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十二月是个有魔法的月份,一整年没结束的事情,都能在这个月做完,比如工作、论文以及没赶完的稿子。
但事实是,我的魔法启动失败了。我今年年初给自己设立过五个年度目标,到年底,只完成了其中最简单的一个。我的写作计划也远远没有达成预期,整年下来只写了一本书还伴随着废稿无数,一停笔就思维迟缓,几乎到了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地步。
天知道,我五个年度目标里,原先标红放在第一位的,是找个新的男朋友。
大年三十跟D君分手后,我在整个春季,都对互联网行业的男生充满不信任。后来他们也用各自的行动向我证明了:他们的确不值得被信任。
北方的冬天好长好长,四月末我溜出京陪老师参加学术会议,北京的树还秃着头,等抵达南方,就感觉已经进入初夏。街边行道树蓬勃地变绿,我和同伴游走于街头,深夜去见一位在南方开桌游店的老朋友。
他下楼陪我们烤串,五花肉在铁板上滋滋响,他一边回消息一边劝:“别谈,别谈,好好搞钱。”
我觉得不行,我要谈,人活着如果不是为了谈恋爱,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我又搞不到钱。
抱着这种生活态度,八月,我的发小失恋,我第一反应是:“我去迪拜找你吧。”
发小震惊:“我很感动,但你认真的?来了就回不去了,没航班,得包专机。”
很好,当我想谈感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压根儿没钱搞感情。
于是十月,我陪着创业的朋友去广州见了她的投资人。她的投资人相当年轻,名下的产业很多方面都沾一点,我在心里感慨怎么哪里都有他,他下一句就笑眯眯地聊到自己的日程表。
返程路上,朋友问:“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诚恳指出:“听没听过‘内卷这个词?内卷之王,不外乎此。对于我来说,从不午休、夜里一点睡、早上七点起还能坚持每天健身两小时的人,都是怪物。”
回到北京,我在中关村的日日夜夜,仍然与无数个这样的“怪物”相伴。
2021是飞快的一年,混乱的一年,维持原状的一年。
这一年我没怎么变,尝试了一些新东西但都没有成果,还是在熬夜,不健身,不吃维生素,过敏的状况比去年稍好一些,但季节性焦虑仍然时不时就搞偷袭,十二月底又把我击倒了一次。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爬起来跟发小聊天。去往迪拜之后,他的作息变得异常规律,每天早睡早起,还会平静地提醒我:“你再失眠几个小时,就跟我拉平时差了。”
我不解:“小徐,人生的突破口在哪里?”
他问我:“你今年干了点儿什么?”
我能想起来的行程很少:“玩了很多很多局剧本杀,去livehouse(小型现场演出的场所)看演出,参观梁思成在清华的年展,在街头卖热红酒,约摄影师拍海边的焰火和秋天的芦苇……”
他说:“多么丰富的一年,去年你还告诉我你想滑雪,学Python(计算机编程语言)和德扑。我的朋友,人生的突破口在新事物里,新的一年,继续做尝试。”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想念他,就这种没营养的话,我也会觉得得到了安慰。
虽然一整年下来,我几乎没什么有意义的产出,但接受人生的无意义,可能也是一种意义。用萨特的话来说:“我们的思想超越自身、超越一切,我们在存在中永遠超越自我。”
所以,我的朋友们——
新的一年,继续做尝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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