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新冠肺炎疫情所赐,鼠年牛年两个春节像鼠一样窝在家里,全天候无理由不打折地陪二宝玩。筋疲力尽之余发现,带孩子比上班强度更大、难度更大,却又有非同一般的乐趣、欣慰和幸福。
这种痛并快乐是自找的,是我们心甘情愿揽在身上的。
抉 择
很早就想要个二孩。有段时间,女儿长大了,看到抱小孩的走过,就会羡慕地盯着小家伙看,觉得孩子给人世间带来的美好简直无与伦比。尤其看到新闻中失独人员的泣血呼喊、绝望眼神,感到一个孩子风险太大了。一个家庭没有孩子,如同大厦拆掉柱子,生命抽掉灵魂,生活再没有盼头、没有滋味。“少时丧母、中年丧妻、老来丧子”,人生痛苦莫过于此。
生还是不生?确实是个重大命题。生的好处显而易见,家中多了人气,生活多了乐趣,工作多了动力;更重要的是给社会作贡献,革命有了接班人,国家建设有了坚实的人力资源。但困难也很现实,我和妻子都40多岁,早过了生育最佳年龄,万一出问题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孩子是茁壮成长的小树苗,我们的精力、体力、耐力能否跟得上,老人年龄大了,谁来帮助带孩子;抚养孩子是一笔不小开支,凭工资收入能否创造一个良好成长环境?
妻子下不了决心还有个原因:“嫁给军人,要么分居,要么加班,一天到晚见不到人,还是我一个人带,累死人”。我赶紧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放心,我以后一定把精力往家里多投入,多带孩子。”
还是拿不定主意。和战友商量,都表示国家有政策,干吗不生?他们也有这个意愿。和家人商量,我家里说,能生就生吧,有困难再想办法;她家里也爽快,她大姐说,实在顾不过来,把孩子送回来,家里帮着带。
战友家人的态度鼓励了我们,再加上内心深处的强烈愿望和对现实困难的充分估计——我们都有正式工作,养个孩子问题不大;至于看孩子,车到山前必有路——生二孩,我们达成共识。
女儿这一关得过,毕竟是家庭中的重要一员。她不同意:“我很快要上高中,有了小的后,天天乱哭乱叫怎么能静下心来学习?”她没有一点喜欢小弟弟小妹妹的意思。
我们又老生常谈做起思想工作。告诉她,当我们百年之后,这个世上有个与你有血肉联系的人,你们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总是一家人;二宝出生后,我们对你的爱不会少,你们都是心头肉,我们会一视同仁。
女兒不置可否,最后态度是,你们看吧,我不管了。
不管就是默认。生孩子看似关乎很多人,其实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意见可以参考,但不能影响决策。只要我们两个人下定决心,别人是管不了的,也干涉不了的。
2016年2月底,我们决定,生自己的孩子,让别人说去吧。所有的苦、所有的罪、所有的非议,我们都认了。
下 凡
很多人以为我想要儿子,是老脑筋、封建思想。其实我就想再要一个,男女都好。当然潜意识中,老大是个女儿,如果有个男孩,一“女”一“子”写成一个“好”字,不更好吗?生活在五千年传统文化浸润过的大地上,这种想法不为过吧?况且,儿子以后可以当兵,子承父业,多好!
妻子小心翼翼查了所谓的老皇历,我在内心祈祷有个健康的宝贝来到我家。据说,3月份怀上年底即可出生,且都能梦想成真。
果真就怀上了,一颗小小种子悄然发芽。
预产期是12月中旬。1日上午妻子觉得不舒服,我们立即到医院,下午她就进入产房。我在外面等着,心里充满期望和焦虑。我不停地侧耳倾听大夫的招呼,生怕错过什么消息;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又不时靠在墙上闭目沉思……
当时在手机上写了首诗:我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我们早已在梦中约定/十个月了/今天我们要见面/他从另外一个世界走来/经过万水千山和/一个生命需要的历程//一朵花就要盛开/一只果实就要掉落/一个人就要冲出道道难关/来赴我的约会/这是最煎熬的时刻/也是最美好的时刻/我等待那个生命出现/那是另外一个我/我等待一只小手/捧出全世界的光芒与幸福
晚上七点半左右,产房有人喊“××家属”,我迅速跑过去。“孩子顺产,母子平安”。我问:“男孩还是女孩?”护士歪着头说:“你想要什么?”我说:“都行,都好”。“本来你爱人说要逗你,骗你是女孩。我们觉得算了,告诉你,是个男孩。”
我一听,想大声呐喊,想要蹦起来,想要跪在地上亲吻一切!感觉医院里的白墙那么圣洁,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是亲人,产房里飘来的灯光温馨得仿佛梦境。
喜 悦
有了二宝后,仿佛一缕阳光照进生活,喜悦忍不住要溢出胸膛。
取名字也透着一种高兴。认真查字典,反复琢磨思考,终于取名贾晋宁。取我老家山西简称“晋”和妻子老家宁夏简称“宁”两个字,既有不忘本来、不忘源头之寄托,也有晋升、安宁之意义。考虑到孩子属猴,小名为“上上”,能够在树上机灵、活泼、一直向上。
上上的到来完全打乱了生活秩序。再也不能回家就看电视、看书,不能一觉睡到天亮……有人说,生二孩是吃二茬苦、受二茬罪。但我愿意,我忍不住喜悦。那是一种想低调却不由自主就张扬的高兴,一种想克制却难以控制的开心。
经常是半夜三更,我加完班骑车走在凛冽寒风中,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幸福。儿子,那个小小的生命在家里等我。他的稚嫩光洁的小脸、咿咿呀呀奶声奶气的声音,能照亮路面,能送来温暖,能长出力量。手不冷了,脸不冻了,腿也不困了,很快就兴冲冲回到家中。
当我归来,上上已经睡着。他轻轻呼吸着,脸庞宁静光洁,气息香若幽兰。我会就着昏暗灯光静静盯着他看,一动不动,就那么死死地盯着看,看不够,看不厌。写过《凝视》一诗。
……静静凝视你/很想亲你一口/小脸蛋,小额头,小嘴巴/小胳膊,小腿,小肚皮/小屁股,小脚丫/每一寸肌肤都散发宝石的光芒/但我不敢亲,不敢动/我怕惊醒一个纯真而高贵的灵魂/怕惊醒一朵酣睡的莲花/孩子,我对你的爱/比这无边的黑夜更辽阔更深长/比这冲破夜色的灯光更执着更坚强
我始终认为新生儿处于人与神之间、天与地之间。人虽小,却自带一种仙气。你必须敬畏,然后膺服,然后听从,然后全力以赴保护。保护欲竟然让人如此喜悦!
有一次,我、妻子、女儿、儿子,一家四口都在大床上。女儿和她妈讲高中生活,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么,很热闹,妻子东一句西一句回应,偶尔大笑。儿子安静地吃奶,不时抬头,看看姐姐,看看妈妈,或者扭头看看我,很满足很乖巧。
我看着,听着,想着,一女一子,梦里的“好”字好事呈现,感到我们四个人把幸福挤到了床下。
母 爱
生二孩,最苦最累最难是母亲。
夜深人静,上上睡不着,总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哭闹。半岁时,夜里十一点左右,他吃完奶,眼皮慢慢合上,我们都以为睡着了。不料突然醒来,大声哭着,是那种呼天抢地、不管不顾、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哭;接着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甚至会喘不出来气。每当这时,我总是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妻子很冷静,她紧紧抱着孩子,不停摇动,不停说话,不停贴着孩子的脸抚慰;或者站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她的腰不好,每次翻身、起身、转身,都很艰难。但是,她总会第一时间挣扎着爬起来。
好几次,当我醒来,看见妻子抱着孩子坐着,一动不动;睡着,再醒来,看到的还是同样姿势。估计漫漫长夜,她只能在黎明时才能昏昏入睡。
儿子睡着了/灯光如豆摇曳着温馨/世界安静下来了/倾听他的声音他的气息/雄性的茁壮的奶味的气息/他翻身他蹬腿他伸胳膊/他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牵引着一道目光/满是疲惫的目光里满是爱意/即使在后半夜/即使一直未能闭眼/依然炯炯有神/依然保存着百分之百的爱和呵护
“上帝没有办法把自己分给每个人,于是创造了母亲。”母爱,这种博大、深沉、细腻的感情,从古至今没有改变。
有一次,我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哭泣声,吓了一大跳。看见妻子在抽泣,急忙问:“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眼泪哗哗流着,急促地哽咽着。后来才知道,因为孩子太闹了,她就生气地吼了几句。上上一下愣住了,害怕了,不敢说话了,只是眼睛瞪着,仿佛不认识妈妈一样。妻子顿时自责起来。“我怎么能这样对待儿子?他那么小。”然后就喃喃自语:“宝贝,对不起,妈妈不好……”
兒子一刻也离不开妈妈,妈妈也一刻离不开儿子。
有段时间,我们都上班,只好把孩子送回姥姥家。妻子每天都要视频,想得不行。天天叨叨儿子哭了没有、吃好没有、睡好没有。
孩子倒是谁带和谁亲,走了不到一个星期,在姥姥家玩得很开心。
一次视频,我问:“上上,银川好不好?”“好。”“想不想爸爸妈妈?”“想,想爸爸妈妈。”“那你想回北京吗?”“想回北京。”
妻子听了,马上不淡定了,开始算着接儿子的日子。
当我们赶往银川,没想到儿子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没有不顾一切地扑过来,而是有点陌生地看着。
妻子一把抱过来,“宝贝宝贝”地叫着,差点哭了。不到十分钟,那个小子就亲得不得了,再也不离开妈妈了。
妻子是幼儿老师,那些花骨朵般的孩子能叽叽喳喳吵一天,她把爱和耐心都给了他们,回家后还得面对同样不好对付的儿子。特别是晚上,上上先是玩会儿,不想睡;接着,不愿洗漱;然后,不想上床;最后,又睡不着,不停地蹦啊蹦,喊呀喊,笑呀笑。经常是她讲故事讲得睡着了,儿子还在玩。
但她始终有一只胳膊伸出来,仿佛在梦里护着儿子一样。
感 恩
孩子的精力如此旺盛,实实在在让我感受到带孩子的欢乐与烦恼、轻松与不易。感触最深的是感恩,感恩岳父岳母。老两口都七十多岁了,好在身体还不错。
上上经常晚上哭,哭得声嘶力竭。岳母就进来,轻轻抱住,不停念叨,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那种像超人的力量很快起了作用,儿子情绪逐渐稳定,慢慢入睡。一晚上如是者好几次,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上演。
为了断奶,上上不到一岁被他们带回银川。走的那天,我去车站送,心里很不是滋味。两人年龄这么大,还要带个婴儿赶路,太难了。
断奶,对婴儿来说是一大考验。至少一个星期,我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哄、逗、抱,上上终于以喝奶粉为主了。
视频中,看到儿子滋滋地喝奶粉,看到他含糊不清却清脆悦耳地叫爸爸妈妈,看到他摇摇摆摆地在房间里走动,还随着音乐不停扭小屁股跳舞的可爱样子,我放心了。
岳父岳母有自己的家,每天跳跳广场舞、打打麻将,遛遛弯、聊聊天,轻松而惬意。总让他们带孩子也不合适,我们于心不忍。
后来,陆续找人来帮忙看孩子,但都不如他们踏实靠谱。
一年后,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又把两人请来了。
随着上上慢慢长大,他们更辛苦了。在人定湖公园附近住时,他们带上上到公园里玩。上上不管是骑滑板车,还是追逐玩耍,跑起来很快,还不听话。你说朝这边走,他非要朝那边走;你说那边危险,他偏要去;你说慢点,他就要跑;你说快点,他会蹲在草地上看着小草一动不动;你说不要在湖边玩,他就要到湖边上看鱼、鸭或者荷花。有时他瞌睡了,还得抱。相当于半袋面的重量,姥爷力气大,还好点;姥姥就很累,这小子还犟,就让姥姥抱。
后来我们搬到朝阳区。孩子跑得更快、更远、更欢了。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比如,两个人分别把守两边,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这样,孩子怎么跑也不会离开他们的视线。
有时候我想,他们不累吗?肯定累;不想休息吗?非常想。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觉得子女不容易,千方百计想减轻子女的压力。说白了,就是父母对孩子最无私、最真诚的爱。一代又一代,父母的爱不变。
伤 离
生而为人,对“分离”天生敏感。幼小时即如此。
上上三岁时,早上起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是找妈妈,第一句话是“妈妈你今天上班吗?”。
其实,这种情形很早就开始了,只不过更小时他不会完整表达,用大而有神的眼睛四处寻找,嘴里不停叫着“妈妈”。
妈妈是天,是地,是最大依靠。
冬天天亮得有点晚,他妈妈上班走得早,只要没有看到妈妈,他就哭天抢地,脾气大发。“我要妈妈,我要找妈妈……”他哭得天崩地裂,声泪俱下。
我说,妈妈要上班,要挣钱给你买好吃的。他说,我不要妈妈挣钱,我不要好吃的,不要玩的,我就要妈妈在家。然后拽着我的手向门外走,仿佛能追上妈妈。
之后,牛奶也不喝了,衣服也不穿了,最爱的汽车、火车、恐龙、玩具也不看、不玩了,怎么哄都不行。
双休日,只要看到妈妈在,就高兴地伸出小手,摸妈妈的脸、胳膊、嘴唇,小脸洋溢着快乐的光芒和由内而外的幸福。随后却是弱弱的问话:妈妈,你今天上班吗?
他的小心心里,充满了对分离的担心和害怕。
直到妈妈说,今天不上班,在家陪宝贝玩。他这才真正放松下来,不停地在床上打滚,以示开心。
如果全家出门,他会问,爸爸呢,妈妈呢,爷爷呢,奶奶呢,姐姐呢,一个都不能少。还像个大人似的说,再等等,等我爸爸,等我妈妈,等我姐姐……
在一起,全家人都在一起,才是他心目中的样子。
弗洛伊德说过,成长的主要动力,来自和父母的分离。这话没有错。父母和子女一场,终究会分开。但是,现在能在一起就尽可能在一起吧。
操 心
受伤、生病、搞破坏,这是养育男孩过程中最为操心、最为头疼的问题。
不到三岁半,上上就受了两次较大的伤,N次小伤。两岁多时,他玩滑板车,从楼前10多米长的斜坡上直接往下冲,滑板车带着惯性飞一般冲出去,他因害怕慌张,不知道踩刹车,手忙脚乱之间摔了下来,右脸一片血淋淋,门牙也碰得变了色。之后,好了伤疤忘了痛,很快就滑得越来越溜、越来越娴熟。
2020年6月一天,我正上班,岳父打电话说上上的头撞坏了。我赶快跑回家。原来上上快速奔跑,一下扑倒在鞋柜棱角上,额头血流如注。迅速送到医院,医生说,要缝6针!看着医生在上上稚嫩额头上一针针刺进刺出,看着头皮和肉在线的拉扯下变形聚拢,我感觉比儿子都疼。
小孩生病本也正常,但一旦身体无恙,他便如逃出如来手掌的孙悟空,一刻也不得闲。
他会爬到鞋凳上照镜子,然后往下跳,会不停地从茶几往沙发上跳,会费半天劲站到窄窄的床头往下跳,不怕摔着,乐此不疲。
他会拿着画笔,在书房四个玻璃门上画满印象派“杰作”,还会在脸上画胡子、手上画手表、腿上画树叶,把自己涂得面目全非。
他拿起“金箍棒”,就是孙悟空,叫喊着打妖怪;端起手枪,就是解放军,要上战场打敌人、当大英雄;他捏住小拳头,就是“洪七公”“一灯法师”,要用降龙十八掌、一阳指打架;他张开小嘴,就是巨兽龙,要吃其他恐龙……
他会把所有的汽车、积木、飞机等玩具,摆在自己床上,搂着睡觉,不让人动、不让人收拾……
出去玩,从来不正常走路,一蹦一跳,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要么站住,要么疯跑,就算是牵着手,也会左扭右拐,如果是两个人牵他的手,则要玩“飞”起来的游戏。
柏拉图说过:男孩是野兽中最难驯服的。诚哉斯言。这就是男孩,你必须接受、适应,然后和他一起在筋疲力尽中睡去。
童 趣
“我是大老虎,啊—啊—啊,我要吃了你!”儿子大张着嘴,大瞪着眼,伸展着胳膊,学着老虎的样子向我走来。
在他心目中,老虎很凶猛,能吃人,他要成为这样的“兽”。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把头捂住,把眼闭上。儿子就咯咯地笑,然后更加凶猛凶狠地要吃我。
有时候,他冲着妈妈喊,妈妈,你赶紧害怕,我是大老虎呀,我要吃人了。老婆就配合着用手堵住眼睛“呜呜”哭。他说,妈妈,我不咬你,我咬爸爸。还很懂事地用小手抚摸妈妈后背。
这就是天真。他以为自己这只小老虎天下无敌,凶狠残暴。其实,哪有这样的老虎呀,奶声奶气,细皮嫩肉,走路都不稳,打人都不疼。
孩童的天真没有一丝假。他会非常认真地说,爸爸,我给你变一个钱包,然后,伸出小手往我手里遞。我再给你一本书,给你一块钱,给你一个钥匙,张开的小手掌中,仿佛真有一个物件在传递。
上上喜欢捉迷藏,经常把头埋进被窝里。然后说爸爸找我呀。我故意问,小上上呢?他就在被窝里笑,我也不知道。我问他妈妈,你见到小上上没有?没有啊,我们家的小宝贝找不到了?我手摸着他的脚丫,这是谁的小脚丫?我不知道。这是谁的胳膊?谁的腿?谁的小屁屁?他总是会说,不是我的,你找我呀。
或者,他躲在窗帘后大声说,来找我呀。当我故意找不到时,他就得意地笑。然后,我一把抱住他,他认输了。之后,还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声音,他让我找。
书本上的“掩耳盗铃”愚蠢而可笑,而生活中的孩子把头蒙住就以为天底下都找不到的游戏便很有趣。
他正处于认识世界、学习说话的时期,很多话不可思议又趣味盎然。理发时,他说“我要让我的头发长得像参天大树”。听完《野兽国》里面小朋友麦克斯说“没完没了地胡闹”,他说“我是有完有了地胡闹!”
女儿已经长大,她觉得弟弟的表现很可笑。人类就是这样,从童年走来,把天真一点点地丢掉,丢在风里,丢在岁月中。
一次朋友聚会,聊起二孩。我说:生,很好;不生,也很好。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遵从内心的需要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肩头负重心头乐,砥砺前行不退缩。一名军人的日子,应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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