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与英法双语友好往来,夜间与中华文字相亲相爱。
已出版:《时光隔山海》《喜欢你,是我唯一会做的事》《岁月知云意》《今生有热风》等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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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前夕,我忽然不太确定自己的年纪,转头问老陈今年他多少岁了。
他一顿:“二十六?”
我比他大两个月,当下不可置信地叫起来:“不是吧,那我明天就二十七了?”
我掰着指头算一遍,总算确定了我即将步入二十六岁,好险。可回过神来,我又哑然失笑,二十六岁和二十七岁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距离而立之年,我又近了一点。
我从儿时写作文时就总爱用好词佳句,每逢谈及时间,例如“白驹过隙”“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样的用词都会得到老师的夸奖。可那时的我只能体会到汉语的精妙,却并不能深刻领略到个中含义,直至年岁渐长,才一年比一年更能体会到时间的强大。
二十岁以前,脑子里永远都有一个问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二十岁以后,每逢生日都是一个大写的感叹号——我又老了一岁!事实上,二十来岁正值青年,和“老”字并不沾边。但令我真正感慨的是,回望过去,蹉跎的岁月远比奋斗的青春多。
儿时爱读书,以致小学毕业时我已是三百度近视。那时的我不论去到哪里,只要给我一本书,任何书都好,我都能安静地待在角落里一整天。甚至,我会偷偷在夜里打起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格林童话》,后来是《哈利·波特》,再后来是《野性的呼唤》。在家长串门的日子里,别人家中没有适合孩子阅读的书,那么,军事杂志和报刊我也能凑合着看。而二十六岁的我,每周的阅读时间缩水很多,往往是天晴时分去逛街,天气不好就打游戏,直到晚睡前回首一天,发现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才会心怀愧疚地捧起床头的书,但往往半小时后就因困倦而又搁置了。于提升自己这件事上,我蹉跎了光阴。
儿时,我爱交谈,爱交友。我对文字有执念,在年幼时分尚不具备能力用书写表达自己时,便只能口头滔滔不绝。那时候的我似乎具备一种能力,不论和谁交谈上一刻钟,长辈也好,同龄人也好,都能迅速对我心生好感。因为当时的我对这世界有一种特殊的热爱,勇于探索,从书本中汲取的知识也不够满足我,我便在交谈中了解我尚且不知的世上种种。二十六的我变成了宅女,去年研究生毕业后,便待在家中,美其名曰“以阅读和写作为生”,但阅读时间屈指可数。缺乏人际往来的谋生手段也令我的表达欲望消磨殆尽。往往一整天过完,我唯一的交流对象只有老陈,最多再加上个外卖小哥——“谢谢你啊”“麻烦你了”——这就是我全部的社交。我对这世界不再充满好奇,也似乎失去了了解他人、走进别人的世界的兴趣。
于是,二十六岁的生日,我过得不那么喜悦。孩童时分,我不理解为什么成年人会不过生日,直到我成为成年人,才明白那不是因为无心庆祝。人这一生中蹉跎了太多,忙碌的生活不记得提醒我们,生日这件事却会带来无尽的感慨。人总是在意识到时间流逝后,才恍然大悟失去了什么。
二十六岁快乐。我吹灭蜡烛,对自己说。
新的一歲,切莫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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