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 年冬至 文书甩给俺的信,
封面写着“娘”。
那信封着扑棱的雀儿,
纸面撒层苞谷粒的黄;
蘸过村头老先生的墨,
摸着烙饼似的脆甜香。
娘告诉俺:
“娃,家里都好,要多做贡献!”
俺心里跟娘说:
“娘,还用你说?俺就这样想!”
11 月7 号 俺和15 万战友,
大步齐涌进朝鲜北部山岗。
冷啊 穿夏单衣 走路都打晃;
饿啊 粮上不来 土豆比铁僵;
气啊 美国飞机 油门咋恁旺?
血沁红了俺眼圈 拼了命地撞。
听通报 西线大捷清川江,
连长吼:“东线就是长津湖,
吃掉第10 军 可得咱们上!”
11 月27 号4 点
公鸡还迷瞪啥把夜打亮,
夜已被炮 犁成烫火边儿的网;
棉球儿似的雪花裹住视线,
战士们片片栽倒茬茬又上;
听说对面叫甚“北极熊团”,
俺早想掰掉他熊爪 叫他猖甚狂!
腿僵得忘了打弯儿,
那 俺就拿腿当枪托 把他砸地上!
俺看到 11 月29 号
小高岭 弹片雨点般起落,
那里叫杨根思的3 连长,
抱上炸药包 与阵地共存亡!
盖马高原的荒山雪岭,
黄军装 野草般随风攒动,
在12 月1 号的冲锋号中猛然咆哮
滚滚南下势如长江!
12 月3 号,穿插7 连
在死鹰岭1519 阵地生生冻结,
目光冷过我手中 上刺刀的枪。
俺冲呀俺杀
直到12 月24 号最后的战斗
子弹 咬死了我跳着的胸膛。
那
真就再看不见爹点的爆竹
娘炒的蛋花儿香;
但多年后要是这儿也爆竹声里麦子黄,
那俺也算贡献过小小的光。
百步向前
从十月惊雷 五四火花到士兵擎旗 百步向前,
理想照耀热土 倏忽已是百年,
星火燎起原野 也仅需百步向前!
我孕育于《彷徨》《呐喊》 的《新青年》,
降生在工农方寸襁褓之间;
屠刀枪决 无法让我噤若寒蝉,
甲午辛亥 几字却压得我彻夜难眠!
井冈山以青松臂膀抚我成人,
白色恐怖血染红梅令我沸燃。
四渡赤水把真理播种两岸,
万山丛中青纱帐掩我游击周旋。
下学堂上前线离瑞金赴延安,
搞土改闹革命抗日寇大决战,
信仰之花连起北京、广州、上海,
理想之火要高过珠穆朗玛,
点亮沟沟坎坎 大漠戈壁 林海雪原!
三大法宝、三大作风,
推得翻任何时期的三座大山 ;
改革开放、三大攻坚,
大江南北开出了万紫千红春满园。
四个自信、四个意识,
打得赢党旗所向的四个全面;
五位一体、新发展理念,
是梦之蓝图一如既往一往无前!
“嫦娥”奔月“蛟龙”入海,
“两弹”“一星”载民族飞向明天;
“雪龙”北进“大兴”展翅,
“银河”“曙光”里初心历久弥坚。
噶喇昆仑有石骨 雅鲁藏布无浅滩,
雄关漫漫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愿以青春之我辈,
续写青春中国之复兴诗篇。
人民江山 稻浪千重红旗卷,
向下个百年目标 百步向前!
我的名字
玉树的风铃 春天般响起上甘岭的枇杷花 又开了一季
从那年出国作战算起
71 年戎马倥偬间
我竟答不上 我的名字
耳畔集结号声时常如潮翻涌
让我听不清 我的名字
经那次排雷事故洗礼
我也再看不见 我的名字
迎击疫情的请战血书上字迹繁密
找也找不出 我的名字
可死鹰岭的冬天记得我的名字
仅有单衣蔽体的我们
冰雕般成建制地冻在冰天雪地里
大江南北的田野记得我的名字
迎春花漫山遍野
冲锋号下的黄色身影
也曾潮水般漫过山脊
渡江战役前夕的清晨记得我的名字
双眼发烫刺刀见红
一如随共和国蓬勃升起的冉冉旭日
噶喇昆仑山口的格桑花记得我的名字
镇西关 为斩豺狼与鹰犬
祖国在身后 人民在心里
是了
迷彩长城就是我的名字
千斤的誓言我怎能忘记
右拳举起把誓词一字字敲进心底
94 年风雨中我几度换羽
不改初心意志 重塑新的肌体
战疾风 方知我辈为劲草
于苦难求辉煌
就是我坚信的真理
人民子弟就是我的名字
在人民和战争巨浪间
我是抵御1 号洪峰的小浪底
为祖国为人民为妻儿为父母
我是敢打必胜的国之重器
在北麓在东滨在西境在南海
我是守护母亲的方天画戟
去追太空探深海护航索马里
我是人民的武装工农的子弟
要从胜利 走向胜利
我的爹娘
打我3 岁记事起党是老支书
坐在一米见方的火炕
老乡紧拥着支书
就像红旗上小五角紧拥着大五角
永放光芒
6 岁接过书本认起字
党是人民教师
在五尺讲台播种梦想
学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我们的歌声咿咿呀呀
像是还在堂上村的地里流淌
18 岁打好行囊换军装
党是我座下的歼-10C
在1250 公里的作战半径展翅翱翔
闽南峻岭打黑鹰 朝北血战松骨峰
英雄血 似山丹丹开花艳艳红
党旗红 开在这绵绵青山之上
22 岁 一杠两星扛肩上
老红军的红色基因
是我不熄火的突击步枪
新时代的强军思想
是我最先进的灵魂武装
金五角在我眉心、脖颈、肩头
它的骨骼是镰刀锤头 血液铿锵
连队里党的“两学一做”集结号
掀起身边滚滚热浪
党章党规落在手册掷地有声
也舞动在定国安邦的大文章
起笔于风雨里的小小红船
定格于秋收后的巍巍井冈
星星之火迸发在安源煤矿
竟燎燃960 万平方公里的大街小巷
我想起在敌后根据地
党咽小米端步枪
撑大厦于断梁
迎春花漫过山脊
一声“共产党员跟我上!”
百万黄色身影也巨浪般漫过长江
我看到塞外沙场
党躬身在沟沟坎坎
耕耘着备战打仗的千重稻浪
加勒万高过天际
党脚踩哨所外零下30 度的冰雪
如山重担拿命扛
党是父亲的手
写下改革强军如春风化雨
也捧来覆在身上的第一缕曙光
党是母亲的心
牵在北麓东滨西境南海的前线
也系在满是老兵与军嫂的后方
党是百岁老者
竟如少年般
跋涉在百年风雨雷电的路上
党是我的爹娘
引着我们这支人民武装
要沿星火足迹
再冲往苦难辉煌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