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邦我从树上走下来我认出了我的一位父亲他阴郁、沉默口中吐出一朵浑浊的云我从花中走出来我认出了我的一位父亲他污秽不堪,满嘴淤泥脚踩一片清澈的湖水我从石头里走出来我认出了我的一位父亲他纯洁得呀,让我们羞愧…
空格键散步的人从不走在路中央。散步的人,喜欢踩着路边的草,喜欢被草里大一点的小石子硌一下脚板。一辆摩托车呼啸而去,“是的,相对于比我快的事物,我在后退。”——落日悬在河面上,一条机帆船即将完成今天的最…
林馥娜只是一杯茶带着你递给我时宠溺的眼神而我喝水的唇,是为了献出湿润的吻每一个吻都是最美妙的语言它是藏羚羊奔过草原它是蓊郁的水上小洲岛它是山顶幽微的夜雾它是一朵桃花小小的蕊在风中微颤在夜眠与晨起时我把…
林溪这一次我跌入较深的一条河流初春的雨点在河面上敲下急促的密码刚从梦中醒来的人退到房檐下水滴落下嘀嗒。嘀嗒。嘀嗒不停地击打着他脚下的石头这多像永不知疲倦的时钟嘀嗒。嘀嗒。嘀嗒不停地转动在我身体里刻下深…
林季杉天很热出了一身的黏黏的汗肉体和灵魂一样,有点脏风扇很快蚊子挥舞着欢迎的翅膀他到夜半回来扬起巴掌迎向不识时务的翅膀客厅的灯突然熄灭了有人打开电视调到静音床上的和沙发上的都依靠闪烁不定的电子屏幕各自…
易翔酒,浅浅尝一点就好了。多了,就会脸红,心跳加速,乱语。有一点儿微醺又清醒,刚好。赶路时,遇到相识的人。浅笑一下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不必打听。神会,心领,刚好。深夜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浅浅地想…
昌耀放逐的诗人啊这良宵是属于你的吗?这新嫁忍受的柔情蜜意的夜是属于你的吗?不,今夜没有月光,没有花朵,也没有天鹅我的手指染着细雨和青草的气息,但即使是这样的雨夜也完全是属于你的吗?是的,全部属于我。但…
周鱼她给那盏沾满灰尘的藤灯插上电源它的光透过藤编的空格铺洒在桌上、书本上、花瓶上、墙上与地上她瞬间明白她的生活注定就是这个样子:这像酒一般的光线,鱼鳞一般的光线这音乐的形式。头几年,她希翼在一些男人的…
麦豆落了一地的银杏我们不吃,候鸟也不吃神也没有办法它只负责将银杏送到这个世上小小的银杏只有一个小小圆圆脑袋的银杏坐在冬天的阳光中傻等等一辆碰巧经过的汽车将它们,全部碾碎…
陈群洲如果不是后来被运到城里没有人知道,这些世世代代和野果一样自生自灭的爱,从开花到成熟始终不会活到开阔的视线里。除了蜜蜂、知了和果农,再没有谁知道它们经历过什么样的风霜雨雪,它们平凡的一生从哪里开始…
陈恳天冷了,银杏树却脱去外套。柿子树更彻底,只留下几颗恋母果。我也恋母。但我只恋她的白发和驼背,还有用她一生啸聚的光熬成的一把老骨头。而我也在缩减:减食,减言,减去无言以对的老友,减掉披在身上却并不存…
陈亮父亲每每伐掉一棵树都会用斧头仔细削去枝杈然后竖立在墙角阴干新鲜的木头会散出极浓烈的香味甚至在深夜里还发出咯咯的响动让我以为它们会逃跑慢慢的,它们消停下来直至变成一根彻底沉默的愚木——父亲走后的一个…
陈宝全请给我:阿勒泰的红头巾伊犁的奔跑,布尔津的高度天山的鹰笛,阿克苏棉花里的白喀什大巴扎的古卷……胡杨,开在沙漠的花骑马的僧侣,带走一树金黄雪莲嘴里噙着黄羊的梦一场雨卧在棉花的怀里哭得不明不白。还是…
陈东东光也是一种生长的植物,被雨浇淋入夜后开放成我们的梦境光也像每一棵芬芳的树,将风收敛让我们在它的余荫里成眠今晚我说的是夏日之光雨已经平静窗上有一盆新鲜的石竹有低声的话语,和几个看完球赛的姑娘屋宇之…
陆辉艳年初,他出门去杭州年中,骨灰被抬回了大车田祖上的规矩,不满三十属于短命,不能进门楼他的魂,只能飘在苍江边回不了家他的阿妈,像只悲伤的母羊一样呜咽抱着他沿河滩走向源头那年她在鹅卵石上生下他江水洗去…
阿福当我老了我绝不会去翻阅时间或长或短的刻度也不会去聆听仓促的钟声我会把时间的指针绑在鱼竿上甩出去便钓起一湖的时间当我老了我绝不会在回忆中挣扎也不会去唤醒尘埃落定的日子我会把记忆酿成酒在山脚下与好友喝…
阿垅我喜欢的墨水有着天空和大海的颜色可我好久都没有动过它了。不是我懒惰,我是在等一段时光把院子里的杂物收拾整齐,给拥挤的生活腾出一块空地。像我一样早起的人已在田野忙碌起来。只是田野空白着内容这内容掌握…
阿步心事太重的人无法让自己再轻一些他们应该长出翅膀他们应该学会游泳他们应该学会在夜里偷偷走出家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轻一些的人他们应该放下文字,绘画和音乐以及所有靠近内心的技艺不要总…
阿西诗人写出的,除了景与物就是私事与非私事,一些隐情或小得意,往往故意写成春愁或夏忧,或者是一曲悲歌所谓命运的苦愁,也会被其写成一场绵绵细雨一束纯色百合但是,当诗人身陷现实的泥淖如果不选择同污,而是选…
阿华记得多年以前,映山红开在山中栗树又高又大记得多年以前,我们在清晨或黄昏相约一起去燕子山现在,没有人和我一起垂钓爬山,篝火,过青山绿水的生活我只能一个人在文字里,说出要寻找的爱情,善良和仁慈记得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