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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时我会记得笑(一)

时间:2023/11/9 作者: 花火A 热度: 16427
桃子夏(张蓓)

  “薄雪草少年”大热《花火》后,桃子夏真诚归来

  魅丽文化最强大的治愈能量正在注入,阅读前请微笑深呼吸。

  难过时,我不需要虚假的眼泪。

  难过时,我不需要同情的眼神。

  难过时,我不需要空洞的劝慰。

  难过时,我只需要你的拥抱

  难过时,哪怕你仅给我一个微笑。

  ——亲爱的你,好吗?

  楔子

  3月11日。

  下午两点五十八分。静海市遭遇地狱般的九级地震。

  震后的这一两分钟里,世界像一部骤然被摁下暂停键的黑白片,毫无生气也悄无声息。

  她被压在家里的书柜和墙壁之间,左边的身子毫无知觉。她脆弱地转头找爸妈。爸爸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妈妈也离得不远,匍匐在门边。她望着妈妈的背影,哑着嗓子喊:“妈……妈妈……”

  妈妈没有回答,爸妈身下的地板上,深红的血迹像一片悄然渐长的小小海洋,吞噬着生命。她一直死死盯住爸妈的背影,多希望他们只是暂时昏迷,稍稍等一会儿就都会悠悠地醒转,帮她挪去压在身上的书柜,安慰她说,别怕,别怕,至少还有妈妈在——可是没有。爸妈的背影一直都只是背影,一直没有回头。

  五分钟前,他们一家人还在书房里讨论,爸妈为了她争得面红耳赤。一转眼地震来到,什么都没了,前途、未来,都成了泡影,连这世上她最亲的两人也……她无力地躺在地板上,书柜太沉,她根本推不动,要么等死,要么运气好等来救援。她瞧着窗外的天空,阴郁又灰沉,云层一层层地凝成旋涡,直逼往这座海边小城,像是要把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毁灭。

  实际上,这些被毁灭的人又做过什么坏事呢?

  妈妈善良得近乎软弱,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助养了小区里好多只流浪猫。小区渐渐嘈杂起来,幸存者在废墟里哭泣着寻找亲人。再次听到人声,让她燃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她虚弱极了,尽了所有的力气喊。

  “救……命……救命……”

  可惜声音太小太小,也不知过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对现在的她都是折磨,漫长的折磨,小区里拉响了刺耳的警报。

  “海啸预警!海啸预警!五分钟后将会有海啸登陆,预计浪高十米!请小区里所有低楼层马上转移到高处,马上转移到高处!”侥幸在地震里逃出生路的人们,又要面对紧随而来的第二次灾难,一时哭声四起,到处都是慌乱的脚步声。更不会有人顾得上她了。

  这里是二楼,不跑高一点,她只有死路一条。窗外的人声渐渐消失了,一种犹如巨龙匍匐而行的隆隆声渐渐逼近,是海啸——是海啸。她头皮发麻,恐惧催生了所有的力气,书柜开始摇晃,出现了希望之光。广播里的倒计时数到了:

  “十三,十二,十一……八,七,六……”

  沉重的书柜终于在最后一刻倒往另一边,潮水也在这一刻破窗而入,沉重的窗架,破碎的玻璃渣,夹在潮水里一跃到她的头顶上,巨大的冲击力将房间里的一切瞬间摧毁。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家。

  亲人。

  甜蜜的片段和温暖的回忆。都消失了。

  世界只剩下装满了潮水和悲伤的房间,抓也不抓不住的求生欲,和呛辣得快要烧起来的肺,还有渐渐消失的眼泪和意识。

  不。

  我还不想死。

  我要活。

  最后的最后,在意识的临界点里,她听见自己的心在祈求生命之光。

  【1】

  “妈妈!”

  她赫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惊魂未定地喘气,幸好,幸好。眼前不是淹到头顶的潮水,是自家的天花板。晨光自窗帘缝隙里斜斜地照进来,现世安好。

  一年了,距那场地震和海啸,她还会做这样的旧梦,还会梦见爸妈的身影。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爸妈,后来他们被海啸卷走了,至今也寻不着。

  想起昨晚的梦心跳快得不行,她一掀被子下床,床单上的猫猫们受到惊吓纷纷作鸟兽散。这些猫都是海啸后,她收养回来的。两只纯白,一只花狸,还有一只麻不溜秋的杂毛猫,多是她从前见妈妈助养过的流浪猫,海啸后,她遇见了一只,就抱回家一只。妈妈去世了,好像能收养妈妈救助过的流浪猫,也会让她的心觉得温暖一点,找回一丝丝母亲存在过的气息。家里在那一场海啸后变得破败不堪,她租了一间新房子,积蓄和父母的遗产也够花,一年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复原。城市。街道。失落的爱情和失去的亲情。

  唯独孤独,一直没有办法从她的心里走远。

  对,她开始极度害怕孤独,在那一场灾难以后。从前她不知有多独立,不爱跟父母撒娇,也不像妹妹那样会讨爸妈的欢心,更不会把自己想象成公主,她一直喜欢独处,喜欢一个人睡一间大大的房间,喜欢独自旅行去遥远的地方看风景。无论她孤身走多远,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有一对骨血相连的血亲会无条件地等着她,无条件地欢迎她回家。他们是她的底牌。

  父母去世后,这张唯一的底牌消失了。

  尤其是后来,妹妹的工作越来越忙,与她的联系越来越少。只要她一个人睡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就会尤为孤独。每一个毛细孔里都写着浓浓的失落感,这世上,似乎不再有人与她骨血相连,与她同心同德,与她温暖与共,与她不离不弃。她是一个孤独的个体,一个没有归属感的孤儿。

  震后的这一年里,她再没有踏出过静海市半步,因为她知道,哪怕她走到天涯海角,去得多远多久,也不会——永远也不会,再有人等她回家。

  好在可以画画。小时候爸妈逼着她们姐妹俩选择兴趣班,妹妹报了唱歌跳舞班,她不爱表现,就学了画画。妈妈说,不指望你画出个什么名堂,人生在世,有个爱好寄托情怀总是好的。妈妈说得对。如今,想念的时候,她就画画,孤独的时候,她也画画。

  刷牙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脸想。

  “是不是该谈个恋爱?”

  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擦了擦脸,在右小腿上缠好一圈圈的纱布,又坐上那辆特别订制的轮椅,等完成这一切去开了门,师父安森已经倚在门边等了好半会儿了。

  “颜清酒,我的大明星!准备好了吗?说好了的,今天我们去东星卫视谈你的主持人合约。不是又忘记了吧!”

  她这才从冗长的梦里乍然惊醒,缓过神笑说:“对哦,差点忘了。”她常常忘记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一年前她是大地震里侥幸逃生的十八岁女孩。一年后的现在,她的身份是急剧蹿红的新生代艺人,颜清酒。而门口这个年轻男子是一手带她进娱乐圈的师父,也是她的经纪人,安森。

  两年前,清酒就有拍一些广告和平面照,客串客串电视剧。海啸后,她虽然侥幸逃生,右小腿却落下了残疾,没有办法走路,只能靠轮椅出行。师父曾算准了徒儿发展道路上的每一个岔路口,却偏偏算不准这未知的灾难,会让徒儿落下残疾。但他更没算准,因为清酒在采访和出席活动中均积极面对,她的微笑通过网络以及媒体鼓舞了太多震后伤痛的人民,反而引起了引起了民众的极大热捧,有了更高的人气,这才有了急速蹿红之势。引得一向大牌的东星卫视也对她格外关注,抛出了橄榄枝,力邀她主持节目。

  清酒为他的人生真是带来了太多的意外。

  安森带着清酒简单的上了个淡妆,师徒俩便急匆匆地赶到东星卫视,一路上师傅微锁的眉头大有严阵以待之势,让清酒不由得也紧张忐忑起来。听说要接手的这档主持节目偏严肃,制片人颜泽出了名的铁血,之前谈的好几个主持人都是一言不和就两散了——加上昨晚那个电话,逼她来的那个人,在电话里不断提醒她今天来谈这档节目的注意事项,说得特严重,好像哪儿说错了一句话,只要一句,就会被这个叫颜泽的人给抓住把柄。

  他们到早了一点,制片人还没有来。

  师父捻着娇俏的兰花指,在节目策划书上指指点点,挑了不少错。接洽他们的节目编导丁柔,人如其名的好脾气,她一边安慰他们说只要等制片人来了,什么都好商量,另一边悄声吩咐工作人员买了不少点心,让他们先吃点东西充充饥。

  东星卫视行事大气,随便买买的点心都极尽丰盛,可师父不许她多吃,做艺人就是辛苦,吃不饱几顿饭。趁师父上洗手间,清酒藏了块抹茶味蛋糕出门了,装作去走廊上看资料。

  这条走廊的尽头正面对着大海,碧空之上全是棉花朵儿似的白云,她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一点,拿出蛋糕打算一口咬下去。

  等等,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轮椅边正蹲着一只胖乎乎的大白猫,一边做“好猫蹲”,一边用星星眼望着她手里的蛋糕。

  “你也想吃?”她问它。

  胖猫讨好地摇尾巴。

  清酒笑眯眯地把蛋糕递到它眼前:“你真的想吃?”

  大胖猫死死盯住蛋糕,咯噔咽了口口水。

  “啧啧啧,那可没办法,这是我的蛋糕。”清酒坏笑着收回了蛋糕作势要放进自己的嘴里。

  大胖猫怨念地斜了她一眼,不摇尾巴了……那怨念的模样瞧得她好笑,掰下一小块给它。吃完了蛋糕,也不见师父来喊她回会议室,她也不想回去。会议室太压抑,不仅仅是气氛,还有这节目选题,海啸遗物?探寻海啸背后的故事?

  这也太沉重了吧?

  清酒无聊得翻起丁柔给她的节目资料,一张张细细地看。

  这档东星卫视重点打造的访谈类节目,主题是“海啸遗物”,每期节目的委托人带着一件遇难者的遗物来到节目里,讲述遗物主人的故事。只要故事够真挚,一旦采用,节目组就会帮委托人完成一个心愿。

  阳光正好,落在她的侧脸上,把清酒的睫毛染成了温暖的金色。浏览一遍后,她还是无法融入到这档节目的本子里。

  只要一想到海啸,她就想到爸妈的模样,想到他们躺在地上的模样——她连想都不要再想起,何况是上一档节目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重新撕开给所有人看呢?

  “这节目策划也太想当然了。”她下了定论,“要不就是为了收视率,故意找些托儿来虐观众?走煽情路线?”

  清酒没兴趣看下去了。反正她也是个半调子的主持人,犯不着太用心。这么想立时轻松了不少,她把剩下的一页策划书折了折,不消一分钟,一只清清爽爽的白色纸飞机停在了她手里。

  咻。

  一只只纸飞机乘着轻快的风,朝沙滩和远处的大海飞去.

  很快她手里的策划书,就一张也不剩了。

  “你很讨厌这策划?”

  有人在身后语带愠怒地问。这声音却让她有片刻的恍神,真的,这说话的嗓音太熟悉,像极了她心里的某个故人。清酒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穿衬衫的男人,正一脸如冰的冷漠,站在那里瞧着她。

  “为什么把策划一页页都扔了?”他很不爽。

  “哦。没扔呢,都折成纸飞机了。”

  “好吧。小朋友,这策划是我写的,你有什么意见?”男人盛气凌人地说,居然叫她小朋友。清酒不由得仔细瞧他,他戴着一副雾蒙蒙没怎么擦的眼镜,雾得连他眼睛的模样都瞧不清楚了,至少有两三天没刮过胡子了吧?胡楂乱乱地布满下巴,把好端端俊秀的脸蛋衬出了一股沧桑的味道。年纪也不算小了,二十七?二十八?

  她瞥了一眼他衬衣胸前的圆珠笔划痕,说了句客气话:“不不,我没意见哪,不是挺好的策划吗?呵呵。”

  男人明显不相信。

  他不说话的时候有种不怒而威的神情。

  “行。”

  说完转背就走了,也不说句再见,俨然一副大忙人的派头,清酒脚边蜷成的小猫动了动身子,也窜上去跟他一块走了,跟前跟后殷勤的模样。

  原来这是他的猫。

  清酒望着那一人一猫远去的背影,忽然有点失落,为着脚边消失的一小团萌萌的温暖,也为着刚才那个人。她连样子都没瞧清楚,更不认识他。可她真喜欢听他说话的声音,像极了她爸爸年轻的时候。她稍有记忆的时候,爸爸已经三十多岁了,正是事业上最忙的时候。她和妹妹每晚听到爸爸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就一前一后双双跑上去大喊。

  “爸爸!”

  “爸爸!”

  爸爸就会一手一个抱起她俩,用满是胡楂的下巴蹭蹭妹妹的脸蛋,又蹭蹭她的脸颊。那时候她们最喜欢爸爸啦,爸爸无论忙到多晚回家,都会记得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两支棒棒糖带给女儿。

  有老爸的女儿多幸福,连怀念起爸爸下巴上的胡楂,都满是幸福的味道。

  可这些都成了回忆。

  清酒扶住轮椅的边,坐在这一片阳光里沉默。

  旋即无声地推着轮椅回到了会议室。

  半小时后,丁柔带进来这档节目的制片人。

  “安先生,清酒,这是我们节目组的制片人颜泽先生。颜老师,这是清酒和她的经纪人安先生。”

  清酒腿脚不方便没起身。她看着师父和制片人是握手寒暄,惊讶得连眼睛眨也没眨,原来在走廊上遇见的那个头发乱糟糟、眼镜雾气蒙蒙的男人,就是他们今天来见的节目制片人,颜泽。

  颜泽摘掉了大杀风景的眼镜,刮干净胡子吹了头发,又换了一身清爽的商务装,去除了沧桑和熬夜痕迹的脸庞,显露出原本俊秀的轮廓。这一回,清酒看清楚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幽深如海的眸子,近乎黑暗的浓郁底色,轻易不会映出喜怒哀乐,叫人生出一股看不透的距离感。虽然五官俊秀,但是气场强大,并不令人觉得亲近。

  清酒悄悄打量他的下巴,胡楂真的刮掉啦,一点都没有啦。现在他看上去就二十五六岁,其实不止吧。师父说,这档节目是金牌制片人,在业界混了许多年,那么算上去他至少有三十出头了?她打着小算盘,一抬头发现这下巴的主人,正冷眼看着她。清酒心虚得连忙低头,装作认真看策划书的样子。

  这间会议室是隔出来的玻璃间,大约五十多平方米,坐着他们四人。隔音效果极好,听不到外面办公室的一丁点嘈杂。所有人都似上了发条的娃娃,女职员们踩着高跟鞋咯咯噔噔一路小跑,各色文件如纸片,飞满了天。

  玻璃间里的气氛更紧张,从节目流程到主持人台词,师父与颜泽的意见,处处争锋相对。世界这么大,能找到两个三观完全不一致的人坐在一块讨论节目,想来也是不容易。

  颜泽问清酒:“去看了海啸博物馆吧?说说感想,还有,你对这档节目的看法和建议。”

  清酒给问住了。

  当初节目组确实有提到,开碰头会之前,希望清酒和经纪人去一趟海啸博物馆,那儿最能直接调动起人们的情绪。可通告太多了,师父说还是先保证通告的质量,赚钱才是正经事。一天推一天,这海啸博物馆终是没去成。

  安森岔开话题:“如果要清酒唱节目主题曲,也可以,那主持费得调整一下。”他伸出五个手指,“这个数。”

  “这个我们等会儿谈,颜小姐,我很想听听,你对这档节目的看法和建议。”

  安森不满了:“她是我手里的艺人,节目所有相关的事情,你都问我就好了。我们来沟通。”

  “但上台主持的是她,不是你。”颜泽撇开安森,“颜小姐,看完策划书后,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清酒本来就紧张,一下子坐得更直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觉得,这……这档节目……”颜泽打断她,转头交代丁柔:“上次那个教台词的老师,你去联系一下。给她补补。”

  丁柔看了清酒一眼,点点头,把这条记在本子上。清酒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安森说:“找什么老师?我们家清酒台词很好。她只是有点紧张,谁让你迟到了半小时,一来就训话似的盘问一个小姑娘,有的人啊……真是……”

  “这确实是我们这方的失误,对不起。”丁柔轻声赔着不是,“本来约好的商谈时间是昨天,我们也特意留出了档期,但安先生你们昨天没来,我们只好把今天的工作挪过去先做了,制片人更是加班到凌晨四点……这才来晚了。”

  往后颜泽再问清酒任何问题,她都先看看师父的脸色,看师父是让她自己答,还是他代劳。大部分时候,安森已经抢先发话了。清酒老老实实地坐在安森身边,像被母鸡护住的幼雏。

  来电视台的路上,师父再三交代,清酒,我知道你在主持上就是一白痴,但在外人面前,绝不能让人给看低了。对你不利的问话,我来挡,对你不利的节目流程,我帮你删掉。总之你听我的话就对了。

  熬到休息时间。

  清酒对师父说,制片人貌似不满意她。

  “那当然。”师父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每一根眉毛里都翻滚着得意,“但我们是太上皇指定的,他拿我们没辙!”

  原本,东星卫视的台领导,根本不会管手下节目的具体问题,但清酒的人气太高了,传到了某领导的耳朵里。领导一拍脑袋,“就找这个小丫头来主持我们的强档节目”,于是,清酒硬生生挤掉了颜泽原来的人选,空降到了节目组。颜泽可不好惹,今早那火药味十足的会议,没准就是给他们师徒俩一个下马威。

  师父说到这里,清酒的思绪回到今早在走廊上初遇的刹那,她读懂了颜泽当时盛气凌人的眼神,昨晚他一定睡在台里了,熬夜赶了一晚上的策划,今天爬起来胡子都没刮,就见新来的主持人把他辛辛苦苦写的策划书,一页页地折成了纸飞机往海里扔,他当然恼火死了。

  想起他胸前白衬衣上的圆珠笔印,她扑哧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师父问,“你吃的那药,没什么副作用吧?”

  “什么药?”

  “医生给你开的新药,昨天我放在柜子上,特意要你记得吃的。”师父拧一拧眉毛,“你啊!今天真是不对劲,吃药这样的事也可以忘?!跟节目组讨论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今天特别紧张,说话吐词不利索,待人接物也比从前呆,哪里像个出道一两年的人?!”

  他慎重地说:“你的手术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几个月都没作品出来了,地震后微笑视频的热度也褪得差不多了,清酒,你要快点把状态调回来,不然大家很快就把你忘记了。”

  “嗯。”清酒攒出一个笑容。虽然每天都看见她,这笑容还是好看得让安森恍了一恍神,他由衷地叹了口气,说:“我终于明白叶弥生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你了。”

  叶弥生。

  听到这名字,她脸色黯了黯,觉得该说点什么,又迟疑了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开口,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神色黯然地坐在轮椅上,轻蹙着眉。

  “好吧,我不该提他的名字。”安森摸着下巴说,“不过他也真是,说走就走,之前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路奔教堂去呢,感情那么好。清酒,你少了叶弥生,通往天后宝座的路上就少了个最重要的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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