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全职太太之前,她是《壹周刊》的副总编。辞职后,她感叹管好三个孩子,比做好一本杂志难100倍。
更重要的是个人幸福感的缺失。为了孩子的学业,亲子关系越来越差,没时间经营夫妻关系。有一次大女儿问她:“妈妈,为什么你不笑?”她才明白,原来做了学龄儿童的家长,她都不会笑了。
“怪兽家长”一词源于日本,指那些为孩子成绩抓狂的家长。
日本作家林真理子在小说《平民之宴》里,温和地讽刺了中产阶级怪兽家长。
尽职尽责的母亲由美子与童年被补习班填满的儿子翔,母子之间缺乏爱的交流,更像一种功利的结合:妈妈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孩子的分数,而孩子也只能用分数换来母亲的笑容。
翔高中厌学,退学去网吧打工,排斥母亲描绘的一切蓝图与愿景。
他像一个疮疤,横在这个中产家庭的房梁上,夫妻两人彼此埋怨,好像有了这个“人生失败”的孩子,他们的人生也随之失败了:败得彻底,却败得不甘。
01
这几年,我看到太多成年人,当孩子开始读书,父母就开始焦虑、争吵,慢慢失去笑容。
他们有些曾经坚信要给孩子快乐的童年。然而当孩子刚读小学一年级,功课跟不上,考试垫底,他们关于教育的自信瞬时垮塌了。
屈颖妍说,大女儿上一年级,她也很蒙。忽然发现老师不教乘法口诀,直接布置乘法作业,而班里只有她女儿和另外一个小男孩没上过学前补习班。
“幼儿园学小学的,小学学中学的,中学学大学的,大学才开始学怎么玩。”这种大环境说多了都是泪。作为家长,只有两个选择,或者与大环境共舞,或者甩开大环境,尊重自己的教育理念。
在两者之间骑墙,家长最痛苦,孩子最遭罪。
现实中,太多家长在骑墙。既不想让孩子成为功课的奴隶,又见不得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02
我一个朋友,自己开公司,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非常优秀。但孩子读初中,成绩不好,她整天像祥林嫂一样,后悔当初没全职在家带孩子。
她说如今得到的所有荣誉,都抵消不了孩子学习不好这一个污点。
她儿子我见过,独立性很强,为人处事非常成熟,虽然成绩不好,但特别自信。跟他妈说“我唯一的缺点也就是成绩不好了”,把他妈气得翻白眼。
我问她:“有个这么阳光的孩子,你不觉得欣慰吗?”她干脆地回答:“虽然我知道成功有千百种,但还是希望我的孩子只有一种成功,就是上名牌大学,进全球大公司。”
“你知道吗,现在企业家开会,都不流行说自己企业有多牛了,都在炫娃。这家孩子考上了剑桥,跟查尔斯王子是校友;那家孩子上了哈佛,跟奥巴马是校友。”
我没好打击她:“你知道现在学霸竞争有多惨烈吗?如果你当初辞职回家,说不定学霸没培养出来,还母子成仇患了心脏病。”
做了父母,孩子的成败就成了我们自己的成败,甚至我们可以忍受自己的失败,却不允许孩子失败。
我们没有“孩子是孩子,我们是我们”的边界意识;没有“人生真实活过,就不算失败”的教育理念。
03
教育是一个等待的缓慢过程,这条路,我们走得太急。
我们到底在急什么?明知道优秀的人,并不一定从小学就成绩好;高考的那些知识,不一定要付出12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含辛茹苦、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们是为未来的不确定性而焦虑着急。只有孩子每次考试全班第一,才能放心他的人生是优秀的。
知乎网友“李永乐老师”写过他堂弟的故事。从小学习不好,中考勉强上了三流高中,高二暑假突发奇想,给自己立了flag:现在开始努力,看能不能考上重点大学。
经过高三一年的努力,以630分的成绩,考取吉林大学物理系。
一个人能走多远,不取决于他是不是从小成绩优秀,而是他是否在某一天,忽然明白了学习的意义,开始对知识充满好奇心。
教育的本质是培养自主性,开阔一个人的视野,让他见识更多人生的可能性,然后心甘情愿地选择某一种生活,过好它。
04
屈颖妍在教育演讲里,说香港孩子与父母的对话是鸡同鸭讲。
“妈妈,乌龟死了。”
“你做作業了吗?”
“爸爸,天上的云真好看。”
“赶快回家做作业。”
这样的对话,我们都不陌生。
牺牲全家人对生活的热爱,培养出一个不懂得热爱生活的孩子;牺牲全家人的快乐,培养出一个不快乐的小孩。
这个孩子长大,不再期待拥有自己的孩子,因为他觉得当小孩太苦了。
也许中国父母是时候学会自私一点了,找回自己的幸福,找回自己的成就感。你再急再累,你的孩子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长成跟你一样普通的大人。
父母不是孩子人生的裁判和规划师,只是某段生命的引路人和陪伴者。
带孩子看世界,培养孩子阅读的习惯,与他们一起亲近大自然,把他们的一生当一生看,而不是某一场考试。
你快乐了,你的孩子也能快乐;你幸福了,你的孩子才知道什么是幸福。
春天来了,跟孩子一起去看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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