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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在书上的名字(组诗)

时间:2023/11/9 作者: 神剑 热度: 18866
刘程

  我的名字降临这个世界

  就去嗑碰坚硬而柔软的生活

  它最早写在一本书上

  那些语言和文字,像一粒粒谷穗

  喂养一个独立行走的人生

  从陌生到熟悉

  会有高山峻岭和大江大河

  把不为人知的隐秘,或藏于狭窄的石缝

  或藏于艱涩的果核中

  我的阅读将所有文字拧成青藤

  在阳光透射的缝隙间,蜿蜒向上攀沿

  悬立在峭壁上,我看到云海的奔腾

  也看到夕照的残缺

  我曾想用最好的语言结成一本诗集

  让每个诗句在落满尘土的驿站上跳跃

  早晨醒来时,我翻过的扉页

  满是昨夜的星辰,还有泪光

  每年的季后风穿过远方的河流

  把春天吹绿,又把残叶卷进冷酷的寒冬

  雪地里的车辙,像丛林中的参天古树

  一圈圈年轮,把每一段沧桑刻成唱片

  交给蓝天和大地奏响命运的悲怆

  那些覆盖在原野上的积雪一天天地增厚

  像极了我伏身书写的一页页纸张

  我行走的路程储存在时间的隧道里

  风声消匿时,就把我写过的语言和文字

  装帧成书,放在一座雪山的最高处

  一夜之后,我从梦中醒来

  我的名字落下一颗雨滴

  雪的印象

  我的家乡很少下雪

  一场雪下来

  阴冷的南方就会生起雪白的暖意

  我身在北方

  这里却很少下雪

  一场雪下来

  我就感到是家乡的雪

  纷纷落到了身边

  我对雪的偏爱

  不在于它的洁白和纯净

  或是融化在阳光下的一汪泪水

  我对自然界充满敬意

  即使是一丝微风

  也会让我触摸到生命的流动

  即使面对暴雨过后的一株野草

  我也会颔首致敬

  春天里的梨花盛开时

  我会想到雪

  这是冬天留在世上最后的眼泪

  唤醒了一个温暖的季节

  有种花只在六月里开放

  我会想到雪

  它以雪命名

  总在酷热的日子如期而至

  秋天里的银杏树没有雪的影子

  我会想到雪

  因为我知道

  在它悄然生长的根须里

  有一股雪白的乳汁孕育着漫天的金黄

  我在北方没有下雪

  南方的梅花已经开了

  雪让埋在地下的种子开出花朵

  献给冬天

  一座桥

  我经常从这里望向对岸

  远山的村庄和炊烟

  剪成一道风景

  挂在岸边

  每天,清凌的河水流向一个

  我不知道的地方

  太阳伸出水面

  又沉落在山林

  我的家在身后的城里

  关于远山的故事很少有人提及

  寒风总是从山里吹来

  雪花落在山上

  然后飘进城里

  早上的晨雾散尽时

  一条小船

  会把卖山货的老农和他的女儿

  带到城里的一个角落

  他们卖货的吆喝声

  带着浓郁的野果味窜进大街小巷

  现在,河上架起了一座桥

  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多了起来

  山里的风不再让人打起寒战

  小城不再牵挂山里的板栗和橘子

  是不是已经熟了

  山里姑娘总把城里

  花花绿绿的东西带回山里

  后来山里的林子有了一股香脂气

  山里的人开始说起城里的闲言碎语

  小城的山花越来越多

  这是远山送给小城的山村故事

  山里的传说渐渐被人淡忘

  偶尔有小船从桥下经过

  河上的晨雾越来越浓

  而我再没见到

  那个卖山货的老农和他的女儿

  冬天的鸟

  冬雪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

  先是打湿了树上的叶子

  然后

  化成雨水顺着树干流到地面

  夜空静得只有雪片在飞舞

  远处

  一只鸟弹了弹羽毛

  随后

  倏地从树丫上飞起

  雪水湿透了鸟巢

  寒冬让它失去了鸣叫

  僵硬的翅膀扑扇着

  奔向一株又一株冰冷的枯树

  它用双爪紧紧抓住湿滑的树枝

  一阵寒风吹来

  它滑落下去

  一头扎进了草丛里

  雪花很快覆盖了草木、房屋和道路

  夜,很白很白

  小鸟再没有回到树上

  相 信

  我相信

  宇宙的尽头还是宇宙

  太阳是它的驭手

  让万物成为光明的奴隶

  即使黑暗中的匕首也透着寒光

  我相信

  雨水是宇宙的泪水

  抑或悲伤和喜悦

  风暴会在大海掀起惊涛骇浪

  冬天死去的草木

  将在一滴春雨里复活

  我相信

  悬崖上的鹰鹫疯狂地扑向莽野

  不只是面对手无寸铁的羊群

  丛林里的一只狼

  和它有着一样饥饿的眼神

  我相信

  喜马拉雅山冰雪凝固的石头

  不会在一夜间溶化

  只有血液

  才能赋予它灵魂

  我相信

  说过的话再真实也有谎言

  因为,我相信宇宙毁灭时

  会有善意的微笑

  等待生命的苏醒

  英 雄

  一根拐杖支撑着佝偻的身躯

  蹒跚地走向礼台的中央

  双耳听不见台下的掌声

  双手颤颤巍巍

  依旧是那身黄色军装

  裹着的躯体里隐藏着一块弹片

  那场战争的惨烈扎在肉体深处

  留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被鲜血浸透着,一年又一年

  今天,成为一枚勋章

  挂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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