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女伴们,都已二十出头,老大不小了。如果在我们家乡,早被人们称为大姑娘或老姑娘啦!可在沈阳化工研究院这个知识份子成堆的单位,未婚的大龄男女二十七、八岁以上,彼彼皆是。所以大家视我们为“小鬼”。看来,地域之差,单位各异,年轻人的婚嫁观也不一。
东北比内地解放早,当时由前苏联驻军,各方面受其影响较深,人们思想和生活习俗也比内地开放。五十年代的沈阳,情侣散步,相互依偎,司空见惯。我们初到沈阳,视为震惊,赶紧转移。当时的我们,事业心强,求知好学,没有谁考虑个人问题。在研究机关,论文化水平,工作经历,年龄层次,我们几个都自认跟不上趟,只有急起直追,充实自己,迎头赶上,无暇顾及其他。
头一两年,我们无干无扰,工作学习,要求进步,都风平浪静。因为我们生活在社会的群体里,不是真空,时间一长,接触增多,异性干扰,在所难免。湖南男同学中,有的动心,谁在关注谁,都埋在心里。另外,从女伴们的来往信件中的分析和猜测,也八九不离十。。。。。。这些在女伴们宁静的生活中,开始激起了微妙的爱情浪花。
那时,姑娘们谈对象要求有“三员”。其中技术员摆在首位;其次是党员;第三是工资多少元。五十年代的青年,政治上要求进步,但技术业务同等重要,叫又红又专。如果二居其一,我偏重于文化技术。当时人们对工程技术员人这个职务都很羡慕和向往。
有位同学,曾几次向我献殷勤,由于他对周边同伴很不随和,显得自私、苛刻,有一种吝啬之感,这种人最好远离。我们车间有几位男性,有赠我照片,有邀我看电影,均无一理想人选。据悉,“罗群”车间有位技术员,对她有好感,为何没戏,不得而知。只有李她却安静无扰,没有麻烦。陈洁的同班同学黄,从维妙的举止观察,对陈有意,她心中有数,表面装憨。我想,黄在陈的心目中没有位子。她们车间其貌不扬的党支部张书记,更是紧追不舍。心中藏着没有燃烧起来的火焰,谁是点燃她心中火焰的白马王子呢?我们在猜测中。
陈车间的党支部书记,可能自认为自己是车间党魁,找姑娘谈对象,会得心应手,谁知我们几个把他列为自不量力的单相思之类。他不但文化水平低,身高不到一米六,除其貌不扬,那个头也太低。他在我们众姑娘的眼中,不够起码的审美标准,就是说:“不及格”,陈含蓄得遮遮掩掩,避免得罪顶头上司,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捅破窗户纸,更没有勇气和书记撕破脸皮。不过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姑娘的心事,可那位支部书记却“贼”心不死,那怕抱着一线微光,做着似乎不可能的美梦,硬是纠缠不休,有空就来找陈幽会,见缝插针约她外出。有时还来我们女集体宿舍,头一两次,陈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搪塞了过去。来多了,我们也嫌烦,对付这种自不量力又死皮 脸的人,个人力量太单簿,只有发挥集体智慧,大伙出谋划策,共同来对付。于是众姑娘准备了一场“独幕话剧”
果真,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那位锐气不减,仍有几分“自信”的书记来了。我们集体女宿舍是一排平房,中间是一条通道,两边分别共有约20多个房间,从我们房间里的窗户外望,来人尽收眼底,那洋洋得意的书记人还未进门,我们早已瞧个正着。我赶紧说:
“洁,你们车间那位胡绞蛮缠的书记又来了,你快到其他房间避避。你放心,我们会应付的。”我的话音未落,陈抿着嘴含着笑拔腿早跑了。
“张书记,你找谁呀?”李力明知故问。
“我知道,你是找陈洁的,没错吧!真不巧。。。。。。”我面带笑容,话没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抢着说:
“她不在呀?她到哪儿去了?”书记想坐,因没人请,见陈不在,也没心坐了,无所适从,只好很不自在的站着讲,但又带点儿书记的“气息”,跟他身上别的部份又不大协调,更不相称。
“她有点事刚出去,到哪儿她说了,我们没听清楚,你请坐!”还是“罗群”客气点。
我耐着性子继续与他周旋,并无奚落之意:
“你事先没和她约好是吗?如果有约在先,她一般不会忘掉的。你早来一点点,就可以碰上了,她刚刚出去,不过。。。。。够等了。”我一语双关地告诉,明眼人会心领神会的。
李更有意思,叫张书记尴尬之极“张书记,没有不急的事,就等等。有急事,如果不保密又相信我们的话,我们一定代为转告给她,你放心吧?”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自找台阶下。
“那我下次再来好啦!”可以说是灰溜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喽!
。。。。。。
经我们三人商谈,共同搓商,发挥集体力量,献计献策。来回对白,逢场作戏,无言以对的书记,打那以后,再也不来我们宿舍找陈约会了,真是一睹为快,把我们笑坏了胆皮,乐弯了腰。
姑娘们的心思,尤其是个人问题,一般均不外露,不知是出于腼腆,还是根本就不需别人参谋,自能独当一面,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这就是五十年代姑娘的特点。远不如现代年轻人开朗豪放。我们都二十以上的人了,没有谁有正式的约会。
(以上均为化名)
1998。3 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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