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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女孩

时间:2023/11/9 作者: 花火A 热度: 15474
语笑嫣然

  “嫣然你好,我叫苗果。”

  “是苗以瑄的苗,我和她同姓。按理说,我是不会喜欢一个跟自己同姓的人的,但是,你的《时光走了你还在》我看了两遍,第二部也是。我太喜欢刘靖初了,而刘靖初又那么喜欢苗以瑄,那我就爱屋及乌吧。最近看了你的专栏之后,我很想来跟写出他们的故事的你倾诉一段我的经历。”

  “我有一个怪癖:凡是属于我的东西,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我的怪癖怪到什么程度呢?你知道的,念书的时候,我们每个人的课本都是一样的,我得在自己的课本封面用粗笔写上我的名字,以满足我内心对独一无二的渴望。有时候这样还不够,我还会在封面上画点什么来彰显我的与众不同。如果我看见有谁用了和我一样的参考书或者笔记本,我就会非常不愿意再用它们。撞衫、撞鞋、撞文具,甚至撞发型,我都会不高兴。”

  “说到撞衫,我表现最过激的一次,是在大二。那年夏天,我买了一条自己非常非常喜欢的裙子,对它一见钟情,非它不可。我再三询问店老板后,老板还信誓旦旦对我说,那裙子只此一条,绝不撞衫。可是,才过了半个月,我竟然就在学校里看见一个女生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裙子。”

  “那一天,我像着了魔似的跟踪那个女生。她去教室上自习,我就坐到她旁边,假装做作业,然后趁她没注意,用指甲刀剪了她的裙摆。很神经、很卑鄙是不是?但是,那喀的一声剪下去,我心里梗着的东西突然就消失了,再没有了发现撞衫时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甚至有一种畅快感。”

  “那之后,我便想:是啊,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忍受呢?撞了什么东西,我就把那件东西弃如敝屣,不可惜吗?为什么我不能像剪裙子那样向对方使坏呢?我好像把自己内心的小恶魔唤醒了。”

  “可是,做坏事是会得到惩罚的。”

  “而我的惩罚,他叫木易。他姓杨,我就管他叫木易。”

  “是他先追求我的。”

  “他有着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皮肤有点黑,五官不算帅,但是耐看,笑起来特别有魅力。”

  “几个班的人挤在大教室里上‘毛泽东思想概论课,他姗姗来迟,看见我旁边有空位就坐下了。那天我正好感冒了,我本来在低头玩手机,突然打了个喷嚏,鼻涕都喷出来了。我尴尬地在包里找纸巾的时候,他给我递了一张。”

  “后来,他约我吃饭,我答应了。”

  “那是很普通的小馆子,客人并不多。快吃完的时候,我看见了料理台上有且仅剩的一盘流沙包。我刚想跟服务员说要了那盘流沙包,就看见厨师又端了一大盘新鲜出炉的流沙包出来。远远看去,每一个小盘子里都摆放了四个圆圆的包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很快,有邻桌的顾客比我早一步叫服务员上流沙包,我便低着头没吭声了。但是,木易跟服务员要了一盘流沙包。”

  “他知道我有怪癖,我告诉过他。”

  “我很不高兴地瞟了他一眼,然后说我吃不下了,可是,他仍笑嘻嘻地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拿了一个流沙包伸到我嘴边。我至今还记得,我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我的魂魄就被他的笑容摄走了。”

  “他说,你这个流沙包跟全世界的流沙包都不一样,因为这是我喂你吃的。没有人可以吃到我喂她的东西,除了你苗果。”

  “我就是在那一刻对他动心的。”

  “心如磐石。”

  “说起来,我甚至不知道我后来到底算不算木易的女朋友,因为,从我开始频频回应他的追求,也向他示好后,他却再没有明确地界定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大三结束的时候,讽刺的事就发生了。”

  “木易竟然瞒着我,跟我们学校艺术系的一个女生交往。”

  “他送了我一个小挎包。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包买一送一,另外一个他就送给了那个女生。”

  “你可以想象吧?我故技重施了。”

  “我千方百计,终于找到了机会趁那个女生课间离座的时候,把她的包带咔嚓剪掉了,还把包面划花了。”

  “做了那些事以后,我觉得特别解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心痛。”

  “有人在我的心里放了一把火,烧焦了一座城,后来,过了很久,仍寸草不生。”

  “其实,人生中第一个心动的人,往往伤人最深。”

  “是啊,木易不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木易了。我觉得很恶心,便拒绝再跟他来往。这样做,还有一个直接的后果,那就是我的情绪变得很糟糕。我变得易怒,离群,想事情还爱钻牛角尖。家里人意识到我有危机了,便带我寻医求治,但是,并没有什么戏剧性的反转,到现在我还是一个追求独一无二的人。只不过,我心态更平和了,有了更强的自控能力,也不会再伤害别人来成全自己了。”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前几天我又见到了木易。”

  “我们一直在同一座城市,我甚至知道他住哪条街,但是,我们没有联络过。我没想到会在地铁里遇见他。他要加我微信,我同意了;他说想约我吃饭,我也答应了。但是,我没有赴约。”

  “我根本就没打算赴约,就是想让他空等。”

  “他在微信里一遍一遍问我什么时候到,问我是不是不想见他、不肯原谅他。我觉得很解气啊,就像我以前剪人家的裙子、划人家的包那样解气!可是,从他姗姗来迟的那个午后算起,到现在,六年了吧,六年后的现在,是我哭得最歇斯底里的一次。”

  “原来,真的会有人赠我以匕首,我却犹如饮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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