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没有打伞,雨雾笼罩的前方,车灯闪闪烁烁,那些掉光了叶子的树木如同鬼魅般肃立,徘徊,有些轻微的晃动。
见到影儿是在晚上,八点一刻,我在人堆大声叫她的名字,用力挥手向她示意。她看了看我,从拥挤的人群里出来,黑色牛仔裤,上面有拉丝的工艺,黑色丝线帽。黑色羊绒手套,她拉着旅行箱走到我的面前,她说,涯,我来了。
我拉着她打车离开火车站,影儿看起来很憔悴,眼眶下面埋着深深的疲倦,在出租车上她说,箱子里是我全部的家当,我离家出走了,涯。
还在下着小雨,这种天气让我觉得很压抑,心里有些潮湿的东西在这样的冷清中沤出了黑色的汁液。在血脉中缓慢流动,所过之处,哀鸿遍野。影儿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看着她寂静冷落的面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到达住所将近十点,雨已停歇,暮色浓重,影儿已经熟睡,气息平稳,微弱,不忍心将她叫醒,于是咬咬牙,将她背上七楼。住所里有电梯,但影儿说过不喜欢坐电梯的感觉。
之后给影儿做晚餐,洗澡,上网,坐在窗台上看暮色中闪烁的灯火。
影儿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涌动着黑色的东西,是和她身上的装束一样的深沉的黑色,我说,先去洗澡,我把饭菜热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吃。
影儿拉开她的旅行箱,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占了一半空间的书,其中一本的书脊上烫了四个字,《无象声息》,作者,纳木错。那是我的第一本小说。她一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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