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新在冬日的光中在冬日凛冽的光中我看到更多的喜鹊和麻雀我看到少年时一张张冻红的脸和路边铁栅栏湿润的黑我看到我们家死去多年的兔子仍在阳台上支棱着耳朵我看到天空的辽远、无辜我看到花园里负重的凋零我看到死…
王彦明拼凑一个王国,所有的版图都是立体的,而羽翼则轻巧异常。习惯带着刀子的小宠物,尖锐而孤独。它收敛的甜,都将拱手送出去。隐秘的号角,仿佛风中之歌,消逝在一些角落里。又会唤起一些惯性的身体特征,仿佛荨…
王西平有没有勇气,将扭转的命运推向雪山,有没有可能将那束盛放的花收入汝瓷我啊就赞你这样的细腰,以白色姿态诱劝一根野黍无花也无果,无天也无地我们集体绕过花坛,偶遇丧失理解的鹰一滴水填充一个空间,一棵草撑…
王兴程声音已经消失,进入了石头的内部消失于难以追逐到的时间它们都有着英雄的梦想制造岀乱世,想在其中找到自己山河破碎。现在可以看到暴动后留下的遗物错乱的乾坤和秩序所有的头颅都在仰天长叹像难民一样同时拥有…
王天武我看到我出生时的医院没看到我死去时的医院就像我出生在明处,死的时候是暗处因此,我一直想照亮我的暗处我读《易经》,寻找在阴影里坐着的人——我记得你走时,穿着一件黑雨衣我听到的消息也都是黑色的必须在…
王夫刚终于到了满足往日心愿的时候了——写一首诗,献给爱情但爱情已经生出隔夜的味道——成熟的另一个说法叫作朽烂——坏脾气属于个人财产适合自我珍藏可爱的青春才是向青春致意的理由失落,淡定,都不值得一再提及…
王久辛这尖钩比钢的利爪如何生成没有烈焰也没有火海只有天空如棉的白云和暴雨夹杂着的闪电在惊雷中翱翔翩迁必定是闪电和惊雷哺育的一粒光炸裂成倒悬的霹雳把天空撕成碎片劲爆空前附入鹰的翼之双翅而使尖爪锋利如电不…
王二冬九根手指都试过后,他蹲在地上抽泣起来:会计说他没有指纹无法取走这一年的运费他盯着自己磨钝的手指像一块砖,被死死地按在那里砖上有他的指纹,可砖已成高楼新迁的户口簿上,没有他的名字麦粒上有他的指纹,…
王琦坐在一杯茶里,看着自己走向另一个自己这完全是两个陌生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有着相同的经历甚至家庭住址与电子邮箱都完全一样唯一的不同,一个自己正在一杯茶里融化另一个自己已翻过了高山我看见霞光披在自己的身…
王园将醒未醒,我站在你的脊背上,轻弹一百六十万年的古老,轻抚你几字湾的一排软肋冰雪连天,连着云,连着无边的旷野、田垄。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依然活着专心于一件石器。打斗,流血,争夺一片领地其实也只是茹毛…
王妃聊完孩子,开始聊老公就着几盘小菜,一瓶红酒指责、抱怨、咒骂,都带着浓浓的酒味男人们的粗枝大叶和深夜买醉被归之于糊涂人生。有多少应该容忍,又有多少不可原谅?恨到深处,眼圈泛红男人是干涩的下酒菜,适合…
马泽平有时候,我会仔细观察那些在黑夜里发光的事物星辰辽阔而又幽远但灯盏寂静,点亮的也总是斗室造物的神奇之处恰恰在于此处:深浅不一,四时有序仿佛一台巨大又精密的电子仪器光之于黑夜,并不遵奉谁的旨意而是需…
马启代现在,多么安静。活到一定高度你会明白,身体之外的事,都是闲事外面的变化太大。我走过的路已经变宽,变平,长过我关心的边界很多城市在繁殖,长高,速度超过了人和植物所以它们在变丑,变老,不断变成瓦砾那…
马永波就在这时,灯灭了我们重新回到黑暗里水杯还在手里,白色,温暖我们坐在黑暗中不再谈论艺术门哐的一声打开像一种警告好像有什么就要出现在门外大风涌进房间顷刻卷走了我们的呼吸只听见风声、门窗声和一阵急雨破…
马莉我喜欢的诗人不多帕斯捷尔纳克是其中之一他正在演讲《象征主义与永生》他父亲的好朋友托尔斯泰死了死在阿斯塔波沃车站,很有趣他的小说为他找到了这个情节类似安娜·卡列尼娜卧轨的小车站伟人死在一个小车站,死…
车延高那堆坟,是一条命盖在土地上的印戳,很平常只是一个记号但埋在底下的人特殊他总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走进夜熟悉的天空没有月亮星星晃动,是活在头顶的矿灯他是和黑夜打交道时间最长的人从最黑处挖掘可以点燃的亮沉…
飞廉当衣冠清流,被投进黄河,永为浊流,山上的石头,就纷纷化作猛虎。世间过于凶险,总要有人幸存下来,代我们生活,代我们写诗。他的前半生,流离颠簸晚年,香山之上,望着龙门的流水,望着西山落日下的万千石窟,…
川美我把爱情用完了正如我把银子用完了偏偏,银子还剩些正如日子还剩些而一枚银币怎换得一枚银月亮?我把爱情用完了像小时候,我把糖吃完了眼巴巴地看着别人舌尖儿上的甜我把爱情用完了两手空空,看别人爱有时低头,…
小布头远处,雪山身披白云袈裟它的宽袖,刚好遮住倒伏的群峰长焦镜头里,一束得到赞美的光打在大昭寺小小的尖顶上多么神奇。登梯的人,从头到脚像一个吸饱了日晕的发光体黑暗繁殖,酥油灯长明有人没来,空椅子在等…
小海犹如失去的禁闭之夜一辆机车从后面打开罩盖开放的近岸芦花并不引人注目夜鹭撕开湖面星星躲在水底尖叫夏日水果们纷纷滚下环岛公路返回桃花源仙境西山的庙宇带着海市蜃楼的冷艳从太湖中升起一个执拗、骄傲而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