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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已至,春日不远

时间:2023/11/9 作者: 花火B 热度: 13158
二佳

  

  作者有话说:今年的目标是写很多温暖的故事,这个算一个吧!我的大学时期也有这样一段很“堕落”的生活,那时促使我认真生活的动力是写故事,我没有遇见一个和我一起变好的男孩子,但是希望看故事的你能够遇到。

  我与他对视间,他眼中流淌着的光芒像皎洁月光,撩人心弦。

  遥遥天上月,我忽而心向往之。

  一

  四月初,微風和煦,学校里的绿树抽出新芽,白玉兰高挂枝头,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在这万物复苏的春日,我却开心不起来。我已经足不出户整整三天,每天对着笔记本电脑构思老师布置的学术论文,靠外卖生存。

  毫无头绪的时候,我会随手抓起桌上的镜子,再看着镜子里日渐憔悴的自己,唉声叹气。

  巧合的是,写论文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没有思路,这使得我大多时候在照镜子,一边照一边暗自哀号:“苍天啊,你为什么要夺走我那乌黑亮丽的秀发?”

  没错,正值大好青春年华的我快要秃头了,这种高发事件对于当代女青年来说无异于人间惨剧。

  眼看头发每天大把大把掉,我终于不再坐以待毙。我从室友那儿打听到最近新出了一款洗发水,治疗脱发效果很好,不过这洗发水唯一的缺点是价格偏高,其实囊中羞涩也是我的缺点。

  好在上天见怜,我居然在学校闲置二手交流群里看见有人在卖这款洗发水,而且价格便宜得惊人。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到了这位同学,和他交流过后,我们约好在学校人工湖边进行交易。

  于是我终于出了一趟门。

  年纪轻轻就掉头发毕竟不是一件值得声张的事,因此出门前,我戴上了棒球帽、口罩和眼镜框,全副武装。

  很快,我去到人工湖,远远看见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拎个购物袋,倚靠桥栏站着,根据穿着判断,他应该就是我要接头的卖家。

  我趁他不注意,快步走到他身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肘,低调示意他——我来取东西了。

  由于低着头,我没注意看他的长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他只是一言不发,并毫不拖泥带水地把袋子递给了我。

  就在我点点头,转身离开时,耳后响起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林潇云。”

  须臾之间,我顿住了脚步,犹如芒刺在背——这家伙喊的居然是我的名字!难道是熟人?

  我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午后的明媚阳光映照出一张清俊脸庞。男生桃花眼微弯,笑容似清泉般澄澈,确实是个很好看的青年,如果不是这张脸对我来说颇为熟悉,我可能要忍不住大犯花痴,只可惜这个人我认识,他叫赵南风,这个名字也是致使我脱发的原因之一。

  中文系的赵南风在学校算得上小有名气,他长得帅,且能说会道,是学校辩论协会的最佳辩手。

  原本我和这位隔壁班的风云人物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然而自从上学期,学院里开始正式举办院内辩论赛,赵南风就成了我的噩梦。

  院里举办辩论赛,是为了在学校组成一支优秀的辩论队,有社交恐惧症的我因为文章写得不错,被班委硬拉去加入了班级辩论队。

  我人生中第一场辩论赛,被对方一辩问得哑口无言,无所遁形。这位伶牙俐齿的一辩在每场辩论之前,都一脸严肃地用他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自我介绍一遍:“我是一辩赵南风。”

  几次三番在他面前惨败之后,我记住了“赵南风”这个名字,好像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脱发了。

  想到这里,我严重怀疑赵南风低价把洗发水卖给我的真实动机,因此我警惕地瞪着他:“有何贵干?”

  出乎我所料,赵南风没有拿我秃头的事情取笑我,反而眯起眼睛,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别紧张,我是来帮你根治脱发问题的。”

  我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注意到他的短发乌黑浓密,看上去不像脱发的人。带着深深的疑惑,我皱起眉,问得郑重其事:“你不会进了什么传销组织吧?”

  赵南风没忍住,在我面前扑哧笑出了声:“你放心,我没有。”

  二

  赵南风有条理地向我证明了,他给我治脱发的洗发水,不是为了向我推销产品,他的根治脱发的方法,另有所指。

  “我认为你的脱发并不是生理问题导致,而是心理上的压力造成的。”迎着微风,赵南风语气自信地分析了我的情况,话落,还扬扬自得地挑了挑眉。

  他的分析的确实有点道理,但作为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我没有满是惊讶地附和他,而是面无表情地说:“你直接说重点。”

  赵南风吃瘪之后,仍然笑眯眯的,他颔首注视着我,说得头头是道:“听说这学期刚开学,你们的专业课老师就布置了一篇学术论文,是关于语言学研究的,你一定是在为这事发愁,压力太大,所以掉了头发。”

  我取下眼镜框和口罩,看着他:“继续说。”

  赵南风打了个响指,更加滔滔不绝:“你在辩论赛上提到过,你老家在很远的地方,你不是本地人,而你研究的方向是本地方言,由于对此不够了解,你无从下笔,这才愁得直掉头发。不过遇见我,算你运气好啦!我可以带你到附近村落里走访一些当地老人家,收集资料。”

  他满脸活力,眼中带着些许企盼,大概是在等我热切的反应。不过我一直无聊又煞风景,因此换我问他了:“首先,你怎么知道我在研究方言?其次,你为什么要帮我?”

  赵南风显然早有准备,他脱口而出:“你舍友袁婕和我是一个辩论队的,闲聊时她跟我提起的。”

  我没说话,脑海中浮现出袁婕那张明艳的脸。

  袁婕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口才出众,这学期被选入了校辩论队。我和她同在一个宿舍,我们并不是交心的好朋友,但她待每个人都真诚热情。

  袁婕拥有令我羡慕的发量和极好的人缘,像她这样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大概随口提起一件事,也会被人铭记在心吧。

  正出神,赵南风的声音又响起:“哎,你不用太崇拜或者感谢我,你只当我闲着无聊没事做,想助人为乐就行了。”

  我抬眸,看着目光流转间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他,很难将此刻的活力青年跟辩论赛上的无情一辩联系在一起……思忖片刻,我决定不去深究他帮我到底是不是因为袁婕,毕竟有人愿意主动帮我实属不易,是以我对他展露了第一个笑容:“那就多谢你帮忙啦,可不要反悔啊!”

  赵南风点头:“你放心,我很靠谱。”

  当日分开之前,我问了赵南风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你也脱发?”

  赵南风紧张地瞟了一眼我手里的购物袋,抬手抓头发,笑得略羞赧:“啊,有段时间是掉头发来着,不过刚买这瓶洗发水就好了,所以这瓶还没拆过呢!”

  我对他轻点下巴:“了解,同是天涯掉发人,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的!”

  说罢,我拎着崭新的洗发水,步履欢快地回了宿舍。

  周末,我和赵南风坐着大巴,去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村落,那是个位于河边的小村庄,围绕村庄的小小河流叫作月亮湾。

  村落里基本是些老人,有人坐在门前剪纸,有人在下棋。赵南风见了陌生人,竟能和对方熟络地用普通话打招呼,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低声问:“我记得你也不是本地人,为什么一点也不怕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热情点和人家打招呼,人家也不会不搭理我是不是?”赵南风说着,问我,“你很怕生吗?”

  我默认,他抬起手,亲昵地揉揉我的脑袋:“没关系,我是自来熟,你跟在我旁边就行,其余的我来搞定。”

  村庄里的空气最是清新,青年温润的话语声荡漾在风里,驱散了风中的浅浅凉意。

  其实在他的大手覆上我脑袋的那一刻,四月的风仿佛将一阵悸动吹入我心中,我敛眸时大概也曾抿嘴偷笑,抬眸时,却复又冷漠地提醒他:“没几根头发,别揉掉了。”

  许多人对着我的面瘫脸抱怨我毫无情趣,只有赵南风对着没有表情的我,一次次笑喷。

  “不会揉掉的,你看我很小心。”他说这话时,大手还未放下,我与他对视间,他眼中流淌着的光芒像皎洁月光,撩人心弦。

  遥遥天上月,我忽而心向往之。

  三

  赵南风不愧是中文系才子,我猜测不论何时何地,只要给他几个听众,他就能创造自己的舞台。

  去到村庄不久,赵南风就因为给了下象棋的老人一点提示,很快和几位老爷爷打成一片。被老爷爷拉着下棋的工夫,赵南风交代了自己的来意,老人听后十分热情,对赵南风有问必答。

  我很有眼力见地退去一边,把老人提供的资料记在笔记本上。待到日暮西山,我和赵南风该离开村庄回学校,老人们盛情邀请我们留下来吃晚饭,赵南风婉拒了。

  回学校的路上,我坐在大巴车上靠窗的位置,余晖漏进车厢,落在我脸上。朦胧光辉里,我用余光瞥见赵南风正注视着我。

  我侧过脸,发现他的手指正穿过我的发梢,他的动作很轻,看我时,眸中似有柔情缱绻。我掩藏心中的慌乱,假装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又薅我头发。”

  他愣了愣,灿烂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你的头发其实很好看,长长的,像海藻一样。”

  我点了点头:“你很有眼光。”

  赵南风又笑了,他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对我说:“待会儿一起吃饭吧。”

  我愣怔几秒,这些时间里,仿佛有支画笔将往日黯然失色的生活涂抹出全新的色彩,我又有了久违的期待。

  他说到吃饭,我第一反应不再是打开手机翻外卖电话,我居然无比期待人生第一场和异性的约会。

  春日的夜晚微凉,赵南风带我去吃了火锅,他特意点了一道红糖糍粑,动筷前,他笑盈盈地对我说:“压力要让甜食消解,林潇云同学,要加油啊!”

  我夹起一块糍粑,问他:“你私底下都这么爱笑吗?”

  赵南风一顿,说:“也不是一直这样,只是当我发现笑容可以感染别人,为别人带来好心情之后,就不吝惜自己的笑啦!”

  想到类似的话,袁婕也经常挂在嘴边,我便心情复杂。

  我想,指引别人向阳向上的,都是他们这样闪着光的人,而我从来像座孤单岛屿,不善与人交际,在集体生活中无所适从,我若在黑暗里发一点微弱的光,也不会有人看得到。

  落寞中,我嘀咕了一句:“你打辩论的时候,如果能有现在一半和颜悦色就谢天谢地了。”

  想不到他听清了我的话,他回答说:“打辩论可不一样,必须要有气势和态度。不过,下次如果还能对上你,我尽量不那么严肃,好不好?”

  暖调的灯光下,他熠熠生辉的双眸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缺憾,我不由自主地冲他勾起嘴角:“好。”

  和赵南风外出几次后,我的论文终于有了质的飞跃。一次,我在宿舍里参照实地考察资料,对着电脑敲键盘时,袁婕搬着椅子来到我身边,语调轻快地说:“哇,前些天看你不知道怎么下手,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帮忙,现在你已经写这么多啦?”

  我停了下来,礼貌性地微笑:“这都要多亏赵南风帮忙。”

  袁婕听了我的话,立马露出八卦脸:“我一直想问问你怎么回事,赵南风为什么经常跟我打听你的事,而且他不光是特意买了那款防脱发洗发水給你,还专门和你一起实地取材。快说,他是不是想追你?”

  聚集在我心底的疑惑在这一瞬间有了头绪,既然赵南风不是因为袁婕才靠近我,关于他为什么要帮我,我大概明白了。

  我对袁婕摇了摇头:“不是,他只是还我个人情。”

  四

  论文纂写到了最后阶段,关于方言语法的几个细节我仍有所疑问,我打算再去一次月亮湾。恰好那个周末,赵南风有一场辩论赛,脱不开身,因此我独自前去。

  虽然我和村庄里的老爷爷见过很多面,但要和老人们长时间沟通,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然而再怎么胆怯,我还是迈开了尝试的第一步,因为我知道,那个爱笑的大男孩不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为我解决一切困扰。

  带着独立完成调查的决心,我硬着头皮把论文里的疑问向老人们问了个清楚。

  袁婕没有认真回答过这个问题,但在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她和我在宿舍阳台上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夜风吹起她披散的长发,她朝我笑了笑:“潇云,我的确喜欢赵南风。之前看他对你那样用心,我故意问起你和他的关系,我想,如果他喜欢你,我就永远不提我倾慕他的事,我不想让他为难。

  “但你说,他对你好,只是还你个人情,我又忽然很高兴,我喜歡他,不用成为一个不能启齿的秘密。”

  我注视着袁婕麋鹿般清亮的眼睛,心上揪了一下。

  我没有告诉她,春日里,有个少年在我心中吹起一阵温暖的风,我其实早早对他心动,因为有他,我才能在乏味的一天里找到些许期待,才知道吃甜食可以消解压力,任务完成需要庆祝,他是我生活中所有的仪式感,是我渴望每天见到的阳光。

  可无论对赵南风还是袁婕,我终究没有勇气说出这些话。我不是常把笑容挂在脸上的袁婕,亦无法像她一样站在赵南风身边,与他一起作战。

  我没有任何底气,支撑我光明正大地喜欢赵南风。

  许久,我对袁婕抿嘴微笑,发挥我一贯的话题终结属性,什么也没说。

  六

  我承认自己是个怂包,我没有铆足力气去争取喜欢的人的决心,只会懦弱地淡出赵南风闪耀的人生。

  我从前多次设想过,没有任何亮点的我若是将自己的爱慕告知赵南风,或许全世界都会嘲笑我吧?

  我不过是运气好,在赵南风生活不如意时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能换来他的注意,倘若没有我先前不经意间搭起的桥梁,赵南风怎么会为我回眸?正因如此,我不如及时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奢望,回归自己平平淡淡的人生。

  只是话虽如此,在我不联系赵南风的日子里,我却破天荒地尝试改变自己的生活,我不再每天蓬头垢面地待在宿舍,而是开始跑步、去图书馆看书。

  偶尔看书过后,我会去日料店点一碗乌冬面,店里的小胖猫长得更胖了,走起路来像个滚动的白球。

  学校的白玉兰都凋谢了,我偶尔会想起,来大学已经两年,我却还是没有去看“蓝眼泪”。

  忽然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而赵南风也许久没有发消息给我。据说他在准备一场省级辩论赛,每天都和辩论队的人一起度过。

  我很想问一问他,这些年来有没有去看一看“蓝眼泪,”但每次点开他的对话框时,我都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临阵退缩。

  盛夏,赵南风去了另一座城市参加辩论赛,我瞒着他,偷偷去了比赛现场。辩论赛一共进行了三天,赵南风从初赛进入决赛,每场比赛都精彩绝伦。

  然而,就在我校辩论队被看作夺冠热门队时,赵南风却在总决赛发挥失常,我方观点在最关键的一部分条理不够清晰,以至于我校辩论队与冠军失之交臂。

  当日比赛结束,赵南风没有和队员们一起去吃饭,而是独自回了住的地方。我和他一起坐上地铁,隔着一段距离,跟了他很久,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我思绪万千。

  我想立刻坐到他身边,穷极我所有温暖的词汇,让他开心一点,但我更怕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犹豫到地铁到站,我终于决定出现在赵南风面前。因为注视着赵南风失落的脸庞时,我想明白了,与其仰望星辰,不如去做追星星的人,我想站在赵南风身边,坦然地对他道出我的喜欢,我想和他一起,寻找生活里的点滴新鲜感。

  于是,我穿越人群,拼命追赶赵南风的脚步,然而到了地铁口,我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袁婕,此刻她就站在赵南风身旁。

  透过来来往往的行人,我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我看见袁婕对赵南风流露出深情的微笑,她对赵南风说:“你今天表现很好,我更加崇拜你了。”

  赵南风抿着嘴,笑容浅淡,他清朗的声线里透着几分自嘲:“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的。”

  下一刻,袁婕给了赵南风一个拥抱,我听见她说:“赵南风,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是因为你,才加入辩论协会的。”

  听到这里,我连忙混迹于行色匆匆的路人中,悄悄走远。夏日的热浪拂过我的面颊,一阵热气涌上我的眼眶。

  正如我最喜欢的电视剧所说:“搞怪的不是红绿灯,不是时机,而是我数不清的犹豫。”我终究不够自信,才会总是晚了一步,我也不够美好,不是能和赵南风一起面对光彩和风霜的人,我无法在他快乐时和他一起欢笑,也无法在他忧伤时给他快乐。

  只是哪怕再无他的陪伴,我仍想像他所说的那样,用心生活,努力寻找生活的乐趣,这样,往后我才能够对他展露最真实的笑容,告诉他:“谢谢你,曾经来到我一塌糊涂的生活里,指引我追逐更精彩的人生,成为更好的自己。”

  七

  赵南风虽然在这场辩论中失利,但他仍是众多人心中的钦佩对象,依旧众星捧月。大概是因为没发挥好而内疚,赵南风投入了更多时间到辩论赛中,经常在协会里练习辩论技巧。

  袁婕仍然是赵南风的最佳搭档,两人一起为学弟学妹们授课,一起参加了更多大大小小的比赛,只是,学校里并没有关于袁婕和赵南风在一起的消息,我想,他们也许只是不爱声张,是以他们之间的秘密,只有我知道。

  我没有主动问及袁婕那天的后续,只是每一次她和赵南风为学弟学妹们上辩论课时,我都会默默坐在教室一角,认真记下他们讲的辩论技巧。

  我在感知赵南风所热爱的事情,也想努力离他更近一些。

  讲课时,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总会打趣赵南风和袁婕,说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每每这个时候,袁婕都会羞赧一笑,不置可否,而赵南风也咳嗽一声,继续讲课。

  盛大的欢笑里,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面带一丝遗憾。

  或许爱情本该如此,相濡以沫,我羡慕又嫉妒,却也为赵南风感到开心。

  再然后,我根据自己从赵南风和袁婕的课上所学知识,重新加入了班级辩论队。我不再怯懦寡言,而是勇于表达自己,不再畏惧他人的眼神。

  几场辩论赛里,我发挥不错,某天居然收到校辩论队发来的消息,说我被选入学校辩论队,成为辩协的一员。接到这条短信的那天,正值深冬,极少下雪的南方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我兴奋地去了一楼,用手机拍了很多雪景。

  而我的喜悦却不知与谁分享,我也曾不由自主地点开赵南风的头像,却碍于他和袁婕的关系,无法说服自己,厚着脸皮给他发消息。

  正当我按下手机界面上的返回键,屏幕上却突然有了来电消息,电话号码有些熟悉,好像是刚刚给我发短信的号码。

  带着疑惑,我接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潇云,欢迎你加入辩论协会。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有个人在拒绝我的表白之后,让我配合他瞒着你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他现在应该就在你身后,你自己问他吧。”

  我听出来了,这是袁婕的声音,她挂断电话后,我站在雪地里左顾右盼,几秒之后,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穿黑色羽绒服的青年身上。

  他抱着一束花,款款走到我跟前。

  在我错愕的注视下,他将花送到我手里:“你有没有听说过,第一个和你分享下雪的消息的人,一定是很爱你的人。”

  我皱起眉,他继续说:“林潇云,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曾经给过我希望,而是因为你与生俱来的善良,你常说你不善言谈,但你从未冷眼相待任何需要帮助的人,你有一颗澎湃的心,才会在许愿墙安慰一个个灰心丧气的人。

  “那天在地铁站,袁婕向我表白时,我看见你慌张逃走,当时我没有叫住你,因为我想给你时间,我知道你已经重新开始,所以我喜欢你这件事,等你重新找回自我时,再说也不迟。”

  听完他的话,我抱紧鲜花,一时间手足无措,我的眼眶明明发烫,感性的眼泪却没有落下,我想,是因为太过幸运,所以笑容盖过泪水。

  “赵南风,你去看‘蓝眼泪了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对我伸出手,笑容灿若星辰:“明年夏天,一起去看‘蓝眼泪吧!”

  编辑/王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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