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蒙圈,他开始动了,挣扎两下站起来,跳起来想走,跳得十分有水平:原地直上直下跳,每跳一下头的方向会换,但就不是往前挪,只是原地跳,活像一名跳床奥运冠军。
我饶有兴致地看他蹦跶,这货一个失足又翻车了。
我轻轻走到松鼠旁边,趴下来匍匐接近他,因为听说站着的人类对小动物来说最可怕了。
松鼠看了我一眼,接近他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对,这不是酒味吗……
同学Dana学兽医,我趴在惊恐的小松鼠旁边拨打了她的电话。
小松鼠应该是摔伤了,原来有时候,松鼠会因为进食过量发酵过的浆果而进入醉酒状态,Dana嘲笑完我无知之后,准备来我家把小松鼠接走,让我守着小松鼠。
于是我继续趴在地上陪着松鼠,我的狗Rocky也百无聊赖地趴在一旁,松鼠盯着我,我盯着狗,狗盯着松鼠,一种电影大片中的,三人拿枪互指的奇怪既视感。
Dana接走了松鼠,每天给我汇报松鼠的康复状况,半个月后,Dana在我家门前把松鼠放走,因为松鼠的家一般是固定在某一棵树上,治疗完毕之后需要放回他家附近的地方。
小松鼠刚下地时愣了一下,鼻头动动闻了闻,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身段非常轻盈,我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一个月后,已经大雪纷飞。
此时我正在紧闭的窗边的电脑前认真地装出一副可以继续把这篇论文写下去的样子,发现窗口有响动,我一看,那货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含着一颗松果,正扒我的窗户。
我把窗户打开,这货闻了闻就进来了,把松果放在窗边。
来做客还知道送礼,不错不错。
然后这货就钻到我床底下去了,我也懒得管他,回到电脑前继续装。不一会就听床底有啃东西的声音,我以为他在啃我的床,一看,这货正蹲床底吃饭呢。
好家伙,真会找地方。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松鼠回到窗边,我打开窗户,他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
我刚准备打开窗户,旁边又伸出来一颗松鼠脑袋,机警地向房间里探视。
这是你的相好呢还是你的好哥们儿呀?我一边想,一边慢慢退到自己的床上,然后,你猜对了,趴下。
老朋友照规矩把松果放下,然后进来,默默地陪着他的小伙伴,小伙伴在一轮试探之后,也進来了,然后两人就下床底吃饭。
我独自躺在床上,床下声响不断,窗外大雪纷飞,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温馨。
此后,这俩货每年冬天都会来找我。
离开之前,我将他们送我的松果细细包装好,带回了国。
这件小事一直埋藏在我的心底,每每看到那盒松果,我都感受到一股来自大自然母亲,静静的,和谐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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