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爱说地久天长之类的词语。
我总觉得对于某些人来说,你在,我就在,任时间和空间都无法撼动和影响,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曾经最早创立《花火》的那些人,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和这群人一起已经待了多久,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数过。
只因为八周年嘉年华的召集,才突然发现原来回首路漫漫。
我只记得年轻时孤身闯荡编辑部,后来便留在了那里,我的青春所有悲伤和欢笑,堕落和光芒,都是在那里度过的。
办公室搬了好几次,从候家塘到万家丽,我也几度迁徒,有时几个月不在长沙。
但是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
2012年烟罗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我守在她的床边,对她说,你用最好的药!我赚的稿费都给你用!
她用虚弱的声音笑我小孩子气。
我说不出口那些矫情的话,可是我的内心,充满了悲伤的矫情。
我想如果她和狮子有一天不在了,我们这群人,一定就散了。
我在长沙没有房子,没有固定居所,可是因为他们,我安心地觉得,我在这里有家。
上次小狮写了个专栏叫“深蓝”,我看到最后偷偷擦眼泪。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英俊寡言的模样,那时我和所有的小读者一样对他心生崇敬,当时只以为自己见的是一个风靡的青春杂志主编,后来才知道,自己遇见的是一个传奇。
他的传奇从来不在于他在外人的面前有多闪光,恰好相反,他一直极力隐身于幕后,记得很早以前我还不那么懂一些人情世故的时候,有一次在江边吃烧烤喝啤酒,我对他说,你明明可以更红的!
他特文艺深沉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天世界把我忘记。
我被酸得直喊牙都要掉了。
他拍了一下我的头,说:我想把你们捧得更红,我好退休。
后来我隐隐约约知道了很多事情,一些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我很难想象一个骄傲的人经常为了别人,可以忍受那么多误解,那么隐忍、那么退让、那么自苦。
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对的。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而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大家都过得更好。
你只要了解这一点,你就会无条件地相信他。
想起那时在公司时,很多同事说,把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这里。亦有很多女同事开玩笑,是为了狮总,才留在了这里。其实我们都明白,玩笑总有八分心意,这些话是真的。
雪人、蓝朵朵、丐小亥、木卫四等奋战在一线的名编辑哪个不是自出校园便来到了这里,来了就再也没有走过。
每个人生命里都会有对你珍而贵之的人,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会相信他。
狮子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突然想起五年前,狮子和我签约。
签约的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还曾笑我,拿合同给我的时候,我看就没看唰唰签上了名字。他说:不看看内容?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头也不抬地说:随便你卖。
那张合同,一签五年。短篇长篇影视电子版权全部包括,很少有作者敢拿自己去下这样的赌注。
但是,我们几乎所有A级签约作者,对他,都是这样的笃定。
他在,就是约定,那些约定,不是写在纸上,是刻在他的心里。
那时我签完字,突然想起什么,嚷着说我要加上一句,如果你不在这里了,这纸合同就作废了。
他没回答我,那句话当然也没写上。
但这就是我心里的天长地久,这就是我心里的认真约定。
曾经觉得长长的五年,什么事都会发生。
但过了以后再看,又觉得其实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
因为,我们依旧在一起。
这个行业内,不乏离散。可唯有我们这支团队,不但没有离散,反而日益壮大。
大龄女青年无所谓嫁人不嫁人,文艺青年无所谓谈不谈恋爱,上班下班,和已成朋友的同事互约吃饭,看演唱会,逛街,已成固定日程。
谁病了,群里喊一声,整个公司都送药。谁心情不好,立马有人慰问开导。小狮和烟罗陪伴着我们成长,他们是上司,也是兄长和家姐。
其实不止我一个人想对小狮和烟罗说,我们嫁不出去,都是你们害的。
是你们创造的温暖太美,让我们舍不得离开。
谨以此文,献给我们共同走过和还将走过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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