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顾:
贺铭南转入姜醒所在的林城私立高中,成为她的同桌。第一眼,姜醒觉得贺铭南是迂腐无聊的三好学生,贺铭南觉得她是满脸写着“我不好惹”的大小姐,误会由此产生。因为体育课上华尔兹的练习,姜醒成了贺铭南的“舞蹈老师”,两人的关系似乎开始变得和谐起来。
贺铭南?
姜醒眯眼,试图把不远处的几个人看得更清楚。
贺铭南和几个男生走在一起,一群人推推搡搡地上了器材室三楼,杂物楼较为偏僻,三楼拐角处的监控器坏了,一直没人修,这个神秘角落在学生之间广为流传。
姜醒墙也不翻了,伸着脖子看贺铭南跟一群男生要干吗,看样子也不像是去培养兄弟情的呀。
等一群人中间领头的男生转过脸,姜醒才认出来,那不是严俊昊吗?!
糟糕。
严俊昊和另几个男生把贺铭南围在中间,逼入角落。
贺铭南的后腰抵在角落的围栏上,向下看,距离地面有些高,下面是一圈观赏绿植,绿汪汪的一片。严俊昊拍了拍贺铭南的脸蛋,警告道:“你挺瞧不起人的嘛,我警告你,离姜醒远一点。还有,我非常不喜欢你的眼神,以后注意表情……表情什么来着?”
“哥,叫表情管理。”跟班提醒。
“对,表情管理。”严俊昊从追星的表妹那里学来的新词汇,用上了。这会儿这个词还不像后来那么流行,知道的人不多。
严俊昊旁边的跟班帮腔:“你今天早上是不是瞪了我们昊哥一眼,你认真道个歉,这事儿咱就算过去了。”
“你们想我怎么道歉?”贺铭南莫名地看着他们唱双簧,那眼神仿佛……
对方哈哈大笑:“我就说这小子是个小怂包吧。”
贺铭南内心:怂包就怂包,还要加个小,现在的人找碴的风格越来越别致了?
另一人捏了捏拳头,对他说:“看你的诚意喽。”
贺铭南一言不发,看他们的眼神带着一丝慈祥而惋惜的心疼——心疼他们的智商。
对方仿佛受到贺铭南眼神的刺激,不断挑衅,嘴上语言骚扰不停,严俊昊为了增强自己“凶残”的说服力,还从兜里掏了盒烟出来加戏。
在他们第N次做出试探性假动作,拳头擦过贺铭南的脸颊之后,贺铭南实在没耐心跟他们过家家,抬手握住了严峻昊在眼前晃啊晃的手。
“我看到了,贺铭南先动的手!”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严俊昊的跟班大叫。
“拍下来了吗?”
“大哥放心,我们取证了!”
“上啊。”
他们没想到班上闷声不吭的贺铭南是个硬骨头,一哄而上,叫着今天非把贺铭南揍成孙子不可。
等姜醒跑上来的时候,贺铭南已经把战场扫荡干净了。
严俊昊一群人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哥,我疼。”小卷毛说。
“我也疼。”浓眉大眼的板寸头也跟着哀号。
“你哪里疼?”小卷毛问。
“我腿疼,你哪里疼?”
“我胃疼。”
“我腿不会断了吧?”
“胃出血要去医院吗?嘤,我不想去医院。”
贺铭南:?
他有这么用力?
他手里握着从严俊昊手里夺来的烟盒,瞧着他们,用力皱眉——小伙子们戏过了。
“够了,都站起来,别丢人现眼了。”严俊昊说。
严俊昊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心里骂贺铭南这小子下手真黑,专挑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打。看不出来贺铭南是个白面芝麻馅儿的狠角色,贺铭南一出手,他就明白,欺负人,他找错对象了,但是他又不甘心吃这么大一个亏。
于是,他恶狠狠地说:“贺铭南,你等着,我叫我哥来。”
贺铭南愣住。
谁来告诉他,新生活新学校新班级里的新同学,打架还讲不讲基本原则?
就在这时,清扫工人用的一把大扫帚从天而降,准确地打在严俊昊的脑袋上,姜醒充满正义的声音从天而降:“严俊昊,我看你是港片看多了吧,港片教你打不过就叫你哥来的?你就这样,还敢欺负人。”
被贺铭南揍了一顿的严俊昊四人组又被姜醒举着大扫帚撵着打,叫苦不迭。
“女神,姑奶奶,醒姐,别打了,我们跟他究竟谁欺负谁啊?!”
“我亲眼看见的,还狡辩。”
贺铭南规规矩矩地站在角落不说话,白色T恤的扣子掉了一个,领口打开,露出脖子下面的一片肌肤。
姜醒一回头就看见他这副模样,更加肯定他受了欺负,下手更重:“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滚,贺铭南是我罩着的人,懂了没?”
四个人被姜醒全面压制,想到她的赫赫战绩心中发颤,他们落荒而逃。
跑远了,严俊昊的小卷毛跟班喘着气说:“昊哥,你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霸王花。”
严俊昊狠狠地瞪他。
“哥,没想到贺铭南身手怪厉害的,那几招,唰唰唰。”板寸头比画着。
“要不,我们找贺铭南学学?”
“学什么?”严俊昊恼火。
“学……让他好好学做人。”
“对!”
“你们……”严俊昊无言。
另一边,姜醒劈手夺过贺铭南手里的烟盒:“学校里面不允许抽烟,没收了,你别跟那群坏小子学。”
结果,她一捏,发現不对:“空的?”
贺铭南耸肩。
姜醒看贺铭南不说话,于是说:“你别难过,大部分同学都是友好的。”
“嗯。”
他跟在她的后面,安静地走下楼。
过了好久,她才听见贺铭南回答:“你来了,我不难过。”
天边最后一抹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
姜醒的脚步顿了一下,她心里哈了一声,面上也跟着带笑,做好人好事的感觉不赖。
最后,姜醒还是没能翻墙,贺铭南跟她一路走着,把她送到了美食街里的炒年糕摊子。
见姜醒到了地方,贺铭南说:“我走了。”
姜醒突然想起什么:“欸,你等一下。”
她把一枚透明的扣子塞到贺铭南的手里:“你的。”
贺铭南握住纽扣,犹豫着说:“今天……谢谢。”
贺铭南长着一张天然无害的脸,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最招人疼,可没人能看透他真实的想法。
而姜醒则恰恰相反,她的厌世脸瞧着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她内心藏着一把烧不尽的野火,非常热烈。
白棠棠挽上姜醒的手臂让她坐下来,问她:“怎么这么迟,刚刚跟你来的那人是谁?”白棠棠只看见一个背影。
“贺铭南。”
白棠棠惊道:“你不是跟他不对盘吗?”
姜醒啃了口年糕,反问:“有吗?”
白棠棠连连摇头:“女人,你真善变。”
贺铭南慢吞吞地走回宿舍,低头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纽扣。姜醒……真的跟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他想过她可能是骄纵的、顽劣的、不学无术的,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难以描述,他无法把她归于任何一个类型。就在几个月之前,贺铭南还流落街头打工挣学费,可命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他坐在林城私立高中的教室里。
而这一切的改变,只因为一则新闻报道。有句话说得对,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谁也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的。
姜醒回到家的时候,菜已经上桌了,姜妈妈一阵忙活,把最后一道鱼汤摆上桌。
看見姜醒回到家,姜妈妈直念叨:“怎么回来这么迟,快点洗手吃饭。”
“妈,我不饿。”姜醒瘫在沙发上。
姜妈妈瞪眼:“怎么不饿?!是不是又在外面偷吃东西了?跟你说了多少次,外面用的都是地沟油,不干净……”
她痛苦抱头:“我真不饿,没偷吃。”
姜妈妈:“哼,给我坐过来吃饭,你是我生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吃东西嘴都不擦干净。”
姜醒连忙抹嘴。
姜妈妈一脸“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地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姜醒哭丧着脸:“妈……”
“说正经事,周日有客人要来我们家,你别出门。”
“你们的客人要我在家干吗?”
姜妈妈摇头:“准确来说,不仅是我们的客人,还是你认识的人。”
“啊?好吧,我知道了。”姜醒胡乱地答应,“我吃饱啦!”
她不想再被她老妈塞食物进肚子,顾不上细问,匆匆喝了两口汤一推碗,噔噔地奔回房间,锁上门。
姜醒打开书包,里面的烟盒掉到地上,她弯腰拾起。她虽然玩得开,但烟从来不碰,她闻不惯烟味儿。拿着烟盒,她脑子里又浮现出贺铭南打完架,斜倚在墙边的样子。
其实,她没看错,她看见贺铭南把人打趴了。
她摇摇头,随手把空烟盒扔在抽屉,两脚一蹬,躺到床上去了。
第二天早晨,打了上课铃,姜醒才匆匆进教室,一早就进了教室的数学老师不悦地看着她。
等学生都安静下来,数学老师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卷子,把前天的测验发给他们,发卷子的顺序按照分数从高到低排,第二个喊到的就是贺铭南的名字。老师脸上喜气洋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我们班新来的同学这次发挥得很好,班上两个最高分,贺铭南就是其中之一,再接再厉。”
贺铭南拿回卷子,脸上看不出情绪。他皱眉看着一道错误的题,不难看出,他对这个成绩并不满意。
姜醒不由得咂舌,学霸总是对自己的错误零容忍,要是换了她拿这张卷子回家,她老爸老妈能乐死,恨不得昭告天下。
等说到班上另一批差生的时候,老师又换了一张脸:“你们现在高一,不要以为距离高三还有很长时间,像你们这么学下去,能考上什么好学校?家里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听过懒人吃饼的故事没?我看大饼挂在某些人的脖子上,都能因为懒得转头而饿死。”
他拼命克制住骂人猪脑子的习惯——他的口头禅就是骂学生“你是猪脑子吗”,结果上一次被这个班的学生集体投诉,说他授课不文明,气得他差点没缓过气来。
如今他看这帮熊孩子越看越气,点名姜醒:“姜醒,你看看你的成绩,再看看你同桌。都是人,都吃大米,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姜醒把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耳朵都被磨出老茧了。
但今天也不知道谁惹了他,一肚子火气,逮着姜醒说不停。
以往姜醒听着这些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换了贺铭南在旁边,她总觉得刺耳。
她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老师被她吓了一跳。
“你想干吗?说你两句,你要造反?”
“报告老师,我想上厕所。”她说。
“憋着。”
“老师,拉肚子,憋不住。”
全班同学大笑,交头接耳的人顿时多起来。
“那你是不是还要去医务室看看,开点药啊?”
“哦,有道理。”
数学老师看她这样就来气。
“都安静,去、去、去,去了就别进来了,在门口站着。”
姜醒摸摸自己的刘海,晃出门,只过了一小会儿,贺铭南就看见教室的窗外多了个人影。
她挺无所谓地在教室外面站着。
过了一会儿,姜醒面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
她一看,个子高高的贺铭南正站在她的跟前。
她问:“怎么,学霸也去上厕所?”
贺铭南问她:“你没去医务室?”
“多大点事,不去。”她不耐烦地答,她对贺铭南没有意见,但数学老师赤裸裸地把她和贺铭南放在一起比较,说得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让她心里发闷,忍不住迁怒贺铭南。
贺铭南听后一言不发,匆匆走开。
姜醒也没在意,无聊地用脚踢墙。
大约过了五分钟,贺铭南回来了。他手里多了杯水,他把一次性纸杯递到姜醒的眼前。
姜醒诧异,不解地看着贺铭南。
贺铭南言简意赅:“盐水,止泻。我们那儿平时都这样。”
姜醒愣住了,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拉肚子只是她为了糊弄老师随口说的。
但她低头看着盐水,又把话咽了回去。
秋天的阳光没有那么灼热,但来回快跑,贺铭南还是出了一头的汗。
“你去哪里弄来的?”
“小食堂。”
她接过水,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别别扭扭地说:“喝一肚子水,还不是要跑厕所。”
贺铭南看她把水喝了,才走进教室。
姜醒捏扁了手里的纸杯,抬头向远处望去时,正巧看见澄澈的天空一群白鸽振翅飞过。
扑棱棱的声音,挠着他的心。
第二章 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
下课铃一响,姜醒就非常自觉地溜进教室。
物理课代表正在收作业,恰好在她桌子跟前拿贺铭南的作业。
物理课代表看见姜醒,自动给她让了位置,也没问她作业,知道问了也白问。
姜醒一贯潇洒,她作业不交,也没人会催,老师都不管,其他同学更不会寻晦气。
但这事儿似乎因为贺铭南的到来,有了些许变化。
物理课代表走了,但还有个坐在她旁边的贺铭南。贺铭南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她的书包。
姜醒混不吝地從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练习册,大大方方地摊开来给他看,上面一片空白。
贺铭南没说话,姜醒也打定主意不说话。
她看着贺铭南不声不响地拿过她的练习册,认认真真地在她的练习册上面勾选题目,有的直接圈出页数,圈完了之后又放回她的手边。
“啥意思?”
“我知道,你没留心老师布置的什么作业,没关系,我都给你勾画出来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姜醒瞪大眼,她开始怀疑,她是找了个同桌,还是找了个老妈子。
前排的白棠棠听到贺铭南的话,积极地转过头来问他:“贺学霸,我有不懂的,你也教教我呗。刚刚上课我就没听懂,这个速率怎么算?”
姜醒一听这话,推着白棠棠让她赶紧转过去:“不行,贺铭南很忙的,哪有那么多时间教人。”
“欸,不是吧,姜醒你怎么这么小气呀,人家贺铭南都没说话呢。”
直到有人叫白棠棠出去,她离开座位,姜醒听见贺铭南在自己的手边说:“不会,教你,我有的是时间。”
姜醒的灵魂遭遇暴击,她露出勉强的微笑:“其实,你不教我也可以。”
贺铭南没答,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到了周日,上午十点钟左右,姜妈妈把还在和周公幽会的姜醒从被窝里拽起来。
姜醒抱着被子:“老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
姜妈妈直接掀被子:“我怎么残忍了?你看看几点了?”
姜醒抗议:“你这是活生生地拆散有情人!我和被子说好,生生世世不分离。”
姜妈妈冷笑:“有情人?你看我这个丈母娘同不同意。”
说完,她拿出撒手锏,打开吸尘器,发出嗡嗡的巨响,姜醒终于不得不爬起来。
姜醒顶着鸡窝头连连摇头,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
当姜家的门铃响起时,姜醒已经打扮好,穿戴整齐。
姜爸爸今天难得不忙工作,在家等着客人,弄得姜醒也有些好奇什么人过来。
“醒醒,快来。”
“来了。”姜醒下楼。
家里的阿姨开门让客人进门,见到来人,姜醒愣住。
“贺铭南?”
怎么是他?
“小贺,快进来坐。”姜妈妈热情地招呼。
客厅里,姜醒和贺铭南一人坐在沙发的一边,她满肚子疑惑,还在等这群人给她一个解释,眼前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联想到严俊昊的话,心里有了个猜想。
我国人民会客交际有个习惯,就是说话绕来绕去,迟迟不切入正题。
就说现在吧,姜妈妈先夸贺铭南这孩子懂礼貌:“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贺铭南温顺谦逊地答:“叔叔阿姨帮助我那么多,我现在也只能买点水果,你们别嫌弃。”
姜妈妈又夸贺铭南长得俊、学习好,夸完,还要瞥姜醒一眼,用眼神提示她,相比之下,她真应该无地自容。
到了饭桌上,这个话题还在继续。
桌上菜肴丰盛,糖醋里脊、清蒸鱼、清炒时令蔬菜……都是姜醒爱吃的,可她咬着筷子,不时向贺铭南投去好奇的目光,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食物上。
姜爸爸非常欣赏贺铭南,他给贺铭南夹了一筷子鱼肉:“醒醒,你要多向贺铭南哥哥学习。”
姜醒:“我们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他怎么就成我哥哥了?”
姜爸爸声音淳厚:“如果不是受困于家庭条件,他也不至于耽误学业,跟你同一个年级,有他在班上看着你,我们放心。”
姜醒:“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一他看上我怎么办?我这么好看。”
姜醒这话说完,遭到了来自姜爸姜妈的双重鄙视:“呵呵,你真是香饽饽。”
姜醒一万个想不通:“爸,妈,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谁才是你们亲生的?”
“你是充话费送的。”
“你大冬天在门口捡的。”
姜爸姜妈同时开口。
姜醒:“……”这日子没法过了。
贺铭南端着果汁,敬姜爸爸一杯。
姜爸爸豪爽道:“小贺,我们全家都欣赏读书人。帮你,也是因为你本身优秀,值得帮助,进林城私立高中的机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姜醒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果然,她没有猜错。
她没有想到,自己家和贺铭南之间还有这样的联系,贺铭南的资助人竟是她父母。
那边姜爸爸还在跟贺铭南说姜醒的事,姜醒回过神的时候,就听见她爸说:“怪我,以前贪多,什么都想让她学,最后什么也没学成。”
姜醒撇嘴:“爸,以前你让我学东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就让我学着玩玩,对我没什么期望。你不知道,最离谱的是人家姑娘学钢琴,我爸扔给我一把二胡,说以后万一养不活自己,还有一技之长,能上街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贺铭南羡慕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斗嘴,眼神温和,姜醒真是个幸福的小姑娘。
姜爸爸恳求:“小贺,你平时一定要多帮帮她。”
“叔叔,您放心。”
姜醒看着他们友好交流,不禁头皮一紧,她有预感,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饭后,贺铭南坐了一会儿,提出告辞,姜醒被安排送他出门。
两人走在小区的路上,贺铭南主动开口:“你今天看到我很惊讶。”
姜醒穿了双小白鞋,踢踢踏踏地走在小区平整的路上,说:“也没人告诉啊。”
贺铭南露出微笑:“我还以为,你帮我,是因为知道我……”
姜醒打断他,问他:“那你呢,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姜家人,才跟我做同桌的?”
贺铭南摇头,高一的男孩子,正在抽条,比姜醒高上许多,她要抬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当姜醒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的时候,她习惯性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她相信,即使一个人嘴上說谎,他的眼睛也不会说谎,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无法背叛他的灵魂。
贺铭南目光清澈,他说:“是你先叫我坐在那的,你忘了?”
“我叫你坐,你就坐?”
“嗯。”
“不为别的?”
“还有一个原因,你已经说了。”
姜醒不解。
“看你好看。”贺铭南眼睛弯弯。
明知是玩笑话,姜醒还是忍不住低下头乐了。
这时,院子里的一只流浪黑猫走过来,路过姜醒的时候,似乎认识她,停下来,在她的脚边亲昵地喵喵叫了两声。
姜醒开心地蹲下来挠挠黑猫的下巴,对它说:“小白白,姐姐现在没带吃的,一会儿再给你拿吃的来好吗?”
黑猫似乎听懂了,喵喵地回应。
贺铭南也跟着蹲下,在姜醒的身边看着毛发油光发亮的小黑猫,它绕着贺铭南嗅了嗅,吸了吸小鼻子。
姜醒对贺铭南说:“你可以伸出手让它闻一闻。”
闻言,贺铭南按照姜醒的话做,黑猫试探着靠近,琥珀色的眸子盯着贺铭南片刻,然后低下头用湿漉漉的鼻子顶了顶贺铭南的手心,还出其不意地用小牙齿磨牙似的轻轻咬贺铭南。
姜醒怕贺铭南害怕,说:“别怕,小白打过疫苗,它可是我们的院宠。要不是我妈不同意,我就把小白领回家养了。”
“为什么叫它小白?它明明是黑猫。”
“你没看到它手上的‘白手套吗?”
贺铭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小白真是一只漂亮的小猫咪,黑猫白爪,肉乎乎的。
绕过观赏矮树丛,后面靠着墙角放着纸箱,那是小白的窝。
窝里竟然还有好几只刚断奶的小奶猫,它们探出头,争先恐后地想宠幸两个人类铲屎官。
“做你们院里的流浪猫挺幸福。”贺铭南似有感慨。
姜醒坦率地说:“它也是被主人抛弃的,幸福不幸福,这事儿要怎么说呢?”
“能在在这里落脚,总是要强过别的地方的。”贺铭南说。
两人随意地坐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姜醒沉闷道:“你有没有看新闻,男主人因为女主人怀孕,两人为了家里的宠物起了争执,男主人把家里养的宠物扔下阳台摔死了。那猫儿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宝宝。那家人之前也是这个小区的,出事之后,夫妻两人离婚,把房子卖了,后来,我就再也没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
猫生无常,人生也是一样。
见贺铭南听了她的话之后走神,她问他:“你们那儿都养什么?也会抛弃宠物吗?”
“我们那儿,猫狗都是看家护院的,和宠物的养法不一样,都是放养。猫抓老鼠,狗看门,人们又怎么会伤害抛弃它们。”贺铭南耐心地解答。
“你们还养什么?”
这个难倒贺铭南了,村民们有养鱼的、养猪的,还有养鸡的,但他们的“养”大概和姜醒理解的“养”不大一样。
所以,他仔细想了想,说:“大白鹅。”
“鹅?”姜醒讶异。
“对,大白鹅,可凶了,如果陌生人接近,它会跟在人的屁股后面跑,嘴巴特别硬,拿石子欺负它的小孩子被它反击,被它咬一口后哇哇直哭。”
贺铭南小时候就抱回一只大白鹅养起来,严格算来,那是他第一次获得一个属于他的小生命。
想到大白鹅,贺铭南流露出温柔又怀念的目光。
姜醒撑着脑袋想,贺铭南这样的目光,应该会让那些整天嚷嚷着要看帅哥的女孩子嗷嗷直叫吧,但可惜,接受他这个眼神的对象是只大白鹅。姜醒自己一通脑补,乐呵半天。
“真想去你那里看看。”姜醒说。
“你不会喜欢的。”
“我都没去过,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贺铭南伸出手,本想摸摸她的头,又收了回来,摇头不语。
大约是他格外想逃离。
下期预告:
贺铭南去拜访姜醒家,姜醒才知道,原来贺铭南能够从小山村里走出来,到林城私立高中读书,成为她的同桌,是受到姜家的资助。姜醒与朋友白棠棠到新开的电玩城,碰到了正在那里兼职的贺铭南。与他聊天,姜醒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贺铭南“话题终结者”的实力,可“学渣”姜醒不自觉地听了他的话,拿出了练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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