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懒懒
常常做这样一个梦,里有一大片花海,五颜六色的,可是却是个无声的世界。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人都与我渐行渐远,可我怎么也喊不出声音,只有那喃喃的口形:请留下来。
很小很小的时候,婆婆还在。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喊婆婆而不是奶奶,爸爸说他们小时候都喊他们的妈妈为奶奶,很大以后才改过口来叫妈。
婆婆一共有六个儿女,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爸爸排第三个,别人都喊:彭老三。但是除了还没结婚的小幺爸没有孩子,其他的三个儿子家都是两个孩子,我家最让人羡慕,是一男一女,其他家里都是两个儿子,我们家族不重男轻女,并且因为只有一个孙女,大家都挺喜欢我。三姑家也是一男一女,所以婆婆还有一个外孙女,这算得上是一个子孙满堂的大家庭了。
【名字的由来】我出生在中秋节的第二天,1993年的农历8月16是新历的10月1日国庆节,爸爸妈妈也没什么文化,就马马虎虎取名为彭庆,我庆幸的是没有取名彭国庆,其实还想好过另一个名字,叫彭秋月,因为生在秋天,又是晚上,月亮也圆,不过这名字显得太像古代那些墨守成规的女子的名字了,以我后来像个男孩子一样的性格,是在不符。在这两个都算不上好听的名字中,我觉得彭庆比较好,既简单又能纪念我的生日。
【关于婆婆】我记得婆婆的脚很小,因为在她们那一代人的时候,还要裹小脚。很多时候我都比较喜欢和婆婆呆在一起,尤其是冬天,因为婆婆有一个竹编火炉,把炭火放进去,然后盖着一点冷灰,最上面铺一层布,婆婆把我搂在怀里,我就把小脚靠在火炉上面缩在婆婆怀里安心的睡觉,暖和至极。不爱和爷爷呆在一起是因为我觉得爷爷总是很凶的样子,不敢靠近他。
我一岁半左右时,妈妈怀上了弟弟,那个时候是不允许生二胎,妈妈就去大姑那里躲计划生育,所以我就常常跟着婆婆一起,有时候也会和二婶一起,有一次和二婶一起出门,把眼角摔伤了,至今还留着一个疤痕,后来在书上看到:眼睛旁边有疤痕的人是上天都嫉妒的好命,所以要留下一些疤痕。可是我不太信呢。
【关于那些灾难】小时候的我总是多灾多难,那一次帮妈妈洗袖套,结掉进了池塘里,一米深的池塘对于两岁的我来说已经足够致命,妈妈找到我的时候我居然还睡在池塘水面上,还一点一点朝着梯子边荡过去,妈妈吓得当时就吓得哭了。后来就带着我去给祖先烧纸钱,都说是有先人在托着我才会没沉下去。
还有一次玩风车,用嘴叼着跑,结果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了,那根竹管就扎进了我的喉咙里,血就涌了出来,妈妈也是被吓得脸色苍白,马上就抱着我跑到诊所去,那个时候在农村,就算去诊所也要很远的路,更别说医院会更远。
以前家里都有养母鸡。可是那鸡总是找不到窝,到处下蛋,我就和妈妈满山坡的去找鸡蛋,山路很陡,我就双手双脚的像小狗一样的走路,最后跟丢了,还好被别人发现了,不然,现在的我亦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流浪在哪一个地方。
当然,这些事都是长大后妈妈告诉我的,因为我自己早已没了印象。但是总体来说,我还是一个比较好养活的一个女孩子,我不认生人,谁都能带我。虽然有时灾难来得太吓人,但好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关于弟弟】可弟弟就不一样了,他非常的认生人,谁都不让抱,一离开妈妈的怀抱就哭,直到妈妈抱回去了才会停止,我挺讨厌这个比我小两岁半的弟弟的。他的存在让我原本应该全部拥有的东西都这成了对半,可是我又不敢打他,因为我害怕他那惊天动地的哭声,呜呜咽咽,没完没了。
每次我与弟弟相争执时,妈妈就会说:“你是姐姐,你就让着弟弟些。”虽然特不情愿,可我还是得让,这使得他更加胆大妄为,可谁叫我是姐姐呢。虽然他鲜少叫我:姐姐,除了在有求于我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扯着大嗓门喊:彭庆,妈妈叫你去折菜:彭庆,我某某东西在哪儿去了?彭庆,我….我的耳朵总是处于遭遇他那大嗓门茶毒的状况。太讨厌的弟弟了,从小便这样觉得。
与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有两个,我们也常常一起玩,有一个是我妈妈这边的亲戚,和我妈一个姓,姓聂,很容易和叶搞混淆的姓氏,她家和我家差不多,也是一男一女,但是她特别照顾她弟弟,每次我欺负弟弟,妈妈就拿她来做比较,说:“你看看人家聂丹对她弟弟多好,你怎么就知道欺负弟弟呢。”还有一个是独生女,叫胡莉,我就特羡慕那妞,要什么她妈妈就给她什么,因为她妈妈特别宠爱她这唯一的女儿。
弟弟的名字挺有来头,那时妈妈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打广告的漂亮女星,名字叫李嘉欣,明知道那是一女星的名字,我妈还硬往弟弟头上扣,于是就叫:彭嘉欣。我就常笑他:假女娃子。
很多人都说弟弟模样生的乖巧,大大的眼睛很有神的转悠,那白皙的皮肤,还有那个漂亮的名字,都像个女孩子一样。都说我和我弟弟应该互换一下,因为男孩子像妈,女孩子朝爸,所以我的皮肤就不如弟弟那样白皙,而且我的名字也很容易让别人觉得是一个男孩子。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不是一个妹妹呢,那样可能我会很喜欢她的吧,因为至少在我玩着洋娃娃的时候有一个人陪我玩,而不是一个弟弟在旁边玩着玩具车或是玩具枪,导致我也开始跟着玩那些带点杀伤力的东西,整天像个男孩子一样在外面疯。
【那片竹林的记忆】我们喜欢去屋后那片的楠竹林,爬竹子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了,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像鸟儿一样的在竹子间飞来飞去,一会儿从这根竹子上跳到那根竹子上,一会儿又从那根竹子上蹦到下根竹子上,乐此不疲。
有时爬到竹子最顶上,然后枕着竹叶枝就睡着了,风吹起竹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就像一首优美的催眠曲,优柔婉转。我更惊奇的是竟然一次也没有掉下去过。
地上是一条条蜿蜒的公路和停车场,里面停了很多辆四四方方的石头车。那是我们自己一点一点的挖掘出来的,我们幻想出来的大马路,大车子。
原来那个时候我们的心里就无限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关于那些回忆】我们看的第一部动画片是《变形金刚》,每天不管怎么疯,到了开演的时候都会准时到场,最开始是在婆婆房间里的那个黑白电视里面看,具体内容是什么我早已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与弟弟,还有二婶的儿子,也是我的弟弟挤在那间小屋子里,望着电视里精彩的节目。
后来二婶家里买了一个21英寸彩色电视机,当时村子里鲜少有人买得起彩色电视机,我们就把阵地转移到二婶家去,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最怕的人除了爷爷就是二爸,因为二爸当过兵,小时候觉得军人很严厉,所以只要二爸在家的时候我还是会跑到婆婆的小房间里面看电视。弟弟和我一样的。
我们家的第一部彩色电视机是妈妈的妹妹三姨的嫁妆,那个时候三姨离了婚,然后就抱走了那个电视,送到了我们家,于是我们家有了一个28英寸的彩色电视,比二婶家的还要大很多,所以我便不用再挤在婆婆的房间去看那个小小的黑白电视了。
此后每天晚上吃完晚饭后就上楼看电视,至今记得的几部电视,最有印象的就是《西游记》,如今已经翻拍了好几部了,看来看去都没原版经典。其次还有《上错花轿嫁错郎》,看的时候总是幻想自己也能那样误打误撞的嫁那样的一个好男人,然后就是《杭州县令》,特别喜欢里面那个男主角,单纯的觉得他长得挺好看,还有《刁蛮公主》,喜欢张娜拉演的那个角色,很洒脱的一种性格,还有《大汉天子》《白娘子传奇》《天龙八部》《乌龙闯情关》大部分都是古装戏,也因为那些电视剧差不多都是关于杭州或江南那些地方,而让我对柔情的江南情有独钟。随着时代变迁,现在越来越多的是港台偶像剧,剧情看来看去也都那样,没什么新意。
农村的作息时间就是:晨曦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妈妈就早早出门农作,我和弟弟在家自己玩耍,农村家里的大人是不会很管着小孩子的,但是农村的小孩都是很小就帮大人做家务,六岁的我就会煮饭,守在灶边一边添加柴火,一边看着锅里面得水不要溢出来了,煮好了然后再出去玩。
【关于妈妈、爸爸】从小妈妈就一直就在身边带着我和弟弟,但是对于妈妈最大的印象就是妈妈的鞭子,妈妈是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别人都叫她:铁打匠,因为她打起我们来从不手软。其实她只是不懂得运用方法教育,所谓:黄金条子出好人。她就根据这个来教育我们,只要我们什么地方做错了,就会打我们,小时候的我们没少挨过打,弟弟每次考试考差了就会叫我瞒着妈妈,怕挨打,也就那会儿,他会很甜的叫我:姐姐。
小时候对爸爸的印象不深刻,因为爸爸很少在家,常年在外面赚钱养家,家里就是妈妈带我姐弟俩,所以我们都跟妈妈比较亲近。记得的是爸爸在每次回家时都会带一大包的梨子,梨子很小个,但是很甜。每次带回来的都够我们吃几个星期了,爸爸说那是在山上摘下来的新鲜梨子,这点爸爸是让我感动的,因为他上班本身就很累,还从那么远给我们带梨子回来,说明他是很爱我们的。
【果树】其实我们家是有种很多果树的,枇杷,蜜橘,广柑,桃子,李子,樱桃,橙子,葡萄,草莓,每个季节的都有,还有香蕉,但是一般香蕉都长不大,像现在市面上卖的小米蕉一样,我们都是摘下来,然后捂熟。樱桃是我最喜欢吃的,每年樱桃成熟后我就会爬到树上,坐在枝桠上摘一颗吃一颗,大人们说坐在树上吃了明年就不会结果了,可每年我依旧坐在树上吃,隔年它照旧结的压弯了枝桠。最讨厌去摘枇杷,记得记得有一次摘枇杷时发现枇杷树叶上面一片都是小小的毛毛虫,吓得我再也不敢爬枇杷树了,我这个人,对于老虎狮子蛇从来不怕,可就栽在怕毛毛虫这上面了。
【关于外婆家】外婆家离我们家有一段距离,但也不是很远,我们没事就爱往外婆家跑,外婆家后面有一口井,很浅,但是水很清澈,很凉。外婆家后面也有一片竹林,但是不是楠竹,是那种可以用来编箩筐的竹子,外公和爷爷都会编,常常看得到他们把竹子用弯刀削成长条,一点一点的穿过来穿过去,他们编箩筐,编米筛,还用水竹做扫把,在赶集那天挑到街上去卖钱。
【幼儿园】我在一矿读过一年的幼儿园,那个时候我们家在一矿租的房子,我还记得老师姓万,之所以这么记得她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住在我家楼下,经常与我一起去上课,很喜欢我,记得后来我没在那里读书了,她还托人打听到我家来看望我,只是那时太小,不懂得感激。
幼儿园就只读过一年,印象中我去过一个女生家里吃过饭,已经早不记得名字了,亦不知道如今的她身在何方了。还记得有一次老师布置课堂作业,可是我铅笔断了,忘记了带削笔刀,就着断掉的那一点笔芯写完了一篇小字。
【关于小学一年级】小学一年级是在一个乡村小学读的,那里就只有三个班,一个一年级,一个六年级,还有一个幼儿园,总共不到一百人。每天我都要带着弟弟走很远的山路到学校,我读一年级,他念幼儿园。
我有一个亲戚住在那里,我应该喊他公公,是一个医生,我和弟弟都是他接的生,他对我们挺好的,常常叫我们去他家吃饭,可是我不常去他那里。
离学校远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带饭去吃,我也是一样的,可那时候并没有微波炉,中午吃的饭要用锅蒸热,每隔一段时间学校就会组织学生们上山去拾柴火。
有一次清明节,老师还教我们折青边,就是祭奠死人的花,然后摆在学校大门处来卖。
学校的操场是土坝子,上下课铃声是老师的竹片子的敲打声,桌子放书包的底板好多都是坏的,我就用的爷爷给我编的竹垫子,放在里面来放书包。有一次刮大风把屋顶的瓦吹翻了,好久都没人来修,我们就只能祈祷不要下雨,好久了附近住的人才好心帮我们修好。
语文老师也与我们家有一点远亲关系,他姓高,我们喊他高老师,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小时候还跟他学过写钢笔字。他还有一个与我一般大的孙女,叫高巧巧,也在这个学校读书,他们家就在学校旁边,有时高老师会叫我与弟弟去他家里吃饭。
数学课是一个很年轻的女教师上的,已经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但是记得她很漂亮,她家在镇上,离学校也很远,有时候她会早一点离开学校,作为班长的我就代为管好同学。有时放学了我还要帮她批阅卷子,虽然回家会晚一点,可是我很高兴,因为我那个时候的梦想就是做一名人民教师,像她这样,不畏艰辛,厚德育人。
每次我要阅卷子的时候弟弟就在教室外面等着我。最清楚的一次是,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我弟弟,几个六年级的男生欺负一个幼儿园的孩子,弟弟就只有哭,我听见哭声赶紧跑出来,看见欺负弟弟的那几个男生,冲上去就要拉开他们,可是毕竟我也力气有限,拉不开,只能看着弟弟被欺负。当时我是怎样的愤恨,怎样的无能为力,小小的身子一直颤抖,眼泪直掉,虽然我说过,我讨厌弟弟,我很喜欢欺负他,可是不却不允许别人欺负他。
毕竟我们留着的是相同的血液。
毕竟是骨肉相连,才会有钻心的疼。
回家的路上弟弟还说:姐姐,我疼。他还小,只会说疼,还不懂恨。可是我恨,恨自己不能保护他,恨那些把伤害别人当做娱乐的人。那些恨就像一棵藤蔓蹦出我的血液,沸腾着长大。
【那条清澈的河流】学校后面有一条很清澈的河流,旁边有一笼一笼的竹子,很凉爽,是我们在夏天最喜欢的地方。我们喜欢下到河里,水溅湿了一身,还乐在其中。河里面常常能看到很多小鱼,但是我们都捉不到,那些野生的鱼太机灵了。有时能从石头底下摸出一只螃蟹,我还被螃蟹夹到过手。
学校与镇上小学一起办六一儿童节,我们要出一个节目,选择的跳舞,舞蹈名字是《数鸭子》,体育课时候老师就敎女生跳,因为没有音响,只能边唱边跳,“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那歌与舞蹈在现在看来是有点好笑了。记得那时有一个女生,长得有点胖胖的,跳舞跳得挺好的。可能我没有什么舞蹈天赋吧,跳得不好,就没参加。
镇上的小学很大,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很大,有很多教学楼,而且有很多层楼,那时的我多想到那里去上课啊。镇上的小学我总共去过两次,一次是六一儿童节,一次是一年级期末考试,那次考试我考了双百分,去镇上的小学领了两张大奖状,现在那奖状早已不知身在何方了。
从小我便喜欢画画,那个时候模仿《白雪公主》里面的人物,画好后就彩色笔上好颜色,然后贴在墙上,家里的墙上全是我贴的五颜六色的画,至今我都还有画画的习惯,并且画的并不算差,也许天生有一点画画的天赋吧。
那个暑假的作业很多,一共要抄写十六张卷子,这么清楚的原因是我整个暑假几乎都在抄卷子上面了,可是二年级我就转学了,不在那乡村小学里读书了,去了一矿读,那个学校里面有小学和高中一体化,因为是转校生,我抄那十六张卷子一张也不用交。
换了一个地方读书,环境好了很多,我们进校门开始要出示学生证,还带着鲜艳的红领巾。可是每天仍然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学校。但是至少路上的同伴多了起来,不再是我和弟弟两个人,有聂家姐弟,胡莉,还有一个女孩黄青青,差不多都是有点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
【石庙】路途中有一个庙子,很多时候下午放学了就喜欢先跑到那个庙子外面的石桌石凳上把作业先做完在回家,想着先做完了回家就可以放心的玩耍了,可是我们也忘记了等到作业做完了天也差不多黑了,走山路就会很吓人,有时几个人就蹲在庙子里,等着家里人来接我们。
【茶山故事】我们家那边最多的就是茶山,很多很多小小的山,上面的茶树被修得整整齐齐的,有时候上学的时候时间充足,就跑到茶山上去玩,翻过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不到头。茶叶长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去摘茶叶,有些人是摘来自己家炒来喝,有些人则是摘来卖的,多少钱一斤已经忘记了。
我去摘过一次,是随妈妈去的,别人都是只摘尖上那一点嫩芽,一点一点的摘,我觉得那样摘太慢了,要很久才能摘满一斤,我就摘很长一大截,一会儿就摘满了一大口袋,我拿去卖,结果别人都不要我那个,最后还是带回家妈妈一点一点理出来自己家喝,我还是挺喜欢喝茶的,但是仅限于那种淡淡的茶。
【关于爷爷】爷爷常泡一种叫黄连的东西,简直苦得没话说,有一次很口渴,不小心喝到了,再也没在碰过那个了,那个时候我就不懂爷爷怎么就不怕苦呢。后来明白了是爷爷年轻的时候吃过太多的苦,所以才不怕这一点苦味了,爷爷有一条腿是跛的,不能弯曲,听说是在他年轻时候的一场泥石流造成的,对后来的走路还是很有影响的。
【那满山遍野的花】农村还是很好的,空气清新,尤其在春天的时候满山都是野花,特别是映山红,我们称之为映山红或者是满山红,书面雅称是杜鹃花。叫映山红的原因是它一开就是漫山遍野的,一片红,很漂亮,还能吃,吃起来有一点酸酸的,很口渴又没有水的时候就可以用来解渴。
离我们家不远处有一颗很大的桂花树,一到开花的时候我们整个村子都能笼罩淡淡的香味,以前有人想花高价买下那棵树,我们谁也不愿意卖掉。
最喜欢的花是栀子花,到花开时节,总喜欢摘一些插在房间里,满室芬芳。还有好多不知名的花,很漂亮,一般在花店里是看不到的,只是花店的花再好看,也比不上天然的美,天然的香,所以至今我还是很怀念的。
【关于那些同桌】三年级时学校的高中搬到了镇上去,我们的教室就换到了以前高中的教室里,同桌是一个女孩子,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回家,但是往往走不了多远就会分开,她家里什么好吃的东西都喜欢带到学校来,与我一起分享,多么单纯的友谊。
小学的老师总是喜欢把男女分配到一起坐,因为觉得那样就不会讲话,可是他们不知道男女一起坐要么会产生早恋,要么就会吵架吗?而只要是我的男同桌与我就总是处于吵架状态。常常在桌子上画一条三八线,谁也不许过界,不然等待着的将是对方的钢笔尖子。有一次的同桌有点傻傻的样子,我特别讨厌他,很喜欢打他,他也不敢还手,只是始终到最后我都讨厌他,因为他傻。
后来换座位了,同桌是一个小女生口中的帅哥,还是数学课代表,名叫蒋沛州。和他同桌后就换成了他欺负我,三八线在他眼里成了狗屁。随时都处于过界状态,总是把我挤在一旁可怜兮兮的缩着,谁叫我是一女孩子打不过他呢。可再好脾气也会有爆发的时候,有一次真的把我惹生气了,我就把桌子上所有东西都拿到下面放书包的地方,手也不碰到桌面,我说:“现在好了,我把整张桌子都让给你,你该高兴了吧!”那话我说得极重。
开始他还不以为然,可是我不管多不舒服就是不碰桌面,也不再同他说任何话,他察觉到我真的生气了就讨好我说:“喂,你那样不会不舒服吗?”我继续做自己的事不说话。
他又说:“你在桌子上做作业吧。”我仍然不理。
他继续说:“老师看到了会骂你的。”用老师吓唬我,我才不怕,所以我还是不理会他,终于他也有点火大了,说:“好吧好吧,以后我不挤你了,好了吧。”
我也并不是不会看脸色,见好就收,何况我要等的就是这句话,可是那完全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承诺对他来说狗屁不如,除了当天他不再过界,之后仍然心安理得的霸占着我半张桌子,一占就是到六年级毕业。六年级的他就已经在早恋了,是隔壁班的一个漂亮女生,好像叫黄斯琴,好文雅的名字。
再见时是在初中一年级考试完了,我心不在焉的数着路过的门面,突然有人问了一句:“考试考得怎么样。”我就莫名的转过了头,看到他已经渐渐成熟的脸,轻轻地笑了笑说:“还行吧。”并无过多话语,再次挥手说再见。
【聪明的班长大人】班长和我一个姓,姓彭,是一个天才女孩儿,常常拿拿满分。有一次发了一套很难的数学题给我们做,老师说尽力而为,能做多少是多少,我很努力的去做,都只能拿个勉强及格的分数,她照样能拿100分,或最少也是96分,我就纳闷我怎么就没她聪明呢。她还是个喜欢实验的人,常常去试吃一些花花草草,有一次还把自己吃进了医院里面,可还是不放弃的尝试其他植物,真是有毅力啊,我想现在的她应该在一个很好的大学吧。
【校园三混混】那个时候我们班里有个‘三剑客’,成员的名字有:杨俊峰,张勇,周博。是那些小女孩们崇拜的对象,可不就是披着一张好看一点的皮囊吗,全是没用的家伙,成天知道的就是早恋,我还能记得他们名字是因为连初中也是在一个学校的,因为三汇就只有一个初中。
【爱上了写作】最喜欢的课程是语文课,有时是写作文,老师就带我们到学校里观察,学学校里重者石榴树,那个时候刚好开花,一朵一朵大红的花,褶皱着的,像纸折的,很漂亮,但是由于是观赏花,结的果实总是长不大。有时是到一矿的花园里去观察,以便于我们写出好的文章。每次我都会很认真的观察,然后用心去写,就是那个时候,就开始爱上了文字,这个神秘又神圣的东西了。
记得那次出去观察时,看着墙头上的草被风吹来吹去,一个同学念着: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因为顺口,我们边走边念着玩,但谁也没去探究那些话里面的寓意。
【光荣的校长办公室之旅】校长的女儿与我在一个班,我们也有恶作剧的时候往对方的脸上涂过水彩笔,当然我的父母不会找到她怎样怎样,可是她的老爸校长大人却把我请到了校长办公室去坐了坐,我想这算一光荣事迹吧,但想想校长也没怎么批评我,只是他太爱他女儿了,可是他难道忘了我也是我父母心爱的女儿吗?
【关于朋友珊珊】我家是在六年级搬到镇上去住的,那个时候我妈妈自己开店,所以我回家的路线不再是走山路而是走很长很长的河坎,沿着一条河一直走,河水还是很清澈的,河岸边还长着一种树,上面会结一种一串一串的小红果子,可以吃。那个时候我有一个好朋友,我们结伴同行,我们是班上不多的在镇上住但是在一矿读书的人,她的名字叫珊珊,至今我们还是好朋友。
之前我们两个人家离得很近,常常是她来我家找我,然后一起去上课,后来她家搬家了,就变成了我去找她一起上课,从她家出发我们可以一直走铁路去上学,那是一条运煤的铁路,不会有客运车,那个火车走的很缓慢,有时刚好遇到火车经过,我们就跳到旁边的梯子上搭顺风车,不过只要被上面的列车员发现了就马上会被赶下车来,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很高兴,因为我们只是在享受恶作剧的乐趣。
我们在腊梅花开时偷摘过别人家的腊梅花,又不能拿到学校去,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藏着,等到下午放学后就拿回家去,插在家里,香味满屋。
我们早餐喜欢去我们路途中要路过的那个桥中间那家米粉店去吃米粉,那种只有家乡才有的味道,现在在重庆几乎吃不到米粉,只能吃得到米线。我们一次要加几大勺辣椒,吃完后口水直流,走很长一段的河坎,嘴都还麻麻的没有知觉,那个时候的我们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吃辣椒。
我们在要做清洁那周很早的到学校去,秋天的落叶就像满地黄金,我们扫成很大一堆,然后再装进箩筐去倒掉,等到已经有少数同学来打扫清洁时,我们就已经做完了,然后就坐在舞台边上,晃荡着双脚,看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看同学们做清洁,听那些欢声笑语。
课间喜欢踢毽子,跳绳等活动,那个时候我们都是踢毽子高手,一次能踢几百个的都有,从下课踢到上课。
跳绳的口诀记得有:我上北京小茶馆,喝了一碗茶,打碎一只碗,老板要我陪茶碗,茶碗多少钱,两毛钱……春春春眠不觉晓,处处 处处闻啼鸟。夜夜 夜来风雨声,花花 花落知多少?…
是啊,回首时,花落知多少?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音乐课上老师一遍遍教我们唱着童谣,歌唱着我们美丽的愿望。谁还去记得是怎样唱的?
隐约我还听见那一声声清脆的童声荡漾在校园里,恍若在梦中,我们还边唱边跳。
初一是我骑单车上课的时光,我结识了两个好朋友,一个是我的同桌周晓茹,另一个是通过周晓茹认识的男生黄小峰,也是我不多的男性好朋友。我们一起去上课,一起回家,一起骑着单车在公路上飞舞。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我十三岁的单车,很快乐,我们努力追逐自己的梦想,也努力的学着知识。
后来才知道的,当初我和朋友珊珊偷的花就是黄小峰家里的,我说给他听的时候,他就很夸张的说:“啊,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采花大盗啊,我就说我家花怎么一夜之间少那么多。”那话说得我和周晓茹都差点笑岔气了。
其实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其实是早已认识过的,只是相遇是在以后的事了。
我想问一句:初中时的你们有为谁脸红心跳过吗?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没有,但是我很诚实的,我会说:有。只是那是谁一点也不重要,留在记忆中有个回忆就好。
初二我以差两分的成绩掉到了平行班,也见识到了人性的懒惰,从此看着那些自我堕落的人,自己也深陷在其中。
两年不长也不短,新认识了很多人也忘记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也改变了很多事,就像我不再那么爱笑了,就像我一年级喜欢了一年的乒乓球也觉得没意思了,就像我很喜欢在课堂上画漫画看小说了,就像我已经慢慢发现世界如此之复杂,不再是单纯的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了。
平行班里的同学的作业不再是自己做的,常常是在课代表的再三催促下,然后借一本别人的作业原封不动的抄上去,而我不幸的成为了那些课代表中的其中一个语文课代表。上课的时候不再是安静得只能听到老师的讲话声和做笔记时写字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同学们一个比一个大声的的聊天声。
我们不再对老师讲的话为命是从,我们开始叛逆的一发不可收拾。
男生耳朵上一排的耳钉,闪闪亮;女生手指上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在太阳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一切都变得不再单纯。世界都肮脏了。
只是谁还去记得当初说过要追逐的那些些美丽的梦想,一切化为云烟,稍纵即逝。
就是因为厌倦,所以想离开,只是不曾料想到,命运始终最爱捉弄那些无能为力的小孩。
职高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若不是当初执拗的想要去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不甘愿做一个井底之蛙,现在的我不会是在18岁得花季年龄开始为生计奔波,为生活苦恼,而是应该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课,写着一手漂亮的字,暑假呆在家里做老师布置的作业,偶尔和同学打电话谈论着开学后要去哪里哪里吃饭,那一切是怎样美好的画面。
多想真的有如果。
如果当初…现在就不会…
可是现实没有那么多假设的如果,它是一根紧拉在弦上的箭,一旦射出去将永远不会倒回来。
我终究是一步走错,步步都错,后悔一生。
---【记忆篇 完】
我喜欢走在春暖花开的初春里,张开双手迎合大自然的韵味。
我喜欢走在阳光明媚的夏日里,闭着眼倾听罗裙飞舞的声音。
我喜欢走在硕果累累的秋天里,丰收的喜悦让人们笑脸盈盈。
我喜欢走在寒风萧瑟的深冬里,紧裹身上的大衣来取得温暖。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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