔茵是真的愣住了。
有的人，可以潇洒快活地去和他的女主角花前月下，而有的人不仅回不了自己的家，还孤苦伶仃，连糖葫芦都吃不上。
她一時没控制住内心的义愤之情，语气不自觉就有点儿冲：“你买给谁啊？”
迟蔚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买给某个半小时前说胃不舒服，两分钟前又说自带超凡消化系统的……”他停顿一下，补上最后两个字，“仙女。”
乔茵眨巴眨巴眼，呆了两秒。
情绪反应来得比大脑转动得更快一些，她终于将迟蔚口中的人跟自己对上号的时候，才发现脸上早就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正大光明地从迟蔚手上接过袋子的时候，乔茵听见他说：“还你昨天的饮料。”
怪不得。他们小管家就是这样投桃报李，不欠人半点儿恩惠的道德模范。
“那我赚了。”乔茵严肃地说。
迟蔚静静地看着她。
“那瓶饮料只要五块钱，而你买的两根糖葫芦，加起来二十块！”乔茵伸出两根手指，一脸满足，“四舍五入，我赚了一个亿！”
“……”
迟蔚眉梢微抬：“你是一直这么喜怒无常吗？”
今天刚见面的时候恨不得脸上刻上一行大字“生人勿近”，和他保持一个光年的距离，多一个字都不想说，这会儿又嘚啵个不停，什么话都能说了。
小姑娘正快乐地咯嘣咯嘣咬着冰糖草莓，整天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牙齿倒是长得洁白又整齐。她吃得津津有味，也就没听清楚他刚才的问题，抬头含含糊糊地问他：“你说什么？”
迟蔚垂下眼。
胸腔里莫名有一股无力感慢慢地传递到四肢百骸。
不应该这样。
不该过多在意别人的情绪，不该那么多次，都被她的小情绪连带着影响到了自己的思绪，更不该因为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不由自主就想哄这个麻烦精开心。
可是人和机器的区别就在于，再理性的人也无法完全掌控所有的情感去向。
乔茵这种时时刻刻张牙舞爪，霸道地要占据别人全部视线的人，猝不及防、不讲道理地闯进他的生活里，强行要将平静的湖水搅个天翻地覆。
逃也逃不了。
闯了祸的当事人却一无所觉，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让人觉得，生出一点儿其他的想法，都是罪无可赦。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迟蔚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柯远发来的消息。
木可不可：“迟蔚！有重大发现！”
木可不可：“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原来咱们妹妹是搞乐队的啊！”
（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月考成绩出来后，帮助乔茵实现小小目标的大功臣却病了。乔茵深夜报恩，给小管家送上热水、感冒药，还有……仙女的祝福？！
（下期连载详见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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