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词源来说,“emo”是英文单词“emo tional”(情绪化)的缩写。
最早它指的是全称为“emotional hardcore”(情绪硬核)的摇滚乐风格,这种音乐往往表达一种个人化、抽象的情绪。只要没有断网太久,你应该能感受到,“emo”有点像之前流行的“网抑云”,或是更早些的“丧”。但“emo”和以前的情绪有着微妙的不同之处。它更加轻巧,更加“瞬时”,触发点更加微小,甚至可以是一些与自己根本无关的“屁大点事”。
“一边‘emo’一边生活”是一种常态。在微博的“emo”超话下有网友总结说:打工人永远“emo”。的确,做不完的工作、难搞的老板、不灵光的合作方、拥挤的地铁、迟到的配送员、不知道点哪家更好的下午茶……生活中每一个不那么顺利的时刻,都可以是“emo”的理由。
如同网络上所有发酵的情绪一样,在“emo”超话里寻找同伴,你会产生一种“我过得没有多好,但也不至于过得太差”的侥幸心理。这个过程中也容易产生一条无形的鄙视链:写论文的大学生觉得还在愁月考的高中生的“emo”不值一提,职场人士又觉得还能为了论文“emo”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你看,大部分“emo”說穿了就是“成长的烦恼”。如果你的“emo”变得更复杂了,那说明人生路上的打怪升级又前进了一步。回去看一看QQ空间里的“青春疼痛文学”,是不是还挺好笑?再想一想未来的各种麻烦事,现在的“emo”是不是变得好受多啦?
当然,“emo”也可以很大,很无解。Joyside乐队吉他手刘虹位开的“emo”征集帖下面,有用户评论最“emo”的时刻是看到“成年人庸碌无聊的日常和眼睛里渐渐暗下去的光”。刘虹位给出的回复是:那是时候想想生命的意义了。
所以“emo”的终极形式,和人类自古以来面临的终极哲学问题是一致的:我从哪儿来?又将往何处去?
如果将“emo”放到最初的那个摇滚乐圈子来论证这个问题,来自中国台湾、出生于1997年的“傻子与白痴”乐队主唱蔡维泽写过“年轻的我们该去哪”,20世纪70年代在北京胡同里长大的“新裤子”乐队主唱彭磊早些年也唱过“没有我的空间”。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年轻人在“emo”。从流行语的生命周期看,“emo”之后还将有新的词语来接替。
相比容易压抑自己情绪的上一辈人,能够通过“emo”表达自己的情绪其实也不坏。心理学上把“标记”负面情绪作为调整情绪的一种方式,只有先分辨出自己体验到了哪些情绪,才能更好地疏导情绪。这就给我们提了个醒:“emo”可以有,但千万别把“emo”当成一个万能的帽子扣在任何事情上,这有可能会掩盖真正的问题。
另外,可以把“emo”当成玩笑频繁提及,但“emo”背后的“情绪”可能是一个大问题。当“emo”成为摆脱不了的常态,或许我们应当警醒,抑郁和焦虑是不是已经成为生活的主线。
而面对一些平常的、不那么“伤筋动骨”的“emo”,我们可以告诉自己:它是真实存在的,但它也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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