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铸造车间郝主任想让侄子跟黄师傅学两招,特意请黄师傅赴宴,叫侄子敬拜师酒。黄师傅说,敬酒可以,但不拜师,我们没缘分。郝主任说:“我侄子又不是厂里的,不会抢你饭碗。”黄师傅还是不点头。郝主任嘴上说没事,心里却把黄师傅骂得狗血喷头。
装配车间工人张健因举报车间主任胡达领空饷,被安排做整形工,这是铸造车间最脏最苦的工种。第二天,黄师傅找到郝主任,提出让张健跟着他。提到这件事,郝主任就有些恼火:“以前你怎么一直不肯要?”
黄师傅笑了笑,说:“以前我逞能,觉得自己身强力壮不需要帮手。可岁月不饶人,不服不行。”
铸造车间全靠黄师傅撑着,郝主任得罪不起。只得同意。
张健不抽烟,却买了两包好烟在车间里挨个敬一圈。黄师傅说:“大家都是一个厂的,论装配我还得喊你师父呢。他们叫我黄师傅,你也一样叫吧。”张健心里暖暖的,仍一口一个“师父”。
配料是铸造车间最轻松却最有技术含量的工种,这种活不能完全依赖生搬硬套,很多时候得靠操作者丰富的临场经验。黄师傅不仅教张健如何配料,还讲解铸造的全部要领。黄师傅说,学个羊角风过河还不要钱呢,技术全面将来不在这个厂也饿不死。对此,张健深有体会,更加用心去学。
两年一眨眼过去了,张健在铸造车间也能独当一面。厂里的形势一天不如一天,常常去了没活干,很多人开始自谋生路。第三年春天,厂子终于支撑不住,宣布破产倒闭,所有人下岗。黄师傅在厂门口站了很久,叹着气离开。
几个老板又来挖人,黄师傅说:“我要带上铸造车间所有的弟兄,你们谁能做到我就跟谁走,至于工资,跟他们差不多就行。”一个大厂老板说:“没问题,你们都来我这里。黄师傅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工资是这个数。”
不久,黄师傅把张健推荐给另一家铸造厂。张健一去,老板就委以重任,工资是原来的三倍。一天,张健去找黄师傅有事,见黄师傅正手把手教那些老同事,他暗叫一声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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