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很消沉,说不出心里为什么总是有点烦躁不安,坐在办公室无心工作,思绪飞的很远很远很远….,想到我的工作,想到我的生活,想到我的家,想到我的爸爸…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
爸爸!多亲切的称呼,而我却有多少年没叫过了!爸爸,爸爸…..在心里呼唤千万遍,想到他为了生活奔波一生,想到他撒手而去我的心仿佛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想到我可怜的妈妈,似乎还能看到深夜里倒影在窗前那孤独的背影,对着爸爸的遗像喃喃自语!想到多年的孤独和对生活无奈的凄凉,生活万念俱灰。曾多少次欲重新打开生活的亮点,去感受它的美好,但最后却也只能把心安置在那个孤独的楼阁里。守着远去的梦,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但仍有种苟且偷安的感觉,许多的时候都想追随而去,却总在下定决心的那刹那被另一个意念拉住尾巴,于是这样来来回回纠缠不清….
在每个孤独的雨晚守着我和他的灵魂环膝而坐,听风入梦。可那最难过的是闪电后的那雷响,它常常会惊扰我的思绪和我的梦,那声巨响仿佛刹车后的爆炸,随后让我清楚他早已离我远去,泪水成了阁楼里的唯一填料,掏空了灵魂是为了宽慰自己,也是对他的思念,亲爱的爸爸…爸爸…在他怀里撒娇的岁月竟已经是那么遥远的过去……
亲情:是上苍给与的恩赐,但对我来说只能是曾经拥有而不可能是细水长流了,那个深刻过生命的爸爸走了,永远的走了,没留给我只字片语,哪怕最后的叮嘱都没有就那么撒手人寰了。留给我的是一生的愧疚和伤痛欲绝。他走了,我的整个家失去了一切快乐,心都被忧伤掏空了,任凭我们呕心沥血的呼唤还是留不住他远去的灵魂。对着他的遗容我发誓,以后我会扛起这个家的所有负担,我要让弟弟有个幸福的家,要让我妹妹有个好的归宿,要让我妈妈晚年快乐幸福的活着…不知道那刻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那时候仿佛不是自己了,而是一个破碎家庭的支柱,当我慢慢冷静下来我才知道我的负担有多重,我的负担有多沉,但是我生命里却没一个人能和我一起扛下来这个担子。我稚嫩的双肩被一种沉重的负荷压的好痛、好痛、、、却没有任何理由或是借口来证明自己的无奈。
我学会了一个人半夜独自饮酒,却从来不敢告诉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怕亲人因我的堕落而担心,更怕因此给人瞧不起,酒醉独自感受孤独,常在半醉半醒中思念着同一个人。我深知此后的路会更加艰辛,更孤独。
真的累了,因为累了所以想休息,这种由心至身的疲惫让我失去了生存的斗志,却有不得不为家里是生计而奔波!
那天朋友对我说:
“雪儿,风起了”
“是啊!可是它带不走我的哀伤”
“雪儿,放开吧”
“我回一苦笑,是的该放下了,可如何放下?
我又想起爸爸飘远的背影,而我却成了灵魂的独行者,再也找不到那双能安抚和支撑我灵魂的手,干瘪的手,为了家为我忙碌了一生的手…………
坐在昏暗的角落,看着窗外霓虹灯下浮华的都市,我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愉悦,悄然而至的烦躁心里让我坐立难安,于是干脆坐在地板上,双手捧着发胀的脑袋,有种想哭的冲动,真的好想放纵的哭一场。
其实从爸爸的病情加重后,我没一个晚上能安然入睡,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之后再也难以入眠。妈妈一天天憔悴的容颜让我不忍面对,年幼的弟弟妹妹无助的表情让我更加悲痛欲绝….爸爸走的并不安详,他对这个家有太多的牵挂和不舍。他那不肯闭上的双眼里充满了歉意,似乎对这个家的撒手而愧疚….似乎放心不下床头正在哭泣的三个年幼的孩子,又似乎是不舍得万分憔悴却又仍坚强支撑着这个家的妈妈….那眼神里有那么多的感伤、不舍、和歉意…..
当我妹妹用小手给爸爸檫去眼角的 泪水时,妈妈已经昏迷不醒,弟弟吓的连哭都不会了!我拉着弟弟妹妹结结实实的跪在床前给爸爸磕头,我已看不清爸爸的模样,当泪水从眼眶里摔落下来,我才注意到已经昏迷的妈妈,再也忍不住了,啊!我撕心裂肺的悲鸣惹来了几个邻居的来观,妈妈被抬到另一个房间,爸爸的遗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一层白布。从此就这样阴阳相隔了!弟弟站在那无助的哭,妹妹摇着我的手哭着要爸爸….我的心都给撕碎了………….
爸爸的遗体在家放不到10个小时就匆匆下葬了,我把弟弟妹妹拖给邻居照顾,我就去镇上给爸爸买送老衣,在那我细心的为爸爸挑选着每件衣服,连被子、褥子、鞋子、袜子、枕头、帽子都是我精心所选的,此生我最后一回尽一个女儿应该尽的义务。就在每家每户都团圆的中秋节晚上,明月当空的夜里将他安葬在爷爷的坟旁。当木棺放下去,黄土填埋的那刻我彻底疯了,我扑上去用身体护住他们仍下去的黄土,我语无轮次了,真的疯了!
“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埋了,我爸爸一会打个针就醒了,求你们了,让我陪陪他!陪陪他好不好?求求你们…
我给他们跪下来了,邻居们眼睛里也都是泪水。无奈的告诉我,
“孩子你是最大的孩子,你要照顾好妈妈。还有弟弟妹妹别再这样了啊!
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被黄土埋了!没了!没了!
回到家里,看到精神木那的妈妈。看着缩坐在床角的妹妹,看着因爸爸离去而空荡荡的房间,忽然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不公平,爸爸妈妈都是好人,一辈子没跟任何人吵过闹过,帮过那么多的人,做多那么多的善事,我想笑老天的胡作非为,可我怎么都笑不出来,牵强的扯动着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凄凉绝望的笑颜,我知道从此我的世界就将要定格在冰峰之间云巅之上了…
那天我背着沉重的行李离开家,妈妈偎依在门扉目送我出门,我知道她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滑落,我没敢回头,弟弟帮我提着行李一句话不说,妹妹慌张的眼神里透露着不舍,我知道她还没从爸爸离开的事实里走出来,摸摸她的小脸,抱了抱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火车上我一路无语,思绪一直沉醉在过去,和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里。
我不知道怎么诉说我的不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白天我可以强颜欢笑的面对同事,夜晚我却要独自去啃嚼这份没人能够理解的痛苦和心酸….
刺耳的电话铃声把我飞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又将要投入忙碌的工作了!
心戚戚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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